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禁忌之恋(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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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骨铃——”还记得奈谦漠曾给告诉过自己,在骨魅所创造出来的灰色地带。画骨师虽能进入,但在这个地方脆弱得基本跟常人无异,当然得有保护自己的方法。 林微凉微微皱眉,铃铃的声音?每次在她听到那细弱游蛇般的呢喃之时,为何小绿听到的竟然是那种铃铃的声音?而那种铃铃的声音是不是就是奈谦漠所询问的——铃音?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将微凉吓了一跳。这也难怪,直冲住进这个鬼屋,微凉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堂而皇之地“请”进一个客人。虽然这鬼屋有的地方已经年久失修,但竟然还按了可视对讲,门外的老李仍是蹙着个眉头,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这里装修了啊。”老李并非第一次走进这个鬼屋,六年前追查于尧失踪案时,这鬼屋正是那几个学生和老师租住的落脚点。 他抬着三角眼,打量着客厅里被推到一起当做床的布艺沙发,还有壁炉里黑黢黢还没有清掉的炭灰,“你们两个小丫头一看就不是过日子人——” 小绿一翻白眼,这老家伙,就是进了别人的地盘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 待到老李一屁股坐在那年久失修的布衣沙发上,咯吱一声,弹簧似乎在瞬间的压力下都变了形,微凉一咧嘴。老李的脸色也是一变,脸色十分难看地看了一眼还站着的微凉。 “坐啊——”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老李,你也被那官二代轰出来了吧?”小绿笑嘻嘻地盘着腿,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兴致勃勃,不理会那老李瞬间变绿的脸。 微凉目光偷偷瞥了面色不善的老李一眼,“咳咳,那个,那位上官所长似乎对这个案子也挺感兴趣啊?他——”微凉琢磨着怎么将问题扯到那上官所长腰间的骨铃形的钥匙链,却听老李竟然叹了口气。 小绿和微凉本来都已做好了准备,想那老李听到上官所长的名字一定会暴跳如雷,直接开骂。没想到—— “老李,你不会怕他吧?”小绿歪着头,丢了一个橘子瓣儿进嘴,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他老爹原来也是你们这儿的所长啊,你这——算是他们家的老部下啦?” 提到老上官所长,老李的脸色又是一变。沉默了一下,摆了摆手,“他与老上官所长不同——” 微凉与小绿面面相觑,究竟怎么个不同呢?刚刚那小警员的话里话外,老上官老所长似乎很不受待见啊,收受贿赂,显然脾气应该也不小。而这小上官所长也很有官威,至于其他? “六年前的案子,他那时正在读大学。放假回来,因为上官越读的是法律系,未来就是检察官一类的,老所长很是器重和自豪。”老李叹了口气却难得耐心地给她们俩解释。“要说起来,他们父子确实不是一类人,否则也不会在六年前那个案子上他那样支持我,而后因为他父亲的独断专行、强行结案,与他父亲闹翻。” “啊?”小绿吃惊地长大了嘴,真没想到那个小子—— “可是,他现在对你——”微凉当初第一次见到那上官所长,就觉得他应该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可是后来他的表现却似乎并不像六年前那样想与老李一起伸张正义啊。虽然微凉也不赞同老李审讯夏齐天的手法。 “他——”老李欲言又止,搓了搓手,一瞬间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态度的变化一来是因为我女儿,二来也是因为老所长的死——” “啊?”小绿再次长大了嘴,“老李,我说,你还有女儿啊?”这话问的,微凉也不禁嘴角抽了一下。老李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里层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的女孩竟然非常端庄秀丽,微凉心说还好跟老李长得不像。 “他们俩本来从小青梅竹马,可——”老李又叹了口气。 信息量太大了吧,小绿与微凉交换了一下眼神,咳咳,说不定当初那小子支持老李也有冲着准岳父的嫌疑哈。 可是,追逐真相的过程永远是充满荆棘的。老李为了追踪那个案子,先是受到上级,也就是那个老上官所长的埋怨。又因为私下联系受害人母亲,而于尧的母亲更是查案过程中疯了,撞车死掉,引起很不好的影像。跟着瘸了一条腿的他退居二线,背了处分。 一年,两年,三年—— 当人们不再谈论那件事的时候,老李却仍然死心不改,外面的人话里话外就不大好听起来。 终于,有一天惹怒了妻子,“你是不是跟那女人有了什么?不然干嘛心心念念给那狐媚子的女儿讨公道!” 这样的话他可以从外人嘴里听到,但怎么能从那个他相信一定能理解自己的妻子嘴里说出来。愤怒之下,他打了老婆,那个同样读了大学的女儿,却终于无法容忍了—— 妻离子散也许最能形容老李当时的处境。同样的,老李的女儿剪断与他的所有联系,包括那个老槐镇流言蜚语,也包括了青梅竹马的男友上官越。 那一年同时发生了一件事,上官老所长的汽车行驶在盘山路上时刹车失灵翻了下去,失恋、丧父双重打击下,再次出现的上官越就如变了一个人一般。 老李叙述着,他曾对于尧母亲许诺过,“我一定给你女儿讨回这个公道!” 而于尧的母亲,显然没能等到那个承诺兑现。 微凉注视着那个提到女儿往事,强忍着装出满不在乎的男人,他不应该被安慰。因为没有人能安慰一个这样的警察。 林微凉能体会老李对六年前案件的执着。 上警校时,那个身患癌症的秃头老师就曾经有一次发神经感叹,“人不可能没有感情,做警察每一个案子不是看到人性最恶的一面,就是看到人性最善的一面,有时候在你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对那个案子投入了感情。” 抽身出去,秃头老师曾那样警告他们。想要追踪嫌犯,就要摸透他们的心理,但为了保持理性,就必须又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抽身出去,不要许诺,你们兑现不起!”秃头叹了口气。 微凉也是后来听说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秃头当年还曾有过一段艳遇。卧底毒枭集团时,为了得到一条关键线索,便利用了里面那老板的一个情妇,还许诺一定会带她逃出去。 “后来呢?”微凉曾问那个八卦的人。 “死了,被活剐了。肚里还有个三个月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但听说,那情妇如果不是为了替老李传递信息,早就怀着孩子飞国外了……” 警察这个职业,总能看到太多的事,希望和绝望真的也许在一线之间。 “你这样的坚持也许能算的上是个好人,却不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警察。”微凉想起那时老李的感叹,是否也是他内心的独白。 面前的老李瘸了一条腿,他的坚持甚至已经超越了警察的界限。他甚至违背警察的原则,也非要将当年的疑凶正法。 坚持,但最终妻离子散。坚持,但整个案件坠入重重迷雾。 “老李,这一次,我们一起追查那个真凶,还于尧一个公道。” 微凉微扬起下颚,嘴角噙着一丝明媚的笑。面对老李吃惊的目光,微凉扬了扬手中的SD卡,“兵不厌诈,你敢不敢打一个电话?我们赌一场,看坚持的人到底能不能笑到最后?” 窗外的阳光正照耀在她明亮的眼眸上,微凉也许真的不能算一个好警察,因为,有时候黑与白的边界,一旦踏过,就再无回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