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结识刘邦
沛县泗水河东夏阳镇。 在清晨的夏阳镇，晨雾还没有散去，太阳便升起来了，山峰河流，沐浴在金色的朝晖里。在夏阳镇的一个狗rou铺旁，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萧有为、阿满和唐八妹及其一个名叫春香的丫鬟也围拢过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这时，只见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虎背熊腰，身高八尺，一看就是个莽汉的人正准备杀狗。那是一条黑色的狗，高约二尺八，长约四尺半，高大威猛。 其中一个围观的人说，“这条狗在附近几个村咬了很多人，是条野狗，附近几个村的鸡都丢了很多，临村的人都打不到它，它既狡猾又敏捷，这两天刚刚流窜到此，刚才在这里碰到这个屠夫，那只狗既然不逃跑，不敢高叫，低着头，四脚打颤，你说奇怪不奇怪。” “可能这个屠夫宰杀狗太多，是狗的克星，他身上应该有狗怕的那种气味，狗知道遇到他，逃都逃不掉，所以干脆不逃，任由其宰割。”另一个人说道。 “是啊，我们自家过年的时候如果有老狗要杀，要用一根长绳子系个勒扣，套在狗脖子上，找个高点的树叉把绳子扔过去，然后在树叉另一边拉绳子，把狗吊起来，不然无从下手。因为有些没有这样做的，还被狗咬了，结果狗也跑了。这个狗跑了，也就永远不再回这个家。”正在另一个人说话之际，只见这个屠夫用左手拧起狗头，右手一刀就结果了这条狗，血喷涌而出，围观的有几个人忙着用碗接狗血。 “有为哥哥，他们用碗接那狗血做什么啊？” “白狗血，可以用来医治主癫疾发作，黑狗血，主产难横生，血上荡心者。黑狗血，还可以辟邪，这是黑狗血，他们可能用来做这些。” “有为哥哥，懂这么多！”正在唐八妹夸奖萧有为之际，狗已经用火燂好，只见那个屠夫快速地肢解起狗来。 “哇，你这个也太熟练了吧！”一个围观的人忍不住夸奖起来。 “那是！”屠夫声洪如钟，“一是熟能生巧，二是这个有窍门。当初我刚开始肢解狗的时候，对于狗体的结构还不了解，看见的就是一条狗。四年之后，他娘的，我看到的就不是整只狗了，我见到的是狗的一个个骨头和一块块肌理和筋骨。肢解狗的时候，我只要用精神意识去接触狗的身体就可以了，不用眼睛去看，我现在蒙着眼睛给你们看一下。”说完，屠夫便拿了块黑巾，将自己眼睛蒙起来。 “现在我顺着这狗体的肌理结构，劈开筋骨间大的空隙，沿着骨节间的空xue使刀。不是我吹牛，我这把刀从来没有去砍过骨头，技术高明的屠夫，他们是每年换一把刀，技术一般的屠夫，他娘的，每月换一把刀，是因为他们用刀子去砍骨头。我这把刀已用了差不多十年了，宰狗上千头，而刀口却像刚从磨刀石上磨出来的一样，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说着就将刀指给大家看，大家看他蒙着眼睛的，将刀递过来，生怕伤了自己，于是都往后退了退。“放心，不用紧张，伤不到你们。”说完头朝后仰了仰，又爽朗的大笑起来。 “狗身上的骨节是有空隙的，我这把刀的刀刃却并不厚，用这么薄的刀刃刺入有空隙的骨节，那么在运转刀刃时还会有很大的余地，因此，用了约十年而刀刃仍像刚从磨刀石上磨出来一样。不过，虽然如此，可是每当碰上筋骨交错的地方，我一见那里难以下刀，就会小心翼翼，思想也高度集中，动作也放慢。刀子轻轻地动一下，哗啦一声骨rou就已经分离，就像现在这样！”屠夫说完，解下那条蒙在眼睛上的黑巾，提起刀站着，屠夫为这一成功而得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颇为心满意足的样子，随即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屠夫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整只狗肢解得无可挑剔，任由买狗rou的人想买哪里就买哪里。 “给我来三斤排骨！”其中一个人说道。 只见一刀下去，砍下一块排骨，屠夫要那个人自己称，那人一称，惊奇地喊起来，“三斤旺称，一两不多，一两不少，你是‘一刀准’啊！” “这位屠夫有将军骨，以后定可为将军。”萧有为低声跟唐八妹说。 “什么是将军骨？”唐八妹疑惑的问道。 “将军骨是日月角边上与耳朵平齐的骨头。” “日月角又在哪里？” “日月角又称日月角骨，为相学术语，位于眉毛正中间的上方部位，左日角为父，右月角为母，男左女右，但凡有将军骨的人就说明此人十分勇武闯荡，有大将之才。” “有为哥哥懂得真多！” “在我十来岁时，有一个算命的老人是我父亲的朋友，他教了我些。