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六章
卡希尔扎着马尾辫，挺直腰板，昂起头颅，端详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算不上一表人才，但至少看起来端庄严肃。 双人间宿舍里有两个洗漱台，卡希尔从这边的镜子可以看到对面的镜子上亚尔妮娜的镜像，亚尔妮娜低着头刷牙，目光游离，好像在走神，嘴角有不少牙膏白沫。 卡希尔舔舔嘴唇，又仔细地打量一遍自己的形象，发现脸上起了个小小的痘，她用手摸了摸，应该不碍事，这时，亚尔妮娜已经收拾好洗漱用品躺回床上。 卡希尔斜瞥了一眼亚尔妮娜，又接着照镜子，她本身不是特别在意形象，之所以这么认真细致，是因为她一会儿要去风纪委员会面试，她把这当成新生活开始的标志。 她本来打算把在魔法学院上的第一节课作为新生活的开始，但那节魔法师技能课太过马虎，她和亚尔妮娜都睡过头了，一路上风风火火才赶到教室，而很久之后老师才来，却只是让她们看书。 这很不符合她的预期，因此，她把新生活开始的标志调整为今天的风纪委员会面试，并把这当做融入魔法学院的第一步。 面对镜子，卡希尔呼出一口气，干练的马尾辫，认真的眼神，再加上严肃的表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卡希尔离开洗漱台，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摊开日记本，打算写点东西。 亚尔妮娜躺在床上侧着身看书，宿舍里很安静。 这几天，她和亚尔妮娜相处得不错，关系融洽。 刚开学住到一起的时候，她们经常兴致冲冲地找话题和对方聊天，后来熟悉了一些，两人的话都少了很多。 亚尔妮娜喜欢看书，卡希尔喜欢躺在床上想事或者和小电豹一起去跑步锻炼，实际上两人之间共同话题并不多。 卡希尔性格很独立，不太喜欢和人有太亲密的关系，亚尔妮娜偶尔多愁善感，有时话多，有时话少，话多的时候，卡希尔就配合她多说几句，话少的时候，卡希尔就保持沉默。 亚尔妮娜拉着卡希尔去过一次图书馆，不过卡希尔在里面睡着了，睡醒之后两人就一起回了宿舍。 亚尔妮娜借了些书，路上说起她在图书馆遇到一个白色头发的高个子男生，很高，眼神忧郁、略显呆滞，给人一种露怯的感觉，像被破旧绳子缠着似的。 卡希尔说，或许人家只是心情不好，但亚尔妮娜很坚定，说那个男生一定有心事，而且是很严重的心事，卡希尔问她怎么看出来的，亚尔妮娜说直觉，而且她的直觉通常都是对的，卡希尔哑然失笑，没有争辩下去，心想亚尔妮娜可能太敏感了。 卡希尔握着笔，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细微声音，宿舍里很安静，静得两人想动一下都要小心自己的动作，不过这样的氛围很好，她们都喜欢安静的环境。 “对了，你在学院里见过雷霆峡谷的人吗？”亚尔妮娜突然问道。 “好像有吧，不过我没在意，”卡希尔坐在书桌前低着头写字，“我记得刚来的时候，报道处的学姐说有几个雷霆峡谷的男生，可以介绍我认识，但是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就说算了。” “哦，”亚尔妮娜思索着，“雪人谷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呢。” “不会吧，我记得有好几个雪人谷的新生呢。”卡希尔回头看着她。 “不是，雪人谷范围很大，但实际行政面积很小，真正的雪人谷居民区和文化区只有一个村庄那么大，别的地方大多是和火山、宠物园或者高黎贡山接壤，在文化上和我们就不一样，我找人家也不好，根本没什么可说的。”亚尔妮娜合上书，用一只手指夹住刚才看的一页，眼神略显犹豫。 卡希尔停住笔，“好像跟我差不多嘛，雷霆峡谷人口不多不少，但是地形崎岖，适合居住的地方很少，四周基本没有邻居，相互认识的很少，根本没有王国城堡附近社区这样的居民区，我家又是特别偏僻的那种，跟谁都不认识，而且，说实话，雷霆峡谷很少有人来这里上学的。” “至少你还有几个真正的同乡呢，”亚尔妮娜感慨道，“我好怀念雪人谷啊。” “不至于吧，才刚来几天呀，”卡希尔撇撇嘴道，“那不会这个学院都没有你们那里的学生吧？” “好像是有一个，我听说是一个男生，高年级的，他父亲是骑士团军官，原来跟我爸认识，前几年因为职务调动就搬家来王国城堡了，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跟我认识。”