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蒲类国
使节团差不多踏进西域地界的时候驻营当夜下雪了,仅是一夜大地上便被铺上了一层银装。【】 帝**队从一些战俘的最终得知,离北极圈越近的草原上的其它区域早就已经在下雪,像是丁零、呼揭、浑庾、屈s这些漠北的部族,他们所在的地区在十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是大雪纷飞的环境。 收拾帐篷重新拔营,启程的路上一眼看去,大地上一片片的斑白和一片片的黑色,像是草原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匹斑马,黑与白之间的交汇不再见到绿色。 “今年的雪季算大还是小?”刘邦问的是草原当地的向导。 向导答道:“往年并不是在这个时候下雪,雪势也比今年稍微大一些。看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势应该不会太大?” 中原很大一部分区域也会下雪,像是赵地以北常年一到冬季就会下雪,只是每年的下雪量都不固定。 陈余早早就习惯了下雪的环境,使节团的接下来的行程也就由他来进行安排,一些列的保暖和注意事项也被交到了他的手中。 燕地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广阳郡以北的几个郡不是冬季的时候本来就暖和不到哪去,一到冬季就会被大雪覆盖,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 使节团的相当多士卒是征召自北疆,那是考虑到出塞之后的一系列遭遇不会太好,需要抗寒和性格坚韧的人。 华夏自古以来北疆就不是一个能常年太平的地方,生活在北疆的人不但习惯了苦寒,他们也相对能适应各种突发的事件。因此得说一句大实话,华夏大地在兵源的招募上北疆的人真的是相对好的那一类,南方的人比起北方的人作为士兵来说真的有些差距。 刘邦本身的贯籍是沛郡丰邑中阳里人。 没有写错,秦一统天下之前并没有泗水郡,泗水郡本来的名字是叫沛郡,泗水郡是在秦一统天下之后重新划分行政郡县的时候才有的。 泗水郡位处东南区域,认真算起来是楚地的地界,除非是特别寒冷的年份。不然泗水郡并不会出现下雪的情况,刘邦知道下雪是怎么回事还是流窜到恒山郡之后。 刘邦在恒山郡那边待了二三年,第一年的时候并不是那么习惯雪季,被冻得那个叫凄惨。还是有了第一次教训才知道该怎么在下雪季节进行保暖,也相对了解到下雪季节的情况。 “比起大雪和寒冰解冻的时候,下雪不是最寒冷的时刻。”陈余向韩信介绍:“现在是刚刚下雪的时节,看天气估计是不会突然增大下雪量,我们大概有七天的时间用来赶路。” 他们是走的河套区域进入西域地界。最先踏入的地区是一个叫作蒲类城邦所拥有的领土。 从河套进入西域并不是一条好路线,其实更应该从西凉郡进入到西域。走河套路线是需要沿着y山那条山脉,沿途猛兽众多,且因为是黄河流域的区域沼泽地带也有很多,要不是有国防军的骑兵先行开道,光是用在确认路途是否安全就要耗费相当多的时间。 西凉郡那边有一条地势平坦的走廊,走廊贯穿着一条超过三千里以上的地区,能够不用那么艰苦地爬山涉水,一路上也并缺少水源,历史上称这条道路为河西走廊。也是中原王朝通往西域的主要交通。 帝**队击败头曼大军之后,他们一路向西进行扩张,光复失地的同时也进行了新一轮的开拓,置地西凉郡、天水郡、安定郡、武威郡……等数个郡,目前的扩张距离大概是到了现代内蒙古的巴丹吉林沙漠区域附近。 光复的失地是在秦将精力转为东扩之后被胡人占去的地区,新开拓的地区则是从一些杂胡手中抢来的地盘。这些地方大部分区域基本是处于相对荒凉的状态,按照某些人的原话,那就是鸟不生蛋狗不拉屎,实在是不知道占下来有什么用。 并不能说那些新占领地没有用的人目光短浅,是他们的思维中认定只有繁华地带才具有占领价值。哪怕不是繁华地带也该拥有众多居民才有占领的价值,一大片地方没有多少人居住。