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开始与完结之地
“人这种生物，不管是多么的痛苦，总是会拼上一切去争取微弱的幸福的。也许总是看不见，但是，我却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人，是憧憬着未来的。不管被伤了多少次，多么痛，憧憬着幸福，这就是人类。不管是你还是查尔斯，亦或者修奈泽尔，你们败给的人不是我鲁鲁修，你们输掉的，是人性…………” “好见地，看来，将这个任务交给你比起交给我们手下那群英灵要好的多啊。” 看着V.V.的声音在这个梦境一般的C世界中完全地消散，鲁鲁修忽然之间有了一种异常空洞的失落感。仔细想想的话，V.V.也算是唯一一个那个时代的老熟人了，尽管两人是敌对的，但是，骤然之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说心里不寂寞那是不可能的。与基拉类似于兄长的情分，与卡嘉莉，与拉克丝…………鲁鲁修在竭尽可能地融入这个时代的同时，越发被自己心中的负罪感所隔绝。他并非是为了要跟基拉他们一同活下去才“活着”的啊…………而如今，作为前时代中最大的遗落问题，V.V.已经消失不见，鲁鲁修的使命就已经达成。 换句话说，时间到了，身后盖亚那种超乎寻常的声线，说明了这一切………… “你交给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现在，轮到你…………” 虽然脸上依旧保持了他一贯的漠不关心的冷淡表情，但是，面对着即将可能到来的不辞而别，鲁鲁修心中不免又对他们升起了意思愧疚。 【这样子就要分别了啊，明明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去做呢。】 这一瞬间眼中闪过的落寂和遗憾没能瞒过盖亚的眼睛，他蹦跶着小孩子一样的舞步，跳踱到鲁鲁修的跟前，仿佛看到一只流浪的猫咪一样，轻轻笑了起来。 “舍不得？” “不，没有……” 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换来的只不过是盖亚这个家伙新学会得翻白眼。口是心非，他在心中这样断言到。但是对于鲁鲁修这样的固执的个性，他也懒得说些什么，反正对于他而言，鲁鲁修只要好用就可以了，会不会出口伤人什么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而且，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恶心到鲁鲁修的话，盖亚这只小萝莉很没有羞耻度地窃笑起来，鲁鲁修心头一跳，后脊背顿时漫上一阵凉意。 “很遗憾，我办不到啊…………” 小萝莉甜甜地笑着，丝毫没有在意鲁鲁修顿时黑下去的脸色。或许对于旁人而言，这个看起来仿佛人畜无害的萝莉的笑容是足以秒杀大众的甜甜圈，但是对于一心想着要尽快和Saber重逢的鲁鲁修而言，这不过是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又一次利用自己的手段而已。看着盖亚依旧没有解释的意思，一如既往地在石砖铺就的地面上玩着跳格子的游戏，纵使是鲁鲁修这样的城府，也难免暴跳如雷。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向我保证，只要我解决了V.V.，就会送我去跟Saber见面的。原来所谓的‘卡米撒嘛’不过是任性的小孩子吗？” 不得不说，即便是面对着真真切切存在的神，但是对于鲁鲁修而言，从来就没有过畏惧这种情绪。面对这盖亚的毁约，鲁鲁修甚至直言不讳地对他进行言语上的挑拨刺激。唇枪舌剑之间，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激怒盖亚的意思在里面。这样瑕疵必报的个性让盖亚都不由得摇了摇头。冲着鲁鲁修森然而浮躁的脸廓，轻轻摇了摇头。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吗…………” 小萝莉天真而呆萌的反驳道，偌大的C世界中，鲁鲁修被这一声辩驳说得哑口无言。俊美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纠结表情，好，好有道理…… 的确，光是从外表来看的话，谁也无法想象这个身着小孩子型号礼服的家伙就是这个星球的意识。