这个屠夫这这个村口，来来回回的人多，我们可以向这个人打听一下唐余师徒的下落。”说罢，便走向屠夫，对着屠夫一作揖道， “老兄技艺高超，确实令人佩服，敢问兄长贵姓大名，这剩下的半边狗rou我全要了。” 那屠夫见萧有为书生模样，彬彬有礼，赶忙回礼道，“我姓樊单名一个‘哙’字，小兄弟要这么多狗rou作甚？” “当然是要和老兄喝酒，我们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希望能依仗老兄。” “哈哈哈，小兄弟会说话，我喜欢。”樊哙边说边拍拍萧有为的肩膀，两人一见如故。 “这就回老兄家，我们把狗rou吃起来，把酒喝起来。”萧有为也拍拍樊哙的肩膀，然后转身对围观的人说，“听者有份，大家一起。” 樊哙家的院子里，很是热闹，院子很开阔，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就是个大草坪，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凉风习习，很是舒畅。 “来，往这个狗rou里加一碗鼋rou汤，一起煮，包你清香无比！”樊哙边说边往狗rou里加了一碗鼋rou汤。 “樊兄，这个鼋rou汤可有讲究？”萧有为问道。 “小兄弟，不瞒你说，这个说出来丢面子，不过，既然你把我当兄弟，那我但说无妨。我有一个朋友，姓刘名邦，他经常到我家来喝酒、吃狗rou，时间长了，因我家也不富裕，所以你嫂子有意见，老是在耳边催耳边风，‘你那朋友经常来吃狗rou喝酒，也不给钱，这样下去，不是陪本了吗？’，开始我也不在乎。大老爷们谁还在乎这个，可是时间长了，你嫂子经常唠叨，那真是个烦”。 “现在可以吃了，来、来、来、尝一下！啊！好香！重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狗rou。”阿满边吃边向樊哙竖起大拇指。 “来、来、来、喝酒！”樊哙拿碗对着阿满、萧有为碰了一下，酒下肚后接着说道，“我想，这可咋办呢？不卖狗rou也不行，要养家糊口啊，可是刘邦这老兄天天来吃也不付钱。最后，你嫂子想出了一个主意，叫我把狗rou弄到河东去卖，躲开刘邦老兄，就是到现在这里卖。那些天，刘邦老兄果然来找我，但找不着我，因为我不在当地卖狗rou了啊，他就去问你嫂子，当刘邦老兄得知我到河东这里卖狗rou的事后，苦笑了一下，对着你嫂子说，‘哈哈，这小子，嫌我吃他的狗rou，不给钱，我不去，他的狗rou能卖得掉吗。’你还别说，刚过来那阵，我这人生地不熟，还真没几个人来买。” “樊兄，再来一碗，边喝边说！”萧有为一口干。 “爽快！我喜欢！”樊哙也仰头一口干，接着说道，“于是我那刘邦老兄到了河边，想过来看看，可是没有船，就在这时候，河里浮上来了一只老鼋，脊梁有大水缸那么大，我那刘邦老兄说了一句，‘带着我过河’，说着说着他就蹿上了老鼋的脊梁，一直往河这边淌过来，到了我们这岸边，他用一根细绳把老鼋系起来，另一头扣在一棵树根上，刘邦老兄跳上岸以后，直奔集市，到了集市一看，你知道他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唐八妹忍不住插嘴。 “他娘的，他看到我在一担狗rou前发呆，从早到中午没有一人买，我看见刘邦老兄有点不好意思，刘邦老兄对着我说，‘我来了，我先吃了’，说完他自己就先切一块吃起来。” “你这朋友对你还真是毫不客气啊！”阿满听到这里也哈哈大笑起来。男人，其实很容易快乐的，比如几碗酒下肚。 “那是，比自家兄弟还亲。”几个人又喝了一碗，樊哙接着说，“那一吃呀，香味扑鼻，馋得周围的人口水欲嘀，时间不长，集市上的人蜂拥而上，抢购一空。你知道吗？当时连我都惊呆了，心想，刘邦兄长真神人也，我以后跟定他了！狗rou卖完后，我们兄弟二人就一路回去，但到了河边，没有摆渡的了，等了很久，我很着急，刘邦兄长看出了我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说：‘一会就能过河’。我很纳闷，没有船，怎么能过河？这时，只见刘邦老兄走到一棵大树下，解开一根绳子，牵出一只大鼋来，我当时吓得直往后退，你知道吗？我还重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鼋。刘邦兄长说：‘别怕，这家伙很听话，我们一起上去吧。’我们两人一起上了老鼋的脊梁，平平稳稳地过去了。我早就听说了鼋汤很好喝，所以，就在鼋即将到对面岸边的时候，我取了刀，在老鼋的后脑勺上割下了一块几斤重的鼋rou，放进了筐里，一跃就上了岸。