他们并没有想到现在再是繁华的地区也是经过长年累月的开发才有的成果,荒凉的土地只要有人肯去建设也能变得繁荣。 河西走廊的价值很高,它是贯通东方和西方的桥梁。不止一次成为非常重要的贸易路线,不过因为历史被吕哲横c一杠,吕哲也是将前往西域的道路转向了河套那一边,河西走廊本身的价值不变,但是能不能像原有历史上那么重要就有些说不准了。 河套向西域的道路,因为帝**团一再走这条行军路线。一路上应该避开的地方基本已经是被摸清楚,哪里有水源也是一清二楚,事实再一次证明路从来都是人走出来的,哪怕是再怎么不合适,只要有人肯去探索和观察,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形成一条大道。 “中枢之所以选这里不去选陇西郡那边的道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余樊君哈了一口气,嘴巴里吐出去的气有一股雾,他低声骂了句什么东西,然后才继续说:“我们现在的战略重心是在草原,接下来主要的目标是侵袭匈奴小王子所在的峻稷山地区,那么当然是主要先开发这里了。” 使节团是一路踩着泥泞在前行,马蹄子不断踩踏让草皮不知道被翻了几翻,国防军是沿着这条道路不断来回,那该是被多少马蹄子踏过? 骑马的人赶路的时候还好,虽然说有可能会因为座下的马失蹄侧翻摔那么一跤,可是摔在泥泞上并不会受什么伤。骑马赶路远远要好过那些徒步双脚亲自踩着泥泞,也要比那些坐着马车车轮被陷住了需要下车推的人。 冒着雪一直向西走了两天,使节团正式踏入了蒲类城邦的核心范围。 使节团的队伍太庞大了,人数足有十四万那么多。这么庞大的队伍再加上后面特意停下来等待的国防军骑兵,整支队伍的任务突破了二十万人,可是把蒲类国的国王吓得不轻。 蒲类国位处现代新疆哈密地区,他们早年已经受到从西向东迁徙逃亡者的冲击,国内因为涌入太多的逃亡者其实已经不稳。后面冒顿率军进入西域,虽说冒顿主要的侵袭地区是乌孙领土。可是蒲类各城也遭到了冒顿所部的侵害,有个别的城邦甚至是被攻破洗劫,本来就不强的国力经过一再的折腾就变得更加惨兮兮的。 “让辅国侯前去接触接触?”蒲类国的国王是一个年纪已经过了半百的老者,可能是近期实在是太过不顺了。过于c劳看上去有些虚弱? 蒲类国的存在已经超过百年,他们是国王制度,国王之下由辅国候辅政,设立左右将和左右都尉各一人,全国人口约在四十万。有军队三万。 三万的军队分散于七八个城市之中,实际上经过镇压逃亡者,和与冒顿屡次交手,蒲类国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军队,剩下不足二万人。 不用说没有三万军队那么多,哪怕是三万大军的建制保存完整,面对不断靠近且人数在二十万以上的使节团,他们也没有那个自信去抵挡。 “那支队伍有至少八万的骑兵,打的旗帜是东方最近异常强势的帝国。帝国什么时候建立有比较模糊的说法,有人直接称呼为帝国。不少人也称呼他们为汉帝国,因为他们的皇帝是之前的汉王,不过这些并不重要。”辅国侯看去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有着一副好身板,且相貌也不赖。此刻他的脸色非常的严峻:“至少八万的骑兵,看着也有数万的步卒,他们没有派来使节打声招呼直接踏入我们的疆土,虽然看上去并没有气势汹汹,可是也能看出来者不善。” 蒲类的一众君臣就没有一个能够感到轻松的,面对国家陷入动荡。再加上匈奴人不断侵袭,另有帝国越来越近的扩张,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状况,又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我听一些乌孙人说。帝国正在与匈奴人开战,从东面过来的那一支队伍是帝国的使节团,使节团中有来自西边各国的商人和使节,他们这一次只是经过我们的国土?”一个打扮看着像商人,其实也是商人,不过他又是蒲类国的文官之一。他用着商量的口吻:“要不我们准备一些犒劳的物资过去,以慰问的姿态试探试探?”
