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被玷污的圣杯
“啊啊啊啊啦啦啦啦伊！！” Saber的哭喊声仿佛终于得到了上天的回应。就在此时，响起了震而欲聋的轰鸣声。这响声既不是Archer投掷出的宝具被Saber的宝剑弹开的声音，当然也不是鲁鲁修手中的枪刃的枪声。 那是足以撼动大地的冲击，Saber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他认为无比刺眼警惕的光景这一刻回来得这么及时。 那是突然造访战场的落雷，它那足以使昼夜颠倒、让人眩晕的闪光，还有甚至声音大过雷鸣的咆哮。 礼拜大厅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建筑在Rider引以为傲的宝具『神威车轮』的威力下发出仿佛哀嚎一般的声响。市政府花费巨资打造的环场灯光被这一道道可以用rou眼观察的雷霆连成一线，仿佛过载的高压线一般，数不胜数的白炽灯泡在一瞬间达到了极限，强大的光影仿佛要将这个房间都要融化一般，那是连同太阳都不得媲美的光芒。Rider身披斗篷的红色身影，仿佛那白色的世界中燃起的一朵火焰。威武的身影，驾驶着同样霸气非凡的战车睥睨天下。Saber这一刻突然就相信了，只有他，只有他才配是那个闻名世界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彭！ 剧烈的雷电终于让环场的灯光超过了极限，碎成无声的灰烬。一如那闻名世界的美丽夜光蝶一般翩翩起舞。在一片沉寂中，幽暗的火焰仿佛鬼故事时常出现的光景一样，但是这样的沉寂，却被征服王亚历山大豪迈的笑声给瞬间冲散了。也许，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火在燃烧，带给人希望与豪情。 “哈哈哈，骑士王，余赶来助阵了！这种破烂链子是挡不住余的车架的！” 该怎么说呢，Saber虽然很感激这个时候前来助阵的Rider，但是对于他一如既往有些脱线的说话方式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不，不仅仅只是Saber，就连同坐在车架上的韦伯也是一脸被打败了、好丢脸的表情。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给人感觉极为靠不住的组合，偏偏却是卫宫切嗣留下的杀手锏。这实在是令人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我向你道谢，征服王。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就由我亲手来跟你做个了断吧。” 微微提拳胸口行了一礼，Saber的脸上再次涌现出战士一样的自在神情。没有了牵挂，她才是真正的她吧。 征服王仍然是毫不在意地笑着，仿佛只是做了举手之劳的小事一般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叙旧就等一会儿再说吧，余对于你们两个‘骑士王’也是很有情趣得，而且，就算是那样的弱势，那位骑士王还是这样出色地击败了Berserker，他的谋略还是实力都无疑是上乘。那么，另一位骑士王，你的实力又如何呢？” 仿佛是挑衅般，征服王略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在他看来仿佛只有他腹部身高的Saber，怎么看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可是Saber又哪里不明白他的用意呢，毫不客气地轻轻一扬手上得不可视之剑，『风王结界』的隐藏魔法尽数退去，露出来了的，是精灵用黄金打造的宝剑。如同工艺品一扬华美的剑身，据说是距今已经消失不见的精灵们打造的神之武装。在剑身的正中央描绘着至今已经无人能够看懂的精灵铭文，剑身轻舞之间，空气都发出仿佛湖之精灵夏夜莺歌的低语，那充满了灵气与魔力缠绕的剑身，不愧是享誉整个欧洲的传说之剑。 “嚯！真是美丽的剑啊！” 征服王亚历山大张大了眼睛看着Saber亮出的宝具，表情真挚仿佛看上了一款新鲜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充满了纯粹的渴望。 “很好，这下子，你也有了被余征服的价值。哈哈哈，你就等着瞧吧，骑士王！” “正好，就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吧！” 此时的Saber，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陷在忧郁和怨恨中的模样，那满脸的兴奋和止不住的战斗欲望，在任何人看来都和她参战之初的时候无二。