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1:45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许伟摸出警官证看了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短短的接触中，那个瘦弱的中年男人是怎么看出自己带了手铐和枪的。 眼看着手机屏幕缓缓变暗，他也不想再去深究，拇指轻轻一碰，锁屏界面的照片瞬间鲜活起来。 想到照片上那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此刻正乌青肿胀的躺在3号房的床上，许伟的心里不禁一阵恶寒。急忙收了心思，开始尝试着输入解锁密码，连续错误了两次，终于在第三次成功解锁了手机。 随意点开几个应用看了看，然后一张一张的翻动着相册里的照片，看完照片和视频，发现吴真还有写备忘录的习惯，索性点了一支烟，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模模糊糊的说话声，许伟瞬间变得清醒起来，搓了搓有些麻木的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不能啊……” “是吧……” “景色可真不错！” 杂乱的脚步声中，一个男人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大福哥，你这地方可真是不好走啊，一路弯弯绕。最近天气也不行，又是大风又是大雨的，哎呦，我们过来一趟真是不容易，这交通是硬伤啊。” “嘿嘿，是是，不好走，往后就好了，往后交通就便利了。” “可不是咋滴……我跟你说大福哥，为了来咱们半日浮生，我车都刮花了，可不是嘛……不严重不严重，一点小擦碰……这些房子都是用石头砌的？八百年了……还不止一棵？。” “先民就地取材……冬暖夏凉，防潮防火……当地……” 许伟捡起散落在一旁的卷宗，隔着纱帘隐约看到三个人影从老榕树后面走了出来，锁好门，迈下石阶，果然看到冯大福正领着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认真介绍着，转向一旁的两层大宅。 跟冯大福前后脚的，是一个身材修长而健硕的青年，戴了顶杂色渔夫帽，个头不低，一身工装打扮，身上背着一个四方形的黑色双肩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跟在两人身侧一边走一边拍摄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也是一身工装打扮。 杏粉色的头发挽成了两根粗麻花辫，绕过肩头垂在胸前，白皙的腕子上戴着一块彩色的电子表，身上同样也背着一个四方形的双肩包，一顶绣着615字样的鸭舌帽悬在腰带上，随着脚步来来去去的摇晃着。 “许警官，到了。” 看到许伟出现，冯大福远远打了招呼，指着身边的青年说道：“这就是霍棪，网红大主播，刚才在外面遇见，我就带他们过来了，这是肖潇，是霍棪的助理。” 看到女孩手里的镜头，许伟下意识一躲，随后抬起嘴角，点了点头。 或许是冯大福已经进行过心理建设的缘故，得知许伟身份的两个人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霍棪双手合十对着许伟拜了拜以示尊重，肖潇的镜头在许伟身上打了个转，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周围的景色当中。 “警察叔叔好！” 霍棪面上笑容不减，语气却不由自主的恭敬起来：“哎呀，昨天的雨真是太大了，原本我们昨天下午就能过来，结果路上出了点小事故，后来天也晚了，也联系不上老板，就说到镇上修整一下，白天再过来。” “昨天的雨确实大。”冯大福随声附和着说道：“等雨季过去就好了，夏天过来避暑还是很不错的。” “我想也是，有山有水有树林的，这里之前是大户吧，我看山里的房子还是挺散的，大福哥，等会儿我们到处拍拍取点素材……”霍棪摆弄着夹在衣服上的收音设备，看着冯大福说道：“刚才那位就是虎老伯吧，山里空气好，吃的也健康，一点儿也不像七十多的人。” “取素材啊……”冯大福笑了一下，借着挠头的瞬间扫了许伟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嘴角渐渐放松下来：“那，那就拍吧，这院子其实也没什么，没什么是吧，呵呵，你们看，就这么大一点儿。” “大福哥你可别谦虚了，单凭这棵八百年的大榕树，别的地方就比不了。” 霍棪四处看着，赞叹道：“真的，能拍的很多，所见皆美景啊。现在酒香也怕巷子深嘛，回头我给你宣传一波，呵呵，我粉丝来了可得打折啊。” 冯大福连连点头道：“那必须的，必须的。” “警察叔叔，咱们能拍吗？”霍棪扭头看向许伟，似乎想要征求他的意见：“我的网名是三把小火苗，就是专门考察各地古民居、古村落的，记录点儿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 许伟看了看霍棪，又看了看一旁的肖潇，问道：“你们办入住了吗？” “呵呵，大福哥，昨天忘了问，那间复式房还在吗？前几天不是说有一间一直空着。” 霍棪仰头看着老榕树上的红布条，转过身指着自己说道：“要是没人，能不能给我们住？我们两个人，还带着设备，东西有点多。” 