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未闻之语
“星刻，察觉到了吗？” 刘叶罕见的没有吃完每天的汤药，负手站在庭院中，微微眯起眼看着染血的残阳。 “殿下，臣之前已禀报多次宦官近日不寻常举动，赎臣无能，未能知晓具体，还请殿下万般小心！” 黎星刻单膝跪地向刘叶请求，这个敏锐的青年似乎察觉得到了他主公今日的离奇。 “想必此刻，父皇，已经驾崩了吧。” 刘叶没有回头扶起黎星刻，紧紧盯着快要日落的太阳，晦暗的光彩一如这灰暗的皇宫。 “陛下他······殿下您有危险！” 黎星刻立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意识到了此刻太子危险的处境。 “不必悲伤，想必父········哦？星刻，你很不错，沉着冷静，不愧是父皇选中的人，想必宦官们也想不到当年被选入东宫的少年中，会被父皇识出你这样一位智勇忠诚之士。” 刘叶正准备安抚一下这位得知先皇驾崩的忠实臣子，却已听到黎星刻对自己的担忧了。 “父皇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宦官的阴影之中，要不是母后当年·······哎，也许我就根本不可能存在这个世上，有时候真的希望，我们只是一寻常百姓。不必背负这么多，阴谋和仇恨。” 刘叶闭上了不知是被阳光刺痛还是因父皇驾崩而流泪眼睛。 “殿下，这天下还要您来背负，百姓黎民还需您来拯救，殿下万不能抛却这天下黎民啊！臣，誓死跟随殿下！” 黎星刻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位殿下一直过的怎样的生活，太子殿下是被一个官房（相当于皇帝专用厕所）的宫女偷偷生下的，为的就是避开宦官们的耳目，太子殿下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成长，直到太子殿下6岁时，其母亲临终之前才道出他的身份。 当时的太子殿下小小年纪便体现了他的机智和忍辱负重，在这长大的他早就知道了只有在每日上朝路上时，先皇才会可能到此处如厕，于是他不顾污秽隐藏到了官房溺坑之中，也不知连续几天在冰冷恶臭的溺坑中等待，终于有一天得以相认。但殿下从小变显虚弱的身体却是进一步的恶化，也让他对宦官产生了极度的仇恨。 这些事情是先皇对黎星刻说的，那年黎星刻才10岁，与许多少年一起被宦官选中，指派为太子舍从。黎星刻至今仍记得先皇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话，让黎星刻下定决心拼死也要保护好太子殿下。 “星刻，朕亏欠这个儿子很多，他从小受过的苦你刚才也听到了，现在宦官当道，朕也做不了什么，朕只希望你能把他当弟弟看待，能够好好保护好他，这，也许是朕下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道圣旨。” 黎星刻想到这里，看着太子殿下，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带着哭腔着说道。 “太子殿下，臣知道您很苦，很苦，臣没能多帮得上太子殿下，臣实在无能，臣有罪啊！” “星刻，我明白的，只不过是心中感概一时按捺不住，很多事情我也是瞒着你的，比如那个鲁鲁修。”刘叶拭去了泪水，转过身来。 “好了，一说就扯远了，还是回归正题吧，你看你，还禁军统领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刘叶走上前去，笑着扶起了黎星刻。 “臣，失态了。” 黎星刻没有丝毫尴尬的站起身来，一个标准的的挺拔军姿，任由泪水在脸上泗流。 “羽林军千户东宫侍卫统领太子舍人黎星刻听令！” 扶起黎星刻后，刘叶罕见的摆开架势，用凌厉的强硬口吻说道。弱小的身躯似是要撑起那片渐落的太阳。 “臣黎星刻听令。” “从今天起你将不再担任太子舍人，东宫侍卫统领，你要留在宫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无论听到什么消息，你都不要管，好好做好你羽林军千户的本职，明白了吗？” “可是殿下，您的安全·······“ “我说过了，我这里你不用再管了！还是说你敢抗旨吗？马上给我滚出东宫！” “臣，黎星刻，领旨。” 黎星刻不知道刘叶到底要干什么，但他能听出刘叶语言中的那一丝不舍，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的主公会做出不好的举动，害怕他这个‘弟弟’又会遭受伤害。 但黎星刻什么也不能做，主公的命令是绝对的，哪怕他已经有所察觉太子的真意，他也只能领旨，并尽力做好他的吩咐。 “殿下，您保重。” ········································································ “走了吗，哎，很多事情，我也不敢跟你说啊！