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武力解决一切
风白玉像是颗被投掷而出的果子,掉在地上必然被摔个稀烂,好在美人终究是有人怜惜,一道金光掠过,那团红色的火被同样鲜红的火笼罩而起。 待那两团火焰在空中悬停,众人方才瞧清,那哪是什么鲜红的火,而是一身血衣的高崇。 高崇怀抱着风白玉,悬停在刑场的上空,背后那对金色的翅膀昭告着他的归来。 紫色的眼眸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而每一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争斗凝望着这个比天神还要俊美的男人。 他的纯白战袍上沾满了鲜血,原本白净的脸上亦满上血污,腰间赫然挂着四个怪物的头颅,一双紫色的眸子里透出凶狠的杀意,是刚才战场匆匆赶来还未消散的余温,也是对在场同族所做所为的愤怒。 “高崇!你不是在子午岭与蛇女的大军相抗吗,竟然偷跑回来!擅离职守,该当何罪!”率先说话的是柳长甫。 “笑话,柳长甫,你就是个笑话!”高崇顺手解下腰间的一颗怪物头颅扔了过去。 赤红色的头颅在空中翻滚了两圈落在了柳长甫的手上,赤红色的龙头忽然咧开嘴发出凄厉的哭声,柳长甫大叫一声将这颗怪头摔在地上,怒骂道:“高崇!别弄这些玩意来吓我!” “哈哈哈,这点小东西都怕,还有胆子在这里装腔作势?” “喂,能把我放下来吗?”被揽在怀中的风白玉小声嘀咕着。 听到怀中女子的声音,高崇低下头,露出略带可爱的坏笑:“小玉儿你不想和我多待一会么?” 虽然并不想理会他,但此刻只有这个人能解决眼前的困局,风白玉只能佯装乖巧地说道:“现在下面这么多人看着我们,等麻烦解决了,我再陪你玩不好吗?” “嗯,也对!”高崇想了想,捧着她翩然落地。 风白玉脚一触地,立马撒丫子的就从高崇怀里挣脱,去查看被砍伤在地的心泽的伤势。 心泽表示无大碍,顺手又将玄鸣剑的部分剑气重新护在心脉上用以掩藏气息。 “热脸贴冷屁,你看风家公主关心的另有其人。”输了气势但嘴上还得挣回来,柳长甫嘲讽道。 “这是我和小玉儿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高崇狠狠瞪了眼柳长甫,又将脸转向殳禾,“还不把这个罗格人放了!” “放了?你搞清楚昨日发生了何事?”殳禾质问道。 听到此言,高崇的眉头微皱,闪亮的紫色眸子瞬间被蒙上了层哀愁,他已经知道了昨日将他抚养长大的璠珠死于非命。 殳禾不依不饶,指着身缚枷锁的小陈说道:“这个罗格人杀了掌星使,你最亲最爱的璠珠!” 特别是璠珠二字,特地强调加重的说了出来,这句话字字如刀尖戳入高崇的心,然后在心头慢慢地划动。 “闭嘴!”高崇怒目圆睁,金色的翅膀因为愤怒而不住颤抖,此刻他只想将殳禾还有柳长甫撕碎,单纯是因为他们并不关心璠珠真正的死因,还妄图想用此事掣肘于他。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收拾这两个人的时机,他将空气大量吸入鼻腔,空气顺着气管流入肺部,巨量的氧气注入可以让他的大脑变得更为理智和冷静。 “这件事本就不该归你管,处理这类刑事犯罪是我大理寺的职能,你无权在这里耀武扬威!”殳禾举起弯刀对准了高崇。 “我无权?”说罢高崇将手举过头顶,食指高高指向天空,刹那间天空的尽头涌现出大块的乌云,伴随着风雷之音,将整个云际城团团围住,那团乌泱泱的云块是由成千山万的天人战士组成,他们是高崇手下最锋利的铁骑,翱翔天际的军团。 “你现在,还敢说我无权过问此事?”高崇再次质问道。 殳禾脸色铁青,气得说不出话来。 高崇又将手指对准了柳长甫:“柳大人,你呢?” 大军悬于顶,加上高崇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难保继续争执下去他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柳长甫只得长袖一挥,径直离开了会场。 殳禾那边强力要求下嫌疑犯小陈还得收监在大理寺,张落也被禁足在了鸿胪寺,其他人则各回各家另谋算盘去了。 折腾了两天的闹剧总算在高崇的铁腕下暂时收场。 子午岭上大火熊熊燃烧,千秋盘亘着巨大的蛇身,将四只小怪物的无头躯体揽在身边,她咧着嘴对嘴东方愤怒咆哮着。 美女蛇们遍体鳞伤的跪倒在她的周围,其中一只说道:“母神,回去吧,天人已经走了。” 千秋转过巨大的蛇头,吐着信子游弋到说话的美女蛇身边,张开大口就将那美女蛇吞进了肚子。 片刻后美女蛇的惨叫声停息下来,她张开大嘴,吐出几根骨头。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没困住高崇那个贱人,还敢和我说话!” 美女蛇们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出声。 此时天空中飞来一只红色瓢虫,桑灼的声音响起:“退回你的老窝待着去,这次的任务你办的真是丑,好好反省反省。” 千秋正要辩解,那红色的瓢虫化作一道赤红色天火直击她的头部,巨大的蛇头张大嘴发出痛苦的嘶鸣:“桑灼大人饶命,我错了!桑灼大人饶命!” 求饶并没有发挥作用,天火依旧无情灼烧着她,巨蟒扭动着身躯,只能用痛苦的惨叫和翻滚的躯体来排解rou身上遭遇的痛苦。 