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比武招亲
御湖山庄。 “庄主，画中之人小翠觉得有些眼熟？”侍女小翠站在宫付玉身旁，望着画中那女子的模糊身影，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么？”宫付玉眉头紧锁，小翠极少出府，那么此人…… “小姐今日带了两个女子到了庄内，其中一人名曰常萱，背影似乎与她有些相似。”小翠沉思片刻后回答。 “竟有此事。”宫付玉不能大意，三个多月前独孤家灭门的消息传遍江湖，看来那个人回来了。 “要不要我派人去盯着。”小翠问。 “你先出去，让我仔细考虑一下。”宫付玉见小翠已经合上门，立刻走到书架旁，轻轻旋转第三层的一个瓷瓶，随后书架一旁的墙上升起一道暗门。 临溪苑。 溪念许久未能与常萱见面，差一点误了时辰，饮茶后带着两人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小姐，后院竹屋已经打扫完毕。”侍女站在院门口候着。 “这里远离安排给各派的客房，相对来说安静一些。”溪念指了指不远处的竹林。 叶言之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几间错落着的竹屋，其中每两个相近的竹屋之间被一条流速极缓的溪流隔开，上面有一座小木桥连接。 “多谢。”应萱拉着叶言之往那边走去。 “你帮我好好招待她们二人，我这就去找庄主。”溪念转身离开。 午后忽然一阵绵绵细雨，屋子里外只有师徒二人。 “禹儿。”应萱盘腿坐在床上休养生息。 “师父。”叶言之正站在窗口看雨，听到应萱喊自己便走了过去。 “虽说宫家已经没落，你我还是要小心。”应萱已经察觉到屋外有人监视，“这几日切不可轻举妄动，我已经安排好一切。” “一切听师父安排。” 御湖山庄，门前。 “小心。”苏良将手腕伸过去，“刚刚下过雨，注意脚下。” “多谢，良哥哥。”苏薇隔着袖子将手搭上去，随后迈开步子走下渡船。 “几位也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门口的守卫将三人拦住。 “不是。”苏良说着取出一块镶着银边的玉牌，“烦请这位大哥通报一声，江宁苏家前来拜见大庄主。” “你们且先等着。”守卫仔细看了看那玉牌随后和旁边另一个守卫耳语了几句转头进入了山庄。 片刻后。 “几位里面请。”守卫小跑着出来，吩咐了门口几句后，便在前面领着三人往里走。 穿过厅堂，三人被领到一处幽静的院子，桐木门缓缓打开，苏薇注意到室内的架子上放着不少奇珍异宝，此屋大概就是山庄庄主的住处。 “你们先在外面等候。”随后守卫和门口的侍女耳语了几句。 “还请诸位见谅，庄主这几日忙于比武招亲一事cao劳过度，现在已经歇下了。”侍女小翠走到三人面前，“今日不如先住在府上，明日再安排你们与庄主见面。” “那便如此吧。”苏良远远的望了一眼里屋。 小翠将三人带到了山庄的北侧，院门口的石头上刻着‘北苑’二字，楼阁有四层，再过几日便是比武招亲的日子，眼下客房已经不多了。 “小翠，客房已经不够了，眼下只有两间还未被登记。”管理客房的老于看了看册子回答。 “腾不出一间了？”小翠问。 “小姐的临溪苑尚有几间空房，不过……”老于当然知道小姐的脾气，临溪苑还从未住过男子。 “我们两个住一起就好，给我meimei住一人间。”苏良插话。 “请随我来。”老于领着三人往楼上走去。 三人移步到了四层，依靠栏杆而坐可览遍西湖之景，远远望着那断桥与杨柳。 “三位这边请。”老余推开门，随后将钥匙递给苏良，随后指着房门前的铜铃，“各位若是有事摇响门口铃铛即可。” “多谢。”苏良拱了拱手，老余已经将他们带到便离开了。 屋内整洁，窗户敞亮比来时路上驿站好多了。 “有事就敲门。”苏良将钥匙递过去。 “是，良哥哥。”苏薇迫不及待的进入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小声说着，“也不知道叶禹现在在做什么……” 雨后清晨。 御湖山庄难得热闹了几日，可就在比武招亲开始的前夕出了变故，这日一早烟雨门的弟子风浔被发现死在北苑外一处草丛。 “有人死了？” “昨夜也没听见什么声音吧。” “死的可惨了，据说头和脖子就连着一层皮了。” 北苑内传来阵阵议论的声音。 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些人议论，看起来四十左右。 “爹爹，看来最近江湖上不太平。”一个穿着相似的年轻人走过来。 “我空灵门还是早些离开好。”男子抚了抚鬓角，“上一次在江南门各派齐聚，后来独孤一族被灭门，这次各派虽说没有齐聚，但……” “怎么你们也要走？”一个子不高男子凑了过来。 “见过龟兹长老。”空灵门青年对来人行礼。 “贺晨你这儿子倒是一表人才。”龟兹长老与男子同辈但年轻许多没事灵龟派的人，“不如回去路上做个伴可否。” 北苑门外。 “庄主不好了，其他门派的人听说了都在准备离开。”小翠着急赶来。 “谁都不能走。”宫付玉知道凶手定在这些人中间。 “还请庄主替我师兄主持公道。”烟雨门弟子风渝是风浔的师妹，望着被白布蒙住的师兄，感到剜心之痛，“我定要将那人挫骨扬灰。” “发生何事了？”苏薇听到楼下吵闹的声音便拉着苏良到了此处。 “原来是苏小姐。”宫付玉看了看正趴着痛哭流涕的风渝，“风姑娘，这位是江宁知府的苏哲的女儿苏薇。” 风渝拂去眼泪起身看了看苏薇说：“苏知府断案如神，不知苏姑娘可否……” “此事就交由我来做吧。”苏良将苏薇护在身后，凶手躲在暗处，苏薇自小体弱切不可冒险。 “良哥哥我帮你。”苏薇扶着风渝，刚刚哭的稀里哗啦忽然站起来有些头晕。 “是谁第一个发现的。”苏良开始问询。 临溪苑竹林。 这几日应萱经常去前院与溪念品茶，闲聊一些往事。而叶言之整日整日的无聊，最多和其他门派的人一样在整个山庄不敏感的地方闲逛。 此时叶言之正从外面回来，看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一些事情。 “可是哪里出事了？”应萱站在木桥上望着脚下的溪流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出事了。”叶言之与她耳语了几句。 “真是不太平。”应萱倒也没有那么吃惊，毕竟江湖上每天都有人会死去。 “各派的人正吵着要离开。”叶言之跑了急了些有些口渴，拿着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倒。 “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个女孩子。”应萱截下茶壶，用茶盏接了一些随后又吹了几下说，“小心烫着了。” “多谢师姐。”叶言之接过茶盏后一饮而尽。 “可还遇到什么人了？”应萱看着叶言之沉不住气的样子总是觉得有趣。 “苏哲身边的那个侍卫也在人群之中，似乎和大庄主说了些什么，旁边似乎还跟着一个面生的侍卫和……”叶言之的思绪有些无法集中了。 两个时辰前，北苑附近。 “怎么了？”叶言之迎面遇到小竹，目光落在不远处被侍卫围住的地方。 “叶姑娘还是不要往前走了。”小竹行礼后离开了。 “怎么回事……”叶言之转头看到小竹远去的背影十分疑惑，忽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禹？” 叶言之只觉得自己还未睡醒，那人一点点走过来，嘴角带着微笑。直到看到跟在她身后的小翠，叶言之才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真真切切的。 “苏薇。”叶言之伸出手碰到了苏薇的袖口但却收了回来。 “苏小姐，你与叶姑娘认识？”小翠不动声色的问。 “没想到你也在。”叶言之有些担心，师父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此前在苏州听你说过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不知你可否和我说说关于烟雨门的事情。”苏薇只顾着看着叶言之并未听到小翠说着什么。 “可是出什么事了？”叶言之目光落在去往北苑的小路上。 “不如我去你那细说。”苏薇拉起叶言之的手。 “好……”叶言之一时语塞，牵起这细软的手掌，有些别样的感觉。 “那苏小姐，小翠这就回去复命了。”小翠行礼后缓步离开。 叶言之带着苏薇回到了临溪苑的木屋，此时应萱每日此时都会去找溪念饮茶，所以并不知道苏薇来过。 “倚竹临溪而居，你这里倒是雅致。”苏薇看到挂着的鹤羽剑，“这不是你的佩剑。” “那是我师姐常萱的。”叶言之的鸿骨挂在墙壁的另一面。 “你师姐？”苏薇以为叶言之向来独来独往，看到眼前这柄镂空泛着银光的宝剑，她有些好奇持着这柄剑的师姐会是何许人也。 “你不是想问我烟雨门的事，正好我知道一些。”叶言之不想漏出破绽于是找机会换个话题。 应萱有些乏了便提前了些回来，此时木屋的关着。 “烟雨门建派距今也就五六十年，掌门风禾絮是第三任，风渝是他的女儿，而风浔资质一般，但天生一副小白脸让他备受风渝的关注，甚至还破例使其成为了内门弟子。” “风禾絮一点也不介意？” “各派向来皆以强者为尊，但烟雨门略有不同，长相也是考量的标准之一。” “闻所未闻，叶禹你继续说。” 应萱循着声音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里面的两个人，叶言之背对着自己，而她对面的小姑娘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细微的声音。 “听墙角似乎不是隐楼少主所为。” “谁？”应萱抬头时屋顶上站着一个紫色袍子的青年。 “嘘。”青年内力深厚，发出的声音只有应萱可以听到，“没想到当年岭南一别再见时你还是那么好看。” 应萱一跃而上，这才看清：“我道是谁，竟然是你这个万古派的魔头。” 青年邪魅一笑，取出腰间的紫玉萧：“在你面前我可不是魔头，而是翩翩少年。” 此人来自万古派，名曰冯夜，修习内功。 “人是你杀的？”应萱也不用猜了这手法和三年如出一辙。 冯夜拍了拍手说：“你那徒弟长得虽然不如你好看但也算清秀，放心吧我还是会怜香惜玉的。” “你杀你的人，我做我的事。”应萱不愿与他多说，坐在屋顶上。 “不要我帮你。”冯夜蹭了过来。 应萱迅速取下他腰间的匕首抵住他的衣领。 “慢点慢点。”冯夜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的取下她手里的匕首，“这匕首可锋利的很，我的小命还想多留一段时间。” “知道就好。”应萱也不再理他。 “小人告退。”冯夜跃下屋顶便消失不见了。 应萱也回到窗边，她还从未见过禹儿这么多话的时候，以前还是太拘着她了。 翌日。 凶手还没抓到，翠微山的卢甫子被发现死在自己房中，死时的状态与风浔一样，各派坐不住了全部涌到北苑门口想要离开。 “看来拦不住了。”应萱与叶言之远远的望着，眼前这出戏倒是有些精彩。 “师姐。”叶言之有些担心，“那人内力高深，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你已经去仔细瞧过了？”应萱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师……”叶言之知道自己失言了。 “你可以继续接近那苏家的大小姐，但要记住这案子你不能碰。”应萱知道冯夜的武功之高不是那苏家人惹得起的。 北苑后一处空屋子，风浔与卢甫子尸体被暂时存放在此处。 “难道和当年一事有关。”苏良看着两具尸体忽然想起一段往事。 “万古派。”宫付玉从门外进来。 “庄主。”苏良朝她行礼。 “下手之人看似内力有几十年之久，但从其留下的脚印来看不过是一个二十多的青年，江湖上除了十几年前万古派修炼的魔功心法再无其他可能。” “当年武林盟集结正派围攻万古派，难道真的还有余孽活着。”苏良问。 “当年我也跟随叔父参与了围剿，当年的万古派掌门冯溯修炼古流魔功差一点就大成了，我们这才铲除了魔教，可……”宫付玉叹了一口气，“天有不测风云，我们为了以绝后患便搜查了万古派各处，记载古流魔功的卷轴不翼而飞，各派又心怀鬼胎差一点厮打起来，之后叔父便带我离开了。” “庄主，拦不住了。”小翠在门外。 “不用再拦着了。”宫付玉知道比武招亲注定要泡汤了。 “庄主不如再等一天，官府的人已经来了。”苏良让苏景找来了杭州府的捕快。 “若是再死一人，你要我御湖山庄如何自处。”宫付玉不愿。 “不必如此麻烦。”宫巳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山庄，“官府的人已经开始排查，没有嫌疑的放走便是。” “这位可是二庄主宫巳？”苏良对此人略有耳闻。 “这位却是我堂妹。”宫付玉转过头看了看宫巳，“一路风尘，小翠且先带着二庄主去沐浴。” 苏良拱手后离开了屋子，回去的路上看到苏薇正和豆蔻年华女子说着悄悄话，只是这身形看着有些眼熟。 “良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她叫叶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