如同一个志趣颇高的骑士，和同为英灵的英雄们公正厮杀。不过………… “我说，你们好像忘记了什么啊…………” 鲁鲁修冷冷的口气打断了两个人的口舌之争。此刻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链条已经松开了，只是相较起已经疲软无力般坍缩在地上的链条，鲁鲁修本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Rider的战车虽然说是力大无穷。但是Archer所使出的宝具，却是传说中能够用来束缚神灵的『天之锁』，不可能会被区区蛮力所扯断。那么为什么鲁鲁修还是逃过了『天之锁』的捕捉呢？原因就在于『神威车轮』自带的雷电属性的能力，天之锁虽然说是宝具，但是实质上还是摆脱不了金属的本质。Rider的战车虽然没有能够在一瞬间将这些诡异的锁链搅成碎片。但是在冲向铁链的那一刻，还是不可避免的充当了雷电的导体。剧烈的电流在一瞬间就窜上了Archer没有丝毫防备的身体。虽然他们被圣杯赋予了在现代生活的一些基础知识，但是关于金属导电这一类更加高深的学问显然就不是圣杯的义务范围以内了。不知情的Archer被这不知道多少伏特的雷霆逮了一个正着，没有想到，即便面对『神威车轮』的冲撞仍然稳如泰山的天之锁，居然会是因为其主人Archer先撑不住了松开了手而被Rider冲开了。这可以说是一种相当另类也是…………相当暴力的做法啊………… 鲁鲁修轻轻咳了一下，感觉每一口呼吸都能够突出内脏被烧焦以后冒出的浓烟。这还多亏了鲁鲁修见状不妙立马拿起身边的枪刃临时做了一个分流，要不然的话，他恐怕就得要跟同现在同样浑身冒烟躺在舞台上的Archer一个衰样了，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伤的不轻。被Archer折磨地那几下，几乎弄断了他好几根肋骨，如果不是因为英灵得体质远非常人所能比，以他现在的状况，估计是会被医生强行捆绑起来躺在床上静养了吧。 鲁鲁修苦笑着，想要站起来，结果一个脚步没有站稳，差点又摔倒了下来，可是，地板那种冰冰凉凉的触感并没有如预料之中那样传来，鲁鲁修定神一看，撑住自己身体的，是Saber那娇小的身躯。她的脸上虽然还是写满了担心，但是更加无法掩饰的，却还是难以言喻的喜悦。对，Archer被打倒了，鲁鲁修活了下来。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好了…………Saber心中这样轻声对着自己说着。忽然间又有些负罪感一样的害怕，刚刚那一瞬间，她居然险些要忘记了自己参加圣杯战争的初衷。 鲁鲁修看着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仍然在强撑的意志，心中没来由地感到心酸还有无奈，他轻轻地附耳过去，在Saber的耳边轻语着。 “对不起…………” 鲁鲁修的眼中充满了真诚，骑士王的眼中则是惊讶莫名。也许，就连她也没有想到，那个高傲不凡的鲁鲁修会这样子低头吧，这样子，是不是也就是说他放弃了呢？放弃了继续争夺圣杯，放弃了与她为敌。那这样的话………… “一直以来，我都向你隐瞒了自己的目的…………” 鲁鲁修没有理会她脸上越发浓重的惊喜之色，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他必须这么做，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继续同她争夺圣杯的想法。即便能够她会遵守骑士风范与自己公平较量，自己恐怕也已经赢不了了。就如同那个时候，鲁鲁修被尤菲米娅说服一样，现在，说服了鲁鲁修的，不是Saber她引以为傲的骑士之剑，而是她这样一颗羞涩地喜欢着他，暖花了他冰冷身躯的**。 “我参加圣杯战争真正的目的，其实是…………” “啊！” 鲁鲁修的话语被来自看台上突然而来的惨叫所打断了。鲁鲁修他们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看台上望去，当注意到那仿佛奖杯一样足足有直径两米的巨大黄金圣杯，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除了鲁鲁修………… 『糟了！』 远坂时臣所下达的“遗言令咒”的效果依然存在着，尽管鲁鲁修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魔力也仅仅就只能够让他保持着实体化的程度，但是，来自于圣杯之中那一股庞大的强制力仍然驱使着他拔出手中的枪刃要对那近在咫尺的圣杯发起攻击。可是，真正令鲁鲁修惊慌失措的却并非如此………… 看台上，仰面倒下的人是Archer，刚刚就是他发出了那一声充满了愤怒还有不甘的咆哮。卫宫切嗣就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仿佛试管一样的药剂。