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角背黄檀
楼心月听后,声线更高:“那你也不能偷啊!还偷这么贵的黄花黎!” “诶?这怎么能叫偷?!你......” 初明辰刚想高声反驳,就见平日里带自己切木头的罗师傅从厂房走出来,摆手招呼自己去木质家具成品库,他连忙呲牙点头答应。 等罗师傅一走,立马得意地对楼心月说: “我这可不是偷,是罗师傅同意我随便拿的,往好了说还是废物利用呢!” 他说完对着楼心月翻了个白眼,抬手就把木料扔进背包。 抬腿往罗师傅方向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从地上捡起一块木料,回头放在楼心月面前,贱兮兮地说:“哦对了楼大小姐!纠正你一个错误!这个!喏!” “好脏,你拿远一点!”看着满是尘土的木头块,楼心月本能地躲开。 “这块儿毫不起眼的木料,才是正宗的海南黄花黎!学名叫降香黄檀!产自中国海南岛!”初明辰说着把木料放在袖口蹭了蹭,又把切口展示给楼心月看,“刚才那个,虽然颜色和纹理看起来和这块儿很相似,但它不是产自中国海南岛的黄花黎,而是产自越南与老挝交界的长山山脉的越南黄花梨,学名东京黄檀。” “那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黄花黎?”楼心月撅着小嘴,向前头的家具成品库走去,“我爸买过好多黄花黎家具做收藏,我书房里的桌案就是那个纹理和颜色,我才不会看错!” “这区别可大了!”初明辰刚学了鉴别方法,正苦于无处施展,见楼心月不服气便来了劲头,“鉴别纹理和颜色,行话上一般讲黄花黎是‘酸枝的纹理,花梨的底色’。酸枝木的条纹呢,就像......” 他翻了半天背包没有找到酸枝木,看到前边家具成品库门口恰好放着一对儿酸枝木圈背椅,便眼睛放光地跑到跟前,对楼心月大喊:“就像这个!” “这个很明显是酸枝木啊!”楼心月不以为然。 “对啊!我说的就是酸枝木的条纹。”初明辰也不恼怒,只继续自己的知识科普,“海南黄花黎的条纹和黑酸枝、红酸枝相似,一般较深且宽窄不一。不过在活节处,常带有变化多端的‘鬼脸纹’。至于颜色,多数是黄和红褐色,你应该能明白。” “那不就跟这个一样?”楼心月信步走进成品库,指着面前两把越南黄花梨四出头素南官帽椅,“我家的跟这个差不多啊!” “那不是海南黄花黎!”说了半天竟是对驴弹琴,初明辰也开始翻白眼,“光从颜色和纹理当然不能确定,还要闻气味。越南黄花梨闻起来酸香味比较浓,而海南黄花黎则不同,它的新切面闻起来气味辛辣,而且浓郁,放久了还会有微微的香气。” “那我怎么知道它们哪个放得久,哪个是新切的?”楼心月皱眉闻了闻这儿,又闻了闻那儿,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都是木头的刨花味儿,没什么区别。” 初明辰一时语塞,叹了口气终于放弃对这个学渣继续科普,反而开始指责楼心月旁若无人走进库房的行为:“喂!你别动手动脚的,小心碰坏了!这一件家具就好几万,我可赔不起!”
“知道了!真是啰嗦!”楼心月嘴上答应,可纤巧的小鼻子还是在不停嗅着成品家具,“我这不是在找你说的,那个什么海南黄花黎的,‘鬼脸纹’和辛辣的气味吗?” 楼心月越走越深,几乎已经走到成品库入库的门口。 初明辰生怕她碰坏了家具,紧跟上去。 忽然入库门的铁门由外向里被人推开,几个工人抬着一面巨大的大理石屏风迎面而来。暖风拂面,一股浓郁而辛辣的气味直冲楼心月的鼻腔,她兴奋地跳起来正说着: “啊啊啊!!!初明辰!是不是这个味道!海南黄花黎的辛辣!” 可面前的工人完全没料到会有人在面前,被这一声喊叫吓了一跳,立即刹住脚步。可由于惯性,整面屏风却直挺挺地向前方倒了下去。 “小心!!!”初明辰几乎是咆哮着飞奔而来,将楼心月揽在胸前,躲过一劫。 几乎是一瞬间,便听到“砰”的一声,大理石屏风应声落地,溅起一阵烟尘。 整整三秒钟后,工人们才回过神来。 有的“哎呀呀”跑出去问厂长怎么办,还有的在问这两个学生有什么受伤,而后才黑着一张脸破口大骂:“哪来的兔崽子!在这捣什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