这让鲁鲁修不由得开始脑补起了世界各地神话当中，所谓的大地母亲——盖亚这一形象的想象，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几乎都无一例外地将其描绘成了生动的慈母形象，但是落到鲁鲁修的眼中，那张怎么都不会变的甜甜笑容，怎么都会让鲁鲁修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恶心。 太虚伪了………… 鲁鲁修在心中狂吼道，但是面对着盖亚的无赖，他根本无从还手。打吗？先不说对手是神，打过了又怎么样，没有他的帮助，鲁鲁修根本无法跨越次元屏障。一时间，陷落入黄昏中的C世界中，再一次沉寂了下来，鲁鲁修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还在玩着跳格子游戏的盖亚，最终只能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而看到鲁鲁修这副别扭表情的盖亚，则是满怀欣慰地拍了拍手。整个C世界的蓝图在一瞬间支离破碎，转而变成了rou眼可见的宇宙。在这个巨大的全息投影一样的景色中，鲁鲁修看见了正在向着月球驶去的皇家舰队，还有正在通过L4的孟德尔卫星的大天使号。 “我可没说过，是解决了V.V.就算是结束了，真正要终结，是这场战争不是吗？” 盖亚很是不痛快的说道，好像逼他说出这样的话，全部都是鲁鲁修的错误一样。鲁鲁修回过头来，恼怒地瞪视着她，后者干脆翻起了白眼，那意思就是反正我就是这样的萝莉，你爱咋地咋地。鲁鲁修看的心中一阵窝火，不由得开始同情起来了被他所“杀死”的查尔斯和V.V.等人，因为这一刻，鲁鲁修也有了一股“弑神”的冲动。这样的萝莉都该死啊！ “只要我的计划成功实施，阿斯兰他们能够顺利帮助莎拉重新执掌皇位，公开穆尔塔的罪行以后，地球联合就会尝试与plant和谈了，即便帕特里克·萨拉不同意，我还在plant留有后招，而且，还有拉克丝他们正在前往plant本土劝降。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看着呆萌萝莉戏弄一般的眼神，鲁鲁修不由得低声咆哮道。可是盖亚仍然不为所动，只是看着鲁鲁修，这一瞬间又让人无法忽略地将他身上那种异常的违和感放大了不少。 “真的能够有那么顺利吗？这个计划如果能够策划得好的确是无懈可击，可是，在失去了你这个重要的因素以后，就凭他们那些人，能够担当得起拯救世界的重任吗？” “基拉他们一定能够办得到的，他们…………” 鲁鲁修略微沉吟了片刻，紧接着他显露出了一丝的烦躁，不耐地摆了摆手仿佛要打碎盖亚的质疑。可是，盖亚他作为洞察着世间一切的神明，这样的掩饰显得有些滑稽了。她冷冷地看着鲁鲁修不耐烦的侧脸，轻柔的语音仿佛一盆冷水浇在鲁鲁修焦躁的脑上。 “那么，为什么还要准备镇魂曲计划呢？” 没错，之前在与玛尔基奥导师的交流中，真正能够让鲁鲁修有终结战争的信心的，实际上却是曾经被束之高阁的“零之镇魂曲”计划。要拉近两个曾经势同水火的敌人的关系，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呢？玛尔基奥认为是相互的理解，这没有错，但是鲁鲁修等不起那个时间。鲁鲁修所给出的答案更为简单而粗暴。那就是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一个将自然人和调整者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幕后cao纵者。一个将全世界都卷入灭亡危机的疯子。密谋兵变，让阿斯兰接管ZAFT也好，帮助莎拉女皇重新执掌皇位也好，都只不过是希望这两个对立的阵营能够冷静下来思考真正的敌人。种族的歧视？科学的恶果？这样的概念对于全世界数十亿的民众而言却是个太过模糊的概念。相反，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反而更能够容易被人们给记住。同仇敌忾之下，停止战争就成了顺利成章的事情。所有的仇恨都被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而最后是………… ZERO，一切都归于无………… “要完成这个计划，需要精准的尺度拿捏，和能够片刻间决定数万人生死的冷酷无情，而且，还要有必要的身份。你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吗？” 