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是卫宫切嗣拿来准备让Archer归天的术式准备。可是，现在却完全失去了意义。 从雷电的进攻中清醒过来的Archer，第一眼所看见的，就是因为Berserker的融入，已经满足了最低召唤条件的圣杯所显现出来的模样。被它仿佛拥有魔咒一样的魅力所吸引着，Archer忍不住地将想要伸出手去将它收入怀中。可是渐渐的，他发现了这该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充斥了魅力的宝物，唆使他向前的，是来自不受控制的身体，是来自于被他所憎恨的Master用来cao纵Servant的令咒。 远坂时臣既然能够想到利用鲁鲁修来破坏圣杯避免因为其他的人侥幸得到圣杯而致使远坂家族的希望破灭，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女儿。他只有放弃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将所有的希望投注在下一次的圣杯战争之中。那么，这一次的战争呢？ 它必须没有胜利者，怎么做呢？很简单，只要摧毁圣杯就可以了。作为参与了大圣杯系统的制作的远坂家族而言，他深深了解要如何停止这个大圣杯的机能。也就是在他被言峰绮礼和间桐雁夜合谋贯穿胸膛的最后一刻，他用尽全力，使用了两枚令咒。 其一，命令鲁鲁修摧毁圣杯…………其二，命令吉尔伽美什摧毁圣杯………… 真亏的他在最后那一刻想到谁最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不肖弟子的靠山，远坂时臣竟然也拼着最后一口气使用了能够命令Archer的令咒之一。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该死的，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鲁鲁修懊恼地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避免自己因为虚弱而在跟令咒的对抗中落了下风。可是，这个环形剧场总共就那么大，鲁鲁修就算再不愿，也不可能忽视掉，Archer越渐抬高的右手，他深深地清楚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他要摧毁圣杯，快阻止他！” 无奈，鲁鲁修只得大声吼叫着，连带着他自己都快要控制不住，只好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狠狠地摁死在地面上不能动弹。可是，就算是卫宫切嗣此刻想通了Archer的企图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他一个人类，只要Archer清醒过来，那么想要依靠魔术解除他的召唤也就无从说起。原本Rider是有可能阻止他的，但是还是慢了，还是慢了那么一步。 从Archer那藏匿着无数不知名的收藏中冒出来的一把唯一箭矢，从Archer指间释放出来的微小『王之财宝』中弹射出来。就如同传说中阿波罗使用的黄金箭一般露出了必中的气势。卫宫切嗣举枪便射，但是还是没能够完全扭曲箭矢的飞行轨迹。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金色的残像在圣杯的边缘留下一道深深的缺口。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如果，这个圣杯，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象征，而非真正装载有英灵们的灵魂的话，恐怕今天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惨剧。但是，就如同水面有张力一般，在圣杯之中潜伏已久的东西，同样跳动着逃出牢笼的脉搏。 漆黑的沥青一样的黑色粘液自圣杯被划出的缺口处慢慢渗出，一滴，两滴，一条，两条……杯子边缘的裂口越来越大，仿佛开裂的河川一般，整个杯子上，都走满了裂纹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的黑色物质从那之中冒出头来，越来越不祥的压迫感开始从圣杯中涌出。 『到达发生了什么而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发生的情况弄得一愣一愣的，但是这不影响他们做出，马上就有大事要发生的预感。 “快走，感觉不太妙！” 身上的累累伤痕也无法阻挡鲁鲁修敏锐的直觉。从那个裂开，即将要崩溃的圣杯之中，他能够感受到异常剧烈的负面力量。