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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唯有异客试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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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又有人不断上得论武之台,脱胎之下,各类修行之辈俱有,且不单是用剑之人,他类武修亦有登台。

    然这些人物,无论何者登台,萧离来来回回,便仅是一道太清剑气。这剑气观来,也就一道玄白之气,然一气斩出,竟无有一人挡得一招,俱是上台就被斩落。只是舍下第一人出言无状,殒命高台,其余人等俱是重伤而落。

    如此三日功夫,萧离微拄长剑,站立高台之上,而围观之众武者,个个如丧考妣,满脸沮丧神色。倒是前些时日,困居野林,颜面尽失的诸多仙道修行之士,此刻俱都满面泛光,喜意盈然。

    其等诸人来此夏都,本也是因着天下论武,想前来挑衅罢了。此事之前,武道原本被其等视为微末之道,时常轻视于其。虽说大夏一国,有数位武道法相真人,然毕竟前路似断,难得修行,故此也不甚在意。岂料近乎一夜之间,武圣问世,欲传登天之法之消息遍传一洲,仙道修行之辈,大惊之时,心头却也有些不快。而此辈来人,或是性子急躁,或是欲求名声,或有心怀鬼胎,不约而同,齐齐而至,未想捣乱显威不成,反受折辱。

    三日之前,萧离不曾应允其等,暗自各有骂声。如今却见萧离在论武高台之上,来回一剑,无人可挡,俱是喜不自胜,仿佛高台之上,便是其自身一般。口中言笑晏晏,贬低武道修行之法,与前些时日,武道之人所说,近乎如出一辙。

    “我就说,武道之法毕竟浅薄,怎比得了我道门。”

    “太玄派果是当世道门之宗,门下真传,竟有这等实力。”

    “武道萤火之光,安能与日月争辉。”

    ······

    这类言辞,便似利刃一般,直刺武道修士之心,令得其等多是愤恨难平。武道修行,极是好斗,又重胜负之念,这般场景,实让其等难堪。

    来来往往只一剑,天下群英竟俯首。

    这本是前来论武之武者都梦寐以求之事,今日有人为此,却是道门真传,只令得其等心头压抑,如有万斤之担,却又无可奈何。

    高台之下,聂锋早便急不可耐,其朝身旁着明黄袍服中年人一望,口中说道:“殿下,请准臣上台,击落此人。”

    中年人正是大夏明光太子,其头也不回,直直望着萧离,淡淡说道:“你可有几分胜算?这萧离与你旧怨极深,你若登台,大庭广众之下,他人难助,指不住便是必死之时。”

    聂锋一摇头:“这一剑根底,我已看了几日,却仍未瞧出半分端倪,更不好说胜算了。只是我辈修行,自当一往无前,宁折不弯,宁死不退,不过是战死台上罢了,有甚担心。便是死了,也胜坐观其看低我辈修士。”

    明光太子闻言,面色一怒,呵斥道:“糊涂,如今武道初兴,皇道起复,正是我等大有为之时,岂能这般不知轻重,为一时意气,视生死如儿戏。”

    聂锋似乎极是敬重明光太子,听其责备,嘴唇一动,却又忍住不言。一旁风信子笑道:“聂兄与李兄与这萧道兄有旧怨,不便登台,我却无妨,想来一试剑锋,便不功成,其也不会下得杀手。”

    明光太子又是一摇头:“如今形势,他人不知,但你是最清楚不过了。天下论武,聚拢武道气运,你等得了武道四大基柱之名,何其幸甚。若是只为这意气之争,败于其手,莫说你等武道四大基柱之名不保,其他之人更会小瞧我等武道。”

    风信子闻言,却也明了,以其等此时声名,若是出手,则需必胜,否则后果难料,牵连甚大。

    其人虽是如此之想,然远远之处,有人大声呼道:“我等武道,不是有四大基柱吗?何不请来这几人,来对付这萧离。”

    “是极是极,四大基柱从无抗手,必非萧离可比。”

    ······

    另有道门之修,人数虽是不多,然其辈理直气壮,有一人咋呼道:“四大基柱,真是贻笑大方。冠军侯聂锋曾被萧道兄追杀数月,逃亡万里;平天候李傲天被其扒光衣服,悬于高楼,这便是你等所谓基石柱梁,可笑之极。”说话之间,哄笑之声大作,直上云霄。

    武修之中,有人高呼:“还请冠军侯,平天候,风公子,顾仙子你等出手,击败此寮,扬我声威。”

    “击败此寮,扬我声威。”

