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百姓的仇恨
一个看似只有十七八岁的毛头青年抹着脸上的热泪,看着一旁掉着老泪的老头问道: “大山叔公,你是汤池镇的镇长,难道对这些鬼子都没有办法了吗?” 老头颤颤巍巍地走到李婶的身边,不断用手想要合上李婶盯着天上失神的眼睛,可尝试了好几次,李婶的眼睛却依旧保持着原状大睁着。 “大山叔公……”毛头青年看着老头大声喊道。 这个名叫大山的老头全名赵大山,汤池镇赵家的族长,也是汤池镇十几年的老镇长,听见青年的不断追问,他深感无力地说道: “远定,叔公这个镇长其实早就名存实亡,除了要帮日本人和那个伪满政府收租还有点用,出了这种事情我找谁,找日本人,整个东北到处都是日本人的天下; 我听说过好多次鬼子屠村的事情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鬼子既然想占领我们华夏土地,那至少不会那样赶尽杀绝吧,看来我太孤陋寡闻了; 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禽兽不如的种族,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算灭村屠族也别糟蹋这么多女人孩子吧,这还算是人做的事情吗?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小日本就不是人,可是我们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对于这些畜生我们无能为力只能任人宰割啊。” 赵远定双拳紧握着,拳头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已经变得得发青发白,他大眼怒睁龇着牙恨声说道: “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东北地界不是有那么多义勇军和反抗武装吗,我要叫镇里的赵家兄弟们去参加,一定要杀光这些小鬼子为李阿婆和所有乡亲们报仇。” 赵大山模糊着泪眼定定的看着自己这个侄孙。年轻人的血性在他们身上还没有磨灭,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要是年轻上二十岁他都想要提着刀找鬼子报仇的打算了。 赵大山擦掉眼中的泪珠,已经哭红的双眼露出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说道: “远定,先叫人将村里的乡亲们都收殓了吧,至于报仇一事过几天再说,这鬼子连一个平静点的春节也不让我们过啊。回去后给后生们打声招呼,叫大家沉住气,别去做无谓的牺牲。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大年初一头一天,汤池镇全镇人都披麻戴孝为死难的乡亲们吊丧,整个镇内原本喜气洋洋的大红对联已经全部撕下,一朵朵白色的纸花和灯笼将一个镇淹没在一片白色的哀伤之中。 华夏数千年的传统里面。这十村八里几乎都是有着亲缘关系。汤池镇的人相互结亲,山城沟村那几十户人与镇内的人都是亲戚,被鬼子屠村之后,这一下让汤池镇全部的百姓心中都爆发了对鬼子滔天的恨意。 这一切,徐飞的情报员也才刚刚知道,他正沿着小路飞快的向营地方向赶去; 而周围的日伪军驻军们却在几天里丝毫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在这样的大雪天里面一个个都缩在营房里面,就连站岗的哨兵都拎着个炭火炉躲在岗哨里面打瞌睡。根本就没有人会四处去查探消息; 更何况他们得到的指示便是不管外面打得天雷勾地火,大家都要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一点对于徐飞来说那简直是最大的帮助。 徐飞得知此事,将山城村被屠杀的消息传播给了整个部队,作为同为东北大地的同胞,战士们心中的杀气在不断的聚集着,为了即将到来的战斗,大家更是不断的擦拭检查着自己的武器,一把把原本就锋利的刺刀被他们磨得更加凸显杀机。 汤池镇在四天后安葬了被屠杀的村民,他们一个个面露寒冰却冷静无比,在别人看来山城沟村的事情好像就这样消声灭迹了,可要是有心人则看得出来,临近弥陀庙的几个山村在这几天里一下变得空空荡荡,就连一直阴暗的天空中也泛起了一丝丝萧杀孤寂。 …… “汉生君,朱团长,请尝一下我们日本的清酒,是不是和你们的汾酒有点相同啊。”
川崎大队指挥部川崎好男的住所,已经是大年初五了,川崎好男才和刘汉生邀约自己的同盟朱由建从大石桥赶回来相聚一次,这二月十九日就在明天,到时候整个辽东将被日伪军扫荡,他们觉得也该做好面对即将开始的各种事情了。 川崎好男说着一口干掉杯中的清酒,他笑吟吟的学着华夏人将杯底露给两人看了一下。 刘汉生举杯轻轻地一饮而尽,对于他,这种只算得上是水的清酒一点劲都没有,只不过在日本留学那几年没有老白干和烧刀子可以喝,这日本潲水他也只能将就了。 朱由建举杯看了一下,他虽然投靠了日本人这么久了,可他从来都没有喝过清酒,当然不知道这酒是撒味道,听川崎好男说这酒和汾酒有得一比,他抬起杯抿了一口就准备享受下汾酒那种幽香缠绵润喉的感觉。 “嗯……啥味道?” 朱由建一下没尝出什么味道,他再次抿了一下,可清酒的淡味让他这种喝惯烈酒的老土匪一点也没有感觉,他干脆一口将杯里的酒倒进嘴里想要试一下味道,可他最终的感觉这清酒就是他吗的有点怪味的水。 虽然清酒不适合刘汉生和朱由建的胃口,可川崎好男三人喝得依旧是高高兴兴,吃得是喜笑颜开,酒足饭饱后三人围坐在一个炭火炉旁便聊开今后的事情。 川崎好男作为营口最高的指挥官,他平时连那个所谓伪满的营口市长都不会理睬,作为一个港口型城市,这里除了部队还有上百号的警察和水警,只不过因为有着川崎大队和警卫团在此,那些警察简直就是摆设,除了维持下治安打击下良善他们根本就无事可做。 一阵清香从桌面传开,川崎好男跪坐在他的榻榻米上面玩弄起所谓的日本茶道,几杯清茶传递到刘汉生与朱由建手里,朱由建不懂什么茶道,张着大嘴対着杯子吹了几下,一口便将杯里的茶喝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