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约定
听到江篱的话后，小灵玉也伸出自己小手拍拍他肩膀，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样子很凝重，板着脸，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还有那种你终于有了觉悟的感觉。 “……” 江篱脸一下就黑了，额头上也顿时多了数道黑线。 “咯咯咯……”见此，小灵玉瞬间破功，她捧着肚子咯咯咯笑了起来，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她扶着江篱的肩膀，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你的表情真的是，真的是太好笑了，我不行了……” 江篱面无表情的看着小灵玉，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心里有些无奈，眉头也渐渐舒展了开来。 这丫头…… 他站起身来：“你笑吧，当心大牙掉下来。” “我就笑，就笑，牙还不掉！” 江篱不看她，挥手撤去滩头的石凳和石桌：“那你笑吧，我走了。” “去哪？” “去看看！” “你刚说窥人隐私不对。” “前提是海问香不会做什么傻事？” “她能做什么傻事？” “不知道。” …… 大仓搬来了一个十米长，一米多宽的桌子，并在上面摆了二十份的餐具，然后把做好的饭菜一份份的盛好，之后便叫海问香过来。 他和海问香在木桌长边的中央位置相向坐下。 饭菜都是素食。 大仓是绝对的素食主义者，曾经刚加入灵山军就因为吃rou的事，和大家闹翻了。 他把军营里所有的rou食都扔掉了，气得战士们对他一通大骂。 因为当时正要进攻一座城，仗会打得很辛苦，所以大家都想吃点好的能多坚持一会儿，因此对大仓扔掉rou食的做法很愤怒。 大仓和战士们打赌，说我来进攻北门，你们整支军队去打南门，谁先攻下来，谁就赢，输得一方，在饮食上完全听命于对方。 大仓要是输了，就必须做随军厨师，并且违背自己的意愿给战士们做荤菜；如果战士们输了，就终身吃素。 结果，大仓在战斗前一天，吃了一整支军队的食物，然后奋勇出战，攻下了北门。 战士们输了，就只好接受大仓的赌注以后全吃素食。 只是他发现战士们还是会偷偷摸摸吃rou食，他一生气，便说：我来做你们的厨师，一辈子都坐你们的厨师，一辈子都不让你们吃rou。 就这样，大仓为了收获自己赌注的胜利，又成为大家的厨师。 这是她听别人说的，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加入灵山军。 对于素食，她是没什么反感，粼妖虽然会吃rou类，但多数时候也是喜欢吃素食的！ 二人坐下后，都没有动。 海问香低头看着他做的饭食，想着她和大仓以前的事，以及不久前，大仓找上她所说的话。 大仓则看着海问香，在想着她会如何回答自己，他觉得海问香在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片刻后，海问香抬起头，看向大仓甜甜一笑，问道：“我记得你们萨库人都喜欢格斗是吗？” “是，萨库人怕寂寞，所以，常常以格斗为乐。” “你们也喜欢饲养牲畜。” “很久以前的事了。” “甚至会带着自己饲养的牲畜跋山涉水，去找另一个萨库人决斗，输了就把自己饲养的牲畜全部交给胜者。” “同样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们也用决斗来决定纹耀和国家政权的归属。” “是这样。” 大仓很耐心的回答着，他隐隐约约猜出了海问香说这些话的目的。 “女性也用决斗来决定伴侣和自己的归属？” 大仓略微顿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海问香拿起了餐具，道：“那就先吃饭吧，吃饱了，就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吧。” “好。” 接下来，二人都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吃着饭。 海问香吃的很慢。 事实上，她并不饿，她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饿这种感觉了，这让她经常会忘记吃饭。 有时候，直到雷光送一些新鲜的食材过来，她才会想起来了，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大仓则吃的比较快，因为他要吃十几份，而且，他已经可以肯定，吃完之后海问香会说什么，做什么，所以，他必须快些吃饱才行。 …… “好香……”小灵玉动了动鼻子，闻着从远处传来的饭菜的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喂喂，口水滴我身上了。”江篱侧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背上的小灵玉，开口说道。 听到江篱的话后，她下意识的擦了擦嘴，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她哪有什么口水。 因此，她反瞪了江篱一眼，屈指成爪，隔空抓了抓，以示威胁，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江篱嘿嘿一笑，并不以为意。 不过，他还是隔空取了一些饭菜过来给小灵玉，心想等事后再和大仓他们说也不迟。 