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她就是魔女（三）

    褚冽走到太后跟前，尽量心平气和，轻声说：“不管怎么样，母后，别再管我们的事情了！好吗？儿臣不是孩子，可以处理好这一切，请您放手吧！儿臣明确告诉您，我不能让小汐儿走，她若是走，我也会走！我绝不会跟她分离！请你回去吧，不如儿臣找人连夜送您回避暑山庄，好吗？”

    太后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哀家哪里都不去，不为大普国处理掉这一个祸患，哀家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皇帝，哀家命你明日一早，昭告天下，废后！”

    褚冽双膝往地上跪下，“母后，儿臣也告诉您，您若是废后的话，连我也一起废了吧，我也不做这个皇帝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句话说出来后，竟是这样轻松！“朕早就累了，看着她和孩子们一直在等着我，这样辛苦，我的心早就已经不忍，我简直窝囊，我……”

    太后站起身，“啪”地狠狠地给了褚冽一巴掌，打断了他剩下的话，“混账东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天下苍生，这重任落到你的头上，岂是你说丢掉就丢掉的？哀家说了，这事哀家相信不怪她，我也早就认了她这个皇后，只是哀家没有想到，她竟是这样命运多舛！

    即使我好不容易接受了她，可是到头来，她竟然是个魔女！是个天下人都不能容忍的魔女！”

    “太后，”汐颜走到褚冽跟前，拉起他，然后看着太后说：“您知道吗？两年前，在褚冽当皇帝前的时候，我逃跑了，有两个多月之久吧？”她面色柔和，笑了，“因为那时候就猜到了我会有这么一天，我恨自己是个魔女，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她，我只能跑！我想忘了他，忘了这里的一切，带着肚中的孩子，逃跑。”

    太后看着她，“你也终于愿意承认你是魔女了！”

    汐颜笑，“是！这并没有什么。不是我愿意不愿意，或者敢不敢承认。我只是怕这个身份让我和褚冽分开，怕这个身份会让他为难，所以才选择一直不说。可是，这一日，这一切终究还是要来的。其实我倒觉得早一点来也好，不然它总像把利剑悬在我的头顶，让我的心也跟着悬着，几乎从来没有一刻能真正地踏实过。”她始终柔柔地叙说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一开始最担心的魔女身份，没想到到这一日的时候，竟然还牵连到那么多的性命。

    这是她痛的地方。

    不是为自己和孩子痛，而是为这些无辜的生命。

    褚冽抓住她的手，他看出了这个傻女人要走的决心，他不能让她离开自己，“母后，汐儿是魔女又能怎么样？她这样善良，她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你们不了解为什么都要这样看待她！她足以做这个普国的皇后，绰绰有余！”

    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向他们紧握的手，“是！”她叹息似的说，“是，就算哀家接受她了，又能怎么样？天下人可以吗？不可以！

    “西缅国是咱们的对立国，你别忘了，你还有三大国没有收复，你还有一大帮异党没有铲除！那八小国，现在是咱们褚家的，还是别人的，谁又说得清楚？你为普国留下了这么大的烂摊子，难道这个皇帝的位子你真的要撒手离去吗？”她顿了顿继续说：“冽儿，你忘记你父皇驾崩时对你的遗言了吗？你忘记你怎么答应他的了吗？忘记了你的皇祖父及先祖们留给你的重任吗？你还没有完成，你敢走吗？褚冽！”

    “呵呵……”

    褚冽听着母后着一袭的话，忽然笑了，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柔声说：“为了小汐儿，我什么都可以放下，也什么都可以背叛，我说过了，宁可负天下人，也决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我已经辜负了她太多太多，我现在好想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可以肆无忌惮地保护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受尽委屈，满肚子泪水，而无可奈何！”

    “皇帝！”

    “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子，你们知道吗？有多少好男子爱着她，你们又知道吗？我能拥有她是我的福气，母后，别再为难她了！”

    太后也不是没有耳闻，有多少优秀的男人爱慕着皇后！

    褚冽看着汐颜，对太后说，也像是对自己说：“扶劫对她的爱，是放手；夙缘对她的爱，是纵容；曲唯对她的爱，是自残；阿伏对她的爱，是放任；而我褚冽对她的爱，则是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汐颜也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笑意，“虽然这几个月已经听过你说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说过的承诺，和柔情蜜语，但是听到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她松开褚冽的手，“这些就够了！褚冽，真的。”她一步步向后退去，“让我先走，你留下来继续完成你的重任，好吗？我先走，去哪里都可以！我带着孩子们走，我相信终有一****会找到我们。”

    “不行。”太后一听到她说要带孩子们走，立即说不行，“你可以自己走，但是绝不可以带着寅儿走，他是普国的太子。哀家绝不可能让你带走他！”

    汐颜笑了，“太后，您糊涂了吗？普国人怎么可能接受一个魔女生的儿子做太子，做以后的皇帝呢？”

    太后皱眉，汐颜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普国人不可能接受寅儿再做太子的。“但是，大普国现在只有一个太子，哀家不能让你带走！”

    “太后，何必呢？您知道，我是魔女，还想跟我过招吗？为了儿子和女儿，我可以做出什么，您早就清楚的，不是吗？让我带着我的孩子们走吧。”她不再祈求。

    在她们谈话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此刻的容府聚集了多少人，那些都是婴孩们的亲人。

    而此刻的繁曳城里，早已经震声冲上天！

    他们都在等着皇后给一个说法，为什么这个魔女，会是普国的皇后？为什么皇家到现在迟迟没有给他们一个说法！

    容冕想试图安抚大容府里这些死去孩子的父母亲人和聚集的百姓，可自己差点被卷进去，被人殴死，他只得先离开，谁也没有办法去安慰这些丧失了理性的孩子们的亲人们。

    是，谁都不忍多看一眼，那些孩子们死的太惨！

    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