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报喜不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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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含元高兴地跑下楼，看到魏晓雪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晓雪，没有你在，我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怎么过来了？你没跟你mama说吗？”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昨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我mama都很困了，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今天早上她早早就起来给我做饭，然后叫我起床，怕我上班迟到。”

    魏晓雪叹了口气接着说：“而且，吃早饭的时候她接了她闺蜜的一个电话，说：‘我女儿在大公司工作，在大千市过得可好了，’还喜气洋洋地说：‘刚给女儿做好饭，准备送女儿上班。’我一看我妈那骄傲的样子，就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我要是说了，她得多扫兴啊。”

    “要不，”李含元想了想。出主意说：“你跟你mama说你请了几天假，陪她玩。”

    “不行，她来之前我就说要请假，她不让我请，说要是影响我工作她就不来了。她以为我做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工作呢，我真是惭愧，她老是认为我行，我有出息，我真觉得对不起我妈。”

    “别那么想，都差不多。那你怎么办，今天晚上还去打工吗？”

    “还去，至少有一点收入，解决每天的吃饭钱。找到下一份工作，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但愿能快一点吧。我昨天半夜在网上海投了很多份简历，这几天我就瞒着我妈开始面试吧，我上午已经接到两个电话，下午就赶过去看看。”

    王书娇的职业理想是有自己的企业，自己当老板，实现自己的商业计划和运营思路。

    不管大小，她想开始自己的生意了。

    王书娇曾经羡慕同校的几个家境比较好的同学。他们毕业的时候家长怕孩子上班受气，直接出资给孩子开店、注册公司，让孩子自己说话算。

    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

    王书娇曾经路过过其中两个同学的创业，一个同学开了火锅店，一个同学开了教育培训机构。

    开火锅店的同学当时找了几位同学去帮忙，当然是有工资的，其中就有王书娇。

    那是夏天，王书娇和另外几个同学站在街边汗流浃背地分发传单招揽顾客，开店的老板同学躲在店里吹空调打游戏。

    大概是季节不对，怎么都招不来顾客。

    王书娇建议老板卖一些冷饮、冷面、烧烤、啤酒之类大家夏天爱吃的东西。

    可是老板心不在焉，处处嫌麻烦，想到哪里做到哪里，只动动嘴，把所有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办，做足了老板的架势，却从来不动老板的脑筋。

    rou卷在冰柜里挤压得粘在一起，冻得像石头一样硬。蔬菜水果在储藏室一箱一箱地烂掉。

    眼见着天天亏损。没有多久，当老板的同学就不耐烦了，关店了。

    去教育培训机构是王书娇在网上投简历，被通知带着所有的证书原件去面试。

    当时王书娇还奇怪，面试的时候带什么原件呢？要带也是正式入职的时候再带啊，有的公司连正式入职的时候都不要呢。

    去了看见前台坐了一个穿着高级职业装，化了妆，带着价值不菲的首饰的中年妇女。

    前台的岁数怎么会这么大？不会是校长吧。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

    “你好，稍等一下哈，中年妇女拿起电话说：‘校长，有人来面试。’”

    哦，她不是校长。

    王书娇打量了一下大厅，装修得十分精致。

    不一会儿，从拐角处走出一个特别年轻的女孩，看上去比王书娇小两三岁，身高比王书娇矮一些，眼影很明显，嘴唇上的口红很艳丽。

    王书娇以为是校长助理。

    跟在她后面走，女孩的一身职业套装银光闪闪，高跟鞋触底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透过各个教室的玻璃墙，王书娇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这家学校是刚成立的吗？”王书娇问。

    “是的，刚刚才装修好，还没开始招生。”

    “你也是刚来的了？”

    “嗯，我也刚来。里边请。”

    王书娇来到一个超豪华的办公室，里面空间很大，一色的欧式家具。

    “请坐。”女孩示意王书娇在办公桌对边坐下：“喝点什么，咖啡，果汁，茶？”

    “不用了，谢谢。校长呢？”

    “我就是啊。”女孩在老板椅上坐下。

    王书娇目瞪口呆。

    “刚才你见的是我妈。”女孩笑了起来，还有几分稚气：“我妈给我开的这间学校。我在网上看到你的简历，发现咱俩还是校友，所以就通知你过来了。毕业证书什么的都带了吧？”