小灵玉两眼发光，便端着餐食坐到江篱旁边，对着蓝色的大海，吭哧吭哧吃了起来，就像一个小叫花子饿了许久似的，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江篱笑了笑，便将目光看向海问香所在的那片建筑。 红色的帷幔在海风中飘动，像是仙女跳舞时长长的水袖，在那帷幔的另一边则种有很多盆栽绿植，而在绿植和大理石地面之间则布有水道和水池。 这让这里看起来既像花园，又像是闺房。 他们虽然在这里，但并没有偷听他们的谈话，只是单纯待在这里，以防万一而已。 …… 不久之后，海问香和大仓便用完了餐。 “现在就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海问香见大仓吃完了最后一份餐食后，便开口说道。 大仓立即正襟危坐，很认真的看向海问香，他并没有表现的多激动，依旧很平静的样子。 海问香笑笑，她抬起左手，捋了一下右侧的秀发：“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你，但我觉得又必须要很认真的对待这个问题。” “所以，我想了又想，决定还是用你们萨库人的方式来决定我的选择，我们打一架如何，如果我输了，便一切都听你的。” “好。” 大仓没有犹豫，一下子就答应了，这是他们萨库人常用的方式，他没理由拒绝，如果技不如人，也没话可说的。 “公平起见，我不会用超过六个脉门的脉术。” “公平，就不应该保留实力。”大仓说。 “那不是我的力量，所以，不算保留实力。” 大仓若有所思，便也不再说什么。 二人并肩来到一处开阔的地方，然后相对而立。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远处，江篱和小灵玉站到一个石柱的顶部，远远看着他们。 江篱目光闪了一下，没回答小灵玉的问题，因为他没听二人的谈话，所以也不知道。 “不要手下留情，否则，你会输。”海问香轻声提醒了一句。 “萨库人决斗，禁制攻击身体的要害部位，所以，只分胜负，不决生死。” 海问香闷声不吭，只是点点头。 铛铛铛…… 脉门开合的声音在这片区域响起。 “决斗！”小灵玉惊呼一声。 江篱眉头微皱了一下，大概也猜出了什么情况。 场中，海问香率先发起进攻，她右手一收，然后平推而出，顿时气压骤变，一道强大的脉冲释放而出，攻向大仓。 大仓脉门开合，同样，释放出脉冲回击。 两道脉冲对撞在一起，发生爆炸并引发脉震。 借着爆炸的烟尘，大仓使用脉附包裹周身，冲向海问香。 海问香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攻击，因此，双手一开，左右各出现一条粗大的水龙卷轰向大仓，大仓双手挡在身前，抗下攻击，然后再次释放脉冲。 二人都没有留手，将六个脉门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海问香jiejie似乎没有发挥自己全部的力量。” 小灵玉有些疑惑，她记得海问香早就迈入了星空级，随意的一击都足以破灭一个星体，但现在却只发挥出普通人六个脉门的力量。 江篱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听到小灵玉的话，也只是颔首。 海问香和大仓并肩作战多年，对彼此的脉术都十分了解，所以，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 反而他们的战斗越打越激烈。 半个小时后，他们依旧没有分出胜负，这里靠近大海，海问香的水系脉术十分强大。 大仓虽然善战，拥有匹敌一整支军队的战力，却也不占优势，无法快速分出胜负来。 又半个小时后，战斗进入白热化。 二人都不再保留实力，全力施展脉术，要战胜对方。 一时间，强大的脉震震动整个码头，他们战斗的场地也已经面目全非，原本就残破的石柱，直接被打碎，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稍顷，二人一次对轰后，分别落在地上，之后，他们二人的脉门，不断开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脉门全开。 空间的脉门也在与二人的脉门在共鸣。 这么多年了，二人都是可以召唤出脉兽的，不过，他们显然没打算召唤出脉兽，而是想以脉术决胜负。 铛铛铛…… 脉门声不断响起，速度越来越快。 他们在蓄力，打算一招定胜负。 稍顷，二人都在手上凝聚出强大的脉附，然后，同时跳起，如闪电一般攻向对方。 “要分胜负了。”小灵玉说。 “嗯。”江篱点点头。 “这样做是不对的。” 海问香看着大仓那越来越近的脉附攻击，默默地想着。 但是，她真的好累啊。 魁拔已经不需要她了。 她知道这样，会让大仓很伤心，回让大仓心生愧疚，但她的确不能输，但也不想…… 稍顷，二人蓄力一击碰撞在一起，可怕的能量以二人为中心，肆虐开了。 “你输了。” 海问香那动听的声音轻轻响起。 只见她的纤细手掌抵在大仓的脖子上，却并未伤到他，但大仓的手却已经来不及收回，带着可怕的力量一下子就拍中了她的腹部。 她的嘴角流出血迹，鲜红醒目，如殷红的小蛇，顺着嘴角不断滴落而下，之后她的身体无力的从空中坠落。 大仓愣住了，看着那道身影如折翼的天使般坠落，那血液，却如一朵朵莲花在空中绽放，美艳而凄厉。 “哎……” 一声叹息响起，江篱出现，接住她从空中跌落的身体。 “你来了！” “何苦？” “知道你会来。” “如果我没来呢？” “没来我就死了，那就解脱了。” “……” “我好困，想睡了。” “睡吧。” “嗯，做个约定。” “什么？” “我醒来，如果第一个看到你，便视你为入口；如果没看到你，那我就封印自己，永世沉眠，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