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枪之骑士的对决
[[[CP|W:381|H:262|A:L|U:http://file1.qidian/chapters/20149/30/3234028635476618911633352523003.jpg]]]未远川距离入海口近在咫尺,而横跨其两岸的冬木大桥,则是一座全长六百六十五米的,气势雄伟的拱形大桥。拱高至少有五十米,如果人站在上面肯定会被强劲的海风吹落河中。就连熟练的工人,也断然不敢不带保险绳空手上去。 但韦伯·维尔维特此刻却战战兢兢地呆在那上面,自然是连保险带也没带。所以现在他也顾不上装出一贯的庄重威严的表情了。就在他身边,他的Servant·Rider倒是表情威严地坐在那儿。 “Rider快下去快点!” 因为寒冷和恐惧,韦伯边打着冷颤边说道,而身材高大的Servant却一点都不在意。 “在这里放哨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现在还是让我看看这里的风景换换心情吧。” 他一边时不时地将手中的红酒瓶提起来喝上一口,一边漠然地注视着西侧的岸边。那里有座大型海滨公园,虽然韦伯看不见,但从Rider的话中他知道了,他们之前花了近4小时追踪的Servant应该就在那里。Rider为了能接触到敌人,一直在城里徘徊着。而就在昨天午后,他感知到了那个Servant的气息。韦伯本想直接杀上前去,可Rider却只是远远地监视着对手。面对韦伯的质问,Rider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明显就是在引诱我们出去,对方气息那么明显怎么可能没人发现。不只是我.恐怕其他的Servant也正在观察他们。如果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有哪个心急的Master就会有所行动了。我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对于Rider的策略,韦伯觉得相当有道理,甚至是感到意外。这个外表看来豪放磊落的高大男人,居然还有这么缜密的心思。 的确如Rider所说先静观其变,等待贸然行动的人和对方的鹬蚌之争。虽然不知道这个正在挑衅的Servant究竟有怎样的实力,但既然有胆量挑战,自己当然愿意接受。然后只要等两方中二方败退,Rider就可以出击将胜利的一方击败,自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好,就这么决定了。对方一直在市内游荡,而韦伯和Rider则是保持着一定距离跟踪着他们。 不过虽然能理解站得高看得远这句话的含义,可再高也得有个限度。先不说Servant,就拿一个普通人来说,从这里掉下去那是必死无疑的。Rider肯定很清楚这点,不过为什么他还要不顾韦伯的安全跑到这上面 “掉……掉下去了!不,放我下来!我……我受不了了!” “别急啊,你就不能冷静点儿吗?等待时机也是战斗的一种嘛。” Rider边喝着酒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根本不理睬韦伯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看来两人之间,没所谓高处是危险的这样的共识。你要是真的那么空闲,就看看我那本书吧,好书啊。 听见这话,韦伯想起了自己背包那使人怨念的重量。明明是必须精简行李的时候,可包里居然还塞了本又厚又重的诗集。那是在Rider刚到现界时袭击图书馆抢来的一本书。是由古希腊诗人荷马所作的《伊利亚特》,其中以叙事诗手法记载了那场名为特洛伊战争的神人大战。另一本是地图。这倒算了,一心想要征服世界的Rider会对地理感兴趣,倒也是在情理之中。那这诗集算怎么回事大战临近,所以Rider把地图留在了家里,可他坚决要把这本伊利亚特带在身边。当然,Rider会因为时不时的灵体化所以根本不可能带着行李,所以背行李的重任就落在了韦伯的肩上。 记得Rider是说这本书是为了战斗所作的准备,可这又不是兵法书之类的,到底在战场上能派什么用场。Rider为什么要带这书面对韦伯哀怨而苦涩的疑问,英灵神情严肃地回答道。 “伊利亚特很深奥啊,我怕在战斗中突然回想起其中一节,我要是不能当场重新看一遍会非常难受的。” 虽然他知道对方的解释肯定非常莫名其妙。不过自己却因为害怕而没能弄明白。 “当场你是指战场上” “嗯。” “在战场看书一边战斗一边挥着剑一边看书” “是啊。” “怎么可能。” “如果右手握剑就用左手拿书。如果左手抓着缰绳,就让跟在一边的士兵读给我听。” 