三道地狱之火灼烧后,那只瓢虫也隐去了身影,千秋满脸是血的从地上爬起身来,率领着众美女蛇们隐入子午岭深处去了。 黄泉海东方的入口,伫立着桑灼的宫殿。 他站在窗边遥望着东方,从那里吹来的风都带着花香和绿叶的清甜,本能的露出厌烦的神色来,特别是站在这个位置还可以隐隐绰绰的看到那棵巨大的天空树,心中的烦躁更是难以抑制。 “主人,云际城里出现了您的气息,请指示。”身后一团黑色魂气漂浮着。 桑灼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 “再探。” 云际城 刑场上的众人分头散去。 高崇便赶往了冬官府,可到门口却吃了闭门羹。 天人虽然会飞翔,但彼此之间保持着约定好的礼仪,就是不会轻易跃墙头进门,而像冬官府这办重要的场所也会在天空部下结界,防止族人从空中进入。所以面对冬官府大门紧闭,任凭他怎么敲门也无人应声,高崇依旧契而不舍拍着冬官府的大门。 “我知道璠珠的尸身还在你这,雪螟求你让我看她一眼吧。” “……” 高崇心里无比的难过,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拍门的手并没有停止。 “雪螟,就让我看她一眼吧。” 依旧无人应声。 “不要这样绝情啊……” 一千二百年多年前,天空树上结出了一颗看似普通的果子,每一颗孕育生命的果子都被送往保育院细心呵护,司掌生育的官员抱起新生的天人婴儿,她惊讶的发现这个孩子有着一对与众不同的金色翅膀。 从高崇记事开始,因为这对金翅,当时的元老们对他抱有极大的期许,导致小小年纪就被沉重的课业压得喘不过气,而和他同龄的孩子们则因为他的与众不同而不愿意和他玩耍。
在那孤独的童年里,已经是掌星使的璠珠会偷偷给他塞好多食物,也会带他逃课出去玩,到最后直接将年幼的高崇抱回了星宫亲自抚养。 就这样一个如姐如母的温柔女子,如今却不明不白的死去,同族间还借着她的死在相互发难,想到这高崇的心里愈发伤心。 “高崇。” 听到有人喊自己,高崇欣喜的张望着,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眉如飞鸿,眼如凤羽的女子,一袭红衣如云霞灿烂。 见来人是风白玉,高崇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嗷的一声就哭了起来:“雪螟不让我进去,他好无情,好无情啊,呜呜呜呜。” “喂喂,你放开点,我要站不稳了。” “哦……”高崇放开了熊抱着的手,脸上还挂着泪水,泪水混着先去从战场上沾染来的血污,白净的脸变得脏兮兮一团,而他皱着眉头,漂亮的紫色眼眸露出委屈的神色来,让人见了好不心疼。 风白玉素日里大大咧咧惯了,也没随身带手绢的习惯,见高崇哭的惹人怜爱,只觉心头一软,她蹲下身来,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还有污浊。 嘴里安慰道:“璠珠的死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放心,她的灵魂已经回到了天空树。” “你怎么知道。”高崇眨巴着小狗般的眼神看着她。 “我昨日梦见璠珠了。”风白玉难得露出如此温柔慈爱的表情,她放下替高崇擦拭面颊的手,“你的脸干净了,刚才脏兮兮的可真邋遢。” 说着就要站起来,可高崇哪能饶了她,一把拽着她的手就将她又摁回了地上,高崇追问道:“你梦见她什么了?” “喂,很痛哎!”猛的一拉扯,风白玉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嘟着嘴抗议。 “你梦见她什么了,她说了什么吗?”高崇摇着风白玉的手追问道,像极了一个吵着要糖吃的孩子。 “她说她早就知道了昨日是她的终时,所以做了充足准备保存了躯体,并将躯体留给了雪螟。”风白玉说道。 “这个她早就和我说过,死后会把躯体留给雪螟。还有别的嘱咐吗?”高崇追问道。 风白玉摇了摇头,她并不想把璠珠对她说的告诉眼前这个男人,但看着他可怜的眼睛只能回答道:“她还说,你是个好孩子,叫我不要欺负你。” 高崇听后,沉默了片刻,忽然转过头对着冬官府的门再次拍了起来,哭的更加大声了:“雪螟啊!开门吧,让我看璠珠最后一眼,好不好!呜呜呜呜。” 随着“吱呀”声响,冬官府厚重的门开了,里面探出个白发老妪。 老妪是罗格人,身着粗麻布衣,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了,她被开门时门头都落的灰尘呛了嗓子,咳嗽起来。 高崇还坐在地上,他闪着泪汪汪的眼睛唤了声:“嬢嬢……” 老妪面露慈爱:“阿崇,回去吧,雪螟说了不让你进来,死了这条心吧。” “嬢嬢……” “回去吧,听话。”老妪说完,又将重重的府门合上。 此刻的高崇真的死了心,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金色的翅膀耷拉在身后,样子沮丧极了。 风白玉根在他的身后,见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担心他会做什么样的傻事。 “小玉儿,你先回鸿胪寺吧。我好难过,身上也脏兮兮的,我要回家去换衣服,晚些时候再去看你。”失落悲伤的金翅鸟儿,在午间温暖的阳光下跌跌撞撞的飞回自己的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