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带劲

    屋顶上的淅淅索索酒儿可是历历在耳，她听着柳蓝初一会想mama一会想玲玲，听着有人来有人走，也不敢出声，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柳蓝初也醒了。他揉着后脖颈喃喃自语：“奇怪，做了一晚上的怪梦，我居然梦见王mama是个戴面具的大美人，怪哉怪哉。”他看向洞里的酒儿，酒儿睡眼惺忪，吸了吸鼻子，说：“柳大哥这一夜为我遮风挡雨，可谢谢你了！”柳蓝初嘿嘿一笑：“你跟我客气个鸡毛掸子！”

    昨天忙碌了一天，晚上做了一堆怪梦，身体也乏得很。酒儿今天状态不佳，王mama让她好生将养不需待客，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昨日柳大哥打的那位柳公子可是大名人那，他虽然科考不第，但也有皇帝陛下亲笔诏书呢，奉旨填词便是此人。”

    柳蓝初虽然上学没好好上，但是这些基本的语文历史知识还是了解的，他当然知道奉旨填词柳三变，没想到昨天那个酸书生便是柳三变，他摇头晃脑：“暮霭沉沉楚天阔！”

    酒儿听了他这句话不禁道好，“柳大哥也是饱读学士呀，酒儿失敬！”说着还真福了福，柳蓝初嘿嘿一笑，老兄对不住了啊，以后你是柳水，我才是柳蓝初。从酒儿口中得知，丽香阁本是扬州城里最大的一家青楼，后来王mama掌舵，专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连歌姬舞女都深的文才精髓，于是声名远播，甚至连王公贵族也经常造访，所以丽香阁的皮rou生意到还在其次了，来造访的客人或是举人秀才文人sao客，或是名人传人世家子弟，水涨船高，让丽香阁成为一个高级的宴会丝竹歌舞休闲娱乐会所，没有点身价还真不好意思进丽香阁的大门。

    柳蓝初对酒儿房里一把六弦琵琶很感兴趣，他小时候父母望子成龙，让他上了很多培训班，什么书法，乐器，街舞他都有所了解，他也认得这个东西叫琵琶。他一边拿起琵琶一边念念有词：“宫商角徵羽，五音十二律..”酒儿接口道：“看柳大哥是个粗...哦不，是，嗯，难道柳大哥对音律也有所感悟吗？”柳蓝初内心想，妈的敢说老子是粗人，让你看看什么叫现代音乐。

    “哈哈，我对音律可不懂，不过这东西我会弹，我弹一个你听听。”他把琵琶的调了调音，这娃一在他看来跟吉他没啥区别，都是六根弦，那是伸手就来的事。

    “我一直在寻找爱情的目标，我一直想得到爱情的讯号..我的桃花运，他来到了...我们这样一辈子好不好~”用琵琶弹吉他虽然憋手，但凭借柳蓝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弹，也颇有摇滚乐的气质，一首我的桃花运在他的大嗓门下唱完了，他看酒儿瞪着大眼睛，以为给人家小姑娘吓坏了，便讪笑着说：“唱的不好，见笑见笑！”

    酒儿却摇了摇头，真诚的说道：“柳大哥你这弹奏方式我从没见过，唱得虽然直白，却也动听的紧，用你的话，带劲！”她眼里亮晶晶：“柳大哥能再唱一遍吗，我想记录下来。”

    柳蓝初当人不让的再唱了一遍，他觉得这次唱得比上次要好，因为上次唱完，嗓子快哑了，这次带着沙哑的声音，唱桃花运，那简直就是抒发了一种对爱情的撕心裂肺的向往之情。

    酒儿边听边执笔刷刷刷的写着，柳蓝初看了看，什么黄钟大吕乱七八糟的名词，看的他头大，不有的说：“这就是乐谱？”酒儿仍在修改刚刚记录的乐谱，点了点头，说道：“对呀，柳大哥不是知道五音十二律吗，这就是按音律记录的乐谱。在中国，四书五经流传于世，实际上不单单有五经，在以前是六经，诗书礼易乐春秋，后来乐经散轶了，也就是失传了，不得不四书五经。柳蓝初当然了解乐经的历史，所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酒儿一个名词一个名词的记录乐音。

    终于，酒儿整理完毕，她掀开屏风，坐在一张古琴前，伸手抚奏。柳蓝初听着酒儿行云流水一般的弹奏，不由得汗颜，这才是大师级的演奏家，平平无奇的现代音乐，经她抚奏，万如之音，那节奏的掌控，音调的高低，甚至还有和弦轮指，他发自内心的赞叹。

    “柳大哥，我给你奏乐，你唱一下试试！”酒儿微笑着对捏呆呆发楞的柳蓝初说。

    柳蓝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甩开腮帮子就唱：“我的桃花运，他来到了，我会拥你在我怀抱看着你微笑...”她们两个一弹一场，玩的不亦乐乎，可这么大动静早就惊动了丽香阁的其他人，大家纷纷侧目倾耳。

    “这曲子...与我们常听的风格似乎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噪音，音律讲究高山流水，如此浮躁，成何体统！”

    “非也非也，这曲子挺起来朗朗上口，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我怎么听着古琴弹奏节奏鲜明抑扬顿挫，而这唱将却是像个猪叫一般！”

    “果然如此，以猪叫入音，有失风雅，有失风雅呀！”

    柳蓝初跟酒儿哪知道他们唱的曲已经被丽春阁所有的客人及小姐们听到了，他们还在那唱呢：“我的桃花运，他来到了...”

    唱了足足两炷香的时间，酒儿手指都酸了，柳蓝初嗓子也冒烟了，他咕咕灌了两口茶水，哈哈大笑：“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