听到这种回答,韦伯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我那时代,武士的日常生活中随时都会有战斗。能边吃边打,还能边打边抱女人,就算睡着了也能打。就这么点儿小事谁都行啊。” 自己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虽然这个男人应该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骗人的吧。” “当然了,笨蛋。” Rider失声笑了起来,伸手在韦伯脑门上弹了一下。哇想躲开,但这明显不可能做到。双手双脚光是死死扒着钢筋就已经是够累的了。韦伯连揉揉被打痛的额头都办不到,只有惨叫了。 “不过少爷啊,所有人听了这种玩笑都会笑的。可看你一脸惨白目光呆滞,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Rider豪放地笑了起来,可魔术师也没顾上这个,额头的疼痛让他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太后悔让这个英灵当Servant了。 “我想回家,我想回英国。” “我说过让你别那么心急嘛。看,有情况了,啊” Rider严肃地指着眼下的公园。 “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这个公园里,看来还有另一个Servant,不,不对,是两个Servant的气息。其中一个正在追踪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好像在慢慢接近他。那,那么这两人好像都是要去对面的港口。看来两边都准备打一仗了。” Rider还是那样笑着,只是眼中不知什么时候透出一种野兽般锐利而狂野的光。虽说现在还只是旁观,但英灵伊斯坎达尔的魂,现在终于要回到战场上了。而韦伯现在仍是被身处高处的恐惧控制着。说心里话,他现在只想能回到地面。只要能回到地上,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 收到了爱丽丝菲尔发出的信号后,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便顺着信号指引赶往仓库街。而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无声的寂静。耳边只有海风的呼啸,还有死一般的沉寂和凝滞的空气。 夜是如此的安宁,不过…… “已经开始了吧…………” 仅靠周围传来的魔力的气息,切嗣就正确地判断出了情况。 “有人张了结界,看来应该是敌方Servant的Master干的。目的是为了将普通人与圣杯战争隔离,隐去真正的现场。” 不让自己的行为暴露在众目之下则是魔术师必须遵守的规则,虽然他们时常会做出一些非常矛盾的事情。 切嗣怀抱着十多公斤重的异形狙击枪,开始了自己的思考。根据发信器的信号,他已经大概知道了爱丽丝菲尔的具体方位,可问题是,怎样才能接近那里,在哪里进行观察比较好。他完全没有参战的想法,所以他才带了狙击枪来。他想站在一个适合的位置观察战斗,在必要的时候使用狙击枪进行攻击。 Servant不是人类,所以能使Servant受伤的只有Servant。不管切嗣和舞弥的枪有多大的威力,对于Servant来说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而恰好处于正面进攻的Saber的任务则是以对方的Servant为对手进行战斗。 只要对方能专心于战斗,不为Master的安危分心,那么这场战斗就有了更多的胜算。 “看来那里是观察战斗的好地方。” 舞弥边说边指向前方,那是耸立在黑夜中的起重机。经过目测,驾驶室的高度大约有三十多米,如果能悄悄爬到那上面,可以说是观战的最佳地点。对于舞弥的观点切嗣并没有异议,但正因为如此,他摇了摇头。 “确实,那里是用来监视的最佳地点,所以恐怕有种想法的,应该不只我们吧。” 不用切嗣继续解释,舞弥就已经理解的他的意图。 “舞弥你从东岸潜进去,我从西边要找一个既能观察Saber的战斗、又能监视起重机处的观测点。” “我明白了。”舞弥手持AUG突击步枪,小跑着消失在仓库街的阴影中。切嗣边确认着发信器的反应,边小心翼翼地向反方向移动。 与海滨公园东部相接的是一片仓库街,这片区域同时也具备了港湾设施,将新都与地处更为东部的工业区互相隔开。一到晚上这里就几乎没人了,昏暗的灯光照射着街道反而更显出一片空虚的场景。无人驾驶的起重机整齐的排列在海边,看上去像是巨大的恐龙化石一般,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而这里用来进行Servant之间的决斗,却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漆黑色的披风很好的将鲁鲁修的身形隐藏进了黑暗中。