第七章 在月的背面
夜之残月—— 风带着喧嚣的声音钻进艾克斯的房间，清澈的月色透过透明质的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如若不是他的瞳孔中还能反射出一丝光亮恐怕精灵们早就以为他死去了吧。 他不停地悔恨着，恨着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青梅竹马爱尔塞娅落入拉奎格这个地狱中。 心中的懦弱也在时时刻刻折磨着自己。 脑海中一直浮现着爱尔塞娅的微笑。 ——为什么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另一方面，艾克斯的心中疑虑丛生： 她真的心甘情愿去拉奎格吗？ 据村长说这是为了整个村落爱尔塞娅才会牺牲自己。 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连村长也是，她为什么连自己的父亲也要欺骗呢？ 那天早上，阳光明媚，爱尔塞娅一如往常，带着笑容将他唤醒，然后送别他踏上回学院的路。 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看不清，理解不了。 说起来，自己有这个资格吗，插手部族间的事，不顾爱尔塞娅的心意而肆意妄为，这样事自己可以去做吗？ 而且，即使自己有着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可是仅凭自己的力量能够夺回爱尔塞娅吗？ 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这个占星术的能力有什么用！自己精灵族中首位占星术师的名号又有什么用！ “那么什么都不做吗？” “……” 在梦中，自己不就早就给出答案了吗？为什么事到如今反而又犹豫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他嘲笑着自己的软弱——什么力量不够！什么无法做到！什么肆意妄为！不过都是因为怯弱而找的借口！ 月光中，艾克斯终于从床上站了起来了。 魔力从身体中喷薄而出。 他只感觉心情无比的舒畅，似乎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了。 对于精灵族——他有的只是憎恨。 什么高等精灵！不过只是一些冷眼旁观族内互相残杀的冷血动物罢了，连一个小小的精灵都拯救不了，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空旷的夜中，一丝黑色的阴影盘旋在了艾克斯的眼睛深处，毫无疑问它是逃脱了在此数位高等精灵的监视之下进来的。 然而，此时的艾克斯已经不再与往日的自己一样了，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勇气，也充满了力量。 他也知道这力量来源于他的梦中，有着毁灭一切的可能，足以使他内心悸动，但那又怎样？只要——只要能够拯救—— 一边沉思着，他一边把手按在了门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打破了精灵在他的门上设下的结界，然后钻了出去。 两个值守的精灵已经晕倒在了地面上。 没有人会发现他的离开，也没有人能够阻挡他。 想到这些，艾克斯就微微一笑，从原地直接消失了。 就像是在地底自在的遨游一般，艾克斯只需抬头就能望见地面上的景色——一望无际的森林，诺大的圣树，偶尔会经过的几个打瞌睡的精灵…… 然而自始至终他始终在乎的只有一个气息，那个气息引诱着他加紧了脚步，不断地往那个方向赶着。 “到了！” 紧张的心跳像是鼓声在震响着，鼓动的心也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起来。 阴森的监牢之中，连黑暗也抹除不掉的光芒就在那里，啊，那是属于我的光——该死！是谁把爱尔塞娅关在这种地方，该死的精灵们！ 当他从幽深的黑暗中出现在爱尔塞娅的眼前时，他已经欢欣雀跃，想象起了她的神色，以及一举一动——爱尔塞娅露出了美丽的微笑，然后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中，然后，然后她会让我带她离开，去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然而，迎接满心欢喜的艾克斯的却是爱尔塞娅狐疑的目光，这无异于给艾克斯泼上了一盆冷水。 “谁？” “我……是我啊，爱尔……” “爱尔？艾克斯？是你吗？” 听到这熟悉但又陌生的声音的时候，爱尔塞娅首先感到十分的狐疑，因为在平时她从未听到过艾克斯用如此亲昵的称呼叫过自己，更何况，艾克斯应当是在千里之外的学院中，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声音是不会骗人的。那的的确确就是艾克斯的声音。 “你怎么回到这种地方？” 爱尔塞娅的声音颤抖着。 “当然是来救你的啊！快，和我一起离开吧!” “不……不行——告诉我，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这里很危险的，如果被拉奎格的人发现你的话——” “没问题！现在我已经有战胜他们的力量了，来吧！爱尔，和我一起走，我们去很远的地方，不要待在森林中了好吗？” 艾克斯激动的边说边敞开了怀抱，然而爱尔塞娅却做出了相反的举动——随着艾克斯的靠近，她在一步步的后退着，脸上带上了恐惧的神色。 “你是谁？你不是艾克斯！” “什么？我就是艾克斯啊，只是——为了拯救你，我不得不变得刚强起来，那个懦弱的我早就被我抛弃了！所以——呐？” “不要再靠近我了！” 爱尔塞娅摆出了攻击的样式。 “什？！” 艾克斯只感觉自己的血液化作了坚冰，如果不是如此那么为何自己如坠冰窟，浑身冰冷呢？ 就在这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卫兵奔过来的声音，想必是已经发现了异常了吧。 “啧！” 既然如此，那就先带着爱尔塞娅离开吧。 “爱尔，你先稍微睡一会儿吧。” 说完，爱尔塞娅就直接失去了意识，就在她即将倒地的时候，艾克斯悄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然后把她扶住，一把抱在了怀中。 “嗖” 几只弓箭已经破风朝着这边飞了过来，然而它们只能停留在据艾克斯十几公分的面前，随机就被一张看不见的手给捏成了碎片。 “哈哈哈哈哈哈” 艾克斯大笑了起来。看吧，这就是自己的力量，在它的面前，所谓拉奎格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好，你们就作为我向拉奎格宣战的牺牲品吧。” 艾克斯微笑着朝着精灵们的方向走去，所过之处，一切皆不成阻碍—— 铁质的栏杆被轻而易举的掰断，施加在上面的刻印如遇水的火苗猛然消失，攻击而来的箭矢化成满天的碎皮，朝他飞来的各种魔法也被他的魔力震碎…… 艾克斯就这么朝着拉奎格精灵聚集的方向缓步前行着，凡事阻挡他的精灵无一例外不直接惨死在即，如果仔细去看的话，那些惨死的精灵身上都留下了猛兽啃噬过一般的痕迹。 “你这——” 一个魔力极高的、担任一村之长的精灵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惨死在原地。 艾克斯早已失去了兴趣，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踏过了他的尸体。 这就是力量！ 这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