万一被那个毛给听到的话，鲁鲁修这把快刀或许就更控制不住了…………” 刘叶独自站了许久许久··········· 愣愣的看着静悄悄的黄昏，任由着晚风抽打着他虚弱的身躯，刘叶却觉得十多年来从没有似今天这般的爽快。嘴中喃喃的说道。 “今夜寂静无光，那几个怕死的垃圾，怕是发布了宵禁，真是符合他们的风格。” 刘叶出神一般的继续说道。 “中华联邦，这个国家已经太苍老，苍老到了腐朽呢。士大夫们早已忘记了鲜血，忘记了两千年前层出不穷的起义和革命。“ “两千年来和平的安逸生活啊，造就了无数个门阀士族，也造就了现在的大宦官。曹丞相啊曹丞相，要是您知道这群猪猡利用您的体制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国民中变本加厉的狠吸搜刮，您会不会后悔自己延续了这个腐朽体制的生命？” “那些攀附着这中华联邦大树吸血的人有没有想过，他们寄生的这棵大树若有一天被他们吸干了会怎样？” “呵，病毒想来也从来不会去想自己若是害死了宿主，自己也会跟着灭亡吧。” “这个国家，总需要一个人来领导，国民们也总需要一个人来唤醒不是吗？” “还不够啊，还不够啊。还有更多更多！这个国家还没有被逼入绝境之中。要让孤的国民警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历史，总需要有人要牺牲啊。” 刘叶苍白的脸色也微微泛起了红光，原本深邃而沉稳的眼眸中也投射出了一丝丝的·······癫狂？ “曹豹已经顺利摸了出去，现在就等鲁鲁修来完美这个舞台了………………” “赞颂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吧，即将被碾成渣子的家伙们。毁灭才是新生！！！” “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襄阳城郊，蝴蝶谷基地 “快，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快快快，把弹药”和武器都准备好。李风，你马上去联系谷口机场那边，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可以起飞。” 一身淡蓝色素雅长袍的少女神色忧虑地听着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建设在蝴蝶谷山谷溪涧的基地一反平日里低级戒备的空静，这群久经训练的士兵在鲁鲁修的命令下，宛如一个个的机械齿轮一样在飞速地运转，推动着这座要塞基地发挥真正的作用。 黎星雪放下了手中繁琐的药品调制工序，从刚刚起就没有停过的军靴踏地的声音让她一贯平静的心不免有些焦虑不安，她已经太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一直以来的安宁生活突然间被打破，少女的心里开始泛起了阵阵的涟漪，害怕，恐惧，逃避，开始像着翻滚的气泡一样在少女的心间翻滚，而随之漫上心头的，还有那深埋的情感。 少女对她的主君，对名为李修实则是鲁鲁修的少年抱有深切好感，这几乎是这座基地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就连李修真正的未婚妻关雨也有耳闻这件事，不过因为一直以来不管是鲁鲁修还是黎星雪都没过越过那条警戒线的意思，她也不想仗着自己“正室”的身份去责问黎星雪。而鲁鲁修一直以来的“愚钝”也让关雪对这件事情实在是生不起气，连她自己的事情都还遥遥无期，黎星雪的那点淡淡的心情鲁鲁修未必能有所察觉。 但是，鲁鲁修真的会不清楚黎星雪的心情吗？特别调制过的膳食，定期的身体检查，自制的草药茶，还有费尽心力也依旧不肯放弃的【黑玉断续膏】的研发工作。难道聪明如鲁鲁修他会不明白，这种喜欢某人到了事事为他着想的地步的心情。不，他知道，只是因为害怕去回应，才一如既往地选择了逃避。 对于自己所无法承担的感情，他都有种与他威名所不相符的懦弱，装聋作哑，闭口不谈，从当上李家少主的那一天，战战兢兢的生活让他无法直视黎星雪，甚至是关雨的感情。更别提娜娜莉对他的依赖也是鲁鲁修心里的顾虑，这些事情一直负责照顾鲁鲁修的黎星雪远比关雨更清楚。 鲁鲁修的感情里有着意外脆弱的一面，他的眼神里总像是在害怕什么，在逃避着什么。黎星雪总是在想，如果鲁鲁修不是一个需要负担起更多责任的李家少主，甚至说，只要不是一个公子，那或许她也不用这般的难受。所以，她才保持了沉默，将这份情感深埋……………… 但是，黎星雪轻轻取了一块纱布，按住了刚刚不小心割破的手指，触目惊心的颜色，淡淡的血腥味刺激了少女一直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心思。