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总督府的夜晚
10月16日，凌晨02:48，第二东京市（东京租界） 临时总督府外的灯火也渐渐地平息下去了，不似还在交战中的前线仍然在拼了命抵抗的日本军人，过去国会大厦华丽的宫邸外数之不尽的废墟，见证了这座城市陷落时的哀鸣。虽然已是深夜，守卫的卫兵依旧挺拔着身姿伫立在宽阔的庭院里，被夜色渲染的墨绿色草坪尽显布里塔尼亚的华贵和典雅。森严巍峨的巨大铁门边，两台蹲放着停在门口的新式第四代KnightFram装甲像是两头忠实守护主人的钢铁巨兽，浑身透着冰凉的寒意，近5米的身躯巍然耸立。 远处又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光是听着这一阵类似机械齿轮的运转，就能够辨别出这是布里塔尼亚产的劳斯莱斯汽车，没有旧时代内燃机野兽般刺耳的咆哮，那对贵族而言像是一种讽刺和侮辱吧，而从新型的使用樱石作为能源的发动机系统的问世，旧式的内燃机更是被贵族们讥讽为“上世纪的哀嚎”。这大概也是他们作为“战胜国”对于败者的嘲笑吧。就像是现在，即便是在这个被称作“武士的国度”也不见了以前那些敢死队啊，切腹的武士。而随着战争的进行，大量的将官与士兵们在帝国的Knightmare兵团的推进中或是被俘虏，或是逃亡孤悬海外的小岛，销声匿迹了。溃败在布里塔尼亚人眼中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以至于面对这样的局面，让原本准备来此大展拳脚的精英部队们一阵气闷，无语，包括了此时乘车来到总督府的藏青色头发的军人，有着“帝国之矛”的男子，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 “请您出示证件，将军。” 守门口的士兵只是略微看了看就知晓了这个人的身份，毕竟以这个男人当初在EU时候的功绩，在帝国的贵族军官中也是有着赫赫的威名。可以毫不怀疑的说，凭借着他的实力和身份背景，被选入圆桌骑士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守卫的官兵这么问，也只不过出于惯例，或者说，做做样子还是需要的………… 黑色的加长型轿车缓缓地停下，这位尽责的兵士还是上前询问了两句。只见车里的人有些不耐地摇下了窗户，掏出证件给守门的人看了两眼，颇有些不屑道。 “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见总督，赶快开门！” 如果鲁鲁修在这儿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个人毫无疑问地就是他在港口遇上的那头蠢猪。只不过他此刻颇有些激动的脸色，不知道是因为他被一个小小的门卫刁难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属下的责任所在，就算您是长官也要遵守条例。” 士兵恭恭敬敬地样子，丝毫没有被胖子军官的话影响了情绪，不卑不亢，让坐在一旁的杰雷米亚颇有些赞赏地点了点头。在仔细检查过后，恭恭敬敬地返还了证件，敬了个军礼，示意开门。 “你！” 那个胖子军官挣扎着身子似乎要从座位上跳下来，可惜却是笨手笨脚地跌坐在座位里，真不知是怎么塞进去的。 “布兰德利，你想给帝国的军人丢脸吗？” 总算，看不过去，坐在后旁上的人冷不防地一句话立刻就打消了布兰德利要让他好看的想法。像是吃了哑炮似的，闷红着脸色，愤愤不平地坐了回来，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襟，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滑稽表情，看得一旁的杰雷米亚不住的冷笑。 “士兵，你的名字是……” 顿了顿，坐在后座上的杰雷米亚轻声问道，语气说不出有任何的味道。 “报告少将阁下，属下名叫库埃尔·特斯拉。目前隶属第三装甲师团，军衔下士。” 他其实早在刚才的时候，透过车窗里昏黄的灯光就已经认出来了着个沉稳的高级军官，正是目前正在前线负责讨伐工作的杰雷米亚少将，不仅驾驶技术一流，作战勇猛。而且也是一位善于指挥装甲师部队机动作战的指挥人才。听说帝国在对11区的压制结束后就会有授勋过来，估计，眼前这位名人，会被提名入选为圆桌骑士吧，如果，自己能够得他赏识……想到这里，刚满20岁的年轻军士也有些激动不已。 “嗯，我是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你是一个忠实的卫士，库埃尔卿。” 杰雷米亚淡淡地说了一句一句话便示意司机开车离去，好像刚才的问候也只是例行公事一样的冷漠。