亚尔妮娜有些伤感。 “那你可以找他试试嘛。” “我也不好意思去。” “那就一个人呗，这也没什么，挺好的，”卡希尔道，“再说，如果想交朋友，找些志同道合的新朋友不是更好？” 亚尔妮娜“哼哼”着呻吟几声，像是叹气，把书摊开在脸上，良久没有动静，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卡希尔写完日记，又坐了一会儿，放出小电豹让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站在阳台上，小电豹使劲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尖锐的獠牙顺着舌头藏在嘴里。 窗外，新鲜的空气和朝阳交错，远边的天空泛着湛蓝色的云光，澄澈的天际十分悠然，寂寥的风拉着闲在的白云，散步一般。 卡希尔边看风景边走神，过了一段时间，看看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于是收回小电豹，背起书包，想了想，又把书包放下了，再看看躺在床上的亚尔妮娜，出于礼貌问了一句，“我去风纪委员会面试，你要一起吗？” “啊？面试什么？”亚尔妮娜拿开脸上的书。 “风纪委员会的干事，我刚来的时候跟你说过的，现在档案室、图书馆都在招人，各个老师也在招收助理，你不是挺喜欢看书的嘛，可以去图书馆应聘管理员啊。”卡希尔站在门口，抓着门把手。 “我只是喜欢看书，不是喜欢当管理员，”亚尔妮娜打了个哈欠，“我妈跟我说，学院里这些组织都是兼职，而且有些兼职很麻烦，特别是风纪委员会，几乎是整个学院最累最烦的，你可要想好了。” “就怕它不累。”卡希尔自信笑道。 “以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亚尔妮娜缓缓摇头。 “那要不要一起？” 亚尔妮娜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猛地坐起来，“走！反正这也没事做。” 两人走出宿舍，正好是上午，貌似还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学生很少，只有少数学生在外面散步，不远处几个女生坐在草地上看书，草香，书香，美好的阳光映照着女生白皙的脸，倒是很唯美的景色。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中间的圆形花坛里，各色花香争奇斗艳，亚尔妮娜路过时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夹在头上，白色小花的淡黄色花蕊隐没在白发里，仿佛在跟人捉迷藏。 “好看吗？” “挺好的。” “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太好啊？”亚尔妮娜微微皱眉。 “我有一点紧张。”卡希尔内心忐忑，本来内心很轻松的，但走在路上，慢慢地就有点焦虑了。 “因为风纪委员会的面试？”亚尔妮娜惊讶道，“不至于吧。” “实话说，我这辈子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 “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这东西很容易的。”亚尔妮娜往回走了几步，摘了一朵黄色的花夹在卡希尔头上，“装饰一下，让面试官有点好印象。” 卡希尔干干笑了笑。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教学楼，卡希尔一边走一边观察，脚底的地毯很有质感，巨大的橙色圆盘上有一个十角星，十角星中心还有一个圆盘，圆盘上是一个中心镂空的晶蓝色六芒星，站在大厅中间，四周很宽敞，却不会觉得空冷，整个圆形地毯的暖色调让人感觉温和适宜、亲切舒服。 之前听格里芬院长讲话的时候，大厅里挤满了人，没机会好好看一眼，后来的魔法师技能课两人又是睡过头急急忙忙一路狂奔，也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教学楼里的装潢很特别。 走在前往二楼的楼梯上，卡希尔道：“刚才大厅的装饰感觉挺特别的。” 亚尔妮娜点点头，“还好吧，挺正常的，我小时候来过这里。” “小时候？” “我妈原来是魔法学院的老师，现在退休了，之前有一次学院的建校纪念日请她出席，我和她一起来的，就在魔法学院里转了转。” “噢。”