总有种感觉，这一去，少爷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有着这种感觉，浓郁的中草药气味弥漫的药房中，血腥味却来得比之战场还要浓烈。她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却也能明白深处于那片地狱中的悲痛。 “少爷天纵英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军事天才。” 【杀戮的才华，为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那是少女第一次见到鲁鲁修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第一次了解到在那淡薄的笑容之下，是一颗怎样温柔的心。第一次，令原本对他敬而远之的少女起了一股亲近的心思，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情就像是发酵的酒水一样，越发的浓烈。想要待在他的身边，想要看他一脸安详地睡在草地上，想要…………再享受如同那日他手心的温柔………… 似是踌躇良久，少女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站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黎小姐，现在基地里很混乱，您还是就待在医疗室好了…………” “小五哥，那个…………少主他…………他在什么地方…………”眼看着少女一脸羞红的表情，已经是过来人的小五哥顿时了然地哧笑了两声，这下子黎星雪就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少爷他应该是在顶部的瞭望台那儿，你知道的，少爷他，心里也有些不安，按理说太子殿下那边的人早该来信号了…………” 小五哥一边收拾着手里的枪械和弹药，一边不满地嘀咕了两声。 “行了，我还得赶去’龙骑‘那边，要加油哦！我可是跟文和他们赌了好几坛窖藏好酒赌你赢呢！” 说罢，一身黑色作战服的小五戴上了微型无线电，一边摆手一边朝着地下龙骑兵格纳库走了过去。 “…………小五哥真是的…………”黎星雪摇了摇烧的发烫的俏脸，难得的露出一副嗔怒的可爱表情，让她原本就是有些平淡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女孩子的娇羞气质，反倒是更加迷人了。 “少爷…………” 黎星雪走出基地外侧的平台上，抬头望着瞭望台上的孤寂身影，神情间也更为坚定。 …………………………………………………………………………… “报告少主，关雨阁下率领的龙骑兵已经准备就绪。” “让他们立刻前去谷口机场待命，信号一到，立刻起飞，直扑洛阳！” “是，另外，缘少爷的特别行动小组已经准备就绪，已经在停机坪做准备。” “嗯，我马上过去………………” 鲁鲁修伸出手去正打算关上耳朵上的无线电，突然间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悄悄靠近，来不及多想，鲁鲁修就突然地转身抽出手枪指了过去。 “星雪？” 似乎是被鲁鲁修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一身蓝色长服的黎星雪步子不免有些趔趄，认出了她的鲁鲁修赶忙走上了前去扶住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 就在两个小时以前，从王留美那里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原本驻守在司隶的卫戍部队，不知因何原因发动了叛乱。虽然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但是，不管是鲁鲁修还是王留美都很清楚地感觉到了现在洛阳的混乱。以及……天子的逝世………… 大宦官虽然是把天子变成了傀儡，可是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叛乱，他们却没有在第一时间伪造天子的诏书让自己派兵去救，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了…………天子已经驾崩，宦官们光是防备京城中的大臣们就已经手忙脚乱。甚至，很有可能连洛阳地区的对外通信都被切断了。情况已经刻不容缓。现在正是要出发的时候，他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的乱子。 “还是这么冷呢，少爷的手…………” 刘海低垂的黎星雪却没有去理会鲁鲁修的责问，面带着温柔地神情，注视着鲁鲁修扶住她双肩的手。 “呃？