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终）：万岁骑士王
谈判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因为布里塔尼亚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第一次的会面，就把EU代表团和负责调停的中华联邦代表震得钻到了这桌子底下。 第一条，双方在谈判开始之时就立刻命令各地的军队停火。在谈判结束之前，不能进行任何的军事行动。 这一点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说布里塔尼亚，EU军队也没有多少的力量可以调动了，这一条几乎就成了默认的规定，直接略过了不谈。 第二条，EU共和国承认战败，EU共和国必须就因为这场耗时两年的战争的战败赔偿布里塔尼亚总计10万亿英镑的赔款。这个条件顿时让与会的各个代表都感觉到倒抽一口冷气，布里塔尼亚的这个皇帝真的以为EU共和国是世界第一经济体，钞票都是白印的？ 好吧，的确是印的，但是对于一个刚刚战败，而且沦丧了大面积国土的国家而言，这样巨额的赔款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且不提国民反对的情绪，这个极具屈辱性的战败条约如果签订，他们这只代表团还没有走到巴黎，就会被愤怒的市民撕成碎片了。 第三条，双方根据目前的占领区域，或者说，停火线，重新划定边境。也就是说，如果EU共和国签订了这份协定，那就意味着西起芬兰湾，东至白令海峡的几乎1500多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都将落入到布里塔尼亚的手中，而布里塔尼亚也将摇身一变正式成为称霸全世界的第一超级大国。虽然说这些土地中真正有价值的土地几乎都集中在俄罗斯平原一带，广袤的西伯利亚虽然资源丰富，但是几乎都埋藏在冰天雪地之中，以EU的科技尚且不能开采，布里塔尼亚又能够得到多少呢。 说来说去，还是国民的情绪问题，这几乎等同于从EU的身上撕下了一块最肥的rou，不管是什么人都无法接受的吧。 面对后两条几乎是毁灭EU共和国没什么两样的条约，别说是EU共和国了，就连中华联邦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条约。 所以，以EU共和国外交部长为首的代表团在非常爽快地接受了第一条条约之后，但对割地和赔偿，却直接给予了拒绝！谈判从开始十分钟后便进入了休会，不欢而散。 宰相大臣来到了昔日沙皇圣彼得堡的宫殿之中，看着眼前豪华程度丝毫不输给彭德拉贡的皇宫的巨大宫殿，宰相心中惊叹的同时，也是充满了妒忌。他将视线转向了此刻正疲倦地坐在那正中位置上的人，一个小孩子，却坐在那曾经也许是沙皇统御沙俄的王座之上。双头鹰凌厉而精美的图案就伫立在那张高高耸立的王座之上。这在200多年的等待中，在俄罗斯万年的冰封下，这张完好无损的王座，终于迎来了新的主人。 鲁鲁修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还在激烈讨论的代表团，从谈判开始之后，他的军队几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兵败如山倒，EU已经打不下去了，承认战败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实，剩下的也无非就是利益的瓜分和面子的问题罢了。 鲁鲁修对此根本提不起一点儿的兴趣，他微微打了打呵欠，注意到宰相大臣投来的视线，他不以为意地投以冷笑。 他的身后依次排开的杰雷米亚、埃克莱尔、米凯勒、安德烈、吉尔、塞西尔、诺瑞加，吉诺和奥古斯塔大公则是被赐予了另外的两张椅子坐在鲁鲁修的下首，看到代表团或是嫉妒、或是崇拜、或是兴奋的表情，压抑了两年多，总算也是有了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了。尤其是听说了不久前宰相还向皇帝建议拿他们问罪，此刻却不得不来跟他们客套的下作嘴脸，众人心里别提有多么得意。看着那个可笑而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没有丝毫的尊敬，只是觉得看到了一个无比滑稽的小丑，令人忍俊不禁。 “我觉得父皇的要求还是太苛刻了。吃下这么大面积的一块土地，也许会将中华联邦彻底推向EU的那一边。那么，我们将要面临两个超级大国夹击的威胁。” 修奈泽尔看了看宰相跟鲁鲁修他们几人在那心领神会的眼神交流，心中的感觉也是颇为复杂。