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旧怨新恨
骑行往北，出了莫日根部落的领地，便是无人的荒原。 虽有仙马和苍鹰的同行，但是它们终究不解人情。云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强烈的孤独感。人一旦孤独，便会想家。离开家乡已经好久了，也不知道南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百姓的生计还好吗？魔灵的进攻是不是更加频繁了？叔叔和弟弟们还有凌君过得还好吗……一连串的疑问弥漫在云栖的脑海里。 远隔两万里，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然而，云栖的担忧并不是没有来由的。从白虎江水源被魔莲污染之后的两次议事当中，云栖就已经感觉到南域联盟彼此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其实这也很正常，大难临头，谁都希望将更多的力量用于自保。若不是云栖自告奋勇北上寻求解毒之法，恐怕那时候南域各城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分崩离析了。 说到了南域，此时确实已经是危机重重了。 就在上月，魔灵在南域各城都展开了比较大规模的进攻。虽说后来南域各城都取得了胜利，但是伤亡也颇为惨重。最可怕的是，这绝对不是魔灵最后的一次进攻。现在的南域，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怎么样。 为此，冯浪盟主又召集了各城的城主，在北盟城举行了紧急会议。因为云栖不在，叔父云岩就代替他去参加了议事。 座位上，各大城主都神色凝重，默不作声，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 冯浪在盟主台上踱来踱去，过了好一阵子，终于开口了：“各位，上月的战事，大家都辛苦了。本盟主要感谢诸位再一次抵挡住了魔灵的进攻啊！” 冯浪说完，冲着大家作了个揖，台下的各位也马马虎虎地作揖回礼。 “经过上月的战事，相信大家都已经感受到了，魔灵的入侵，是越来越频繁，强度也是越老越大了。所以，从上月开始，我下令增加军粮的征收，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冯浪说到这里，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大家心中的不快，其实主要也是因为增加征收军粮这件事情。 看到大家不情愿的表情，冯浪继续说道：“战事吃紧，增收军粮也是情非得已啊，毕竟这军队的消耗还是非常巨大的……” 云岩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刀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骂道：“冯盟主啊，你说得倒轻巧，你说增加就增加，你有没有想过老百姓的死活啊？” “云老弟说的什么话？现在战事频繁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这个有意思吗？”冯浪不好气地说道。 “诶，我说盟主大人，你是装疯还是卖傻啊哈？那白虎江的水早就不能灌溉了，百姓的粮食早就不够吃了，你还要增收军粮，我看你是疯了，往后我看还是叫你‘疯盟主’比较贴切！” “大胆云岩！”冯浪拍了一下桌子，大喊了起来：“有人像你这样跟本盟主说话的吗？” “哎哟，好威风啊！疯盟主！”云岩不屑地说道：“老子心情好就叫你一声盟主，老子要是心情不好，你啥也不是！” “你……你……”冯浪指着云岩，强作镇定地说道：“云老弟，平心而论，此次白虎江的毒水之祸，是不是你们东城受害最小？但是为何现在喊得最凶的就是你？” “呵呵，盟主大人，你还眼红我大东城受灾太少是吧？”云岩心中的怒火已被彻底的点燃了，挺着胸走到冯浪的面前，大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增收军粮是为了对抗魔灵，那我就问在座的各位，那么多次的战斗过去了，北盟城这破联盟何曾派过一兵一卒参加过各城的战事？” 在座的人听了云岩的话，都纷纷摇头，然后互相之间就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盟主大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你没话说了吧？”云岩看着冯浪问道。 “我那是为日后的战争做准备，未雨绸缪你们不懂吗？”冯浪连忙解释说道。 “呵呵，你说的真好听，还未雨绸缪了，我看你就是假公济私，割别人的rou来喂饱自己吧？”云烟昂首挺胸地质问道。 “云岩，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冯浪转过身去，双手背在后面，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 “过分？现在是谁过分了？大家来说说，到底是谁过分了？”云岩向着大家问道。 大家其实都知道冯浪的意图，只是都不敢吱声罢了。 “好了好了，云岩老弟，你也不要再说了，消消气，消消气！”南海城城主宁致远走上来对云岩说道。 “宁大哥，你不要管我，我今日肯定要把这事情说清楚了。”云岩推开了宁致远，走到冯浪面前问道：“冯大盟主，今日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个说法了！” “云岩！你今日所说的话，严重破坏了我们南域的团结！识趣的话，就快快住口，休要再妄言了！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冯浪转过身来，眼睛瞪着云岩，生气地说道。 “好啊，还不客气了啊！来啊，老子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不客气了！”