冯大福眼中掠过一丝紧张，嘿嘿笑了两声，略显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兄弟，真是对不住啊，确实不巧，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漏了，昨天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些渗水，暂时恐怕没法住人。” 霍棪点了点头，停下脚步：“别的呢？不是复式的话我们就得一人一间了。” “别的……6、8、9、10、11空着，要不你们9、10怎么样。”冯大福朝二人身后指了指：“咱们进来的方向，出了篱笆墙不过桥，靠北边贴在一起的两间就是，这两间挨得最近，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对面就是6号房跟5号房吧。”霍棪拿出手机翻了翻平面图，扭头看向一旁的肖潇，说道：“那我们就9、10吧，看着也安静，就是距离远了点。” 话到一半，似乎感觉到了冯大福的拘谨，干脆咧着嘴笑了起来：“大福哥，我们等会先拍拍周围的环境，要不你也上个镜？不算是采访啊，就是聊聊天，反正也不直播，到时候你觉得不满意咱们就删掉。” 见冯大福有些为难，霍棪推了一下帽檐，安慰道：“没事儿，上镜都紧张，我刚开始直播的时候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要不……先把房间弄好吧，其他的晚点再说，警察叔叔，要不我们就先去办入住了。” 冯大福连连说是，扭头看向许伟，开口道：“许警官，那我就先带他们去把房间处理好。” 许伟摆了摆手，冲着霍棪二人说道：“我待会找你们。” 被许伟的眼神一扫，霍棪脸上的笑容不禁僵硬起来，肖潇也变得有些不自在，匆忙收回相机，低头快步跟了上去，离开的时候又忍不住朝许伟的背影瞄了几眼，眼中满是谨慎和猜疑。 许伟四处观察着，绕着民宿兜了一圈，没有什么异常，孟嘉似乎还在沉睡当中，邵一凡的房间也保持着静默，只有齐梦美母子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像是吵闹一样的波动。 等许伟转到9号房，霍棪的电脑已经架在桌子上了，旁边还堆着一些录视频的设备，那个叫肖潇的女孩正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相机，两人的行李都还没有打开。 “哎呦，警察叔叔，欢迎欢迎。” 霍棪匆匆起身，迎了上来：“我们也是刚进门一会儿，这不行李还没来得及打开呢。” 许伟四下看了看，揶揄道：“别警察叔叔，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我姓许，许伟。” “呵呵，是是，冯老板跟我们说了。”霍棪笑着侧了侧身，看向许伟的眼神满是试探：“许哥，容我多一句嘴啊，是不是出事了？我感觉民宿老板脸上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啊。” “你们的车停的远吗？”许伟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低头摆弄相机的肖潇，问道：“听说路上出了点儿事故？” “也不是什么事故，一点儿小擦碰。”霍棪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叹了口气：“昨天不是下大雨嘛，遇上一个二货，拿车当飞机那么开，差点撞上，车门被树枝刮花了一片。” 许伟点了点头，说道：“人没事就好，对了，你们从镇上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前挡风玻璃有裂痕，车身估计也有剐蹭的痕迹。” 霍棪想了想，语气中带着一丝模糊：“倒是见到过一辆轿车斜在路边，离这儿也不远，风挡有没有裂我还真没留神，隔着竹子林呢，老肖，你瞧见没？” 肖潇摇了摇头，看了许伟一眼，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唔，那没事儿，昨天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车扔在路上了，刚好遇到来半日浮生的游客，就一起过来了。”许伟笑了笑，说道：“她们住7号房。” 霍棪撇了撇嘴，无奈的说道：“扔在这种地方也是够悲催的，如果不严重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看看，否则就只能等救援了。” 许伟看着他，话锋一转：“听冯老板说，他给你发了消息，收到了吗？” “呵呵，说实话我还真没留意。”霍棪尴尬的笑了起来：“早上拍了点东西，然后又绕了一大圈子去加油，等看到冯老板的信息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他就是说这几天下雨山上容易滑坡，来民宿的山路也比平时难走，让我们下次再来，我是觉着我们过来一趟确实不容易，况且看到信息的时候也快到了。 许哥，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刚才我就觉得冯老板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完全不是前几天跟我聊天的状态，真出事了？” “既然来了，就来了吧。”