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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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所以,”韩金驽的嘴唇撮了撮不存在的烟卷,往椅背一靠:“那个季梦羽,找了一个邪魂师养着,让他趁比赛杀了光时霖?” 吴进点点头,脸色阴沉:“对。” 他自己曾经就差点成为邪魂师的牺牲品,知道娟娟的爸爸怕是凶多吉少。被这帮畜生祸害过的人,能留一个全尸就已经是大神保佑了。 这事也从黑衣人首领那边得到了证实:邪魂师撕碎他绑来的人时,他一般是在旁边亲眼看着的。 昨天他们绑来的人——娟娟的爸爸,已经死了。剩余的尸骸被一把火烧尽,撒到了臭水沟里。 那水沟里几乎堆满了骨灰,堵塞了水道。所以那一带的大街上,污水横流。 向来古井无波的戴镶文,脸上的表情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波动:“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还要坏。” 吴进问戴镶文:“另外一个光时霖的实力怎么样?” 戴镶文道:“不弱,但也不强。他是魂宗,这辈子也只能到魂宗。” “他很喜欢向外显摆自己那两黄两紫的最佳魂环配比,这个随便到大街上拉一个人都问得出来。” “他们两家,季梦羽的总体底蕴更加深厚,但他不是魂师,老是在这方面被光时霖欺压。我大概能猜到,这次光时霖报名参加这次比赛,一是为了进一步展示自己的实力,二是为了把季梦羽彻底压倒。” 燕子接道:“而季梦羽也抓住这个机会,想方设法在赛场上光明正大地彻底解决这个对手。” 楚申犀听完,还是愣愣的:“俺不晓得……想干掉人的话直接找个人去宰了他不就得了嘛,至于这么搞吗?” 韩金驽没好气地用拳头敲了敲他的头:“笨啊!你当对面是傻子吗?把他暗杀了,傻子都知道肯定是最想让他死的人干的!他老子不弄死你?” 戴镶文道:“现在他是自己报名参加的‘血祭斗魂’。在这种规矩的赛场上,生死没法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真被人杀了,那也是他实力不济。” 燕子柳眉微皱:“那个光时霖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有信心?” 戴镶文耸了耸肩:“他对他的四个魂环很有信心。” “参加血祭斗魂的魂师修为不得超过四十五级。但往年参加的别说四环魂宗,三环的都没有几个。所以光时霖的信心,不是没有来由。” 一提到“血祭斗魂”,吴进不免叹息:“蝙蝠人说,那个邪魂师是三环水平,离四环只差一线。” “真打起来的话,他确实很有机会杀死光时霖——不,是一定能战胜。” “啊?”楚申犀又挠挠头,“四,比三大吧?” 吴进对这个大块头笑笑:“不是数字大就一定能赢的。对武魂和魂技的应用,战术,武技,心态……都影响到最终结果。” “那个邪魂师离四环只差一点,光时霖不到四十五级,他们除了一个魂技,修为差距并不大。而光时霖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论心态和战斗技巧,是绝对无法胜过活在刀锋上的邪魂师的。” 燕子少有地扶住额头:“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的选择,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是啊,他们要做什么? 为了搜集情报而参与两个纨绔子弟毫无意义的斗争,真的值得吗?不,他们有参与进去的资格吗? 好不容易才开出来的一条路,难道就这么断掉了? 戴镶文看了看吴进,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都没说。他摇摇头,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唉。”吴进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韩金驽道:“到哪去啊?” “我们还有个‘小雇主’呢,我得去跟她交差。” 娟娟很好找——还没怎么打听,吴进便在附近的一条大道上看见了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她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挎着花篮,另一只手抱着玩具熊。阳光洒在红色的头发上,使她看上去格外活泼开朗。 “你好。”吴进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手枪子弹和她那只玩偶熊的纽扣眼睛递给她:“能给我三支花吗?” 娟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光。她从花篮里拣出三朵最新鲜美丽的、花瓣上还挂着露水的圆瓣花,给了吴进:“我看到啦。我爸爸是不是被那些人抓走了?” “是。” 此时,吴进面对这个小姑娘,内心只剩愧疚和同情。 他毕竟答应了娟娟,但最后却没能做到。双亲不全,这孩子以后的路要怎么办? “果然,他死啦。”娟娟嘀咕,扭开熊头,将纽扣连同子弹一同丢进里边的空间。看样子,她的这只玩偶就是用来放钱的。但听闻如此噩耗之后,她的情绪却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吴进轻声问道:“你……早就知道?” 娟娟把熊头按回去:“是呀。” “因为是我mama把他卖掉的。”
轰。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春天的第一声惊雷一样,结结实实地将吴进的心炸得颤动。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娟娟。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什、什、什么?” 娟娟道:“我爸爸坏,一喝酒就打我mama。mama受不了,有一天二狗舅舅来窜门,她就把这些事全倒出来了。” 她歪了歪头,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二狗舅舅听了没生气,反而很开心。他告诉我mama,他有个客户,在找苦力挖黑矿。唔……mama一听到能让爸爸消失又有钱拿,就高兴地答应了。” 吴进终于把信息消化完,急忙再问:“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又要费那么大力气找爸爸?” 娟娟挺了挺胸:“因为我要揍他!” “等到我长大了,爸爸肯定也老了。到那时,我就狠狠揍他!把他打mama的都打回去!” 吴进看了看娟娟的小身板,无奈地笑了笑:“那要等好久好久呢。” “没事呀。”娟娟说,“只要我一直活着,总能等到我比爸爸强的那一天的。但是像mama那样,老是盼着爸爸发慈悲不打自己,那可不行。” “种子也弱小,它还不是能顶爆石头嘛。如果它不发芽,它就永远都看不到太阳啦。” 吴进看着这个沐浴在阳光中的、脆弱而又坚韧的孩子,发自内心的笑了。他从储物项链里拿出一把在强盗身上缴获的六发“麻雀”手枪,握着枪管递给惊讶的娟娟:“好。现在,轮到我雇你了。” 娟娟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将这把小手枪塞进花篮底部:“可是,我能做什么?” “讯息。”吴进看上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眼神格外坚毅:“你在卖花的时候,找机会和客人聊聊天,把他们说的话都记住。每两个晚上,会有人来找你卖一根茸尾草、两朵圆瓣花、三支罗洛兰。那时,你就把收集都的讯息告诉他。” “了解!” 娟娟又惊又喜,顽皮地朝吴进敬了个礼,便一蹦一跳地顺着街道跑走了。吴进微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去找戴镶文。 “你们又要问什……” 戴镶文打开门,见是吴进,微微呆了一下。 “戴先生。”吴进缓缓地、郑重地说,“我准备参加‘血祭斗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