    “哦，带了。”王书娇从文件袋里拿出证书。

    女孩翻了翻：“嗯，都是真的，太好了。咱俩是同一届的，我也是今年毕业，我是英语系的。”

    “所以，你主要做英语培训？”

    “其他的学科能做也做，随便啦，其实我就是不想上班。我妈也舍不得我上班，但是对外又得说我有份工作才有面子，所以就想办个学校。女孩子当老师，蛮不错的职业，对吧？”

    王书娇点点头。

    “我们都是校友，就不用走那些麻烦的流程啦，你面试通过啦，可以开始正式上班了。”女孩大方地说：“工资按照市场价，底薪3000，以后还有招生提成和课时费。我们现在就开始讨论一下，下一步做什么，哎呀，哈哈，说实话现在具体怎么做我还没想好，嗯，我想得先招老师吧，然后才能招生，不然学生来了谁给他们上课呢？”女孩自顾自地说着。

    王书娇想走了，她起身告辞。

    过了几个月，路过那个培训学校的时候，王书娇发现培训学校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一家书店，后来又变成了一家咖啡馆，一个小型超市，现在是一个卖平价睡衣和家居服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位校友的学校有没有成功开过课。

    其他有家长扶持做老板的同学情况不得而知。

    只要输得起，就无所谓。

    王书娇是输不起的。她的那点血汗钱，一分一分都必须看紧了才行。

    她曾遇到过几个打工同事，都是落魄的老板。有的是投资失败，有的是经营失败，还有的最可悲：没有任何想法、经验和能力，完全是为了面子好看，借钱跟风当老板，开着豪车，其实口袋里全是欠条，连加油的钱自己都付不起，负债累累，人前好看，人后受罪，况且装也装不了多长时间。

    王书娇小心翼翼，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她首先分析自己的优势：强大的销售能力，吃苦耐劳的精神，相对庞杂的工作经验，一点点存款。

    然后对生意内容进行定位：从人们需求出发考虑，衣食住行用，每个人都需要。衣服更新换代太快，对于现阶段来说成本高、风险大，排除。食品方面新鲜食材容易过期，制作好的没有独家秘方，加盟费太贵出不起，排除。住宿出行之类更不是王书娇目前的经济条件能够负担的，排除。就剩下一项，“用”了。

    “用”什么呢？用的就比较多了，那些常用的、不易过时的、易储存的、绝大部分人负担得起的东西比较好销售，上货成本小，库存积压的风险比较低。清洁用具？杯盘碗碟？小孩玩具？内衣袜子？饰品发夹？王书娇想出了不少。

    最后是在哪里卖。店铺？租金装修物业费太贵，还没赚钱就先花钱，一旦失败就是巨额赔本，排除。商场市场租柜台？商场租金比货物都值钱，市场面对的是批发客，王书娇自己没有货源，都得去市场批发呢，自然也得排除。那就剩下摆摊了。

    王书娇决定去学车，然后买个小小的面包车，摆摊神器，机动灵活，想在哪里卖就在哪里卖，想卖什么就卖什么，还可以顺便在夏天买冰激凌，冬天卖玉米烤地瓜。

    “摆摊？你确定摆摊能赚钱吗？网络、低价竞争这么厉害，小东小西的，几块钱几角钱的利润，别说发财了，能解决温饱吗？”陶欣妍担心：“哪里都缺好的销售，你销售能力这么强，不如给大公司打工拿提成啊，你要是当上销售总监，那钱可多了。”

    “大公司和销售总监都是有数的，现在网络带货这么火爆，对销售人员的冲击很大，也是不好做的。最主要，我还有一个特点，我不愿意让别人指挥我。之前我在公司做销售，得等待分片区，分你哪个是哪个，有的区根本就没有机会拿提成。不管摆摊结果怎么样，第一我愿意尝试，第二在我经济允许的范围内，第三我觉得要行动起来，只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想法，就要实践一下，不管成功与否，在实践当中都能获得很多新的经验和办法，提升自己的眼光和决策能力。”

    王书娇在网上查了，万八千块钱二手的面包车都还过得去，新的国产的五六万元钱，也很不错。

    王书娇想省钱，但有人建议直接买新的，因为二手车问题多，看似便宜，实则划不来。王书娇也觉得有道理。

    先学车，有了一定了解之后，再选车，就这么定了。王书娇去驾校报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