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叙旧
江篱见柳神看向雪皇，便向其介绍道：“柳神，这是我的结发妻子，雪皇。” 雪皇？ 柳神看着雪皇，心想这名字大概与她的名字一样，只是世人的尊称，她想着便伸出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很高兴认识你，您可唤我柳神。” “柳神，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雪皇伸手与柳神的手握在一起，脸上带着笑容，并不失任何的礼仪，她并非言不由衷，而是的确很高兴。 关于柳神的事迹，她早就从江篱口中听过了。 仙古祖祭灵，曾庇护无数生灵，使他们在乱世中得以生存，更是协助荒平定了持续无数纪元的黑暗动乱。 而这么多年来为了抵挡诡异，更是奋战在第一线，虽为女子，却风华绝代，实力通天，更是拥有济世之心，匡扶天下的胸怀。 这样的人值得人敬佩，也值得世人歌颂与膜拜。 柳神看着雪皇亲和的笑容，也不仅心生好感，江篱曾经给她提起过关于雪皇的事，只是直到今日她们才有幸第一次见到。 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雪皇和柳神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完全将江篱给晒到了一边，而她们交谈的内容，江篱也完全插不上口。 不过，难得从二人身上看到寻常女子的模样。 江篱也不在意，他找了一个风景俱佳处，起土为桌、为椅，便坐下来，摆上茶具，引风露为水，施法加热，以此泡起了茶。 此值中午，但阳光并不明媚，天气也不炎热，因为柳神的本体太大了，所形成的树荫也大的惊人，但也并没有形成什么很阴冷的地方。 相反很多地方都长满了绿植，且都生长的茂盛。 它们虽常年不见阳光，但却也并非不见光。 就像江篱找的地方，草地柔软，绿植茂盛但不杂乱，前方是一条蜿蜒的河流，发出哗哗的流水声，四周也有鸟儿的鸣叫，高低起伏间，焉然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随着江篱泡上了茶，一时间此地变得茶香四溢。 有很多通灵的小动物闻着香味聚集了过来，便蹲坐在草丛灌木中，翕动着鼻子，东张西望，那神态、动作、姿态十分的拟人。 江篱见此，倒也并不吝啬，而是随手一挥，身前出现很多茶杯，然后倒上茶，让之飞到这些通灵的动物身前，请它们喝茶。 这些动物都十分有礼貌，尽皆做了一个揖，这才用兽爪不太自然的捧起身前的茶杯，或舔、或啄、或饮…… 这些生物依傍柳神，早就已经不是寻常的生物，只是都还年幼，才无法化作人形。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可以化作人形的生灵，只是那些能化作人形的，却是不敢来讨这杯茶喝的。 这时，雪皇和柳神她们并肩走了过来，两个人都是一身仙裙，只是一个白裙绿纹，一个是白裙金纹。 但毫无意义，两个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不仅气质卓绝，容貌更是世所罕见，所谓秋水为神玉为骨，也不过如此。 如今两人走在一起，那一颦一笑，当真是连天地都要为之失色，不能与之争艳。 江篱也不仅感慨，世间美景，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她们不理会江篱，而是不客气的在他身前坐了下来，并接过他递过去的茶水，优雅的饮了一口。 “没想到你们是这样认识的，不过，这的确像他的性格。”柳神看了一眼江篱，又望向雪皇，如此地说道。 江篱耳朵一动，这话……二人刚才莫非在谈他和雪皇相识的事？ “确实。”雪皇微微一笑，眼睛有意无意的扫向江篱，脸上也带着一丝嗔怒之色。 显然，对于他的一些行为，她的确有些不悦。 “喝茶，喝茶……”江篱有些心虚，只能尴尬一笑。 雪皇白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柳神看着二人眉目传情，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感受，她存在无数纪元，期间经历无数次涅槃，却似乎从未体会过男女之事。 仙古时，她与禁区之主颇有交情。 但也只是友情和战友之情。 乱古时，她与荒之间，也可以说情深义重，但这个情，更多的是亲情和师徒之情。 男女之情，却是没有的。 当然，她倒也并不好奇，也并不渴望什么。 对于她这种存在了无尽岁月的祖祭灵，情欲什么，皆毫无意义，因为在漫长的岁月里，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什么情，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回首万古，独伴神道，这才是我辈修士真实写照。 想着她端起茶杯，敬了雪皇一杯。 对于雪皇，她是心生敬佩的，一是为她的实力，二是为她的深情，三是对她的羡慕。 …… “今日难得见到后来者，江篱，不介绍给我认识吗？” 就在江篱喝茶转移话题时，一个动听的声音响起，随之，一道曼妙的倩影从江篱识海中的青铜仙殿走出，并落在了地上。 雪皇喝着茶，听到声音后，便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女子她是知道的，只是江篱没介绍过，她也就没有过问。 柳神也有些哑然，又是一个了不得的女子，她虽不认识，但以她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一二。 “咳咳，这是依……”江篱干咳一声向雪皇和柳神介绍道。 “你们好，我是依，不过，我似乎有另一个名字——花粉帝！”花粉帝伸出白皙的玉手，脸上带着笑意，看向雪皇和柳神。 只是在说到花粉帝三个字时，却是望向江篱的，脸上也是似笑非笑。 对此，江篱也只是讪讪一笑，只低头喝茶。 “雪皇。” “柳神。” 二人先后伸手与她握了一下。 “花粉帝，似乎并未听过。”柳神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轻声说道。 “我死去时，你们大概还未成道，而且，我死在高原，古今皆不存，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花粉帝并不感到意外，诡异一族必然会将她的存在抹除干净，毕竟，仙帝可是就算一人念起，都可自冥冥中归来的存在。 再加上花粉帝，原本就不是她的道号。 “你死在高原？”柳神惊讶。 “是，若非江篱相救，我大概早就寂灭了，我的名字你没听过，但洛的名字你应该听过。” “洛仙帝？”柳神听到洛这个名字，很快便想到了上苍之上，曾于他们并肩作战的女仙帝。 “是，她是我meimei。”花粉帝笑着回答道。 柳神听到这句话，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灵光，洛，似乎的确曾提起过，她有一个jiejie，只是并没有十分具体的信息。 没想到她早已倒在了高原。 能扣关高原，恐怕与荒是同一个境界的存在。 柳神和依同属于一个时空，又有着共同的敌人，因此，有很多话要聊。 依作为花粉路的开创者，对柳神所走的祭灵一道也有借鉴意义，因此，二人少不得论道。 当然，两个人倒也没有回避江篱和雪皇。 毕竟，江篱与他们可算同级，互相之间也可印证，而雪皇的境界又远在她们之上，一些疑问也能从雪皇口中得到答案。 “诡异族群的生灵纵使被杀死，也能不断复活过来，这么多年来，我们也只知道他们借助祖地而复生，但其中缘由却不甚明了。” 柳神说这话时，是看向江篱的，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知道原因的，也知道用什么方法彻底的杀死诡异一族的生灵。 因为，洛和勐海曾说过，在过去他们曾永寂过诡异一族的仙帝，但那却是借助一个名叫江篱的准仙帝之手。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个名字，但她却是知道的，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才一直找江篱。 只是他不属于他们的时空，她又怎么找得到呢？ “其实很简单，那片祖地就是诡异的源头，他们借助祖地复生，也只是在依靠那片祖地的力量，他们发动的大祭亦或小祭，都是在祭祀那片祖地，从而获得力量。” 江篱一边给她们三个人将茶满上，一边解释着。 “所以，那片祖地是什么？”依也不仅心生好奇，她虽在江篱身边呆了很久了，却是不曾问过。 “与祭道之上的生灵有关。” “祭道之上？” 柳神和依都有些惊讶，但看到雪皇后，二人反而觉得这似乎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 柳神觉得雪皇深不可测，比之荒也不知道强大多少倍，如果说她是祭道之上的生灵，她一点都不怀疑。 而依，跟了江篱这么久，自然早知道在帝级领域之上，有一个名叫至高的超脱之境，只是她并不理解这个境界罢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祭道之上的生灵认为自己病了，所以，他就真的病了，然后焚了自己，埋在高原，后来诡异一族的始祖发现了高原，并窥探到高原的神秘力量，便通过祭祀生灵来获得那股力量，期待有一天超脱，而这造就了一切的黑祸。” 听到江篱的话后，柳神和依都有些不可思议。 祭道之上？ 那究竟是什么境界？ 仅仅就这一个生灵，便造就了最黑暗的族群，造成上苍之上和诸天万界无数生灵的劫？ 她们想着便下意识的看向雪皇。 但雪皇只是静静喝着茶，并不为所动。 就在她们准备问点什么时，江篱突然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些许凝重之色。 “怎么了？”柳神疑问。 江篱看了一眼柳神，轻叹一口气回答道：“曾经……九天十地所化的那片后世时空，正在爆发一场黑暗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