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契约成立
关于上苍和诸天发生的事，江篱觉得还是有必要柳神说一声，因此，他便来到了浮沉界。 自从将浮沉界与遮天宇宙打通，浮沉界与那片时空的时间流速，便基本保持一致。 所以，距离上次他来这里，浮沉界已经过去近两百万年。 两百万年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也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光，因此，整个浮沉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规则更加完善，面积也有所扩展。 各个文明也进入最为璀璨的时代。 浮沉界出现了第一批长生不死的仙神，生活在同一片区域的仙神，也各自立下道统，传承道法。 也有地方的仙神组建了天庭，参与人世的治理。 由于浮沉界广袤无垠，因此，虽然数百万年过去了，不同区域之间，也未曾发展到一起。 而且，在可预见的未来里，他们都无法发现彼此。 至于天道，江篱之前担心天道被污染的事情并未发生，至少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江篱游走了一圈，看了一下诸世的发展，便来到了柳神所在的这片区域。 这里的发展也早已步入正轨。 由于柳神的存在，这方生灵普遍信仰柳神，修炼体系，也走的祭灵一道。 通过祭祀柳神，获得祭灵之力，从而踏上修炼一途。 不过，想要获得祭灵之力，必须得到柳神和天道的双重认可，因此，这方天地，能踏上祭灵之路人非常少，说是凤毛麟角都不为过。 江篱稍作驻足，便来到了柳神的跟前。 柳神的树体实在太大了，光是树干的直径，都顶得上一个星系，无数柳条晶莹欲滴，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仙光缭绕，混沌蒸腾。 近两百万年的修养，柳神显然恢复了不少。 江篱刚刚落在一座山峰，树体中便走出一个人儿。 那人白衣如雪，清丽出尘，宛若从画中走出一般，她薄薄几乎透明的耳朵上，垂下一对棱形的耳坠，莹白的额头上有柳叶一般的碧绿花钿。 此时，柳叶绽放，铺成一条阶梯，延伸至江篱面前。 她玉足赤裸，光滑白皙，粉嫩的脚面上戴着柳枝一般的装饰。 她迈步而下，激起道道涟漪，如仙女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江篱静静欣赏，并不言语。 有些人，只是站在那，就胜过一切风景。 柳神落在他身边，一双玉足，也飘然落地，她看着江篱，美眸平静，如一汪秋水，稍顷，她开口：“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江篱看着身旁美若天仙的柳神，闻着她身上沁人心脾的清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回答道。 “伤势已经痊愈，只是我选择了涅槃重修，实力方面还未恢复……” “啊，重修？”江篱有些惊讶，他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她，这才发现她确实重修了，而且修为也已达到准仙帝境。 “你重修的进境似乎有点快呀？” “还好。” 柳神闻言，抿嘴一笑，这次的确快上不少，仅仅不到一百万年的时间，便重返准仙帝境，而且，相比较以前的实力也是天差地别。 这一次，她应该可以走的更远。 说不定可以冲击一下，江篱和雪皇口中的至高之境。 她之所以重修，也是奔着这个想法去的。 以前不知道路在哪？ 现在知道有一条全新的路通向更远的地方，她自然要尝试一番。 江篱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因此，想了想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浮沉，这样可以让你走的更远一些。” “哦，怎么说？” “加入浮沉之后，你便不会被你所在时空的上限束缚，自然可以更容易达到更高的境界。” “简单点说，加入浮沉，你本身就已经超脱世外。” 凡是与浮沉签订契约的人，便会获得和浮沉馆主相同的特性。 过去不存，诸世不显，超然物外，因果不沾。 而这何尝不是一种超脱？ 不受天地规则的束缚，自身的天赋便没有意义，只要道心坚定，就可以一直成长下去。 “超脱？” 柳神低下头轻声重复了一句。 “如何，有没有兴趣加入浮沉？”江篱挥了一下手，石桌、石凳便从地上浮现而出，他也拿出茶具，引风露为水，泡而为茶。 “听上去很有趣。”柳神在江篱对面款款而坐，一双修长的玉腿并拢，于裙摆中若隐若现。 “这么说，同意了？”江篱泡好茶给她倒了一杯，推至她身前。 