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潼关(五)
麒麟山上的顺军炮队阵地被己方炮队打得烟尘滚滚,火光爆炸声不断,惨叫声清晰可闻,这让被顺军压制在远望沟内的清军步队大为兴奋。 炮声尚未停歇,孙思克便已经一跃而起,左手擎着自己的认旗,右手高举呲铁钢打造的宝刀,大吼一声:“打下麒麟山,杀进潼关城,大将军恩典,全军放假三天!杀!” “打下麒麟山,杀进潼关城,全军放假三天!杀!” 孙家父子的家奴护卫齐声呐喊,跟着孙思克向前冲去! 散布在沟中的人们,顿时也是士气爆棚,本来嘛!这些从明军当中投降了顺军的官兵,原本以为跟了这些流贼,可以像官绅们说得那样,走到哪里便烧杀劫掠jianyin到哪里,还省得挂一块大明官军的遮羞布。可是,没想到,一路渡河杀进北京城的大顺军,正处于上升期,自然要严肃军纪,不肯随意杀戮劫掠。这自然让这些人马大失所望。 不过,好在咱们大家都是识时务的俊杰,见大顺军不是天命所归的正主儿,当即便弃暗投明,归顺了紫气东来的大清。还是大清好啊!可以让咱们兄弟们有一个可以尽情施展本事的地方。攻破了城池之后,什么屠城啊!劫掠啊!抢劫啊!看到年轻漂亮的小娘子让她和咱们一起做点才子佳人英雄豪杰喜闻乐见的事情啊!大清不但不管,反而让咱们继续努力!也是,想想我大清几次三番的入关伐明,干得不也是这种事情?早知道大清和咱们是同道中人,咱们早就铁了心和大清一起干了! 士气高昂的清军,自然不用孙思克身先士卒的冲在前头才能激励士气,人群渐渐的从他的认旗两侧蜂拥而过,向着远望沟口的麒麟山冲了过去。 “来人!架拒马枪!”孙思克见至少两营兵马冲了上去,当即脸色一凛,森然下令。数百支长枪一起加在草草用粗大树木钉制而成的三角架上,尖锐的枪头斜斜向外,仿佛是刺猬和豪猪张开了身上的尖刺一般。 在他不远处的山梁上,曹荣率领的两千抬枪兵也是依托山形地势列开阵势。饿狼一样盯着不远处的麒麟山。 在远望沟的东口处,孙得功领着数万清军列队等待,准备依次轮番杀进去,冲上麒麟山,直扑潼关城。 轰隆隆的炮声巨响传来,火光烟尘中,人马惨叫嘶鸣声不断,不时有清军被砸中带到倒地不起。 因为远望沟旁山边道路狭窄,能闪避的空间极小,顺军将那些巨大的、雕琢成圆形的擂石从盖沟中推出,顺着山坡上冲下来,直接就将冲锋的清军的士兵们砸进远望沟内。 带着本部兵马冲锋进攻远望沟的王总兵,眼睁睁的就看到自己的一名营中千总被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礌石击中,当即便是被拦腰砸成了两段,上半身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得腾空而起,惨叫一声落入远望沟中。漫说是他已经被砸成了两段,就算是一个好人,从这又高又陡的高沟上摔下去,只怕也是半天才能从沟底传上来尸首落地的一声闷响。 飞扬的尘土中,雨点般滚木擂石落下,王总兵麾下率先冲在前头的数百名选锋,一个接一个或是被直接砸进深沟之中,或是砸得当场脑浆迸裂四肢断裂死在当场,总之,无一幸免。看得王总兵麾下人马个个脸色大变,默然无语,脚下的步子也渐渐迈得慢了。 往东门去的另一路清军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官道挨着山边墙根而行。蜿蜒往上,一直到箭楼瓮城之前。这些顺着官道奔来的清军如果能够站在一个足够高的位置上,就会发现,他们的进攻路线都在山坡和城楼上顺军的火力打击范围之内,甚至在滚木擂石的攻击范围之内。 