充满了怨恨，痛苦和诅咒。圣杯之中，原本应该沉眠其中的Lancer、Berserker、Caster、Assassin，他们的灵魂都如同彗星一般能够被清楚的感觉到，可是，这种不祥的感觉却是充斥在整个圣杯之中的，就好像，这本来就是圣杯的意识一样。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快离开那里！” 鲁鲁修大吼着，仿佛就是要验证他所说的话一样。到刚才为止还在不停扩散着裂纹的圣杯，在这一刻，崩溃了！ 不亚于任何大当量**爆炸的威力，会民管经过战斗摇摇欲坠的身躯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在这一声爆炸中见证了这最后一刻的到来。征服王Rider在最后鲁鲁修提醒的一刹那一扬缰绳带上卫宫切嗣迅速飞离了地面，在暴露出的夜空中，见证了圣杯之下的『万能之釜』的真正面貌。 黑色的太阳——圣杯之中涌出难以形容的巨量黑泥，如同一面黑暗遮蔽了一切，引导这个世界走向终焉。在它的最中心处，也就是原本放置着圣杯，放置着他的妻子，爱丽丝菲尔的遗体的地方，其实体是个真正的「孔」。 它就是被隐藏在降临仪式的祭坛，以及深山町东侧的圆藏山地下的，与「大圣杯」魔法阵相连接的空间隧道，六十年间吸取地脉的能量，现在更是得到了四名英灵魂魄的大圣杯内部，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魔力漩涡。这便是那个黑色的「孔」的正体，也是卫宫切嗣所知晓的许愿机实现愿望的基础。 尽管，和想象中的那种柔和的感觉，完全不同就是了………… 从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身上摘取的「器」，不过只是开启那个孔的钥匙，同时也是使孔维持安定状态的控制装置。圣杯的破坏，让这漩涡失去了「器」的控制，黑色的太阳开始溶解，大量不知道为何物的黑泥从那个空中争相溢出，如同恶灵现世。 原本那只是为了制造一个通向「外界」的突破口而被使用的无属性力量，为什么会是漆黑的诅咒之色呢？充满了「负面力量」诅咒的黑泥，拥有烧毁一切生命的破灭之力，此刻，正如瀑布一般，浪涛一样的惊人骇势从市民会馆上方落下，向四面八方冲击着。 Rider可没有功夫去理会Archer的死活，他被弃置在了看台上。还没有能够从雷霆的攻击中恢复元气的Archer自然避无可避。 “这……这是……！？” 汹涌的黑色波涛卷走了无计可施的黄金之Servant。不，并不仅仅是卷走，在接触到黑泥的刹那他便不见了。Archer的身体再一眨眼间被黑泥分解并吸收，与汹涌的泥流化作了一体。 还处在观众席上的鲁鲁修和Saber两人更是对此目瞪口呆。鲁鲁修说着就要挥动双翅，带着Saber离开这里，可是………… 不知道何时，原本已经失去了活性般的『天之锁』竟然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死死缠住了Saber的双脚，另一端已经被黑泥所吞噬，现在，是鲁鲁修跟不知名的恶魔的角力。 “该死的！” 鲁鲁修拼着身体都要被撕裂成两块的痛楚，鲁鲁修的额角眨眼的功夫就涌现出斗大的汗滴。抓住Saber双手的手腕发出骨头断裂般噼啪的声响。鲁鲁修还在努力着，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以让这个女孩儿就这样死在这里。 然而，嗅到了生命气息的死亡之泥，化为灼热的诅咒向他们袭来。 这一刻，鲁鲁修莫名地挣开了眼睛，那是因为本能地感受到危险，而爆发出来的潜力。在Saber的身后，是巨浪一般打来的巨大黑色海啸，如同巨大人脸一样的诅咒，不停地变化着凄厉的惨叫嘲笑着鲁鲁修的绝境。 『我绝不会松手的…………』 鲁鲁修用眼睛告诉Saber，但是却猛然害怕地摇着头。因为就在他手的另一端，那个厚重的臂铠之下开始变得亭亭玉立的少女，对着他的努力示以微微满足还有歉然的笑意。 鲁鲁修一瞬间空白了脑海，眼色失神地望着她，世界发生了什么都进入不了他的脑海里。她张了张口，举止动作仿佛带上了16岁少女该有的俏皮。 “对不起呢，鲁鲁修。没有能够听完你所说的话了……” 鲁鲁修死命地撕扯着嗓音，拼了命地向下飞去，哪怕是被Rider死死按住，也几乎制止不住他疯狂的举动。少女解除了魔法编制的臂铠，高洁的身躯仿佛不曾暗淡过一样，她就是如同坠落凡尘的仙子，无声地安眠于地狱，带着浅浅地笑意，对鲁鲁修说着对不起，没能陪你到最后………… “住手啊！” 鲁鲁修掐的泛白的手腕一瞬间被释放了出来，溜走了满手的淡淡回忆………… 又一次，鲁鲁修再一次目睹了一个全心全意爱上他的女孩儿在他面前死去………… “混蛋…………” 看着仿佛海洋一般盘踞的巨大黑泥，鲁鲁修的眼中，暴怒的血红色炸裂开来，威如修罗。 “肮脏的东西，我要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