许伟似笑非笑的看着霍棪，掏出烟盒，抓出一支烟递了过去：“抽烟吗？” 霍棪神情一滞，连连摆着手，躬身笑道：“不用不用，戒了挺长时间了……许哥，说实在的，其实我有一个朋友也是警察，而且跟你的名字就差一个字。” 霍棪说着，掏出手机划了几下，点开一张合影，一脸神秘的说道：“你看，我朋友。许哥，不瞒你的，这次能找到这边做探访视频，跟我朋友多少也有一点点关系。 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喝酒喝大了，从他嘴里听来的，要出差办个大案子，零零星星的，我想套路他结果没套成功，呵呵。后来我就开始查资料，这才知道这边，再后来发现了半日浮生这家民宿，干脆就决定过来做一期探访视频，万一真有什么大事件，哪怕擦点边儿，我的视频也绝对上热门了。 可惜一路打听下来，这段时间最大的事儿，就是一个学校的什么主任把人学生家长给睡了……对了许哥，我这朋友？你认识吗？他也是这两天出差。” 许伟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看，缓缓答道：“不认识，系统里不认识的人多了。 你没套路成功很正常，你朋友是警察，如果真有大案子，而且是需要跨区域的案子，你觉得他会随便说出来吗？” “呵呵，那也是。”霍棪笑着揉了揉鼻子，眼里的试探丝毫不减：“许哥，你找我们，肯定是想说什么吧。” “嗯。”许伟点了点头，简单说了吴真溺水的事情。 霍棪的神情先是兴奋，随后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听到最后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尸体……” 许伟瞥了他一眼，说道：“问那么多干嘛？来都来了，这两天该吃吃该睡睡，别到处乱跑。” “不会乱跑，不会乱跑。”霍棪看着门外的树林，用力的笑了一下，说道：“许哥放心，我们也不会乱拍，山里不是没信号嘛，只能录播，到时候先让你审核，不合适的立马删了。” “怕狗吗？对面5号房带了条狗。”许伟点了点头，说道：“我跟他打个招呼，你们也多注意点。” “我们也养狗，老板也跟我们说过，我们不介意。”霍棪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问道：“许哥，那我们先收拾？” 许伟的视线越过霍棪，看了一眼正在摆弄电脑的肖潇，微微笑了一下，两只手揣进口袋里，沿着门外的青瓦小路转了出去。 霍棪长舒一口气，跟肖潇对视了一眼，贴着椅子坐了下来，忍不住又翻出手机看了看。 攥着钥匙看了看，匆匆开了房门把自己摔在床上，许伟这才放松下来，掏出黑沉沉的手枪打量了一阵，随后翻出压在枕头下面的卷宗，一页一页仔细看了起来。 ┅┄┅┄┅┄┄┅┄┅┄┅ “老肖，我的直觉告诉我，半日浮生恐怕不简单。” 霍棪揉了揉眼睛，托着下巴看向身旁的女孩，顺手从烟盒里勾出一支烟闻了闻，说道：“我手机上那条信息，还记得吧？让咱们别来…… 冯大福说他昨天半夜就发了，咱们今天上午才收到，这样的延迟真是离离原上谱了。他建议咱们别来的理由我也觉得更像是拍脑袋想出来的，下雨天山路容易垮塌，民宿储备的物资也不够了，你信吗？还有那个警察……” 霍棪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又放了回去，不等女孩开口，转身打开摄像头对准自己：“简单描述一下目前的状况吧，路上大家也看到了，一路过来的样子就挺山野的，听镇子上的人说这边还属于半开发的状态，所以也正常。 交通确实是不太方便，另外一点特别不友好的地方是信号，据说附近的山蕴藏着特别丰富的金属矿物质，所以会形成电磁干扰，尤其是在雨季的时候，手机经常没有信号。 民宿有网线，所以可以用WIFI，不过目前WIFI也用不了，昨天上播的时候也跟你们说了，网线被树砸断了，老板说一直下雨维修人员也没办法上门。 不过刚才我也问过了，爬到山顶，运气好了是可以收到手机信号的，我打算等天晴透了就上去试试……” 霍棪咂了咂嘴，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清了一下嗓子：“然后来的路上还收了条信息，是民宿老板发的，他突然让我们先别过来，对了，之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还碰到了一个警察。 你们想想看，一路没见停的大雨，密不透风的树林，百年古民居改造的民宿，老板突然不让我们来的信息，还有刚才见到的警察……啧啧，我感觉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了。 家人们，给你们看看啊，主播的手机现在完全没有信号，也没有网络，其实吧……就刚才说的这些，无论哪一条单独看都没问题，可是把所有这些都聚在一起，你们仔细品……” “还有路上的意外……” “对，还有路上的意外。”霍棪说着，抓起桌角的手表看了看，冷声道：“等会把视频一起导出来，看看开车的是男是女。” “你看这里……”肖潇指尖快速旋转的笔突然停了下来，疑惑道：“这是刚才拍的，你有看到吗？” 霍棪闻言，连忙关了录制，扭头看向肖潇笔尖所指的地方，忍不住问道：“这人是谁？” 肖潇摇了摇头，看着视频画面边缘的身影，衣着简单，身形偏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三四十的样子。 “你看……”肖潇说着，把时间线往前调了一些，再次点了播放，视频中的身影匆匆转身，四下看了看，随后消失在铁锈一般的石头墙后面。 内容很短，只有几秒钟，紧跟着镜头就转到了另一侧，追着霍棪去了挂满红布条的老榕树下。 “7号房。” 霍棪一脸肯定的望着肖潇，又把视频片段反复播放了几次，犹豫着问道：“老肖，你猜房间里面的人知不知道外面有个人？” 肖潇摇了摇头，轻咬着笔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老肖，你说……咱们要不要跟那个警察说说？”霍棪挠了挠头，猛地一拍大腿，再度打开摄像头，匆匆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道：“家人们，这不是演习，不是演习啊，大事件，绝对的大事件……” 说着把头偏向窗外快速扫了一眼，压低声音，一脸肃穆道：“刚刚得到消息，这里有命案了！你们说还能再恐怖点吗？ 一个女孩淹死了，就在刚才咱们介绍过的泳池，这件事情感觉扑朔迷离的，另外我们还拍到了一些比较奇怪的画面，不能多说了，不能多说了……” 关了摄像头，长长舒了一口气，半晌又摇了摇头，看着肖潇说道：“刚才说那些，到时候还是剪了吧，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对了，还有那辆车……视频导好了没？” 肖潇抿着嘴唇，望了他一眼，问道：“你害怕了？” “怎么可能……”霍棪冷笑一声，双手插在胸前，说道：“怎么可能，我害怕……” 啪，啪，啪！ “你好，我是冯大福。”随着一阵敲门声，外面突然传来冯大福的声音：“差不多快中午了，等会咱们准备开饭。” “好的，谢谢大福哥。”霍棪扯着嗓子回了一声：“那个肖潇在我房间，等会我们一块过去。” “好咧，明白，你们可别太晚喽，太晚了菜可就凉了。” ┅┄┅┄┅┄┄┅┄┅┄┅ “孟嘉还没起床？” “起了，她可能出去了吧。”冯大福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碗，腼腆笑道：“许警官，我那个，我刚才去的时候里面没回应，后来才发现房间里没人，我猜孟嘉她可能去附近什么地方散心了吧，毕竟那个……” “没人？”许伟一愣，起身看向窗外：“好，我知道了，其他人呢？” “齐梦美说等会就来。”冯大福正说着，就看到齐梦美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 “许警官，我儿子……”齐梦美气喘吁吁的看着房间里的众人，一脸焦躁的说道：“我儿子跑了，现在还没回来。” “跑了？”霍棪跟肖潇同时朝对方看了一眼。 许伟眉心瞬间拧了起来：“什么时候？” “就上午。”齐梦美脸上一红，声音不由低了几分：“他跟我发脾气，非要去车上拿他的平板回来，不让他出去就生气摔东西，后来趁我上厕所，他就偷跑了。” “你……”冯大福一脸怒容，无奈的说道：“刚才你怎么不说？” 齐梦美皱了皱眉，说道：“我也没想到啊，我以为他是跟我闹别扭，谁知道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我这才着急了，刚才过来的时候遇到了带狗的小哥，他已经帮忙去找了，我怕他一个人找不到，所以赶紧过来……” “行了，都别愣着了。”许伟一脸阴沉，扫了一眼冯大福，说道：“老冯，你上山看看，其他人沿着出去的路找。” “山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霍棪突然问了一句。 冯大福摇了摇头，说道：“就是雨天路不好走，其他的没什么，这边也没有什么大型动物，最多能见到一些山鸡，狐狸什么的。” 霍棪点点头，起身出了玻璃房，说道：“小jiejie你车停的远吗，我们跟你一起过去。” 齐梦美摇了摇头，带着霍棪和肖潇向外走去，许伟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匆匆停了下来，四下一看，转身朝着3号房的位置摸了过去。 通往3号房的竹林小径很新鲜，湿漉漉的洒满了落叶，几个形状扭曲的脚印残留在小径边缘，许伟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是搬运尸体的时候留下的。 小心的推了推门，随后掏出钥匙插进门锁，仅仅打开一个侧身的缝隙，闪身滑了进去。门外的光亮瞬间被一片昏沉吞没，许伟定定的站着，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让自己的视线快速适应了房子里面的环境。 吴真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床上，或许是因为光线的影响，此时的她看起来反倒是安详了许多。 许伟默默靠近，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异常，不禁笑了一下，转过身走向通往楼上的台阶。阁楼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和一个矮桌子，桌子上不知道放着一瓶什么牌子的精油，味道说不出的怪异。 匆匆检查了一遍，摇了摇头，移步走下楼梯，临出门的时候，摸着门把手犹豫了一下，再度转了回去，一把推开浴室的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