但是，年轻的库埃尔已经明白了杰雷米亚话语中的赏识之意，有些激动地朝着汽车离去的方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车中的杰雷米亚透过后视镜摇摇地看着士兵远去的身影，轻轻一笑。 “啧啧，我说，杰雷米亚，最近，加入你的那个‘纯血派’的人不少吧…………” 刚一下了车，走在前面的胖子布兰德利就转过头来向着杰雷米亚说道，看不出一丝恭维的意思，后者也没有理会他，径自向着楼上的总督办公室走去。 “他的忠诚应该为帝国所用，为皇族效力。” 杰雷米亚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布兰德利臃肿的身子，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微微侧过身，向着走廊尽头唯一还亮着灯光的总督办公室走去。厚实的军靴踢踏在白色的石阶上，发出厚实的声响，传到布兰德利的耳中，成了一阵嘲讽的轻笑。 【该死的，你的主子都已经死了，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这样子想着，布兰德利拉了拉有些松垮的腰带，一脸阴沉地跟了上去。 “是，我知道了，请第三皇女殿下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皇子殿下的下落…………是，关于那件事…………Yes，yourhighness…………” 杰雷米亚走近房间门口的时候，临时总督圆润的腔调很不巧地传进了杰雷米亚的耳中，他知道这是与鲁鲁修殿下要好的第三皇女殿下打来的电话，而在那之前，第三皇子也有过来电，在战争展开以后，他们这些想要进入战场的皇子、皇女就被强制地限定在了海外非战斗地区，即便是现在也一样，杰雷米亚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下达这么奇怪的命令，毕竟，将征服的殖民地交给皇子和皇女管理是帝国一直以来的惯例，既是对皇子皇女的锻炼，也同时保证了皇权的至高无上。 但是很奇怪的，这场战争，皇帝却不允许任何地皇子皇女参加，即便是已经于几年前正式参军的第二皇女柯内莉亚也一样………… 不过，就如同杰雷米亚所想的，在这个电话以后，部队的推进速度也会进一步上升，毕竟，在这个小的岛国上蕴藏了令整个世界都会眼红的丰富樱铁矿资源，同时作为对中华联邦战略的桥头堡，其战略位置尤为重要。这也是现在在这个小小的岛国上集结了帝国最新锐的第四代KnightmareFrame的8个装甲师团，加上后续的机械化部队和海军陆战队，步兵差不多近40万的精锐部队，另外不下600余架的机甲的原因。这么庞大的兵力，如果不能在一个月内平定，那么的确是有点说不过去。但是麻烦的是，有部分日本军人溃散以后逃入了遍布日本中部的深山中，装甲师部队难以进行有效的清扫行动，这让原本顺利地压制工作变得异常的被动，一般的“L”型装备无法有效地进行山地机动作战，合围作战总是被那群熟悉地形的日本人屡屡逃走，临时总督也倍感压力………… 【说起来，这也是当初鲁鲁修殿下制定的进攻战略里提到的麻烦事情，要是当初由殿下来指挥，我们…………】 【日本的位置尤为重要，皇子皇女都眼红不已的地区，卡拉雷斯……能够拿到日本总督的位子，其本身就能说明一些问题…………那么，卡拉雷斯总督，皇帝陛下将您派遣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杰雷米亚怀揣着心事，敲了敲总督府的木门，轻轻走了进去………… “砰，砰。” 才刚刚放下电话的卡拉雷斯总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紧接着而来的敲门声让他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稍微想了一下，应该是报告那艘中华联邦船只的事情，总算是松了口气。 “进来……” 头也不抬地收了收桌上的文件，随手覆盖上了一些军部的公文………… “总督阁下，在下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前来汇报战况…………” 杰雷米亚看了看桌面上有些凌乱褶皱的文件，总督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一脸淡然的样子让杰雷米亚不禁对于几位殿下每日打电话来询问鲁鲁修殿下的生死一事感到一丝同情。 “斯潘达姆·布兰德利，前来汇报中华联邦交涉的事情。” 同样跟在杰雷米亚后面的斯潘达姆当然也是听到了刚刚电话的内容，咧了咧嘴，似是对杰雷米亚投去一副同情的目光。当然对于他而言，没有比能够往杰雷米亚伤口上撒盐更痛快的事情了。 “很遗憾呢，杰雷米亚，看起来，你那位无所不能的‘战神’主子，在新式Knightmare的威力下也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总督阁下，这是九州方面军的战况，这里是战场调查报告，以及参谋部制定的接下来的作战方针，请您过目一下。” 闻言，杰雷米亚放于膝上的拳头猛地一紧，随即想是想到了什么，也不去理睬一旁挑衅的斯潘达姆，躬身上前递上了文件。 “嗯，先放那儿吧，还有别的事情吗？” 卡拉雷斯也没有过于的在意。毕竟，这次的对日本作战，其实际的战略部署早已经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全部制定完毕。虽然欠缺细节上的补充，但是已经不足以影响大局。更何况，卡拉雷斯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已经注定了的结局，他也已经没多少兴趣去看了，因为就像翻拍的老电影一样无聊……………… “没有了，那么，请恕我先告辞了…………” 杰雷米亚知道这是卡拉雷斯在下逐客令了，微微眯了眯眼睛瞥了一眼一旁正嘲讽地看着自己的斯潘达姆，杰雷米亚的心中疑惑更甚，对于这两人也更加的不满。向着总督轻轻行了一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脚步声幽幽远去，窒息于黑暗深处。 “切，失去了靠山，以为还能牛多久啊。” 听闻杰雷米亚远去的声音，斯潘达姆顿时翘起了二郎腿，肥嘟嘟的身体像是一滩烂泥一样靠在高档软皮椅上，椅脚发出咯吱的声响。卡拉雷斯双手轻撑着下巴，平静的脸色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为什么要派这种家伙担任西线指挥，就算是当初那位的得力部下，但是在‘白羊宫事变’以后，这家伙也不过是一条被抛弃的野狗罢了。我听说东线的指挥官是克洛维斯殿下的部下吧，要不我们…………” 斯潘达姆极力地拧动着一身的肥rou，说得唾沫星子乱坠。好像这样才能够增加说服力似的，为东线的指挥官说着好话。 “作战计划是在半年前由十一皇子制定的，即便他已经失势，这项作战依然不会改变。所以当初的人员配置并没有做过多的变动。更何况，我收到彭德拉贡那边的消息，估计哥特瓦尔德家那边也在努力活动，估计当上圆桌骑士，也就是这一年的事情了。你最好安分点儿。行了，不说这个了，你先看看这个吧…………” 卡拉雷斯从柜子里抽出了一包崭新的雪茄，斯潘达姆见状也取下手套顺手从里面拿了一根，也不跟卡拉雷斯计较就径自抄起打火机开始享受起古巴地带的高档货带来的刺激。卡拉雷斯见状像是老朋友喝酒似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额？！！！什么！！！东线的登陆部队在严岛遭遇了大败！！！咳……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斯潘达姆很是随意地接过了标注着军部机密字样的白底文件。身为军方的人，即便是职位再怎么不高，也还是能知道这种文件的严重性。果然，当他刚刚翻到了第二页的时候，就被字面上的惊人战果给猛呛了几口烟。 “今早才收到的报告，我暂时压了下来，避免在军中散播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卡拉雷斯也是装作头疼的抚了抚额头，无法观察到的嘴角却是渗出森冷的笑意。 “切，我就知道，才12岁的孩子制定的作战方略能好到哪儿去，看吧，这不就出问题了！” 刚刚才为东线指挥官说了不少好话的斯潘达姆当然不可能愿意去承认东线指挥官的无能，只好转而指责起整体战略的负责人来。只是………… “战略没有任何问题，很完美。失败是因为这一块儿本就不被划分在东线战区，这里，原本是没有打算进行攻略的，按照当初制定的计划，在对四座主体岛屿进行镇压以后，会利用海军切断这些岛屿基地的补给线，进行囚笼战略。争取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但是，东线的指挥官看起来像是太闲了啊，擅自调动军队打算在西线也横插一脚，结果就给我惹出了这档子事儿…………” 卡拉雷斯走到一旁的咖啡壶旁沏了一杯浓密的黑咖啡，像是要填补一下熬夜工作损失的精力。看起来丝毫没有把这次的失败放在眼里。 “该死的，这个巴特雷！！！” 实际上斯潘达姆不知道的是，身居东线指挥官一职的巴特雷才没有那个闲情跑到西线去浑水摸鱼呢，他只不过是为了要帮助他的主人尽可能地争夺这块殖民地的总督地位。总所周知日本在亚洲战略上的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那么，如果能够在镇压战争中尽可能多的获取功勋，那么，他的主人－－－－第三皇子克洛维斯殿下也更有机会争到这个位子，而这，也是克洛维斯的命令。 