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前夕
大泽中心岛,大泽宗外门弟子驻地。 赵笛时隔一周再次来到了这片破旧的棚户区,与上次不同的是,那些外门弟子并没有用艳羡的目光看着他的红白道袍或是尝试着对他献殷勤,出现在他目光中的所有人都神情焦虑,行色匆匆。 “哦!是赵师弟,你怎么来这里了?”招呼声从赵笛背后传来。 赵笛转身一看,正好是吴浩和方仙二人,他挥挥手,说道:“早上好,原来今天是二位当差。我来拜访一位旧友,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吴浩惊讶的说:“你不知道吗?疑似有人在暗中对金丹期修士出手,光是我大泽宗门下就遇害了十几人,搅得人人自危。邢老头怀疑凶手是哪个金丹修士私下练了魔道,叫我们封锁金丹聚居区,在飨宴之前保证不再出事。” “魔道几百年不曾现世了吧,再说一个金丹入魔后就能祸害这么多人吗?我们大泽宗修士的平均素质还是不差的。”赵笛怀疑道。 “或许吧。”吴浩耸耸肩,“金丹巅峰入魔战斗力可以摸到元婴初期,打十个金丹还是没问题的。也有可能是瘟毒。反正邢老头看起来是认真的。” “要我说就是敌对宗派在捣鬼啦,邢老头想的指不定是先稳住凶手,再在飨宴上把他给揪出来,让他们颜面尽失!”方仙兴奋的说道。 赵笛不着痕迹的撇了方仙一眼,因果显示她是大师兄的遗腹子,刚踏入仙道就被邢道荣收为亲传弟子,视若己出。 而且,面前这两位的体内都有气团...... “休得胡说,刑堂会尽力护住每一位弟子的安危。”吴浩正色道。 方仙抱怨道:“太无聊了嘛。师傅非得叫我来值这个班,又不让我们进去。” “原来是邢堂主亲自下达的命令。”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师傅叫你飨宴之前去找他,他有话和你说来着。”方仙说道。 吴浩笑道:“看来老头很看重你啊,他和明月长老毕竟是老朋友了。” 方仙嗔道:“怎么就不能是因为赵师弟的才能呢。你能用出明月长老的那法决吗?” 吴浩摸摸头,道:“也是,是我狗眼看人低了,赵师弟莫怪。” “师兄言重了。” 正当几人寒暄着,一道穿着黑袍的身影从驻地内走了出来,向他们走来。 赵笛疑惑的看向吴浩和方仙二人。方仙已经打上了招呼:“嗨,月华师弟,查的怎么样了?” 吴浩对赵笛解释道:“邢老头说到飨宴前不让任何人进出,只让月华师兄出入检查尸体,也不知为何。” 赵笛则死死盯着张月华,还是像前几次遇见那样,张月华身上的因果感无比稀薄,即使有了明月子这层关系因果也读不出多少信息。 张月华摇了摇头,撇了赵笛一眼,面色僵硬的离开了。 “月华越来越怪了,赵师弟,你可不能在明月师叔手下学了几年就变成这样啊。”方仙转过头来对赵笛语重心长的说。 “也许他只能向邢堂主一个人汇报。”吴浩无奈的说。 “两位师兄师姐能否通融一下,至少让我亲眼看见我那朋友的死活吧。”赵笛想起了正事,恳求道。 “这......”吴浩很是为难,虽然他们在这巡逻防止相关人员进出,但他们自身也没有通行的权限。要是赵笛自己不知道情况进去了,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见,偏偏主动撞上了......吴浩想到这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虽然不能进出但是传讯还是可以用的。赵师弟,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啊,师姐的人脉还是很广的,直接帮你问出来。”方仙说道。 赵笛一看他俩也没权限,想进去恐怕只能找邢道荣,只能说道:“他名为王方圆,天圆地方的方圆。” 方仙看了眼自己的玉牌,僵了一下,迟疑着说:“那个,王师弟,他......” 在方仙看来,赵笛升入内门后还念念不忘的友人一定是情谊深重的至交好友,要是突然和他说王方圆已然丧生的事,赵师弟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发起疯来不知道会怎样,说不定还要记恨于她。 “他已不在了,对吧。”赵笛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背过身去,语气萧索,“我出关后怎么都联系不上他,再到此处听师兄一说,多少也能猜到了。”
方仙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吴浩倒是已热泪盈眶:“赵兄,我理解你,立志一起钻研仙道的同伴意外逝去最是令人扼腕......” 赵笛没去管吴浩,向方仙问道:“那他的尸体在何处呢?” “邢堂主命令任何人的尸体都必须保留在原处,有仙法保存,你.....不必担心被破坏或者腐坏。” “想必邢堂主有他的考量吧,哈哈......”赵笛笑了两声,转身离去,他此刻对张月华的身份以及邢道荣的计划有了大概的猜想。 对不住他们俩了,不过我本来也无能为力,赵笛想着,吴浩、方仙体内的气团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今天夜里就会发作,他俩死后邢道荣才会急,急了我才能彻底的利用他...... 至于张月华的身份,关于他因果稀薄的现象,赵笛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是明月子分身一类的东西,所以和他的因果会链接到明月子身上。但是察觉不到他的因果,明月子的因果里也看不出他对张月华做了什么,暂时只能停留在猜测上。 而王方圆的因果自他死后就断开了,赵笛猜测他可能得见到尸体才能建立起新的因果,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事了,纷乱的线团将要被解开,赵笛更关心怎样才算完成试炼,怎样才算“找到真相”?按照赵笛“知道”来判断,那他在心里编几个可能的真相说服自己相信岂不是就能完成? 显然试炼的判断标准不可能这么模糊,赵笛认为他要么得把真相说给别人听,要么就得建立起无可辩驳的证据链;最坏的情况他可能需要得到凶手的亲口承认。 “那你就关键了,邢道荣,可别让我失望啊......”赵笛念叨着,静待第二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