如雨般的滚木擂石扔来,惨叫连连,一个接一个清军官兵被砸中,余下的看到头顶尘土飞扬,密集的滚木或擂石不断呼啸而来,他们或是慌忙拔马回跑,甚至慌不择路,冲下官道边的陡峭山坡,往黄河岸边冲去。 “混账东西!”王总兵倒是个有决断的,带领着手下亲兵督战,手起刀落,将两名倒霉蛋的脑袋砍了下来。“在这里停留时间越久,尔等死的机会就越大!还不给老子往上冲!” 后退,是八旗满洲兵马东面长枪利斧,是孙思克的拒马枪阵,前进,也不过就是流贼们的滚木礌石,况且,滚木礌石也不是随时都有,万一要是咱们祖坟头上有那根蒿子,不该咱们死,该着咱们升官发财呢?想到此处,清军士兵们咬着牙,齐声发喊。 “杀!” “杀进潼关城,三日不封刀!” 也许是山坡上几道壕沟矮墙内堆积的滚木礌石已经在刚才的一轮攻击之中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一次的攻击,清军士兵们很顺利便冲上了山坡! “起!” 一声嘹亮的唢呐声响起。第一道壕沟和矮墙后面,有人大喝一声,发出一道命令。紧接着,沿着齐胸高的矮墙,瞬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头。近千名弓箭手拉开硬弓,闪着幽暗蓝光的箭簇冷森森的瞄准着努力向山上冲来的人群。 守卫潼关的部队,都是大顺军中的原农民军嫡系部队。即便不是闯营的旧部基本盘,也是来自于曹营或者是回革五营的部队。装备、战斗力自不必说。这些弓箭手,手中的硬弓,三分之一都是历年来从南中商人手中买来的铜臂铁胎弓,余者一半上下是若水道长在殷商故地所获野牛的牛角制成的上好角弓。这些野牛角,较之中原的黄牛角、水牛角尺寸大了不少,骨质更是上选。制成硬弓,的确是上上之选。这些硬弓虽然在南粤军中只能是用来做狩猎工具和装备民兵、配发给垦荒移民使用,但是,在冷热兵器并用的大顺军眼里,却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箭簇、箭羽也是一时之上选。完全按照大明开国时对军器打造的质量标准要求进行的制造工艺流程。这一点,山上的顺军和山下的清军一样,都是严格继承和执行了朱元璋父子的标准。 “放箭!” 第一道胸墙后面,大顺军军官手中宝剑一挥,顿时,耳中“蹦蹦”声响个不停。近千张硬弓向山坡上的清军倾泻出第一拨箭矢!瞬间,天空中仿佛都暗了一下! 在山坡上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清军官兵暗自在心中叫了一声:“苦也!”这如果是平原对战,或是攻城之战,他们或是可以手执各色盾牌。或是令盾车在前遮蔽来防护箭矢。可是,这对山地仰攻,如何能够有盾车来遮蔽?便是各色圆盾、皮盾,许多人也嫌它碍事狼亢,不曾携带。此时想起,却已经晚了! 箭矢破空的“嗖嗖”不绝于耳,箭簇穿透甲胄,深入人的骨rou之间时所发出的阵阵闷响,和随即响起的惨叫声,在山坡上构成了一曲交响乐的前奏。只一轮箭矢,王总兵冲上山坡的这几百人,便横躺竖卧在山坡上,或死或伤,尸首和伤兵交织在一处。 “给老子冲上去!”王总兵挥起宝剑,将来势已衰的一支箭拨打到一边,任凭那箭矢射入脚边的黄土里,箭杆儿兀自在风中微微颤抖。眼前,他出重金悬赏招募的数百选锋,已经折损殆尽。这些人大多是他部下精壮,虽然不是他的家丁亲兵那些核心武力,但是,就这么折损了却也让他着实心疼不已。 大顺军的这些弓箭,不但弓力强劲,箭簇锋锐,弓箭手更是射的精准!