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大梦照进现实
神塔第四层。 依旧是阴阳两极。 阳极空无一人，阴极却有一道神识，而且还是与徐落一样，都是披着虹霞的神识。 徐落看着她，她也在看着徐落。 谁也没有传递意念。 徐落看向通往第五层的神门，刚准备试试，顿感一股汹涌澎湃的精神威压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压得他的神识剧烈动荡，更是扭曲模糊起来。 当下。 没有犹豫，赶紧后退，这才稳住神识。 “好险！看来以我现在的神识强度，还扛不住第五层的威压。” 暂时只能放弃继续向上的念头。 “你打算继续等她人，还是与我一同入梦？” 对方传来意念，很冷淡。 这一次徐落没有拒绝，毕竟这一层只有他们二人，再等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好。” 女修神识站在两极正中，徐落走过去，同样站在站在两极正中，紧接着，女修放开心神，打开心门，徐落也依葫芦画瓢，放开心神，打开自己的心门，让彼此二人心意相通。 这感觉……很奇妙。 恍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将二人的心意牵引在一起。 就在这时。 嗖嗖！ 两道神识突然从第四层的神门中闯了进来，皆是扭曲模糊，看样子强闯神门，已是让她们的神识位于溃散的边缘，闯进来之后，两道神识没有任何犹豫，放开心神，打开心门，强扑过来。 “不知死活！本尊的梦境也敢蹭！” “蹭的就是你的春秋大梦！” “呵呵呵……如此美梦，岂能你一人独享……” …… …… 咚—— 一道庄严肃穆，震耳发聩，更如醍醐灌顶般钟声传来。 徐落渐渐回过神来。 睁开双眼，眸中透着无尽的迷惘与彷徨，恍若丧失自我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 随着心中的迷惘与彷徨一点点消散，诸般记忆涌入心头，暗淡无华的双眸，这才有了神儿。 “发生了什么？” 他左顾右看，惊奇的发现自己正盘膝坐在一间房屋里面。 房屋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等等！这里是……” 徐落想了起来，这里是白骨峰，自己被一个老瞎子关在了这里。 然后……祭出神识进入心魔梦魇。 在神钟上留下烙印，进入神塔第四层，与一位女修彼此打开心神，心意相通。 不！ 不对。 好像后来又扑过来两道神识。 然后…… 徐落仔细想着。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奇怪，也很邪异的梦境。 梦境之中，暗无天日，血染苍穹，天空之中更有一条黑暗长河。 他化身天魔，霸踞在一方名叫‘无幽’的洞天福地。 梦里，他有一位端庄冷艳的道侣，还有两位妖娆妩媚的贴身侍女。 自己为什么会化身天魔。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无幽洞天。 冷艳道侣，还有两位妩媚的侍女，从哪冒出来的，又是谁。 徐落统统不知道，仿佛与生俱来一样。 印象中，自己在梦境里面，与冷艳道侣日日合道，也与两位侍女夜夜笙歌。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关于道侣与侍女的记忆，只有合道，再也没有其他。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魔梦魇？” “入梦之前，我与第四层的女修互相放开心神，打开心门，心意相通，也就是说入梦之后，我们二人必然会是道侣，在梦中进行合道。” 徐落琢磨着梦境中的冷艳道侣应该就是神塔第四层的女修。 至于两位妖娆妩媚的侍女。 他怀疑可能是神塔第三层强闯进来，蹭梦的那俩蜘蛛精。 “在梦里……我除了与她们合道之外，化身天魔，好像一直都在修炼？” 修炼什么。 徐落有些记不太清楚，模糊记得自己一念便可化万剑，流星剑雨。 也记得自己一念化身金甲巨灵，大杀四方，排山倒海。 徐落感应着自己的神识。 这一感应不要紧，顿时震惊不已。 神识强度竟然翻了十倍都不止。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怪不得内门的仙子，为了入梦神合，一个个卑微恳求，更甚至愿意为奴为婢，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徐落本来以为所谓的入梦神合，就算可以磨练神识，但也仅仅是磨练，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暴涨这么多。 隐隐意识到什么，再一感应自己的神魂，更是呼吸都为之静止。 神魂……竟然……竟然……已是踏入聚意境界的大成阶段。 “这……” 许是此事太过离奇，徐落再三确认，没错，自己的神魂也浑厚数倍，一念聚意，抱神定魂，正是大成阶段。 心念一动， 眉心正中，神光流转，其内星斗衍化，似若万剑交织。 心念再一动。 神光再流转，眉心里面，一尊金甲巨人衍变衍化。 “大梦照进了现世？” 