听到盖亚的询问，鲁鲁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盖亚顿时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合适的人选，鲁鲁修已经锁定了，但是要让他掉入这个陷阱还有着相当程度的困难。而再一次对上鲁鲁修的视线，后者仿佛恍然大悟般明白了什么。盖亚绝对不可能是在提醒着自己尚未有完成的合约才现身的，以她的尿性，大可以直接对鲁鲁修置之不理，但是既然会刻意出现在这里，鲁鲁修心中多少有些恍然。他看着盖亚，不由得撇了撇嘴，心中暗想着神明也是这样容易无聊的生物啊…………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没错，盖亚的出现，一定是为了给鲁鲁修一个提示。没有什么，比作为一个旁观者在一边看着别人游戏人生还要无聊的事情了不是吗？（所以说下一个外传穿越已经决定了哦……）果不其然，盖亚的脸上那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令鲁鲁修很是窝火，如果摆出这样一副表情的，是什么学院气息浓厚的糟老头子也就罢了，那是偏偏摆出这个表情的，是一个看起来不过8岁大小的萝莉，就让鲁鲁修顿时有种被戏耍的屈辱感。 “就在你们后面不远处啊，远远跟着你们，似乎是从天之御柱开始就跟着你们咯。”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一直有种被监视的怪异感觉，原来是这样。 “那么，最大的关键人物已经入局了，接下来……” “让我为你谱一曲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吧，劳·鲁·克鲁泽…………” 而就在此刻，尚且不知道猎人与猎物身份的互换的克鲁泽队， “队长，我们这样跟着他们要到什么时候呢？” “耐心点儿，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且还与皇家舰队分兵，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不过看起来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而且，正好可以用来测试一下新机体不是吗？” 那张遮蔽了大半张脸的面具底下，到底隐藏着怎么样一张刻满了偏执与疯狂的笑容呢。舰长虽然听从着眼前这个帕特里克议长的心腹爱将——劳·鲁·克鲁泽的命令，但是，出身于正统军校毕业的舰长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妥。别的姑且不说，之前在天之御柱之外观战的时候，他就隐隐担心会被交战中的双方所察觉，要知道他们虽然是三艘舰船临时拼凑起来的小舰队，但是撞上对面合计起来差不多20艘战舰的皇家舰队可以说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而后来发生的一切更是令这个以调整者优于自然人的舰长感到目瞪口呆，在他眼中几乎是必胜的围歼战斗居然被对方高超的战术手段硬生生地扭转了战局。这让这次追击永恒号的任务似乎埋上了一层阴霾，因为算上对方拥有的永恒号和长腿，再加上并不算落后的草薙号，双方的战斗力只在伯仲之间。如果还要加上之前让人心头狂震的天才指挥官，他实在无法想象己方是否有足够的战斗力。 “放心吧，虽然对方极有可能派出自由和正义出战，但是，我方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忽视的。临行前，萨拉议长也将赶工完成的‘神意’高达交给了我。配上了针对自由和正义的龙骑兵系统，总不至于落了下风。而且…………” 戴着面具的脸上有着常人感觉不出的阴郁，克鲁泽透过战术平台上的宇域图，清楚地看到了眼前标示着的文字，废弃卫星——孟德尔，一个充满了克鲁泽回忆的地方，也是所有这一切的悲剧的开始的地方。恐怕克鲁泽自己也没有想到，大天使号的绕道前行，会将他引来这个宿命之地。感受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每一块肌肤，克鲁泽感觉到了自己此刻充斥着全身的怒火与战意。不会输得，不可能会输的，我，我才是全世界最有资格去制裁你们这群蠢货的人啊！ “队长，对方三艘战舰似乎选择了分头行动。奥布所属的草剃号开始朝向孟德尔的港湾前进，大天使号开启了低速巡航，开始环绕孟德尔星进行搜索。永恒号从另一侧开始绕行。同时，我们检测到热源，是隶属于神圣布里塔尼亚的圆桌骑士特装机体，还有正义……他们进到卫星中去了。” “诱饵吗？