踏着仿佛幽灵一般神出鬼没的步伐,鲁鲁修不慌不忙的在密布的仓库区里穿行着,徘徊的脚步声像是一阵追逐而来的恐惧。 被这不安锁定的对方Servant则干脆直接地站在了道路的正中间,而对方的异样打扮和他散发出的强烈的魔力,都表明对方是个不同寻常的存在。 “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好久,可就是没人敢来这里啊回应我的只有你。” Lancer的英灵用低沉但明朗的声音赞美道,他没有摆出战斗的姿态,也没有任何的害怕,相反,对于鲁鲁修不肯现身的做法,他表现出了相当的从容镇定,甚至可以说是……挑衅? “敢接受我的挑战,却不敢现身吗?你那作为英灵而高傲的魂魄都要哭泣了哟!” 『相当热血的家伙呢……如果前来迎敌的不是我,而是Saber的话,大概能够跟他战个痛快吧,可惜了呢…………』 他仔细地观察着对方,对方将长发拢到脑后,作为古代英灵的这个男人并没有着Rider那样类似大汉的粗犷,这其实是个五官端正的男人,留给人现代男性所不曾企及的男性气质。他的武器相当惹眼,是一把比人都高的两米左右的长枪。在七个职阶中,在骑士之座有三个,Saber、Archer和Lancer的英灵。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应该正是名为Lancer的Servant。而异样的是,他的武器并不只这一把长枪。除了他一支用右手握着扛在肩上的长枪,左手中还有一把大约只有另一把三分之一长度的短枪。如果能活用枪的长度,那么可以将两把短枪并为长枪使用。 但不说刀剑,今天所见的这种同时使用两把不同长度的枪的场面还真没见到过。两把枪从柄到刃,无一不被一种类似咒符的布所缠绕着,让人看不见它们的本来面目。 『恐怕是为了隐藏宝具的真名而想出的对策吧……也就是说,是跟Saber一样武器相当出名的英灵吧…………这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双枪的英雄……』 “要哭泣的话,Lancer,是你的双枪啊,因为它的主人将在这里,迎来他圣杯战争的最终一战了…………” “这句话,我会亲身奉还给你的啊,就用我手中的长枪让你领教领教。” 对着鲁鲁修所在的位置遥遥一指,足足有两米多的长枪仿佛散发着穿透一切的魔力,鲁鲁修微微一笑。 『果然,都已经这样靠近了,再怎么隐藏都没有用了啊。也好,想必卫宫切嗣已经到了附近了,那么这一策也到了使用的时候…………』 从晦暗的光线都企及不到的黑暗中,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暗中的男子终于显现出了身形。风格怪异的黑色披风,高高的竖领在他冷峻的侧脸边微微抖动着,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黑色的刘海下璀璨仿佛黑夜中的星辰一样美丽,但是身为战士的直觉,Lancer却从这令人窒息的美丽中嗅出仿佛地狱一样的腥味。 暗自给这个黑暗中走出,一副仿佛吸血鬼打扮的男人做了不低的评论。Lancer轻轻放低了枪尖,看似随意的举动,实则却是在防范着对方的突然发力,来的人既不是同样位于骑士之位的Saber也不是Archer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但是………… 『这个男人很不一般…………是Caster吗?他的身上,杀气竟然如此浓重…………』 “那副怪异的打扮,你是……Caster吗?Servant·Caster?” 收回在鲁鲁修身上查探的目光,Lancer确认般问道。 “这个嘛?谁知道呐…………” 不在乎般耸了耸肩,鲁鲁修嘴角的笑意在黑色披风的印衬下显得更为神秘。 “还是说,只是区区的Caster,就让你感到胆寒了吗?Lancer哟…………” 视线略微向四周扫去,空旷的场地并没有任何Master在的痕迹,简直就像是故意留出了给Servant厮杀的空间。 “怎么会…………”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Lancer的眼中,点燃了名为战意的烈火。 “只是作为骑士,即便这并非是我们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更别说连互相的名字都未能通告,也谈不上什么名誉。”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拼上性命去战斗的人,脸上挂着类似苦恼的笑容,鲁鲁修也对此报以认同般的微笑。骑士道不管是在他的那个时代还是曾经的中世纪都是被人所津津乐道的故事。