卡希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一会儿面试，你打算怎么说？” “就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呗，我没什么经验。” 亚尔妮娜略加思考，“也差不多，反正这东西挺简单的。” 卡希尔没有再搭话，离得风纪委员会办公室越近，她心跳得越厉害。 两人来到二楼，一个红发男生正靠着栏杆，从那里透过一点空隙可以看到大厅，“你们是来风纪委员会面试的吗？” “她是，我是陪她来的。”亚尔妮娜道。 “我叫萨卡尔，就住在附近，你们呢？”萨卡尔很自来熟地笑着。 “我叫卡希尔，雷霆峡谷来的，她是亚尔妮娜，雪人谷来的。”卡希尔介绍道。 “啊，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王国城堡的女孩。” “这话怎么说？”卡希尔微微皱眉。 “一种不同于王国城堡的气质，高雅，洁白，还有一种藏在心里的傲气。”萨卡尔称赞道。 两个女生都忍不住笑起来，卡希尔内心的紧张情绪缓解了很多。 “你倒是能说。”亚尔妮娜揶揄道。 “哪里哪里，还是您二位天生丽质。”萨卡尔笑道。 “好了好了，多谢你的夸奖，但是先别夸了，”卡希尔看萨卡尔还想说这种话，连忙打断他，还有正事呢，“你为什么不进去呀？” “我不知道是哪扇门，就想着在这等一会儿，看有没有别人来面试，就等到你们了。”萨卡尔微笑道。 卡希尔看了看，面前有三扇门，两边的门的门框上都闪烁着六芒星阵的蓝色星光，中间一扇门的门框上则是一个金黄色的五星，三扇门前面的地板上都有颜色不断变换的魔法阵。 然后转身问亚尔妮娜，“你知道是哪一个是风纪委员会办公室吗？” 亚尔妮娜摇摇头，“不知道，我没来过这里。” 卡希尔皱着眉想了想，就朝着其中一扇门前的魔法阵走过去。 “卡希尔，你先等一下，”亚尔妮娜觉得有点危险，过来拉住她，“这些魔法阵不能乱闯的。” 幸好亚尔妮娜拉住了卡希尔，因为第三扇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精致魔法服的男生，面容精致，举手投足间一股贵族之气，“你们是？” “我们是来风纪委员会面试的。”卡希尔说。 “你们都是？” “呃，我们两个是，这个是我室友，陪我一起来的。”卡希尔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你们先跟我来吧，我是风纪委员会的干事，我叫莫克森，二年级的。” “学长好！”卡希尔三人赶紧打招呼。 “你们好！快进来吧。”莫克森笑着说，随后，莫克森带着萨卡尔和卡希尔进入风纪委员会办公室。 莫克森回头看了看亚尔妮娜，“同学，你不来吗？” “我只是陪她来的。”亚尔妮娜指指卡希尔。 “没关系，外面冷，要等也进来等嘛。”莫克森笑着说。 亚尔妮娜笑着摇摇头，“算了吧，我在外面就好，正好我想四处看看。” “那好吧。”莫克森耸耸肩。 “不好意思，那我先去了。”卡希尔进去之前对亚尔妮娜挥挥手。 “去吧，祝好运。” 卡希尔笑了笑。 跟着莫克森进入风纪委员会办公室，卡希尔在后面带上门，这扇实木的门很沉重，历史感十足，古老却不沧桑，不知道在魔法学院装了多久。 办公室门口摆放一个书架，上下有好几层，最上面摆满了卷轴和书，高处的几层有很多灰尘，中间的部分就显得有些杂乱。 书架前方立着一个实木支架，上面站着一只肥大的灰色猫头鹰，看起来十分年迈，两只红色的眼睛盯着卡希尔和萨卡尔，扭动的头很笨拙。 再里面，是一个写字台，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些照片，其中有一张格里芬院长的照片，还有一张照片看起来很熟悉，是之前卡希尔见过的头像印在宣传单上的风纪委员会第一任会长卡普。 办公室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长方形桌子，四周摆着精致的椅子，房间里向光的一面安装了彩色的毛玻璃，厚重考究，透光性不强，因此屋里的环境略显昏暗。 莫克森招呼他们，“别客气，随便坐。” 卡希尔看了看，桌子旁边有五个椅子，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华丽，明显和其他椅子不一样，卡希尔找了个普通的椅子坐下。 萨卡尔问道，“这个看起来很高级的椅子是不是会长坐的？” “对，不过平时我们也没分那么详细，只是开会的时候，会长坐在那里，等哪一天你们当上会长了，也可以坐在那里主持会议。” 