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诊所

    一个月的人身监禁结束了，迫于晚自习的压力，宋言玺提议下午四点去团建，多玩会儿，多吃点儿，全票通过！

    “学长，你……有什么忌口的吗？”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来到祁潇珩身边。

    “呃……那个，宋学长让我帮忙问问大家都有什么……”

    “没有”，祁潇珩得知来意后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女孩穿了一条黑色法式长裙，瀑布般的长发散在腰间，眼睛很亮，像破晓的光芒，嘴唇鲜红，两颊绯红，一身高贵的气质扑面而来，可比肩大唐皇室公主。

    你看，即使这样光鲜亮丽的皮囊，却也只得到了祁潇珩冷淡的回答。

    不过这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毕竟我们的神明平时都不回答别人的询问。

    女孩楞楞的站在原地，许久，憋出一个“好”字，转身离开了。

    下午大家都准时来到了南门烧烤店。周末的街道异常喧闹。

    人们使劲搜刮着周末，想着收回点儿工作日的成本。

    惶恐的天边，随时谢幕，黑色占据整片天空。

    “诶，祁哥，这儿！”宋言玺打老远招呼着祁潇珩。

    其实祁潇珩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自己没什么就来了这场聚会。

    他径直走到宋言玺旁边，面无表情的拉开椅子，正准备坐下，他拽椅子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安意怎么没来？

    这个疑问几乎脱脑而出，以光速滑到嘴边，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祁潇珩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cao！”祁潇珩的心头猛的一震，身后的手慢慢捏成了拳头。

    时间有一秒钟的静止，那一秒，祁潇珩的大脑也陷入了瞬息的空白页面。

    虽然那种微妙的反应只停留了一秒，但却好像包揽了整个时空。

    祁潇珩默默地斟酌了一下用词，问道：“怎么少一个？”

    ……

    某个仔细斟酌后的人说完这句话还是后悔了。

    其他人尚且不了解祁潇珩，没听出这句话的端倪。但宋言玺明显愣了，求知的欲望，让他直勾勾的盯着祁潇珩。

    祁潇珩索性闭嘴，直接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淡然的喝了一口水。

    “啊……，安意没来，她说她有点不舒服，回去休息一下……”

    “嗯。”祁潇珩头也不抬的随口应到，手里把玩着刚才的水杯。

    冷风袭来，司瑶第二次被冻得退了回去。

    高冷的假象让一桌子人正襟危坐起来，像领导视察。

    要换做以前，可以理解为领导出席，但这次不一样。

    宋言玺百分之一百二的确定，祁潇珩这次绝对不是高冷，分明就是强作镇定，就是心虚！

    心虚什么呢？

    他没有揭穿，最后选择圆场道：“这样人就齐了，开始上菜吧！司瑶，去要两瓶啤酒。”

    司瑶一脸疑惑的看着宋言玺，“？？？”

    “没事，你们上晚自习，我们又不上，庆祝一下咱们相处的这一个月嘛！”

    听到这，严肃的氛围终于被打破，大家也都开始热闹起来，互相打闹，开着玩笑。

    司瑶把啤酒递给宋言玺，两人顺便用眼神交流了几句话。

    之后，在这张饭桌上，祁潇珩再没说话一句话。

    他只是不停的喝着宋言玺给他倒上的酒。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眼下已经下午六点半了，距离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

    宋言玺催促着那帮闹得正欢的猴崽子们，“行了行了，差不多都快回去吧，代班结束可没人罩着你们啦，让自律部的逮着，可没人赎！”

    连哄带骗加吓唬的，哄走了那群猴子。

    临走前，司瑶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她们一起吃饭的桌子。可能是视角的问题，看不出她是在回味这场聚会，还是在看着某个人……

    “先回去吧。”

    宋言玺在司瑶面前打了个响指。

    祁潇珩低着头，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他看着泡沫涨潮一般汹涌而上，然后又雪崩似的滑落，消失……

    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他自己的一时冲动，或者说，只是他人生诸多困难中的一个特殊案例，连带着解决办法也有点偏激。

    不过，没关系，无论是冲动也好，还是清醒也罢，过去了，就是胜利！

    过去了，就真的胜利了吗？

    祁潇珩有点动摇了，他不确定。

    “老板，再来两瓶啤酒！”

    “干嘛？”

    “审讯！”

    “……”

    祁潇珩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是我审？还是你供？”

    祁潇珩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准确说，他都不知道这算什么。

    “你脑袋什么时候短路了？”

    “……”

    虽然这话是在怼他，但是，也给了宋言玺答案。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静默许久。

    “我……”，祁潇珩突然开口，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无从说起，也无从开口，最后终究没说。

    宋言玺没有催他，也没有插嘴，最后祁潇珩没说话，他才幽幽的开口：“在我这，你永远是我祁哥！”

    黑夜已经完全掩住了人们的心情，无论悲喜，都将在暗处周旋。

    “走！”宋言玺拉起祁潇珩的胳膊就走。

    “？”

    祁潇珩递了个眼神。

    “去前面的诊所，拿点药”，宋言玺边走边说，“今天喝了这么多，万一你晚上难受怎么办？”

    这条街是老街，但是换了好多新门面，唯独这家诊所常驻此处。

    但是学校里有校医院，而且学生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就很少出来拿药。

    就比如这两位，第一次光临。

    这家诊所是设在家里的，两室一厅一卫，客厅摆放着药架，一间大卧室里摆放着几张单人床，用来给人输液。

    一推门，老熟人见面了。准确说是，人熟，关系不熟。

    安意坐在药架旁边的桌子上，手里写着什么东西。

    扑面而来的酒气打断了她的思路。

    合上笔盖，站起身来，一抬头，看到了她的两个代班学长。

    是祁潇珩和宋言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