蒲类国上至国王下至平民面,近期都是担惊受怕够了,他们实际上已经在思考蒲类国的未来,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国情,谁都在寻找出路。 帝**队击败头曼大军获得大胜,中部草原和东部草原有帝国大军杀进去,草原上众部不断惨败之下亡的亡、降的降、逃的逃,帝国的军威不是吹出出来的,他们是歼灭一支又一支敌军,杀出来的威名。 “强悍如匈奴人一次又一次被帝**队打败,战败后的匈奴残军却是能够袭扰得乌孙难以招架,我们周边各国也多有在匈奴人侵袭下城破亡国的情况……”蒲类辅国侯一脸的思考:“强大如乌孙招架不住匈奴残兵的袭扰,他们接触上帝国寻求帮助,帝国那边也做出了回应……” 西域地区国家林立,有一城就敢自称国王,有数城就能算是强国,乌孙人的城市不多,但是乌孙却有人口百万,算起来乌孙确确实实是西域的最强国之一。 此前西域各国一般是听从乌孙王的号令,算得上是一个松散的联盟架构,从西向东迁徙的那些逃亡人涌进来的最初期,西域各国就进行过联合,想要阻挡人流窜进西域,但是那些逃亡人分布实在太广,西域各国联合起来的兵力没有成功阻挡逃亡人流窜进入西域,倒是与追杀逃亡人的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等联军干了一仗。 那一次西域各国联军的主力是乌孙骑兵,西域各国出兵并不是太多,大多是担负后勤供应的角色。他们联合起来的大军击败了中亚各国的联军,不过己身的伤亡也算得上是惨重,后续镇压逃亡者的多次军事行动中又损失了一些,最后只能是与那些逃亡者中的一些大部落或族群协商,达成了一些和平相处的共识。 逃亡者在西域的角色一直在改变,从入侵者转为寻求保护,部分融合进了西域各城邦国家成为顺民,有一部分则是寻找栖息地独~立,状况远要比任何人想象中更为复杂。 就是在复杂且动荡的局势中,西域各国松散状态的联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最为强大的乌孙又在后续的一连串事件中处于被动,乌孙王勃西靡已经很难对西域各国实施掌控,加上西域各国也不是那么情愿甘受位处人下,整个西域其实已经是陷入整体的动荡。 “乌孙能够寻求帝国的保护和帮助,我们……”蒲类国王用着商量的语气,问道:“这一次帝国有使节团途经我们这里,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 意思比较隐晦,但是能听出蒲类国的国王是想抱上帝国的大腿,但是他又担心帝国的胃口会太大,也惊心于帝国所表现出来的强横……至少帝国要途经蒲类国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二十来万的庞大队伍直接进就来,很担心帝国会有什么不测举动。 “我们拦不住的。”蒲类辅国侯直截了当地讲:“不管我们愿意还是不愿意,现在只有表现出交好的姿态。以前我们能听从乌孙,那是因为乌孙强大。帝国是不是强大我们没有亲眼所见,但仅仅是一支使节团就有二十多万,又有十来万大军进行护送……我更听说帝国皇帝麾下有近三百万的大军,想必帝国该是无比强盛,交好帝国对我们来说不但是迫在眉睫,更是必须做的事情。” “那么……”蒲类国的国王忧心地问:“我们表现出友好……或者臣服的姿态,能保住蒲类国吗?” 这还真的是一个不好猜测的问题,将国家是否能够存在寄望于别人的好说话或者是仁慈上面,谁的行踪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