    一时之间,要四大基柱出手之人甚嚣尘上,忽忽间便传遍了此高台上下,声音远播,似乎整个夏都皆得听闻。

    夏都之上,云头高空,仰首而观,便自可见一巨大法相。此法相其大无外,五官俱现,然难辨其形,所覆直有大半个夏朝,呼吸间带起风雷之音。只是未知,此夏都之中,已有高人不少,似乎无人发现这尊法相。巨大法相微微侧躺,以手枕头,恍惚一惊,本是紧闭双目豁然而睁,眸光如刃,满是清厉杀机。其双目睁开之后,神念稍往下一探,便知端倪详情,微一叹笑,便有一道青光自其头中而出,往下坠去。

    风信子见此,苦笑言道:“如此一来,便是不上也不行了,若是折了我辈武道之人心气,便是聚拢气运,又有何用,还何谈大兴。”

    见此骑虎难下,明光太子只得叹道:“如此,你便走一遭吧,且小心便是。”

    风信子也不飞遁,只是悠悠走至台下,其倒台下之时,略一抬头,回首笑道:“萧道兄剑术高绝,小弟虽不擅剑术,但亦想请教一番。”这话说出,其实乃自留后路之举,其便是败下阵来,亦可言是不擅剑术之由。

    倒是下方围观武者俱喜,心道:“风先生以己之短,而攻敌长,神淡目清,丝毫不惧,果是我辈武者风范。”

    萧离不置可否,淡淡言道:“口舌无用,上来一战便是。”便自缄口,待其上来。

    风信子正待上来,忽有声音从旁传来:“杀鸡焉用牛刀,风先生乃是武道基柱,对上你区区道门之人,有我辈无名之人便可。”一清秀少年自旁走出,嘴角微微含笑,目光清澈如水,望向萧离。

    萧离往此人一看,不以为意,口中称道:“无论何人,上来便可。”清秀少年二话不说,当先走上台来,却是理也不理风信子。

    风信子见此,摇头一笑,便先往后一退,先观两人之斗。

    一旁公孙大娘见此清秀少年,顿生疑虑,以其修为,竟然无法瞧出这清秀少年修为。倒也不是说其修为有多高,瞧来也未脱胎而出,只是却难辨其下到底是何境地。再是这清秀少年相貌,隐隐然给其一种极为熟悉之感,似乎在何处曾见过。

    此人上台之后,只一招手,下方之中,便有一柄长剑飞来,跃至其手中。萧离一见,顿生警觉,这般手段,倒也不说如何高绝,只是写意洒然,风姿气度,绝于众殊。少年看着手中长剑,轻笑一声:“倒还过得去。”其左手一弹,顿时一道鸣谪之音传出,而下方诸多长剑也随之一颤。

    萧离紧了紧手中含光剑,开口问道:“道友何人?”

    少年不答此语,反而淡淡言道:“不想此界道门,除太白之外,竟还有这你那一剑,倒也有些看头,先出剑吧。”言谈随意,丝毫不将萧离放在眼中。

    萧离见其不答,反而如高人般品评指点自身,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般,也不生气。其一上台,萧离便知乃是非常之人,非常之人,必出非常之言,必做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能。

    玄白剑气淡淡而出,喷然薄发,渐渐朝此少年而去。下方围观之人,皆是盯着上头,这玄白剑气看似无甚威能,飘然若逝,然之前三日,上台百余人,却无一人得以躲过。其人无论是先自出招,或是欲躲之在旁,亦或以招相抗,终究是难挡其威。

    这少年与别者不同,其仅是在上头微微而站,见得剑气过来,却是避也不避,躲也不躲,由得其来。这剑气因敌而异,见敌方未有分毫变化,其也不变,仅是直直相落,斩向少年右侧胸口。

    待剑气落下之时,少年忽而展颜一笑,一道剑鸣之声响彻云霄,下方万剑齐应,声声作响。而后,一道剑气似乎由少年心头出来,无由无端,七色斑斓。这剑气与玄白剑气一交,互相交缠,尔来我往,又齐齐消散天地之间。

    见此剑气一散,少年赞道:“你此剑可有名字?”

    “太清剑气。”

    “三元之末,化生万物,是名太清。你这剑气渺渺冥冥,因敌生机,因势生变,虽说根底在三元中的冥寂玄通元之上,但以太清名之,却是太过了。”

    萧离淡淡回道:“此剑方才草创,此时未可至太清,来日却未必不可。”

    少年哑然一笑:“竟是自己所创,果是了得。今日见猎心喜,我这亦有几剑,你不妨也来品评一下。”萧离神色一正,稽首一礼:“请道友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