莫克森在旁边不知忙着什么，卡希尔坐着有些拘束，“对了，你们要喝水吗？” “不了不了，我不渴。”卡希尔连忙摆手推辞。 萨卡尔看着莫克森笑了笑，“我想喝水，我有点渴了。” 莫克森笑着给萨卡尔端来一杯水，然后坐在会长的椅子上。 “上一届，也就是去年，我们风纪委员会有五个人，今年，其中三个毕业了，目前只有会长，我，还有待加入的你们二位。” “人这么少嘛？”萨卡尔差点被水呛到。 “对，魔法学院学生不多，组织不多，每个组织的人也不多，如果有哪一年风纪委员会没人加入的话，这里的一切运行会直接交付学院的专门人员。”莫克森解释道。 “这……”萨卡尔感到难以置信。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点失望。” 萨卡尔摆摆手，像被噎到一样，“没什么，没什么。” “对了，还没跟你们说，咱们风纪委员会的干事是有工资的。” “多吗？”萨卡尔声音和兴致都小了。 “不多，但也不少，反正对你们的日常开销是有帮助的。”莫克森道。 卡希尔和萨卡尔听着莫克森的话点点头。 “下面，我再跟你们简单介绍一下风纪委员会的历史和职责……”莫克森还没说完，一个女生推开门进来，是开学时帮卡希尔引路的那个学姐。 “娜琳学姐？”卡希尔试探道。 “哎？”娜琳回头，看到卡希尔，“是你啊。” “你们认识？”莫克森看看两人。 “我之前把她带到报道处来着，”娜琳解释道，随后看了看萨卡尔，“不错嘛，今年第一天就招到两个人哦。” “学姐，你就是现任会长吗？”萨卡尔突然问道。 娜琳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对，我就是。” 随后，娜琳走过来，莫克森识趣地站起来，“请坐，给你暖热了。”随后坐到旁边，娜琳含笑白了他一眼，“那可真谢谢你。” “两位，先报一下名字吧。”娜琳看看他们。 “我叫卡希尔，雷霆峡谷人。” “我叫萨卡尔，住在王国城堡附近的黄金社区。” “嗯，好，既然来到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可介绍的了，从现在开始，卡希尔，萨卡尔，你们就算是我们的试用干事了。”娜琳两手交叉，胳膊放在桌子上。 “就这么简单？不用面试吗？”卡希尔惊讶道。 “不用，既然来到这里，相信你们也是为加入风纪委员会而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们向来的规矩是，先相处工作一段时间，另外，这段时间里，如果你们对风纪委员会不是特别满意的话，也可以提前退出，但是正式干事是不能随便退出的哦。” “哦。”卡希尔和萨卡尔拉长了声调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是我们第一任会长卡普前辈定下的规矩，就是印在宣传单上的那个人，你们见过的，”娜琳笑着打趣道，又指了指墙面，“看，那里还挂着他的照片呢。” 就这样进入了风纪委员会，卡希尔总有种稀里糊涂的感觉，心里莫名其妙有了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对了，你们本来是有开学适应期的，但是好像从今年往后都没有了，”莫克森道，“我听说是魔法学院上层觉得这个适应期没有必要，因为过去有不少学生在适应期适应不了而退学，之前在大厅里，格里芬院子也算问过你们意见了。” “对的，我们两个当时在大厅维持纪律来着，不知你们看到没有，”娜琳微笑道，“我还记得有一个学生很活跃，格里芬院子问话之后就大声喊，说可以……” “那是我喊的。”萨卡尔微笑道。 “原来是你呀。”娜琳有些惊喜的样子。 “反正这么商量也没有结果，那还不如有一个人出头呢。” “哈哈，倒也是。”娜琳笑道。 随后，娜琳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并说过几天在这里召开会议，制定值班名单还有一些其他需要执行的任务。 “那就先这样，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风纪委员会的试用干事了，考察期过来之后，你们就算是正式干事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萨卡尔好像有点不对劲，娜琳看出来了，就开口说，“你怎么了？” 萨卡尔“嘶”地一声，“没事没事，我觉得挺好的。” “那，卡希尔，你有什么问题吗？”娜琳看着她。 