对方的指挥官果然不简单，虽然没有直接搜索到我们，但是，果然嗅觉敏锐啊。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跟踪了吗？” 捏着下巴略微思索乐片刻，克鲁泽就明白了这个看似愚蠢的分兵之举的用意。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偷偷跟着，但是，也许是出于先前大战的创伤需要修复的缘故，没有选择贸然回头。而是通过分兵放大自己的“破绽”，引诱藏在暗处的克鲁泽出击。这样就最大限度地避开了被偷袭的可能。同时，也因为在卫星中交战，因为环境的因素，双方的战斗力都势必要大打折扣。但是………… 【选在这个地方结束这一切，这可是你自取灭亡，对于这里，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啊…………每一个实验室，每一间药房，每一台仪器设备，他们都在我的脑海里，每天每天地这么折磨着我，促使着我向你的复仇啊，穆！】 “命令MS部队做好战斗准备，神意高达也是，舰队从孟德尔卫星左侧快速靠近，全舰向孟德尔卫星的右侧发射导弹。同时，戒备左侧大天使号的回援。” “要上吗？既然已经察觉了这是陷阱……” 舰长有些犹豫，克鲁泽既然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诱饵，但是却执意要进攻让他非常的不解。然而克鲁泽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优雅作风，或者说，即便是这个时刻，他依旧保持着冷静的行事风格。与他的宿敌穆比起来，的确是有着天壤之别。 “陷阱这种东西，是需要摆出相当程度的诱饵的。虽然有风险，但是同样意味着巨大的收获。对方为了引诱我们中计，刻意调开了大天使号和永恒号，企图在我们逼近草剃号的时候对我们进行三角夹击，但是，很遗憾，他们并不了解孟德尔的周边环境。在孟德尔卫星的右侧存在着巨量的曾经卫星损坏的碎片，尤其是过去事故发生时候留下的碎片带，永恒号选择去那里是死路一条，我们只需要推他们一把，就能够暂时让他们瘫痪在那里。至于自由，为了保证足够的战斗力，应该是和永恒号一同行动。那就更加不用畏惧了。战斗的一开始就要对港内的草薙号速战速决，集中火力优势，即便破坏整个港口也在所不惜。” “我明白了。” 虽然还有着相当程度的不确定因素，但是，所谓战争这种东西，原本就存在着相当程度的不确定性。利用手中的情报加以分析，做出最正确的，符合的判断，就是指挥官的水准了。舰长自问没有克鲁泽的洞察力，自然也不会对于克鲁泽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孟德尔卫星的构造做出什么疑问。有些事情，还是装作没有听到吧。 “MS第一，第二中队出击！” “我出去以后，立刻展开行动。” “遵命！” 三艘战舰的马力全开，一直注视着热现象雷达的鲁鲁修等人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克鲁泽的到来。尤其是穆，那种几乎快要超出了科学理解范围的心电感应让他顿时心中一紧，心中不由想到，果然还是来了啊。 “穆，按照计划行事，带克鲁泽在里面好好兜兜圈子吧。” “我知道了！” “迪亚哥，能源准备怎么样了？” “OK！有‘弗雷’作为后备，启动那扇闸门足够了！” 没错，驾驶着正义高达的人，正是不久前才刚刚被“感化”的迪亚哥，在得知了就连尼高尔都已经和plant离心以后，这个原本就因为在战争期间饱受良心折磨的家伙异常爽快地就答应了为争取和平出一份力，投敌速度之快，让同为朋友的阿斯兰都不由为之汗颜。不过，因为暴风高达的丢失，鲁鲁修则是让他驾驶了阿斯兰留下的正义高达。毕竟，比起穆这个自然人，迪亚哥作为调整者还是有着他天生的优势。 那么鲁鲁修，原来早在草剃号进入港湾之时，他就已经换上了宇宙工作服直接坐在正义高达的手上进入了孟德尔卫星的港口控制室。他需要尽快让这些瘫痪了好几年的系统恢复运作，而这样庞大的电力，则是由搭载了弗雷能源的正义高达来完成。站在如同废墟一般空空荡荡的控制室中，鲁鲁修思绪万千，就在几年前，他，吉尔伯特，甚至是克鲁泽，他们都是从这个卫星走出去的人，而现在，又再一次齐聚于这里，不得不说，这个巧合也许正是盖亚恶劣的玩笑吧。 看着如同流星一般快速逼近的ZAFT的新锐机体——神意高达，鲁鲁修面露冷笑。这台机体，将成为你最后的棺木，克鲁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