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鲁鲁修闻言略带着黯然地神情，不自然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他的身体远比正常人的体温要低，但是体质却又超出常人，这一点怪异，甚至说是恐怖的一点他自己也知道，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他不太想去探明深究，反正，这对他的生活并无多大影响。 “不，不是这样的，那一天，我能够感受到少爷手心的温暖…………” 意外的，星雪紧握住鲁鲁修抽走的双手，白皙的手指有些轻微地颤抖，脸也烫的通红，但是，她却倔强地没有放开……………… “缘少爷他说过，少爷会在这里不是因为心情焦虑，而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感到悲伤。这么讨厌战争的话，为什么却不肯置身事外呢…………” 星雪的声音因为激动略微地颤抖，几近跌落到鲁鲁修怀中的她，恸哭的身影令鲁鲁修不免心生怜惜。他的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一道粉色的身影，那个曾经说过一样的话的人，与眼前同样楚楚可怜的少女缓缓地重叠………… 【我没有选择的，星雪…………】 鲁鲁修听到了黎星华沉闷的鼻音，神色黯然地别过了头。 “你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呢，如果是哥哥的话，他就一定尽会拿些家国天下的话来搪塞我…………” “没有家的话，又何来的国呢。总是胸怀这天下，却从来没有注意过身边的人的感受，你们真的好残忍…………少爷…………” 鲁鲁修有些愕然地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黎星华，不想自己原来也会被看得这么透彻。 “星雪真的好怕……总有一种感觉，少爷，感觉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少爷了。” 黎星雪紧紧抱着鲁鲁修的手臂，抬起头泣不成声的朝着鲁鲁修喊道。 “哈哈哈，放心吧。我还从来没有打输过任何一场战争呢…………” 鲁鲁修轻轻掰过黎星雪的双肩，粉嫩的面颊上，滴答着白珍珠般的泪眼，配合着她低缓地喘息，我见犹怜。 “从来没有输过任何一场战争？少爷你…………” 注意到了鲁鲁修话中的含义，黎星雪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鲁鲁修闻言轻轻苦笑了下，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时候由自己不小心透漏了出去。但是，眼下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时间了。 “星雪，乖乖等我回来吧。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你的，包括太子，还有你哥哥都不曾告诉过你的事实。” 鲁鲁修轻声安慰着，但是怀中的少女却是蒙的挣脱了他的双手，仿佛听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 “不要！父亲当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这样答应过我的，可是…………可是…………求求你，让星雪跟你一起，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守在少爷身边就好了。因为，因为………………” 此刻的黎星雪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端庄娴静，早已经爱到深处的她鼓足了平生的勇气，苦苦的哀求着鲁鲁修不要放开。 “星雪，你…………” 鲁鲁修颇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对于少女一直以来抱有的情感他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是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就是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但是，此刻鲁鲁修眼中的她，含蓄却是此般倔强。 扶着少女已经泣不成声的脸孔，明明羞涩却固执地望着他的深红色眼眸几乎让鲁鲁修冰冷的心彻底融化，去接受这个不顾一切向他倾诉着爱意的女孩儿………… 轰……轰……轰…… 黑色的巨鹰从鲁鲁修的身后突然升起，巨大而刺眼的探照灯晃过黎星雪的侧脸，失望的神情苍白无比。 “少主，朱禁城传来的急电，司隶10万驻军发起了叛乱。叛军速度极快，已经进入了洛阳城！大宦官召令各地军区迅速前往洛阳平乱！！！” “纳尼！？怎么可能！？”正张了张口的鲁鲁修满面震惊地转过身去看着停滞在瞭望台上空的直升机，也顾不上他不合时宜地搅局，顿时被他口中的消息给惊呆了！ 洛阳城可是号称不落城堡的要塞防御，这么快就被攻破了？？？到底怎么回事？刘叶在做什么？那群该死的宦官，居然没有注意到有人趁火打劫吗！ “切，让关雨的部队先走，通知基地的驻军，立刻跟上！” 已经来不及多做思考，鲁鲁修立刻朝着无线电开始发号施令。略微歉疚地看了身后略带着一点失望神情的黎星雪，鲁鲁修直接纵身从围栏上跳上了直升机。 “星雪，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在谈吧…………” 鲁鲁修的神情有着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堆砌在心底的一道围墙，正在崩塌……………… “那你可要快点哦……………………” 黎星雪对着渐渐驶离瞭望台的直升机遥遥行礼，像极了贤惠的妻子不舍地目送着丈夫出国远征。鲁鲁修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虽然不算圆满略有遗憾，但是她已经心满意足了，他的回答是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爱是从来不求回报的，正如她下定了决心，接下来要做的那件事一样。 咳……咳…… “我恐怕等不起了，少爷。能够遇到你，真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晚风吹拂着少女丝绸般的柔顺长发，一抹带血的白色方巾也随风而逝…………………… …………………………………………………………………………… “该死的，是哪个开直升机的混球去搅得局，老子到嘴的好酒都飞了！” “等打完了洛阳的滚蛋再去收拾他！” “对对，打扰了星雪小姐的表白，简直罪无可恕啊！” 听着无线电里的谩骂，关雪却是没来由地有种松了口气的错觉。没错，刚刚送走了星雪之后，注意到少爷忘了关无线电的一群早就因为这件事情开了盘口的士兵们就纷纷迫不及待地开满了无线电的音量，全程监听着表白的经过，正当一群人屏气凝神地等着黎星雪说出最后的那句“喜欢你”的时候，妈蛋的就跑出了个搅局的家伙，气的一群人牙根儿直痒，让后来的洛阳的叛军好好地领教到了他们的怒火。 而相比起来，此时正抱着双膝蜷缩在“青龙”驾驶席位上的关雨心里可就不那么好受了……………… 星雪突如其来的表白虽然被迫地终止，但还是让她有了一丝酸楚的异样感觉。一直以来她对于星华看鲁鲁修的态度都一直持以忍让的态度，一是因为鲁鲁修从没有过表态，二是黎星雪本人的气质也不能让关雨有妒忌的心思。但是，真正听到黎星雪跟鲁鲁修表白，她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难过。 “关雨阁下，关雨阁下…………” “啊！什么事！？” 无线电里，这只机甲部队的智囊文和的声音骤然响起，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关雨突然回过神来。 “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关雨阁下…………” “是…………” 对于这个李家威望颇高的老臣，她也只有低声受气的份儿。听着文和口气里略微责怪的口气，她不免有些沮丧。 “其实，关小姐你也不必灰心，少爷心里还是很看重你的………………” 首席智囊的名号可不是吹的，光是从语气里，他已经听出了这位“正室”口气里的酸意。联想着刚才的闹剧，他已经想出了安慰的说辞。 “可是…………” “不要忘了，你的这台机甲，‘青龙’可是其他的量产龙骑兵远远不能比的，这足以说明你在少主心中的地位…………” 听到似乎有转机，文和不由放低了声音轻轻地劝导。 “真的？……” 关雨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人老成精的文和自然能够听得出来，这个时候只要一点稍微的暗示就可以了。 “当然是真的，不然，少爷也不会将这珍惜的龙骑兵兵团交给您指挥，而不是其他人了…………” “修他…………” “所以，您也不能让他失望啊………………” “我知道了，文和先生。”已经重新被文和“蛊惑”起信心的关雨徒然间爆发出了昂扬的战意。 “龙骑兵空投部队，立刻升空，目标，洛阳！” “诺！” 搭载着秘密研制的新型量产Knightmare——龙骑兵的巨型运输机在夜幕下缓缓升空，远方的洛阳，飘散而来的硝烟，预示着一场大战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