至少在此之前，他都从来不认为西伯利亚糜烂的局势还能够发展到今天这一步，鲁鲁修的胜利带给了EU人民毁灭性的灾难，但是对于布里塔尼亚而言，鲁鲁修却是力挽狂澜的民族英雄，成了布里塔尼亚“不可征服”、“无敌”的象征。从皇宫出发的时候，代表团就遭遇了因为激动而走上街头的民众狂呼着鲁鲁修的名字儿阻塞了交通导致了差点错过了会面的事情。 这件事情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了修奈泽尔心中的一根刺，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会去计较和别人的才能孰高孰低的事情，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一次，他选择了后退，而鲁鲁修迎难而上，并摘走了胜利者的王冠。 修奈泽尔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跟自己的同属商量起了接下来的谈判事宜。鲁鲁修带着一丝无趣的表情从修奈泽尔的背影上轻轻扫过，心中带着一丝得意，一丝恍然。 【科涅莉娅已经被我抛在了后面，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的竞争了，修奈泽尔…………】 “在赔款的方面，我们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比如说，曾经留滞在EU的那些国宝…………” “您是说…………” “恩，曾经属于各国王室的那些宝物，现在，布里塔尼亚已经整合了新大陆。西班牙、葡萄牙、法兰西、奥地利、普鲁士、沙俄、匈牙利，当然还有……英格兰……属于我们祖先，被我们寄存在EU这里的东西，都必须要拿回来。” “我明白了，我会和父皇商量这些事情的。” 修奈泽尔点了点头，他相信EU方面不会这么不识抬举的，这些所谓的古董，其实是相当具有主观意念的东西，修奈泽尔觉得这件事情可行还是因为不久前他知道了自己的父皇开始收集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一些古书卷轴的事情，在他想来，自己父皇那种性格居然也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这一次，算是给他留了一条退路。当然，直到后来很久之后，修奈泽尔才明白，那些皇帝收集的古籍的真实意图………… “那么，关于中华联邦…………” 修奈泽尔正在想着要如何开口，却不料鲁鲁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那张王座上站了起来，从他的身旁经过，轻轻说道。 “太过软弱就会被瞧不起，中华联邦就是这样的对手。” 意思就是，要我稍微强硬一点儿吗？修奈泽尔拖着下巴思索着，忽然想到了鲁鲁修也是在没有支会中华联邦的情况下就擅自领兵通过了中华联邦的国土，可是他们也仅仅就只是象征性地抗争了两句，在鲁鲁修在俄罗斯的征途一路凯歌的过程中，更是讨好般不停地为帝国提供支援，让人觉得可笑。 修奈泽尔微笑着点了点头，目睹了鲁鲁修披上了一身黑色的外套，修奈泽尔轻轻叫住了他。 “马上就是第二次的会面了，你不过来吗？也许能够顺利的话，就能够签下条约，这将是一次历史性的时刻啊。” 鲁鲁修轻轻扶住门框，窗外的天空，因为春季的到来而变得开阔晴朗，而之前的几个月的漫天风雪比起来，简直就仿佛另一个世界一样。鲁鲁修轻轻叹了口气，回过身去，看着有些兴高采烈的兄长和其他的官员们，忽然间感觉到一阵疲惫。他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不了，我想出去走走…………” “那好吧，不过，晚上的时候，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修奈泽尔远远地说道，鲁鲁修仿佛没有听到似得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身影，修奈泽尔忽然感觉到其实自己也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弟弟。来这里之前科涅莉娅和克洛维斯还拜托自己要好好照顾这个弟弟，但是，当修奈泽尔进入到沙皇的皇宫之中，鲁鲁修坐在王座之上，缓缓抬起头来，威严而深邃的眼神令他记忆犹新。简直……就仿佛面对着父皇的时候一样的感觉………… “感觉到不甘心吗？” 宰相走到修奈泽尔的身边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他跟修奈泽尔的母亲的家族有着不浅的关系，这也是他个人非常看好修奈泽尔，呕心沥血也要培养他成为宰相的接班人的原因。此刻看着修奈泽尔凝视着鲁鲁修的背影，一言不发的姿态，简直就仿佛没有糖的小孩子一样。 “不，鲁鲁修现在，可是威名远扬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彭德拉贡就开始流传着鲁鲁修的各种故事，很多人在流传着，他就像那位我们不列颠最古之王的传说一样，是天赐的英雄，来拯救不列颠。” 修奈泽尔说着从自己的衣襟中抽出了一份用绝佳的纸张包裹起来的信件，从那精美的装饰和上面铭刻着的皇室的火漆，就不难判断出它的身份。这是一份皇帝下发的圣旨，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几乎不用多想就能够明白，这是一封表彰信，而更确切的话，这是一封册封功臣的名单。 宰相接过了那一封烫金修饰边框的圣旨，缓缓展开来看了看，仅仅只是几行，就让他感觉到一阵触目惊心，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他浑浊的老眼都忍不住瞪大了转向了修奈泽尔，仿佛要从他那里证实什么，但是得到的，却是修奈泽尔点头苦笑的回复。 “陛下这是，这真是…………” 修奈泽尔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宰相大臣满脸的难以置信的表情，心中也多少有些黯然。谁说不是呢，作为诸多兄弟中的老二，却被自己的弟弟超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自己的哥哥奥德修斯那样宽厚的。 “哼，但是，修奈泽尔殿下，您也不必灰心…………” 宰相大臣卷起了那封令他感到有些烫手的信件，交还给了修奈泽尔。这张平日里总是佝偻着身体的老者，这一刻露出了无比阴险而得意的笑容，让修奈泽尔大皱眉头。 “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5月15日，经过了半个多月激烈的争执，决定了布里塔尼亚正式称霸全球的历史性条约《圣彼得堡合约》正式出炉问世。 第一条，双方即日起正式停战，布里塔尼亚将重新开通与EU共和国的商贸，并于半年内恢复正常外交关系。（注意：仅仅只是停战，并没有承认战败。） 第二条，EU共和国和布里塔尼亚共和国将维持目前的实际控制区域，关于这些区域的实际主权问题，将留待将来解决。这其实已经跟割让没有什么区别了，仅仅只是说辞上更好听一点儿罢了。 第三条，布里塔尼亚所关押的俘虏，包括巴尔克莱在内的EU军人，将在确定了两国的正式外交关系之后在进行详细的移交谈判。布里塔尼亚同意EU共和国将目前布里塔尼亚控制区内的士兵的遗体收敛送回国内。 第四条，关于滞留在俄罗斯境内的EU人民，再进一步得到安全确认之前，将不得擅自离开其原本的居住地。详细的引渡条例，由停战之后，双方进一步协商。 虽然后面还有大大小小数十条更细节性的问题，但是最关键的问题，目前来看都得到了“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当天晚上，鲁鲁修吩咐为不辞辛劳远来辛苦的外交代表团设宴，同时也是为了庆祝布里塔尼亚在西伯利亚取得的重大胜利。 然而晚宴开始之前，仿佛为了炒热气氛一般。修奈泽尔就宣布了他奉陛下的旨意要对有功之臣进行封赏。 包括了蒙哥马利等在内的，不属于鲁鲁修的嫡系部队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升迁。蒙哥马利上将晋升帝国元帅，于不久之后就被调回了布里塔尼亚本土，前往南非战场接手指挥。 奥古斯塔大公除了原本的爵位之外，加封了莫斯科大公的爵位。作为领主留守在欧洲。其属下的加百列、乌列尔自然也有不同程度的晋升。 阵亡的第8骑士克雷多·罗多克则被追授英雄勋章，其原本的部署米凯勒和安德烈受封为中将军衔，留守欧洲。 杰雷米亚和埃克莱尔因为卓越的战功受封为大校的军衔，参谋官诺瑞加受封中校军衔。 而到了鲁鲁修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伸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想要听清楚鲁鲁修的封赏。但是，当修奈泽尔将那一卷烫金镶边的纸张缓缓展开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人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鲁鲁修的任命，居然是用皇室圣旨的形式被单独列出来的，如果不是别有意图，那就是极为重大。 修奈泽尔环视了一眼在场顿时安静下来的诸多将军和军官，缓缓念到。 “第11皇子鲁鲁修·Vi·布里塔尼亚，虽然年幼，却深明大义，于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乌拉尔山峰神出鬼没的奇谋，俄罗斯平原的一路凯歌。