徐落禁不住深吸一口气，却依旧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抬头张望过去，此刻已是清晨，太阳也已初升。 先前悬浮在半空中的心魔梦魇不知何时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时。 嘭的一道声响。 房门打开。 “出来，走。” 是大河姥姥。 她还是如先前那般，身着一袭朴素的衣袍，招来那只银白鹰隼，纵身跃上。 “姥姥，心魔梦魇呢？” “关闭了，一年只开启一次。” “先前你陪着夫人，一起进入梦魇，想来姥姥的神识一定壮大不少吧？” “你想多了。” 大河姥姥淡漠说道：“炼神之道，永远都是水磨工夫，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在院子里，我碰见一個胖子，听胖子说，进入梦魇，若是能在神钟留下烙印，还能入梦悟道？听他说不仅可以让神识强大数十倍，还能悟出什么大道手段，甚至大梦照进现实？” “哼！” 大河姥姥不屑冷哼：“我方才说过，炼神之道，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入梦魇，或许可以让神识稍有提升，但也仅仅是稍有而已，比平日里自己磨练快上一些，也只是仅此罢了。” “梦中悟道，只是一个传说，真正能在梦境中悟出大道手段的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 “至于什么大梦照进现实，你当故事听听便是。” 徐落没有继续问下去，担心问多了，引起大河姥姥的怀疑。 大河姥姥说，炼神之道，是一个水磨工夫，哪怕入梦神合也只是比平日增强一些而已。 为什么自己的神识突然暴增十多倍？ 难道与自己修炼神道有关？ 一场梦魇，不仅让神魂聚意进入大成阶段，更是观想出了小星斗剑诀，还有金甲巨灵两大神意。 而且，听大河姥姥的话音，梦中悟道是一个传说也就罢了，大梦照进现实似乎更子虚乌有。 究竟是大河姥姥对心魔梦境了解的不多。 还是……我的运气爆棚？ “大梦照进现实……” 徐落心中呢喃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梦境之中，暗无天日，漫天的星辰。 那些星辰既熟悉又陌生，与金绢中的星辰窍xue一模一样。 他还看见一口古棺。 是一口天魔古棺。 天魔古棺漂浮在天际中那条黑暗长河里面，就那么漂浮着。 …… …… 白骨峰，别苑。 白骨夫人穿着一件殷红色丝滑衣裙半倚半靠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眸，芊芊玉手轻抚着怀中的一只黑猫。 “瞎子，我且问你，若是四人共同入梦，梦境可都相同？” 旁边。 老瞎子听见四人共同入梦的时候，眉头微微一蹙，沉吟片刻，回应道：“心魔梦魇，同梦不同境，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梦境之中所观所见所悟皆不同。” “同梦不同境……” 白骨夫人仍然闭着眼眸，嘴角挂着一抹是笑非笑的笑意，道：“所以……梦境之中，我们彼此虽然心意相通，但也仅仅是心意相同，通过心意可以神合，却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甚至梦醒之后，连对方的印象也都记不住，对么？” “并非记不住。”老瞎子说道：“而是你们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印象，有的仅仅是心意之间的神合，精神上的交织，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如果……” 白骨夫人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眸缓缓睁开，盯着老瞎子，又问道：“如果我想知道对方的身份，可有什么办法？” “没有。” “当真没有？” “没有，除非彼此双方入梦之前便互相告知。” “呵呵。” 白骨夫人笑了，笑的有些惋惜：“那真是太可惜了呢……可是……还是想知道他是谁，而且，非常非常想。” 老瞎子知道夫人并非第一次入梦魇，也绝对不可能是最后一次，为何偏偏这次如此执着：“夫人，此次入梦，可是碰上有趣之人？” “只是一道披着虹霞的神识。” “若是与虹霞神识一同入梦，确实可以让神识提升不小。” “不！” 嗯？ 白骨夫人的声音传来，老瞎子一怔，不明所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先前说过，若是与虹霞神识入梦神合，可以提升三年磨练神识的强度，你可知我此次提升多少？” “多少？” “至少等于我辛苦磨练十五年！” 闻言。 老瞎子大惊：“这……不可能吧？” “所以，我才想知道他是谁，而且，与他入梦，我还是强行蹭别人的，如果我提升十五年，与他神合的老妖精，恐怕至少可以提升二十年。” 闭上眼。 白骨夫人仿佛在回忆着梦境中发生的种种，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让我在梦境中以侍女身份伺候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