鲁鲁修对此也并没有多排斥。 “那么,至少,在你战败以后,容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作为厮杀的敬意吧。” 微微合上的双眼再度睁开,鲁鲁修已经一把扯下了黑色的披风任由它如同一团黑色的布幕一样从他的身上缓缓滑落。仿佛魔术师最为神秘的布幕一样,在那黑色的披风之下,Lancer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英灵。 深紫色的纯手工裁剪的礼服,衣领被修以夸张却又不凡的金色纹饰,迎风而摆的衣角如同粘结着冰霜一样冷人望而生畏,挂在腰间的两根枪套仿佛西部片里的牛仔一样弥散着硝烟。缓缓自黑暗中踏出的鲁鲁修,身上猛然爆发出冷冽的杀气。 “那就是你的武器吗?” Lancer有些惊讶的问道,在他普遍的认知中,英灵大多都是来自古时候传说的英雄,他们那个时代,即便是类似神话传说一类的武装也大多都是冷兵器的装束,绝对不可能会有这样现代味儿极浓的武器。但是也有一个例外………… “你,难道是架空英灵吗?” 同正规的在历史上确有其人的情况不同,如果只是留有传说而并非由本尊的情况下,也是可能召唤出英灵的,也就是所谓的架空英灵。这一类英灵通常有着其他英灵不同程度的特殊性,如果说这个架空英灵所处的时代并非使他们那样的遥远,那么会拥有这个武器也是情理之中。被圣杯召唤到现代的Lancer同样被赋予了关于现代的知识,这个是枪,是一种比之弓箭要更袖珍,杀伤更强的武器………… 也就是说………… “你是Archer吗?” 面对着已经取出了双枪的鲁鲁修,Lancer已经同样做好了枪技的起手式,但是看着不紧不慢动作的鲁鲁修,他还是忍不住话中的兴奋。 “这就是圣杯战争的奇妙之处不是吗?” 并没有回答Lancer的打算,再说本来鲁鲁修,就是有误导Lancer的意思,在现在Archer已经被禁绝的时候,什么时候会冒出一个自称是Archer的英灵都不奇怪不是吗? 看到Lancer也同样提起了双枪,鲁鲁修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的也是,那么,为了能够将圣杯献给彼此的主君,就在此让我们使出最强的武技吧!” 反旋手中的长枪,和他左手所持有的短枪一齐向外平展而出,两把枪绽开仿佛一对伸展而开的翅膀并挥舞的姿势,真是前所未有的战斗方式。 『但是,玛丽安娜也是使用一长一短的两柄剑,是一手为虚一手为实,还是一手为攻,一手为守呢?但是…………』 鲁鲁修手提着两把带着银色的手枪,嘴角挂着颤抖一样的冷笑,就如同Lancer脸上一样,这是一个透明而惨烈的,只有出生人死的战士们才能读懂的微笑。 “那么,开始吧!” 一瞬间解开了涌动的斗气,迸发的魔力在空气中搅起了旋风般的气流。 蹦! 仿佛整个空气都为之一震的巨响,鲁鲁修压低了身形从原地奔袭而出。飞快的速度仿佛留刻在光线中的只是光的粒子的残影。几乎是在Lancer还来不及搜寻鲁鲁修移动的方位的时候,十几米的距离已经被拉至极限。冲撞一样的攻击,鲁鲁修完全没有留手的打算。 锵! Lancer的长枪的枪身毫无预兆地抵在了自左方袭来的枪托上,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勇者,即便不去用眼睛捕捉,也能够凭借着战士的直觉感知到鲁鲁修的下一步动作。作为一个Archer,鲁鲁修的移动速度之快,令以敏捷自豪的Lancer为之瞠目结舌。连踏地面十几次以获得爆炸性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战斗步法。同时明明手握着可以进行远距离进攻的武器却突然拉近了距离,以枪托进行近身格斗。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非比寻常的。 但是………… 几乎也是左右手的同时开弓,右手长枪挑开鲁鲁修左手的攻击的同时,左手的短枪也暗自发力,企图给予无视了这一威胁的鲁鲁修一重创。但是早已经对二刀流的一心两用的精髓掌握的登峰造极的鲁鲁修又岂会这样简单的完成攻击。左臂的反手一击虽然被长枪挑开,但是同样为鲁鲁修制造了视线上的空档,同Lancer一样的打算,鲁鲁修也要为这个认为近距离无法有效攻击的常识画上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被藏在身后的右手手枪则在几乎紧贴着腰际的间隙对准了Lancer被暴露而出的腰腹。纯白色的枪身闪烁着普通人rou眼无法捕捉到的光芒,如同鲁鲁修嘴角的笑容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我在艾因兹贝伦城堡的几天可没有闲着,可不要小瞧这两把用艾因兹贝伦家的炼金魔术锻造出来的手枪的力量啊…………』 可是,察觉到敏锐危机的Lancer显然也是应对极为灵活,在注意到鲁鲁修腰际露出的漆黑色的洞口,他当机立断地反旋手指,将左手突刺中的短枪改为投掷,强行打断了鲁鲁修的一手攻击。 