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离开
初春。 万物复苏,春雨绵绵。 微风轻拂,鸡叫鸟鸣。 人们于清晨醒来,又于雨里上山。 肖凡一夜修炼完毕,只感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其实自从功法突破第一层后,便很少再睡觉,大多夜夜苦修。 睁开眼,起身下床,推门而出,梁伯早已做好了饭菜,放在桌边,便直接狼吞虎咽,然后道了上山。 傍晚时分,肖凡和梁伯围着石桌而坐,喝酒聊天,不知不觉夜已深。 梁伯今夜却显得异常清醒,双眼深邃,直直看着肖凡,半晌后才道。 “走之前去上个坟,然后不要回头,不要忧伤,生老病死,最是正常不过,你照顾好自己。” “龙临山脉,据说里面怪物万千,我知道,你现在身强体壮,异于常人,却也难保能够穿过。” “再说也没人知道山的那边究竟有什么,会有什么。” “如果你真的到了那边,切记要小心,世道无常,人心险恶。” “该争就争,该抢就抢,就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像我们这样,一辈子卧在了这个地方,生老病死。” “如果那边什么都没有,那就回家,我在这里等着你,给你娶妻生子,平平安安的活着。” 肖凡一直低头聆听,然后抬头看着梁伯,看着这个从父母离开后一直带着自己的老人,膝下无子,却把自己当成了自家孩童抚养长大,一时心酸不由自控,红了眼眶。 只是世事无常,在自己功法突破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会离开。 天微微亮,肖凡收起几件衣裳,拿了刀,背着弓箭,悄无声息的出门。 在山坡上,望着梁伯家弯腰拜别,再看了眼自家房屋,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 肖凡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身后房屋里,此刻,有人倚窗而坐,满脸褶皱,眼含星月,默默的看着这些,不言不语。 …… 参天大树,错落不齐,枯枝与新叶交替,潮湿而清冷。 无人处,青年提气运功,只觉天地清新,不由大吼一声,狂奔而去,脚步如飞,身旁丛林倒驰,不时有野猪跑过,有毒蛇游走,有猛虎猎食,有恶狗食腐。 夕阳西下,透过树木空隙,落在草地,光影斑驳。 山深处,一只硕大的兔子在奔跑,身形壮若野猪,两只眼睛通红,像极了两颗璀璨的红宝石,引人瞩目,通体雪白,一路狂奔扑倒了大片野草灌木,留下了一条血迹斑斑。 身后一只猛虎从远处追来,其度飞快,虎啸不断,满嘴血丝,目光凶残至极,紧紧的盯着大兔,准备饱餐一顿。 不一会,猛虎加速扑来,飞跃而起,白兔只好猛然转身,见逃脱无望,目露凶光,向着大虎跃去,张开嘴撕咬。 只是时不我待,大虎血淋淋的大嘴,已经狠狠的咬在了白兔脖子。 情急之下,白兔那通红的双眼射出两道红色光芒,大虎见势不妙猛然撕下一嘴血rou躲开。 风吹过,吹起片片波澜,青草与树叶随风而动,夕阳西下,即将落幕,用最后一点余晖照亮这山峰。 一颗几丈粗细的大树下,一只大兔,两眼血红,满是伤痕,雪白的毛发已被鲜血染红。 尤其脖颈处有个碗大的伤口,触目惊心,在不断的流血,身体已渐渐虚弱,绕着大树周围缓缓移动。 一侧,猛虎蓄势待发,目露凶光,血盆大口里咬着兔rou慢慢咀嚼,鲜血顺着牙缝流了一地,仿佛是饱餐前的开胃。 也许是想在太阳落山前扑倒猎物,便突然跃身而起,大口直奔脖子而去。 血兔受惊之下,便不再退缩,双眼里射出光束,如同利剑,朝大虎刺去,只见大虎一个侧身,堪堪避开,射在了后面树干上,出现一个盆大的洞口,深有尺许。 大虎又借着山坡跃起,再次咬在了白兔脖子,迅速用力,直接鲜血如柱,喷涌而出,更是死死咬着。 直到了白兔软绵绵的倒下,那通红的眼眸,也随着血流不止,一点一点的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黯然失色。
大虎用力一甩,撕下一大块血rou,就着血热吃下,慢慢悠悠的蹲卧,优雅而血腥,如那山中的王。 已是傍晚,有风吹过,有箭飞来。 大虎一瞬间竖起全身毛发,又急忙翻身,奈何箭速太快,以至于让那原本应该射中头颅的箭仅仅只是射偏,在胸腹上划破一大块伤口,插入些许。 于是,箭从天来,有一二三,大虎目露凶光,直视远方,张口嘶吼,有蓝色气流狂放而出。 刹那间风吹草动,那些箭矢就像是遇到了不可抗拒之大力,瞬间一一撕裂,化作飞灰,随风飘扬。 大虎用牙咬住胸口箭支,忍痛一扯,再远远甩开,龇牙咧嘴,凶残无比,虎啸不断,冲那箭来之处疯狂奔去。 百米之外,清晰可见,有飓风骤起,也朝着大虎而来,一往无前,带着不可抵挡之势。 一瞬,便有狂风大作,猛虎庞大身躯骤然退后,虎躯上有巴掌大窟窿,洞穿前后,血泉汹涌,而不远处,有青年持拳之姿,一身衣裳,无风而动。 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高跃起,冲那虎头砸去。 猛虎见状盛怒,虎啸声起,蓝色气流扑面而来,此时青年突然一顿,身形摔落之下,血花四起。 却全然不管不顾,又翻身踏地而起,持拳而去,转眼间虎头炸裂,血rou横飞,虎躯轰然落地,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火光起,清风来,在那大树下,青年反复翻着烤rou,金黄油亮,香味扑鼻,不时有一滴一滴的油脂落入火堆,溅起些许火星,也平添火势。 撕下一块大rou,rou质酥软,青年急忙大朵快颐,片刻之后,双眼望着前方新山,蠢蠢欲动,充满野性。 此人,正是肖凡,此地,也是他来过的最深处,而前方,便是从来不曾登上的第七峰。 时间距离离家已过去半月,在这半个月里,他一路狂奔,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