云烟说着，就要向冯浪冲过去。众人连忙围了过来，拉住了云岩。 “冯浪老狗，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现在看你这嘴脸，更加的厌恶，来，让老子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云岩挣开了大家的拉扯，冲到了冯浪的跟前，抓住了冯浪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问道：“冯老狗，你给我听好了，除了这军粮的事情，还有我大哥云青夫妇当年是怎么死的，你都给我说清楚了！” 众人听到云岩这么一问，心中很是疑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隐情，纷纷议论了起来。 冯浪见状，抓住了云岩的手将云岩甩开了，摊手说道：“云青兄弟的死，是那魔灵所为，与我何干？莫要忘了，他们的尸身还是我亲手安葬的呢！” “一句魔灵所为就能推掉你的责任了吗？”云岩生气地问道：“如果是魔灵杀了我的大哥，那后来为何魔灵没有任何的动作，杀了我大哥就销声匿迹了？” “我又不是那魔灵的成员，此事我如何能够知晓？你说话可要有证据，莫要毁了本盟主的名誉！”冯浪解释着，背过身去。 “证据，哈哈哈，不承认是吧，等老子将你打懵了，你就会说了！”云岩说完，便扬起拳头，蓄力后往冯浪打了过去。 冯浪用手掌顶住了云岩的拳头，双方对峙了片刻之后同时发力，两人都后退了几步。幸好的是这议事厅不允许携带武器进入，要不场面就很难收拾了。 “胡闹！”冯浪收了真气，道貌岸然地说道：“南域如今危机四起，你这老贼竟敢在这口出狂言，坏我南域联盟的团结！” “你这老狗，你才他娘的老贼……”云岩口里嚷嚷着，又朝着冯浪冲了过去。大家见状，赶紧又将他拉住了。 宁致远凑到云岩的耳边，轻声地说：“云老弟啊，休要再说了，再说可就要吃亏了，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这是日后再慢慢谈，不要动怒，知不知道？” “有这匹夫在，今日这会议，看来是开不成了！”冯浪对大家说道：“你们快把这疯子拉了出去，莫要让他在这丢人现眼了！” “冯老狗，你说谁是疯子呢，你才他娘的疯子，疯盟主……”云岩听了冯浪的话，又暴躁起来了。 众人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合力将云岩拉扯着，将他送出了议事堂的门口。 待云岩情绪平静了一些，大家纷纷对他劝说了一番，便各自散去了，只有宁致远留了下来。 “云老弟，今日之事，是你太冲动了！”宁致远拍着云岩的肩膀说道。 “本来就是那冯老狗不对，你怎的怪起我来了？”云岩的气还没消，不甘地说道。 宁致远压着声调对云岩说：“话虽如此，但是人家好歹也是个盟主，你一点脸面也不给人家留，往后人家如何能容得了你啊。你没看到刚才的情形吗？大多数人都还是向着冯盟主的。” “那又如何？就算他们狼狈为jian，一起对付我，老子也不怕！” “云老弟，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一个人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你的家人呢？还有你东城的百姓呢？他们要是被大家孤立了，就没有出路了！”宁致远语重心长地劝说着。 “这冯老狗可真够损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了！”云岩说完，拉着宁致远到了一角落里，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宁大哥，其实我今日动怒，还有一件事，就是几月前北上找寻冰空魄那件事，我怀疑就是那老狗叫我侄儿去送死的！” “云老弟，此话怎讲？当时不是有十来人一同北上的吗？况且，冯盟主他儿不是也一同去了吗？”宁致远不解地问道。 “宁大哥，你有所不知了，那老狗的儿子冯硕，刚进北断山脉的森林就被人劫了去了。因为这事，我侄儿为了大伙的安全，就叫同伴们各自回家去了。” “云老弟说的可是实话？”宁致远神情变得紧张了起来。 “千真万确，这是我准侄媳妇，也就是那天空城城主凌君姑娘跟我说的！”云岩拍着胸膛说道。 “那凌姑娘又是如何得知？” “哎，宁大哥，你是不知道，那凌姑娘对我那侄儿真是情真意切，他去山脉中寻到了我侄儿云栖，是我侄儿亲口告诉她的。那姑娘除了我侄儿，谁都看不上，根本不屑于撒谎。” “若真如老弟所言，那此事可真的是有内情了。因为我南海城派出的弟子根本没有回来，也没听过其他城有弟子回来的消息。”宁致远的表情看起来若有所思。 “可不是嘛！那冯老狗确实信不过！就是可惜了我那傻侄儿，现在都不知道还活没活着……”云岩说着，眼睛开始有些湿润了。 “云老弟也莫过于悲观，云侄儿天资卓绝，武艺超群，又学识渊博，必定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的。”宁致远安慰云岩说道。 云岩点了点头，说：“也只能这样子希望了。若是我栖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扒了那老贼的狗皮！”云岩说着，怒火再一次涌上心头。 “老弟先冷静，切记此事万不能告知其他人，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宁致远交代云岩说道。 “宁大哥，我虽冲动，但也知道分寸，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云岩说道。 “那就最好不过了！云老弟，那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我先去一下议事厅，跟盟主道个别，免得他心生疑虑。”宁致远向云岩作揖告别，云岩也回了礼。 云岩心中十分不妥那冯浪，看着宁致远进了议事厅的大门后，便独自踏上了回东城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