虽然不是什么百步穿杨,什么射雕儿,但是,在这个距离上射杀清军士兵,却是精确度极高。 这些中箭的清军官兵一个个不是被射中面门,就是射中了颈部,要不就是眼睛,以眼下清军的医疗条件和战场救治水平来看,基本上是九死一生了。 一个把总,被利箭射穿了颈部,虽有铁叶围领挡住,但利箭势猛,箭头还是狠狠地穿了过去,形成了颈部的贯通伤,如注的鲜血将箭杆儿、箭头、箭羽都染得鲜红无比。 而另一个千总,身上虽是披着铁甲,不过却是面门上中了四支箭矢,他大声惨叫着,仰天栽倒在地。想来是因为他身披铁甲,在一群只有棉甲的兵丁当中引人注目,故而成为了诸多弓箭手的首选目标。 在被这一轮箭矢射中的清军官兵中,这些披着镶铁棉甲、铁甲的军官们还好些,毕竟有铁盔有甲胄护身,只要不是面门、脖颈、眼睛等要害之地,就算被射中胸口或是其它地方,利箭多不能破甲,就算射穿,也不致命。那些身上穿着皮甲或是未镶铁棉甲的兵丁则是情况严重,好几人胸口被利箭深深射入,怕是性命难保。至于说身上只有一件裲裆、号坎的普通兵丁,他们的生死就只能是靠满天神佛是否睁开眼睛了。 王总兵的脸上,一副死了老子娘的神情,哭都快哭不出来了。这一次的头敌,让他损失惨重。被顺军用火烧了一道,又用炮轰了一场,眼下,还没有摸到眼前这些流贼的跟前,一轮箭矢,又让他折损了几百名好兵。 他手下的军官们个个也是如丧考批,面如土色,再听不远处山坡上传来伤兵们的嚎叫呻吟声,凄惨无比,让人听了心烦意乱,众人只当没听到,他们可不敢提议去救,否则说不定就将自己折进去。 “大帅!咱们怎么办?!”为王总兵统领正兵营的参将跌跌撞撞的冲过来,向他请示。虽然现在已经是大清的兵马了,但是,情急之下,这些人还是脱口而出,称呼自己的主将为大帅。 还没有同大顺军照面,便已经扔进去了将近两千号人马。这个本钱下的不可谓不重了。但是,要是自己就这么掉头回去,姑且不说曹贝勒、豫亲王王爷会不会行军法杀了自己,单单就说这笔本钱,自己就折不起! “娘的!给咱老子冲上去!杀流贼!” “不能就让兄弟们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杀!” 两轮箭雨后,清军官兵在王总兵的指挥下,或是将阵亡袍泽的尸体堆垒起来,修成临时的炮位,把自己携带的各色小炮架设起来,同山坡上的顺军火炮进行对射,轰击胸墙。或是干脆就将那些尸首竖起,用袍泽们尚有余温的身体来为自己遮挡箭矢炮子! “杀鞑子!” 一阵阵呐喊,从壕沟里、胸墙后面地裂天崩一般爆发而出,顺军将士们呐喊着,各举刀枪,冲了出来。转眼间,顺军、清军两股洪流便撞击在一处。无数的血rou、残肢断骨,便是这两股洪流相撞产生的浪花,纷杂的刀枪撞击声,令人牙酸齿冷的惨叫声呻吟声,就是撞击产生的巨大声浪! 呼吸之间,战场便成为了修罗场。 山坡上顺军弓箭手,不停的从胸墙后面轮番起身,向山坡上猫着腰冲上来的清军后队抛射着箭矢,压制着清军的冲锋队伍,为自己的兄弟们提供有力的支持。短短的一通鼓未曾敲完,山上的顺军弓手们便各自射了四五只箭,在距离土墙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之内,白色的箭羽触目皆是,如同平地生出的许多芦苇一般,箭羽下面大多是呻吟不断血流不止的清军士兵。 而rou搏拼杀的双方士兵,伤亡更是惨重。 双方的人流撞击在一起捉对厮杀。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王总兵也是在自己的亲兵护卫下,卷入了厮杀的人潮之中。