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怨魂凝翼
天之上，雷滚滚，电如蛛网，密布聚集，猛然间凝聚如洞，漩涡可怖，雷电如束，大若山群，一闪刺下。 言倩儿身穿紫衣，万魂归一，手提宝剑，真正之剑，三指宽余，通体晶莹，上有纹路繁多，绘刻如阵，踏天而上。 起剑杀天，剑如虚无，不见剑光分毫，只是起剑，一再起剑，天空元气骤然下降，薄如不见。 雷电自散，阵阵虚空破碎，漩涡如怒，渐渐聚成独眼，瞳孔雷池，各式天雷，细细观之，眼中电闪碎又聚，如有剑作祟。 魂应惧雷，此为天生万物相克，却不尽然，其中太多道不清言不明，定是人为，若无天敌，自然求道路宽。 言倩儿面无表情，脚下再踏，冲天再去。 …… “你敢！” “无妨，亿万怨魂，不是何人都能沾之，更何况此等无名之人。” 欧阳杰怒喝而道，却闻天子声来，其已施法完成，脸色苍白起身，似如此道法，虽说早有布置，亦费其心神颇多，力有不逮。 “天道友，一天之后，阵法自启，我等此行结束，虽说取宝不成，但万魔窟也未得逞，只是可惜了这万年布局。” “刘道友，无妨，想来定不会怪罪我等，言倩儿此人，本就不是目前我们所能力敌。” 六家之人，只余十几，聚在殿前，神色自若，似得之不成，毁了便是，至于万年布局，无谓也，六家之盛，得如添瓦，失也无谓。 万妖域，寻常小域而已，区区人与妖，不值一提。 …… 深渊之中，血海已满，几近地面，怨魂漫天，盘旋其上，漆黑一片，白昼如夜，神色狰狞，男女老少，尽皆怨恨。 有人踏空而来，一跃其中，瞬间淹没身影。 肖凡骤然魂乱，脑海之中响起万万之语，喝骂愤怒，肮脏龌龊，众生之怨，尽皆有之，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肖凡《自在神经》疯狂旋转，脑海渐有清明，霎那又乱，紫意蠢蠢欲动，只能一分为二，各自镇压而去。 白塔如玉，光芒四放，每每镇压之下，怨魂散去成千上万，塔起之中，魂弱如怨恨连连，漆黑更甚，魅影不断。 亿万怨魂，有魂庞大，应是炼气巅峰者，却荒唐魂修，亦有阵修，神色更是狰狞，扭曲不甘，与不知多少修道之魂，蓦然结合，幻化乱音，拙劣之术，却汹涌澎湃而来。 杂音如道，或近天意，亦或此间天地之不甘，冥冥之意，白塔猛裂，肖凡脑海刺痛，恍惚之下身形坠落，睁眼清明之际急忙施法，血海之中血龙现，踏在脚上，再冲魂而起。 猛然脸色一白，体内小剑疯狂流窜，心意镇压之下颤鸣不断，又似难耐，趁抵挡怨魂之际刹那离体入龙，消散不见，脸色再白，白如发丝。 魂又来，凡人怨恨，张牙舞爪，呲牙咧嘴，修道之术，不论高低，纷纷而至，肖凡脸色渐渐狰狞，渐渐眼神迷茫，渐渐合眼。 …… “何道友，肖凡没事吧？” “魂皆微弱，翻手可灭，然亿万之数，怨气滔天，则难之又难，据我所知，或只有道深之人可灭，亦或书中所说西海众僧。” “白灵，没事，肖君想来定能挣脱。” 何天下声音渐渐低沉，挣脱二字微弱不闻，眼中有怒气渐生，望向六家所在，望向星空之中，大有燎原之势，只差些许风吹。 白灵蛇瞳竖缝，近若不见，沉默半晌后缩身而去，飞入何天下袖口不见。 …… “嗯？” “你可别就这样死了，不过想来应是不会？” 言倩儿战于空中，眼中有紫意翻腾，闪烁不停，刹那之后，再度冲天而去。 只见天空之中，独眼破碎，瞳孔之中紫意深深，丝丝缕缕交织缠绕，雷池电闪，噼里啪啦作响，若反观而去，那些紫丝更像是绳索，拉着雷池，不让隐去。 …… “我来吧！” “退去。” 肖凡一身白衣，手持宝塔，神圣无比，脸色庄严，一声大喝而去，宝塔再化，千万之数，朝怨魂镇压而下。 对面出声之人，一身紫意，黑发红眸，脸色邪异，一种莫名俊美之感，赫然肖凡，此刻其笑意浅浅，望着白衣，细看之下，笑之无声，其神阴狠，滔天不止。 “没用的，你知，我知。” “我们本就不是正人君子，你为何要如此做派，世人俗道，还是半生过往？” “我知道，无非不愿，可是你本已心中恶龙丛生，镇压不住，难道你没发觉你已心渐冷，杀渐起？” “你知道，你却不愿，世间之事，负我们难道不该斩尽杀绝，难道不该死无再死，难道不该永世难堕轮回！” 最后一声轮回，紫衣眼中红眸再盛，趁怨魂袭来之际，白衣塔去之间，蓦然大喝。 …… “哈哈哈哈！” “诸位好啊！” 肖凡蓦然睁眼，紫睛红眸，黑发散开，一身黑衣笑意出声，身旁怨魂陡然迷茫，徘徊之际四处乱转，怨魂之海渐渐安逸，开始奔着珠子而去。 “即已现世，便陪我杀人！” “出来！” 肖凡一声大喝，冥冥之中似有龙吟，无影无形，蓦然怨气滔天，亿万冤魂尽聚，与肖凡同处其中，宛若同类。 若世间之道如此，那我何妨杀之！ “吾知尔等，贪生怕死，七情六欲，却也不怪尔等，世道如此，尔等所奉仙神如此，那有何怨？” “怨这世道！怨这些所谓仙神！还是怨这天地不仁！” 肖凡伸手，大喝之中手指六家，怨魂更甚，漆黑如墨欲滴。 “还不散去，难道尔等要陪吾，杀尽这狗屁仙神，斩这天地。” 肖凡神色已癫狂，紫意漫天而去，奔向六家所在，更是冲天而起，视怨魂无物，探手取珠，珠已漆黑无比，紫意如裂缝，点点滴滴刻在其上，或不及时日，便废无可废。 “散！” 魂出珠紫，肖凡眼中一闪，双手一扔，珠如线，冲天而去。 “吼！” 龙吟声大响，魂之刻，镌之深，不死不灭，怨魂不散，蓦然聚之，冲肖凡而来，化作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