回到家后，我就把那鼋rou放入狗rou里一起烧烩，那个狗rou香啊！真是千里飘香，你嫂子在一里外那河边洗衣服，闻到香味就回来了，我将这整个过程一说，然后你嫂子一喝汤，连连说这狗rou口味独特，然后我就用那狗rou汤用一口大缸存着，每次做狗rou都放一点，新汤多余的再放回缸内，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完好如鲜，这附近的人只要听说我宰狗，都争相来买，我这狗rou简直就是名扬沛县了，从那以后，刘邦兄长来吃狗rou，你嫂子再也不提钱的事，要我那刘邦兄长尽管吃。哈哈哈！”樊哙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见樊哙正在兴头上，萧有为取出唐余的画像给到樊哙看，“樊兄，有没有见到这个人？” “这个人我没有见过，是你朋友还是仇人？” “不是朋友，现在也还不能确定是否是仇人？我先要找到他。樊兄，你人脉多，交际广，看下能否要你朋友们帮找找看。” “这个好办，不过，要说人脉多，交际广，那就算我刚刚提到的这个刘邦兄长了，他是这个泗水亭的亭长，刘邦年少的时候仰慕魏公子信陵君魏无忌，所以就打算往大梁投效其门下，但后来信陵君死了，就回来了。不过，当时信陵君有一个门客叫张耳，是外黄令，招徕门客，刘邦兄长听闻之后，就投张耳门下，与张耳都是知交好友。”樊哙又喝了一口酒道， “现在刘邦兄长在沛县做了泗水亭长，和县府的官吏们混得很熟，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你们知道吗？比如萧何、任敖、卢绾、周勃、灌婴、夏侯婴、周苛和周昌等都是他的知交好友。刚刚我说这些人你们可能不清楚，我说其中几个你就明白了，比如萧何，他担任沛县主吏掾，这个人勤奋好学，思想机敏，对历代律令颇有研究，他这个人性格也随和，很善于识人，结交了许多好友。再说夏侯婴，他担任滕令奉车，我们称他为滕公，每当他驾车送完使者或客人返回的时候，经过泗水亭，都要找刘邦兄长去聊天，而且一聊就是大半天。再说周昌，他和他的堂兄周苛都是任泗水卒史。所以，等下我们就去找刘邦兄长，将你这事跟他一说，不肖二日，就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哈哈哈。。。” “那就先多谢樊兄了，我再敬你一碗。” “来，喝！哈哈哈。。。” 正午，泗水亭。 泗水亭坐西向东，西与东各接一条石板路，从东而来或从西而来的人走累了可以在此歇息，要是夏天，乘凉的人更多，如果碰上下雨天的时候，便可躲雨。夏天之所以人多，是因为夏天乘凉简直妙不可言，因为这泗水亭的一面环山，紫翠菁葱，流泉不断。另一面是大池塘，池塘吹皱一池夏水，桃柳成行，凉风习习，只要一坐下，就不想再走，只要坐下来，一不小心就会打了个盹。泗水亭占地面积约三十多个平方米，边长约三丈，宽近二丈，台基高半米，通高二丈。内圆柱饰丹漆，外檐柱数根，饰檀木色。亭顶重檐四披，攒尖宝顶，四翼角边远伸高翘，覆以青瓦。 泗水亭里有好些人在乘凉，其中一人外貌隆准，美须髯，丰满的额角，很有威仪，樊哙一见，忙冲上前去大喊， “刘大哥，我给你带了狗rou！” “是樊哙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今天这么早就卖完了狗rou？”刘邦笑着对樊哙说，同时对他的到来颇感意外，因为樊哙每天卖狗rou，哪有正午的时候就跑到这里来了。 “狗rou全被这位老弟买了！”樊哙忙指着萧有为。 “小弟萧有为，见过刘大哥！”萧有为很有礼貌的上前向刘邦作揖问好。 “小弟神采奕奕，豪迈大方，绝非等闲之辈啊！”刘邦对萧有为赞赏有加。 “这位是上任盟主萧华之子，刘兄真是慧眼。”阿满插嘴道。 “这小妹亭亭玉立，也很是可爱！”刘邦见到美女哪有不爱之理。 “谢刘大哥夸奖！我有为哥哥找你有事呢！”说罢故意挽起萧有为的胳膊。 刘邦一见这小妹有主，便转向萧有为说道，“所来何事？” 萧有为取出唐余的画像给到刘邦看，“刘大哥人脉多，交际广，帮我找找此人。” 刘邦接过唐余的画像端详了几下，然后卷好说，“好，既然是樊哙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不出二日，只要此人还在沛县，我一定帮你找出来！” 樊哙已经将狗rou和酒摆好，香气扑鼻。 “来、来、来、大家喝起来，边喝边聊，不醉不归！”刘邦最喜欢的就是喝酒。 萧有为、唐八妹众人能否找到唐余师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