他自己也是不知道自己用手中的呲铁钢宝剑砍倒了几个顺军,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亲兵护卫们被顺军用各色兵器放倒了多少,他自己身上也被顺军的刀枪留下了几个巨大的创口。什么攻破潼关放假三天,什么关中田地任凭你去跑马圈占,这些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脑子里残余的意识就是紧紧握着手中宝剑的剑柄,不停的劈砍刺杀,同顺军拼死搏战在一起,把所有的郁闷之气都投在了战场之上。 正杀得性起,耳边却听得一声惊呼,那是他身边亲兵头目的喊叫声,低下头惊讶的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前的胸甲缝隙之中不断有鲜血涌出,出现胸甲下面的甲胄上。再望去,却是在右胸下面赫然一个巨大的孔洞出现。不远处,一个手中擎着一杆短柄丧门抢的顺军枪手欢声叫道:“我干翻了一个鞑子大官!”话音未落,便被王总兵的几名亲兵扑上去刀枪齐下,砍成了rou泥一样。 王总兵却顾不得这些了,他右手一松,手中的宝剑随之落在地上,整个身体也顺势倒了下去,在身体与地上由鲜血、体液混合而成的泥浆接触时。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死亡吗?我这就死了吗?”
“鞑子垮了!鞑子垮了!” 王总兵的死,无疑是给在场的清军士气最大的打击。开战以来,虽然军官随时都有可能阵亡,但是在刚刚开始搏杀便折损了一名总兵,这无疑是给进攻的清军士气最严重的打击。 于是,有人害怕豫亲王颁布的连坐法,拼死向前厮杀。有人却是新生胆怯,四下里到处张望,更有人索性再度施展了变色龙的看家本事,战场上反水,对友军挥起刀枪,宣布自己反正,重新回到了大顺军的怀抱之中。总之,王总兵的这镇人马,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在顺军的强有力的反击压力下。开始步步后退。 顺军却是士气更加高涨。在一名果毅将军的指挥下,百十个顺军士兵手脚麻利的将王总兵的亲兵杀散,抢过他的尸首和认旗,在人群之中立起。 “咱们斩了鞑子的先锋!” 那个果毅将军命几名长枪兵将王总兵的尸首用长枪挑起来,亲自挥动着缴获来的王总兵的认旗,斩将夺旗,这历来都是军中大功,他不由得有些得意:“弟兄们,儿郎们!鞑子的先锋已经被咱们斩了,杀鞑子,立功劳!” “杀鞑子!立功劳!” 顺军官兵们见状,士气更是大振,官兵们几乎同时大声叫喊着:“杀啊!”他们早已经发现,这拨冲上来的清军,那是如假包换的西贝货。都是些原先的明军官兵,投降了清军之后剃了头发而已。盔甲刀枪旗号都不曾更换,便狐假虎威的冒充起辫子兵来。小样的,你以为你穿了马甲老子就不认识你们了?在这些农民军基本盘的大顺军眼里,何时正眼看过这些前明军官兵? 经过短暂的rou搏战之后,王总兵这支部队残余的官兵再度抛弃了三四百具尸体开始向后狂奔。他们这一退,带动的潼关城楼方向那位还在苦苦支撑的胡总兵部队也是军心大乱,饶是为首的胡总兵亲手连连挥刀砍死了三四个逃跑的军官、士兵也是无济于事,更是被败兵卷着向远望沟沟口方向狂奔而去! 而在沟口等候他们的,则是脸色铁青,满脸都是杀气的孙思克。 “这群奴才,临阵脱逃,全数斩了!” 孙思克冷冰冰的发布了命令,仿佛要处死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猪羊一般。 “孙将军!且慢动手!还是让某家死在阵前吧!那样,胡某的妻儿家小还能保全!” 胡总兵也是见机得快,急忙大声呼喊。清军军纪严苛,凡是被执行了军法的官兵,留在后方的家眷,下场也是极为凄惨。家眷被扣留为人质,这也是投降的明军为何一夜之间便战斗力爆棚的原因之一。至于说家眷会是神马下场,大家去看看苏州织造李家和江南织造曹家两家被抄家之后,女眷的下场就知道了。拉到外面发卖! 都说朱棣对付铁铉、齐泰、黄子澄等人的家中女眷处置极为残忍,发往教坊司充作娼妓。什么“着锦衣卫吩咐上元县抬去门外,着狗吃了,钦此!” 在中有这样的两则记录:“永乐十一年正月十一曰,教坊司于右顺门口奏:齐泰姊及外甥媳妇,又黄子澄妹四个妇人,每一曰一夜,二十馀条汉子看守着,年少的都有身孕,除生子令做小龟子,又有三岁女子,奏请圣旨。奉钦依:由他。不的到长大便是个yin贱材儿!”“铁铉妻杨氏年三十五,送教坊司;茅大芳妻张氏年五十六,送教坊司。张氏病故,教坊司安政于奉天门奏。奉圣旨:吩咐上元县抬出门去,着狗吃了。钦此。” 于是,这位朱棣四爷在文人们的笔下,被无数次的描绘成了暴君刽子手变态等诸多形象。活该!谁让你不尊重咱们读书人?谁让你不知道礼贤下士?谁让你不能容忍咱们指着鼻子骂你?这种行为,就连著名的那位浙江周树的人文章里都有描写。 在他的里介绍说:“那时的教坊是怎样的处所?罪人的妻女在那里是并非静候嫖客的,据永乐定法,还要他们‘转营’,这就是每座兵营里都去几天,目的是在使她们为多数男性所凌辱,生出‘小龟子’和‘yin贱材儿’来。” 可是,别忘了,朱棣也是几次都差点死在这几个人的谋划之下,这样的处置手段,不过是一种报复罢了。试问,如果朱棣死在了他们的权谋手段之下,就像其他几位被削了藩的亲王一样,他们会怎么办?可是,雍正四爷对曹家和李家的手段,那就说不得了。似乎并没有见到太多的文字来谩骂。 而且,按照雍正四爷的处理,对曹家李家等家族,不过是追缴你们亏空的国库银两罢了!也就是那句话,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就这样,曹大才子还抱怨了三百年。当真要是让他享受到了朱四爷的手段,只怕他这个黑胖子,就要变成瘦子了。 明史和各种笔记记载,靖难之役,朱棣即位后,杀戮、清洗用了十一年的时间,第一批榜示的“jian臣”有四十四人,方孝孺一案即杀死八百七十三人,胡闰一案弃市二百一十七人,坐累死者数千人,被籍没者数百家。所谓“籍没”,其实按现代说法是,开除国籍,不再享受大明朝公民待遇成了贱籍。说白了就是不能科举了,而且贱籍从良三代不能科举。这是规矩。 而贱籍有贱籍的行当,分别是仆,隶,皂,娼,伶,奴。都是官府的。还不是私人的。这些都是什么职业呢?官府给官员配备的长随。就是仆,那国家俸禄,给官员服务。细分可以分为轿夫,伴当,长随,常侍,伙夫,粗使仆妇等。官员荣归,或者获罪他们也就回到当地衙门等待差遣。这些人也就是小时候宣传的官员们狗腿子。在我们受欺压的劳动人民面前这是个很有前途职业。 所以,文人们把佃户媳妇弄到家里来吃奶,享受佃户女儿的初夜权,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风雅之事。一旦这样的事情落到了自己头上,那就是大逆不道的,一定要用手中的一支秃笔把你骂倒骂臭,让你背负上千年的骂名。这样的事,几十年来,我们不也经历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