cao之过急的结果就是惨重的失败，希望巴特雷能够记下这次的教训………… “算了，陛下交代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没有派遣其他的皇子、皇女，可见皇帝的指令是多么的重要。 “啊…………有些棘手啊……派去的伪装刺客都被杀死了，我去那现场看过，有打斗的痕迹，但是并没有发现两位殿下的踪迹。只有我们派去的人，呵呵，尸体。血液样本也已经采集完毕，正在等待结果。” 斯潘达姆又抽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的烟雾里，卡拉雷斯看得出他一脸享受的模样。 “这样啊，无所谓，都撤回来吧…………阿什福特家的人也到了，殿下要是被他们藏起来我们也找不到…………把那些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清理一下。” 卡拉雷斯听取了斯潘达姆的报告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想着跟皇帝的报告。抽屉里，皇帝的一纸命令，短短的几个字他仍然历历在目，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惊心动魄。饶是深深知晓皇室黑暗的他也不禁心口一阵发凉。 “说起来，我们的陛下还真是无情啊，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斯潘达姆吸食着高档的古巴雪茄，笑得残忍无比。 “老实说我也觉得奇怪，单凭十一皇子的能力而言他就是一颗宝贵的棋子，而且即便失去了皇位继承权也还是皇子皇女，为什么要将其抹杀呢…………行了，皇室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跟上面报告说殿下死于乱军之中了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中华联邦的事情，你处理好了吧？” 卡拉雷斯停止了对于那道奇怪的“圣旨”的臆想，打断了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斯潘达姆，转过身去，透过大型的落地窗目视着庭院里的寂然。 “啊，那帮人妖，还真以为我们把第四代KnightMare偷偷卖给他们了，也不想想，这群臭猴子，他们以为几个小钱就能把我给打发了。哈哈哈！！！” 想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斯潘达姆说着狠狠吸了两口，一脸陶醉的神色。 “嗯，在这场战争以后，世界各国也会开始加紧Knightmare的研究，从我们这里获取已经得到充分实验的机体资料自然是最快的。他们会以此为蓝本，今后的发展方向就像是一颗种子生根发芽一样往下延伸。可是，那需要时间。而如果在那以前，中华联邦得到了我们的机体的话……………………” 卡拉雷斯双手拖住的下巴，阴影里，冰冷的笑着。 “阿什福特家就完了！！！会被迫背上叛国的罪名，随着骑士王的逝世，已经没有人能够保住他们了…………” “啊，不过，我们这么做，要是壮大了中华联邦的话……” 嘲笑归嘲笑，但是斯潘达姆毕竟还是一个老资格的军人，他对于这项计策成功的可能性很是看好，但是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后的后果。 “这个啊，你放心，虽然我对于政治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却更了解中华联邦。他们的确是有着5000年历史的庞然大物，但是，国家的实际权力确实被掌控在一群阉奴手中，一群只图安享富贵的家伙，又怎么会有积极进取的野心和气魄呢。等他们真的想要耍耍威风的时候，我们早已经遥遥领先了…………有空，你该去多读读历史…………” 说着，总督从抽屉里拿出了印章，又开始翻阅起了堆积的文件。也不理会犹自吸食着精神食粮的斯潘达姆，沉默不语。 “那，那我就放心了，先走了，伙计…………” 斯潘达姆很是惬意地吸完了最后一口雪茄，犹自不过瘾似的，从桌上的雪茄盒里又顺了一只，拖着滚圆的肚子落荒而逃。 “是啊，我也放心了…………” 卡拉雷斯狠狠地捏着印有皇室徽章的纸张，望着斯潘达姆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将那一盒子的雪茄扔进了壁炉内………… 次日，斯潘达姆·布兰德利被发现死于他临时的住所卧室，死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