而同样观察到了飞空而来的短枪,身体已经去势不减的鲁鲁修反而放松了身体,任由它随着巨大爆炸性的速度向前滑行。左脚的脚跟轻轻上扬,抽动着身体的每一根肌rou纤维,鲁鲁修单脚为轴旋转身体,之后翻身一跃,在空中以近乎0距离的贴身空中翻转侃侃躲过了飞刺而来的短枪。如同一枚旋转的陀螺,鲁鲁修自Lancer的头顶越过,现在,枪口再度对准了Lancer。 砰!砰! 枪响声如同被巨大的音障隔绝了一样,在它尚未发出巨响以前,Lancer就已经感觉到了布满了魔术回路的两发子弹自那吞吐着焰火的枪膛旋转而出。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威胁,Lancer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随着他身体的后退,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中的长枪,就磕飞了鲁鲁修射出的带有魔力的子弹。举枪顺势一挑,企图一举将鲁鲁修做成rou串。 难道就这样分出了胜负? 不,这场战斗可以说是分属于不同时代的巅峰武技的碰撞。必然还要碰撞出更为惊人的火花。 腰间的肌rou紧绷回旋,全身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越收越紧。知道Lancer挺枪直刺的一瞬间,鲁鲁修放开了双臂,张开了全部的身体离心力,卷曲的右脚如同一记被无限蓄力的长鞭,长枪的利刃在刺中鲁鲁修身体的一瞬间被这一记空中的回旋踢磕飞,鲁鲁修手中的双枪再度齐鸣。 锵……锵…… 一时间空旷的竞技场只剩下了金属交鸣传来的巨大声响,不同时代的武器,不同时代的武技,在这一刻,碰撞出灿烂的光芒。 “毕竟是能够被冠之以Saber的英灵,只是没想到,那个鲁鲁修也会拥有这样惊人的武技…………” 躲在黑暗中,用瞄准镜观察着这一切的卫宫切嗣轻轻说道。老实说,对于上阵的人是鲁鲁修而非是Saber,他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一转眼想到了之前他在白天时候,跟鲁鲁修所提到的作战计划,也就瞬间明白了鲁鲁修的用意。 『文武双全,在你的那个时代,你一定也是相当出众的英雄吧…………』 他透过电子瞄准镜穿透夜色观察战况,首先用热感应仪看到了。显示冷色的黑色和蓝色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以红色和橙色组成的影响。显示着两人的热量图变得浑然一体,仿佛铁匠敲打着烧的炙热的刀剑撞出的火花。而更远处,则显示出两组稍小的图形。其中一组站在集装箱所布下的黑暗帷幕中,正见证着这场战斗,而另一组,则在稍远处的仓库顶上,一个人俯身隐藏着。 切嗣在黑暗中满意地笑了,如同找到猎物的猛兽。预料之中的布局啊,Lancer的Master应该是使用了幻影或是隐藏气息的魔术吧,可这在机器面前是行不通的。 他就像所有死在切嗣手下的魔术师一样,即将重蹈他们的覆辙。切嗣使用通讯器呼叫着站在战场另一边的舞弥。 “舞弥,在鲁鲁修的东北方向。Lancer的Master躲在那里的仓库顶上,你看得见吗?” “不行,我这里看去是死角。” 同样监视着战场的久宇舞弥按了按耳中的无线电,握枪的右手手背上,赫然是令咒一样的红色刻痕。 可能的话.切嗣想和舞弥一起用十字形火力来保证攻击的准确率,不过不巧,能够射击的现在只有切嗣一人。不过这也没问题,只有三百米不到的距离。凭切嗣的本事只要一发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只要没有察觉到狙击手的存在,没有哪个魔术师能防御得了点300温彻斯特马格努姆弹。支起枪身的支架,切嗣刚想进入聚集状态,突然他一愣,将华瑟的枪身转向了起重机。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两个英灵及其Master都全身心投入了战斗,所以根本没心思去关心周围的情况。不,就算有心戒备,以现在的他们来说,恐怕也不能发现有人正偷偷地潜入这里。至于原因,那就是潜入的人不光离战场有相当的距离,而且行动隐秘,同时还具有能欺骗Servant灵感的切断气息技能。 海上吹来的强风鼓动着黑色的长袍,白色的骷髅面具下浮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没人能预料到,除了鲁鲁修和卫宫切嗣。昨晚在众多目击者面前被消灭了的ServantAssassin,现在却站在这条夜晚的商店街中。 