连斩EU两位名将，兵锋令世界都为之胆寒。实为布里塔尼亚骑士的楷模，功勋卓著，前所未有。有鉴于此……” 修奈泽尔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鲁鲁修仿佛明白了什么，从原本的位置上走到了修奈泽尔的面前，缓缓单膝跪下。 “册封第11皇子——鲁鲁修·Vi·布里塔尼亚为——骑士王！（KingoFKnight）为布里塔尼亚帝国所有骑士之王，位比亲王。全权统辖欧洲战区的军队，拥有最高独断权，授予直接指挥圆桌骑士的权利。” 封王！虽然是一个没有封地的象征意义上的王，但是在诸多的皇子皇女之中也只有鲁鲁修一个人封了王爵。这份殊荣，此等地位，鲁鲁修已经真正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吉尔·普瑞森特难掩心中的悸动，他知道自己终归是慧眼识英。短短几个月，鲁鲁修就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让所有的人都为之颤抖不已。而他虽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封赏，但是，他作为鲁鲁修的幕僚，只要鲁鲁修的地位高，他的身份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更何况，鲁鲁修此刻可是布里塔尼亚独一无二的王。这也就意味着，整个布里塔尼亚，除了皇帝之外，将会有另一个人享有一个尊号。 YourMajesty！ 骑士之王，这是鲁鲁修打出来的名号！是无敌的象征，足以让任何的敌人为之战栗的传说。 “AllHailLelouch！” “AllHailLelouch！” “AllHailLelouch！” 也不知道是谁开头起哄，但是所有的人都理所当然般右手握拳击胸，这是一道礼仪，意味着他们都是一同浴血奋战的骑士，都是荣光的骑士王麾下的骑士。剧烈敲击的声音简直如同阵阵擂鼓，宰相等人看着这群人眼中的狂热人忍不住直皱眉头。但是，他已经无法阻止了，他恐怕至死也想不明白吧，皇帝陛下，为什么要册封一个骑士王吧，要知道，自从不列颠最古之王——亚瑟·彭德拉贡之后，再也没有哪一个不列颠的王者冠上这份殊荣。但是，鲁鲁修做到了，这是否是皇帝陛下在暗示着什么呢………… 不过此刻此刻，鲁鲁修本人却并不高兴。他只是淡淡的接受着自己属下的祝贺，然后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庄严的后花园。 “殿下！呃不，骑士王陛下！您好像不怎么高兴？” 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传了过来。 鲁鲁修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发现是自己的手下头号的忠臣——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他的身后，埃克莱尔等人也是难掩脸上的崇敬。于是他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慢悠悠的回答道。 “你认为我现在值得高兴么？” “当然了！”杰雷亚米立刻说道。 “您已经获得了帝国骑士最高的荣耀，这份荣耀将无人能够超越！您已经超过了领先于您的修奈泽尔殿下和奥德修斯殿下，将来有一天…………” “骑士的最高荣耀？骑士王吗…………” 鲁鲁修轻轻笑了笑，听着杰雷米亚的贺词，他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疲倦。诚如他所说的，鲁鲁修从这场战争中收获了无数，名声、权利、地位，但是，鲁鲁修自己也明白自己失去了很多。朋友，亲情，兄弟…………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么？” “属下不知…………” 杰雷米亚摇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鲁鲁修看了他一眼，从自己的胸口里掏出了一卷沾着血迹的卷烟，米凯勒见了眼神有微微地跳动。鲁鲁修将这一卷卷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被那浓烈而刺激得味道弄得狠狠地呛了一口，刺激的感觉让他几乎流下眼泪。但是，此刻没有人去说些什么，他们都认出来了，那个卷烟真正的主人………… 鲁鲁修将那剩下的卷烟放在了那片花园里，缕缕烟雾顺着他的呼吸飘向这片俄罗斯的天空之下。仿佛一首悠扬的歌曲，诉说着游子的思念。 “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