卡希尔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一切和她的想象完全不一样，但目前也想不出有什么问题了，只好摇摇头，慢慢地说，“我也没什么问题。” “那好，咱们就先解散吧，集合的时间已经告诉你们了，地点呢，就还是在这里，”说完，娜琳就站起来，“那我先走了，最近挺忙的，再见。” 娜琳打开门就跑出去，屋里只听得到鞋子踏在地板上“噔噔噔”的声音。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莫克森笑着站起来，三人一起往外走，萨卡尔道，“学长，感觉你和娜琳学姐关系很好啊。” “当然了，除了同事关系，我们还是情侣呢。” “所以你才愿意在她手下工作？” “其实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莫克森解释道，“刚来的时候，是她特别想加入风纪委员会，我才陪她一起加入的，现在也只是起一个辅助作用，会长的工作可是很累的。” 卡希尔听着两人的对话，慢慢点点头，了解一下风纪委员会现在的人员关系情况也蛮好的。 一直走到教学楼门前，莫克森和两人分开了，挥手告别之后，卡希尔突然想到，亚尔妮娜还在里面等她。 “那咱俩……”萨卡尔话还没说完。 “等下，我得回去看看。”卡希尔调头就往回跑，萨卡尔一脸莫名其妙，也跟着跑了过去。 一路冲到二楼，卡希尔看到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心想，会不会是亚尔妮娜先回宿舍了？ 卡希尔打算先回宿舍看看，希望亚尔妮娜是先回去了，要是亚尔妮娜还在教学楼里闲逛等着她，那回宿舍就不好说了。 萨卡尔跟过来，“你怎么了？” “没怎么，之前有个朋友跟我一起来的，我把她忘记了。”卡希尔说。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白发女生，”萨卡尔一拍脑门，“那她人呢？” “好像走了，我没找到。” “应该是先回宿舍了吧。” “希望是。”卡希尔和萨卡尔并排着走出教学楼。 “说实在的，风纪委员会这个样子，让我有点失望。”萨卡尔随意说道。 “啊？为什么？”卡希尔有点讶异。 “怎么说呢，我原以为风纪委员会这种纠察纪律的组织应该是威风凛凛的，我有个朋友的表兄曾经当过风纪委员会会长，在他的描述里，我感觉会长像个元帅一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但实际上，除了办公室布置不错，一股书生气，别的也没什么了。”萨卡尔道。 “你不喜欢书生气？”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和自己想象里不一样。”萨卡尔苦笑着两手插进裤兜。 卡希尔突然觉得很有共鸣感，叹息似的说道，“这样啊。” 萨卡尔点点头，“那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卡希尔呼出一口气，“算不上满意，也算不上失望，路还长，看以后吧。” 两人对视着微微一笑。 “对了，快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吧？”萨卡尔邀请道。 “还是不了吧，我想先回宿舍。”卡希尔摇摇头。 “你还想先找那个女生？” “算是吧，她是我舍友，我还是得先回去看看。” “那好吧，”萨卡尔耸耸肩，“不过，不管怎样，今后我们也算是风纪委员会的同事了，今后，多多关照吧！” 萨卡尔笑着伸出手，卡希尔微笑着握住，“多多关照！” 两人分开之后，卡希尔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亚尔妮娜在教学楼花坛旁边，和一个高个子白发的男生站在一起，周围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这个男生是不是之前亚尔妮娜提过的那个呢？卡希尔心想。 卡希尔观察了一下，高个子白发男生好像表情眼神的确不对劲，但总感觉是一种不耐烦的感觉。 她走到亚尔妮娜对面不远处，使劲挥挥手，亚尔妮娜注意到她，然后卡希尔又指了指宿舍，亚尔妮娜点点头，看来是明白了。 卡希尔又挥挥手，表示宿舍再见。 回到宿舍，卡希尔瘫坐在床上，放出小电豹。 一人一宠躺在床上，卡希尔叹了口气，这一切，怎么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