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红楼:我爹叫夏守忠在线阅读 - 第30章 议天家尤氏始行权

第30章 议天家尤氏始行权

    赖二差点被自己的蠢媳妇气疯,当即冷脸骂道:“你还知道那是蚊子腿,没了也就没了,横竖咱们不缺那几个。你要知道,珍老爷都斗不过的人,他能封了你吃饭的嘴。赶紧照二爷说的办,太平日子你怕是过够了!”

    话都没说明白,反倒挨了自家男人一顿骂,赖二家的心里委屈,跑去找当家主母尤夫人诉苦。

    尤夫人正和贾珍商量请客吃年酒的事。

    贾珍之意,今年非要把世交公侯轮番请一遍,方能显示宁府的兴旺气象。尤夫人觉得太过隆重,十几家王府侯门循例下帖送礼就可以了。

    贾珍心中不悦,正要一言决之,却见赖二家的不请自来。

    这是个有脸的管家媳妇,贾珍耐住性子问何事。

    赖二家的愤愤不平道:“还不是那位二爷,前脚刚把人撵走,后脚就猴急安插人进来,逼着要库房管事的位置。”

    贾珍闻言双眼冒火,差点把茶盅摔在地上。

    “二爷要安排何人?”尤夫人问。

    赖二家的回道:“说是他夏家的亲戚,什么阿猫阿狗的也能往府里塞。”

    “去,回了他,只有没门二字”,贾珍终于按捺不住。

    赖二家的心下大喜,屈身福了福,这就打算出去传话。

    尤夫人拦住道:“不如请二爷自己过来说说,总这般针尖对麦芒的,只怕弄得家宅不宁。”

    贾珍听了尤氏的话不免心虚起来,绷住一张马脸冷哼一声作罢。

    尤夫人这才催促道:“快去吧,请二爷来。”

    赖二家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扭扭捏捏的来到绛芸轩。

    只没料到,如今的二爷越发会享清福。

    独他一人在堂上高坐,手边摆满一桌子的茶果点心,还堆着些金银珠宝。

    两个嬷嬷带着五六个丫头,轮流蒙眼捉迷藏。

    只要捉住一个,二爷就拍手大笑,命锦月拿着金银打赏。

    赏的次数多了,丫头们顾不得定好的规则,嘻嘻哈哈只管争相来抢,顿时打闹声四起。

    这院子斯文扫地,比珍大爷父子还玩的花,赖二家的实在没眼看。

    不知在心里嘲讽了多少回,她掀帘进屋传话:“二爷,珍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夏尊宝懒得抬眼皮子,朝赖二家的脚下丢了颗散碎银子道:“爷赏你的,下场陪她们玩玩。”

    作为宁府总理家事的媳妇,赖二家的深感屈辱,咬碎了牙差点翻脸。

    最后一丝理智让她冷静下来,毫无表情的重复道:“珍老爷请你过去。”

    夏尊宝张手耳旁,示意他听不见。

    因为之前赖二家的态度,锦月对她无甚好感,但人家终归是宁府有头有脸的人,多少事情要从她手上过,不便得罪太深。

    毕竟君子易处,小人难防。锦月因而劝道:“兴许珍老爷那边有事,过去看看吧。”

    夏尊宝不为所动。

    锦月在外受了气,回来也没说。琥珀不明就里问:“究竟珍老爷何事,赖婶为何不明说?”

    一时屋内嬷嬷丫头们停也下嬉戏,好多双眼睛齐齐张望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赖二家的被逼无法,仿佛受尽委屈道:“不过是珍老爷和太太一处议事,说到二爷身上,这才打发我来请的。”

    夏尊宝“哦”了一声,问:“太太也在呀?”

    赖二家的忙答:“在的在的,正在上房等着你过去说话。”

    夏尊宝这才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沫子道:“你们继续,我片刻就回。锦月掌好赏罚,不可厚此薄彼乱了规矩。”

    “知道知道,快去吧”,锦月推他出门。

    来到尤氏屋里,夏尊宝却不见贾珍。

    嫂子面前作了揖,夏尊宝笑道:“珍大哥呢,怎么不见了人影?”

    尤夫人请他在左手边坐了,闷了半晌才开口:“他二叔进府有些日子了,本该早些过去看看,怎奈诸事缠身,一直不得空。”

    夏尊宝留意她一双娥眉,自第一日相见起,几乎就从未真正舒展过。他很能体谅这位嫂子的苦衷,笑了笑没说话,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尤夫人见他目不斜视,心中倒有几分敬意。

    将近三十的如梅韶华,正是女子娇艳之时,年轻的兄弟竟有这份定性,比起很多人来强得不止一星半点。

    幽幽一叹,尤夫人继续说道:“前头我听你说起督察院,究竟怎么回事?”

    夏尊宝正要回答,忽见画屏后面人影闪动,不用猜便知是谁,当下便改了口:“不瞒大嫂,我看咱们家有人得了失心疯,居然撺掇御史弹劾工部延误皇陵。这事就不是为人臣子能做的,圣上必会因此雷霆大怒,躲在御史后面的人,能落好?”

    尤夫人不解:“圣上为何会大怒?”

    夏尊宝道:“给太上皇修陵的钱,被太上皇挪去修园子了。正所谓子不言父过,且今上至孝,苦于不能往明处说。这个节骨眼上,有臣子偏跳出来捅破,天下万民会如何想?只会以为圣上不尽心,舍不得拨钱,圣上受了污蔑能不因怒降罪?杀头都是轻的。”

    尤夫人恍然大悟,继而花容失色,忙捏住帕子抚在胸口,连问此事如何善了。

    庙堂之事凶险莫测,国公府的主母,自会知道其中厉害。

    见长嫂唬得不轻,夏尊宝明显缓和神色,不失时机开始表功:“好在我和宫中关系匪浅,只花了一千两,托人从通政司悄悄撤回那道奏折,又拿着奏折找到那位御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辨其中利害。那位御史也算聪明人,当即谢我救命之恩。”

    “多亏了瑾兄弟,差点酿成大祸!”尤夫人连称侥幸。

    夏尊宝却转而为忧,心思沉重道:“只是……那位御史递奏折的时候,有忠顺王府的人在场,我担心此事兴许另有波折。”

    尤夫人刚放下的一颗心随之高悬起来,急忙问:“那该如何是好?”

    “少不得我再去各处打点,肯定不能坐视祸患上门”,夏尊宝倒是颇有担当。

    尤夫人愁道:“叔叔啊,此事也只能靠你了。今儿我就做一回主,点齐三千两给你送过去,先用着,不够的话只管过来说。”

    夏尊宝没吱声。

    画屏后的人却藏不住了,现身出来尴尬笑道:“二弟呀,我刚去里屋喝了口茶。”

    夏尊宝半点不惊讶,甚至对贾珍笑了笑,一副“了解了解”的样子。

    贾珍在尤夫人边上落座,满脸关心的问:“刚听见你们说忠顺王府,二弟那边也认识人?”

    夏尊宝心知贾家和忠顺王府素无往来,并不担心露馅,因而大言不惭的自吹自擂:“让珍大哥见笑,但凡圣上身边的人,没几个我不认识。”

    也不知贾珍信不信,反正他沉吟良久,也没驳了尤夫人三千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