Assassin藏身于能观察正常战斗的绝佳地点耸立在岩壁边的起重机上,那里离战场大约有500米远。视力远在人类之上的Servant,能在这里清楚地看到俩人的厮杀,甚至连他们的表情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而身处战场的几人,则是根本没空去关心自己是否被人监视。其实他完全可以变为灵体,在更近的距离打探情报。 但在灵体状态下,自身的知觉也会变为灵视,而今晚他的Master给他的任务,是用rou眼观察。明白Master意图的Assassin,遵照他的命令,只是默默的观察着远处的战斗。而离正在进行战斗的商店街,东南十五公里处。被深夜的寂静所笼罩的冬木教会的地下室里,有人在黑暗中坐着,他的旁边的床上,同样端坐着一个面色疲倦的人。 这个人就是言峰绮礼,他闭着眼睛,不是在休息,而像是在寂静中紧绷着神经倾听着什么。看他的侧脸,或许旁人会觉得他是在冥想着什么。而谁又能想到,他正听着海风的低吟,眼前出现的则是火花四溅的战斗场面。他所看和所听到的,是在远处的商店街所进行的一场不为人知的Servant战,其内容与作为他Servant的Assassin所见完全一样。他现在使用的,是三年前的一个修行成果。远坂时臣所教授的,名为共感知觉的能力。只要通过魔法的联系,他就能和契约者共用感知器官。圣杯战争中,使用Servant进行远距离监视是一项相当重要的工作。而如果自己的Servant还是以打探见长的Assassin,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而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如果契约者不同意,那这项能力便无法使用。而当时传授这项魔术的时臣本人,当时就被Archer拒绝使用这项能力。如果放在那位心高气傲的英雄王身上,无论Master再怎么样提出要求他都不会允许有人对他使用这种能力的。所以,能办到这种事的,只有绮礼和Assassin。 “战斗已经开始了,交战双方是Lancer和不知道职阶的英灵……” 绮礼这样说道,而此时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则是缓缓睁开了仿佛等待一样的双眼,冰蓝色的眼眸,散发着与他这副衰败的身体所不同的精芒。 “在我们落败的消息传给了其他Master以后,他们也是想要尽快摸清其他Master的底细吧,为了争取更多的同盟……” 光是凭借这样洒脱的语气,言峰绮礼就完全能断定远坂时臣已经渐渐平复了失败后的愤怒。至少,现在这种局面下,撇开不在身边的Archer不谈,现在是由Assassin和绮礼代替Archer成为了时臣的耳目。绮礼用自己的眼睛去看Assassin看到的东西,并动用身为Master的透视力。将一切细微状况都看在眼里。 “老师,你的意思是,这场战斗,只是Lancer的Master为了选出适合的盟友来对付艾因兹贝伦吗?” “很有可能…………” “这个不明职阶的英灵能力值很高啊,好几个属性都相当于A级。” 言峰绮礼又继续闭上了眼睛,这次开口却是淡淡地报告着透过Assassin观察到的数值。 “是吗?能够判断他的职阶吗?” 远坂时臣仿佛不为所动,也许在他看来,英灵的实力并不能完全只靠着数值上的大小来衡量,这大概是他大败以后最深切的体会。 “从攻击手段上来看,应该是架空英灵。职阶的话……恕我眼拙,这个英灵有着远距离攻击的手段,却同样有着不俗的近战身手。我实在很难判断他有着什么样的职阶,如果硬要说的话,恐怕只有Archer或者Saber比较可能。” “那是不可能的,Saber,我们已经确实见识过了,是一个女性的英灵无疑。这个不知名的英灵,很有可能,也只是一个武艺比较厉害的英雄吧,职阶虽然多取决于传说故事,但是本人的实力却未必和传说完全一致。” 远坂时臣用着仅存的右手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最终的回答只能说不出言峰绮礼所料。 “对了,能看到他的Master吗?” “没有,两个Servant的Master都藏了起来。” “看来,这两个Servant的Master都还是知道圣杯战争的铁则,不是新手啊。这次的圣杯战争,真是充满了太多的变数,继续监视吧,绮礼…………” 远坂时臣沉默地闭上了双眼,虽然不似早上送来时候那样奄奄一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难以形容的颓废,简直就像是被夺走了生气一样。 言峰绮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老师疲倦的侧脸,不知道为何,心中涌现出了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