柳神端起来，轻抿了一口，微笑着说道：“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没有理由也可以拒绝，又不是什么利益交换，你加不加入，其实都没什么，我这么提议，只是想让你的成长更顺利一些。” “帝落时代至今，你几经沉浮，历尽了磨难，无数次险死还生，涅槃归来，我都看在眼里，如今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个了。” 柳神看着江篱，听着他的话，双手扶着茶杯放在桌上，端庄宁静，一双翦水秋瞳中，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哑然。 良久，她轻轻一笑，道：“我不会拒绝，总觉得若拒绝，会错失很多精彩的事情，会后悔……” “那倒不至于。”江篱摇头。 此时，一页纸自动从空中浮现，飘到柳神的跟前。 契约很简单。 没有条款，也没有约束，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浮沉使。 “我该怎么做？”柳神看着如此简单的契约，倒是有些惊讶，似乎比她想象的简单的太多。 她本以为会有诸多条款和约束，以及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却不成想，契约上，只有浮沉使这三个字。 “滴一滴血就好。” “哦？” 柳神闻言，便抬起手指，放在嘴边轻咬了一下，一滴血从手指尖流出，自动飞向契约。 “叮，契约成立，自今日起，柳神为浮沉使。” 小哀那独特的电子女音，如时的响起，将这这一信传达给浮沉的每一个成员。 柳神闭上眼睛。 她感觉到束缚在自己身上的某些枷锁，似乎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而她的境界竟然也有所松动，要再次破入仙帝的领域。 不过，她暂时压制住了，这个时候突破并不好。 江篱见她压制自己的境界，倒也没说什么，显然，柳神想走的更远，想在此境好好打磨。 片刻后，江篱见柳神睁开眼，压制住自身的境界，便开口道：“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 “诡异于不久前，发动了大祭，上苍和诸天寂灭。” 江篱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将此事告诉了柳神，柳神是柳神，仙古祖祭灵，经历过的破灭太多，这些事对她来说，并非不可承受。 柳神微微一愣，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但从江篱口中听到后，仍旧感到有些悲愤…… 而且，她想到了那些故人，想到了石昊。 “石昊怎么样了？” 江篱微微摇头：“我找不到他的当世身，不过，未来身，我倒是见到了。” 接下来，江篱将叶和荒藏匿罐中布局万古的事情，告诉柳神。 柳神听到后，沉默良久，之后她缓缓开口： “那计划……会成功吗？” 江篱抬起头，与她对视，她如水的眸子中带着些许期许，更有着对世人的悲悯与关怀。 他摇摇头：“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不过，这是石昊、叶凡以及楚风共同的劫，你要相信他们，最终会平定所有祸乱。” “而我……会从中协助，至于罹难的众生，你也不必担心，他们都会重获新生。” “我保证。” 柳神望着江篱，听他那么认真的语气，心里的悲愤，在这一刻悄然化解。 的确，他一直都在这么做。 稍顷，江篱道：“既然你伤势已经痊愈，又是重修，那就不必留守在浮沉界了，你可以和我回浮沉，或者也可以返回诸天。” 柳神心里一动，她其实也有这个打算。 江篱见她意动，便笑着道：“那就这样，你和我先回浮沉吧。” 柳神见他敲定注意，也知他看出了自己心思，便也不再推辞，而是温和一笑的回道：“那便依你。” 看着她温和的笑容，看着她自始至终的端庄与从容，宁静与祥和，江篱也不仅心生感慨。 但他倒也没什么心思，他对柳神只有敬佩与欣赏。 柳神在浮沉界留下一具遗蜕，仍旧是柳树模样，但只是一个躯壳。 “我在遗蜕中，留下了自己的道痕，这些道痕会渐渐与浮沉界的大道融合，完善这个世界的神道规则，就当是扎根浮沉界这么多年的回礼。” 柳神指着自己留下的树体，笑着说道。 “那在下，就先在这里代表浮沉界向你表示感谢了。”江篱闻言，便笑着抱拳道谢。 柳神抿唇，直勾勾盯着江篱。 “怎么了？” 江篱看着她一直看着自己，便有些疑惑。 “我在想……男女之情，会是什么感觉，你与雪皇，凤凰，似乎都沉浸于此？” “呃？” 江篱惊愕，倒是没想到柳神会在想这个问题。 他低下头，想着与雪皇和凤凰的一点一滴，想着她们的一颦一笑，一娇一嗔，嘴角不自觉带上一抹笑意，眼中流露出爱意与幸福。 良久，他才抬起头望着柳神轻声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我想一直让她们留在身边，守候她们，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