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mama的顾虑

    听了田老师讲的往事，我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匆匆地向田老师道了谢，田老师耐心地为我分析案情，解答我的假设问题，尤其是在讲述老战友的故事时还不忘嘱咐我在执行任务时注意安全，处处都体现出对晚辈的提携和关照，第一次出现场就遇上这这么一位和蔼的师长，我自然是十分幸运的。

    挂断了电话，发现手机微信有一条添加好友的请求，申请留言是“何先森，是我。”不用看名字，就知道是上午一起去死者弟弟家的保险业务员黎宇。

    于是，点击了通过，紧跟着礼貌性地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信息马上就回了过来，“何先生好客套啊，有没有忘了请我吃饭的事情呀？明天我正好又要去你们辖区拜访一位客户，你可以请我吃饭了。”

    我还沉浸在田老师讲的故事当中，就算是有美女“搭讪”，我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便客套地回复：“抱歉，我现在有些忙，明天上午也有些事，咱们中午再联系吧。”

    黎宇那边很快回复了信息：“好的，你先忙，不打扰了。”

    然后，我的微信就安静了。

    我又看了看表，发现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郝师傅收拾好桌面，其实就是把报纸放好，茶杯里的剩茶叶倒掉，洗干净，然后放好而已。

    郝师傅对我摆了摆手，“瑨子还不走呀？那我先走了。”

    “哦，哦，我也走。”说罢，我也跟着郝师傅出了门，他背着手溜达着往家走了，我则骑上了自己的自行车。

    也许是上大学，在外面住习惯了，到所里工作后也不太爱回家吃晚饭，喜欢在所里食堂边听值班的前辈们吹牛边吃饭，或者到路边摊吃些很不健康、但又让人很有食欲的食物。

    但是，今天我想回家了，也许是刚刚意识到自己选择的工作不再像大学校园生活那样无所顾忌。或者因为刚刚毕业，没真正亲身经历过什么生死离别大事，被也算是同事的田老师老战友的事情触动了。

    我紧蹬脚踏板，不一会我让就到家了。没次只要不提前打电话，mama都会做出我那份的晚饭，如果临时有任务，或者因为嘴馋，没打招呼就在外面吃了，mama也不会责怪，只是默默地收拾起碗筷，现在想想，可能我能回去，他就很开心吧，从警嫂做到警妈，mama还真是挺伟大的。

    进了家门，和mama例行的“寒暄”了几句，就洗手坐到了餐桌前。

    “我爸今天回来吃饭不？”因为我想和老爸聊聊当初他在做基层民警时耳闻目染的故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了mama。

    “不回来，昨天就和我说了，今天有兄弟单位过来，开会要到很晚，就吃工作餐了。”

    我有些扫兴，不过看到桌子上有两道我很爱吃的菜，心情好了许多。

    和mama面对面吃了一阵子，还是忍不住问她：“妈，我爸当警察这么多年，身边有没有战友出事呀？”

    mama先是一愣，她应该完全没有料到我会问出这么一句，“问这个干嘛呀？”

    “没事儿，就是突然想到了，问一句。”

    我发现mama的眼光也暗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不少，“当然有呀，你们俩都不让我省心，老的好不容易不在前面冲了，结果你又续上了。”

    我赶紧追问道：“那您给我讲讲都发生过什么事儿。”

    这句话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该去问老爸才对，让我妈回忆起警察遇险的故事，她又该喋喋不休地祝福我注意安全了。

    果不其然，mama的脸色沉下来了，严肃地对我说：“今天在大院看到你张伯伯了，我们聊了一会儿，他还怪我们把你送到派出所，辛苦不说，还可能有危险，问你想不想平调去他们政府机关，想安逸就找个不辛苦的部门，将来要是想走仕途，也有你爸和我的一群朋友，会比在警队轻松的多。”

    完了，这次不只是唠叨那么简单了，张伯伯是我家的世交，从参加工作，他就和老爸在一起，后来张伯伯调到了市政府工作，虽说和老爸是两个系统，但俩家的走动一直很频繁，彼此的孩子也都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看来mama听了张伯伯的话，是真动了给我换工作的心思。mama在我刚回家的时候没有提这件事，应该是她故意压在心里的，她对我和老爸的选择一直很尊重，心里的好多想法都被自己强压下去了。都怪我冒失地打听基层警队的意外事件，mama终于开始认真地考虑我的工作了。

    为了不让她心里太不舒服，我假装思考了一下，对她说：“我刚到所里，什么成绩都还没有，调过去也没法服众，不如先在牌坊街干一、两年，混出点名堂之后再‘跳槽’过去。”

    “唉”mama没有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

    我把天聊死了，也只好跟着默默往嘴里送着饭菜。

    最后还是mama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明天晚上回家吃饭吗？我做炸酱面。”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下午对待黎宇的邀约实在是有些不太礼貌，感觉有些不大合适。虽然黎宇是个看上去很讨人喜欢的女生，但我还是不习惯和不熟的人一起单独吃饭，是女生的话，会更别扭，这可能就是当时我没有马上答应的原因，潜意识在拒绝。

    mama发现我开始“思考问题”了，就说：“要是有事就去忙你的吧，我和你爸一起吃。”

    “哦，哦，明晚确实有可能还有事。”

    就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mama帮我做了决定，表示明天没我的晚饭了。

    吃完饭，帮mama收拾完碗筷，就回到了房间。

    拿起手机，想和黎宇确认一下晚饭的事情，并且再对白天聊微信时的不礼貌表示歉意，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就假装矜持吧，反正下午也说了明天中午再联系。

    打定主意不回信息了，心里到一下子放松下来，我开始仔细回想在范思喆家所看到的一切，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