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各种滋味
“呃……知道的。我现在基本跟他没来往,保持距离,觉得挺安逸的。”罗正业回复,不知道唐海斌思维跳跃幅度怎么这么大。 “你以为你不找别人,别人就不惹你了?你安逸,你安逸个鬼!”唐海斌无语了,以前挺看好罗正业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政治敏感性强,怎么现在好像完全没有政治敏感性了? “我……我?他又找我什么事?哎哟,首长,您真是我亲爸,不知道保护了我多少次,我真是混然不知。他又找我什么事啊?”罗正业真的觉得自己太平很久了,谁知道这个张倪天反而是咬着他不放了。 “在招商局任局长的时候,他就安排人举报你的档案有问题。我以为到区委办来,这条线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问题又来了……你知道老席昨天找谁打听你的事情吗?就是找得你们区委办公室主任!你说你们才认识几天?他怎么连你几两骨头都一清二楚?”唐海斌也是有些恼火,一直以为罗正业一张白纸,至少是他应该对外是一张白纸,怎么有个女朋友搞得全城皆知。 “我有个十年的女朋友,跟张倪天有什么关系?跟区委办公室主任有什么关系?他们炒这个冷饭做什么?”罗正业一头雾水,总不是谈个朋友也违反了组织纪律吧!哪条天法规定结婚前只能谈一个女朋友呢! 当然,罗正业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心虚的。 他昨天,就是捂着齐玫,去见的席大小姐。 这才刚过了一夜,还热乎着呢!怎么就吹来了这么一段又长又冷的风。 “你真是……还犯糊涂!”唐海斌摇了摇头,又敲了敲桌面:“你们区委办的主任,就是张倪天的人。他为什么连你几两骨头都知道,不就是从张倪天那里搞清楚的?而且张倪天跟这个说,就有可能跟那个说;今天用这个事对付你,明天就可能用那个事对付你!你怎么不引起警惕呢!当然,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不管是从席大小姐这个方向,还是从张倪天这个方向来说,你都不能在区委办公室留下去了。” “……”罗正业无语了。 “我觉得招商局长挺好的,如果不是已经有了新的局长,我真想回去……”罗正业沉默片刻,弱弱地说。 “你以为凭你自己的本事,凭张倪天对你的打压,你能在招商局局长位置上坐安生?”本来还想骂几句的,但是唐海斌看到一向点头哈腰的罗正业这一刻情绪这么低落,又不忍心了。 “你自己再考虑考虑,不管是编还是真的怎么的,必须把身后的事情处理干净,然后约书颜出来聊聊,看看她什么态度。如果她能被你说服,让她回去跟老席说说,你的事就有转机。如果她都不站你这边,你就先原地踏步,看看张倪天再出什么招吧!”唐海斌微微叹了一口气。 还有一年半就要退休了,儿子唐少青还只是市里的一个副处长。如果他对儿子一路伸手关照提拔,既害了自己又害了儿子一辈子的前途。 所以思来想去,提一个最没背景对自己死衷的人起来,以后当儿子的朋友也好,背景也好,帮手也行……总归是让他多安一点心。 而罗正业,就是他精挑万选出来的,已经上手上,肯定不能轻意就放弃。 不管时间还是精力还是资源上来说,都不能轻意就放弃。 罗正业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只觉得脑瓜子里一片空白。 就好像前一天刚知道自己中了五百万,今天拿着奖票竞奖的时候发现,自己看错了号码,或者手里是一张过期彩票。 反正,各种的滋味吧! 还有一周就要春节了…… 怎么雪越发的大了呢! 马路上,漫天飞舞的雪花,非常档视线,任雨刮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前路。 虽然开着一辆国产越野,但也总是觉得底盘不那么稳,好像随时都会滑出马路一样。 刚到办公楼,拖着疲惫的双腿上楼,齐玫的微信跳了过来。 “大罗,今年春节的年关物资我都准备好了,今年情况不一样,要不然拿我妈那里一起过年?” 是啊,年年过年、年年愁!
今年的春节,上哪儿过呢! 以前刚上班那会儿,罗正业春节回老家,火车坐了坐小面包车,然后还要走一个多小时通村小道。好不容易到了家,没有一个人给个好脸他看,还催问工资多少,能给他们多少。也没一个人问他一个人在大城市里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有没有地方落脚…… 心寒了,也就不回家了。 后来,跟齐玫在一起后,两个人经常一起过春节,相互取暖。 如果没有席书颜,只怕这一辈子都会这样了吧。 可是今年有了席书颜啊! 想到这里,罗正业给席书颜发了一条微信,约她晚上到一间人少餐贵的西餐厅见面。 席书颜也很爽快,没多大一会儿就回复同意。 再然后,罗正业望着手机屏幕上的齐玫的头像发呆。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感情出现了比较。 以前,他觉得齐玫哪里哪里都好,学习好、成绩好、性格好、人品好、长得好、工作好、身材好…… 怎么现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齐玫更好的? 而且,席大小姐好像是完胜,觉得齐玫没有一丁点可以胜过席书颜的。 想了好久,罗正业给齐玫回了一条微信。 “这几天好忙,区委办公室的工作量真的太多,大概是没什么时间在家了。春节期间还要走访慰问,安全生产的大检查,之后还有团拜会……要不然,你回你妈家过?我有空了,就过去?” 齐玫收到微信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罗正业一般回微信都是“好”“可以”“按你说的办”“有事,晚点回来商量。” 但这次,扬扬散散一篇小作文了,是该说他重视她的意见,还是该说他绕这么大弯子说一堆的拒绝之词呢? 放心了,以齐玫对罗正业的了解,等他有空,意思就是会一直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