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雪夜记忆（4）

    “原来，他是这样长大的。”

    阴九九看着眼前蜕变的红夜，似乎明白了什么。

    此时，红夜也发现了身体的变化，他看了看现在的自己，又看了看雪儿的反应，他知道自己不是常人的身份暴露了，他不能再待在jiejie的身边了。

    红夜哭红着眼说：“好jiejie，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不想让你也把我当成怪物。”

    雪儿听了心中一颤，她抹掉嘴角的血迹，支撑着起来仔细看红夜，说：“你可曾杀过人？”她问的时候暗暗施法，只要红夜说有，她便杀了他。

    红夜摇头说：“不曾。”

    雪儿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那jiejie可见过我杀人？”红夜反问她一句，又说：“我这辈子只骗了jiejie一次。就是你救我的那次。我骗jiejie说我的伤是强盗所致。其实，是我的同类伤的。他们笑我竟然是靠怨气而生的怪物，却连常人都不敢杀。”

    雪儿听着他的诉说，见他说的真切诚恳，再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相信他的话，便收回了法术。

    她说：“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也不要去怨气重的地方。”

    “为什么？就因为我不是人吗？”红夜不明白。

    “因为我去的地方与你的命格相冲。”

    雪儿说着，她凝神念咒，贴在宁村各家各户门上的符咒顿时起火，不一会整个宁村吞没在火海中。

    雪儿丢下红夜独自离开。她最后的那一句话让红夜甚是在意。但红夜实在是不舍雪儿，依旧跟在雪儿身后。雪儿让他走，他就问为什么。一次、两次、三次……最后问多了，雪儿也就不再说让他走的话，默许他在后跟着。

    二人相隔不远，不曾交流。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个月。

    跟在二人旁边观看的阳天，实在不明白两人的cao作，看得有些无趣。

    阳天嚷道：“他们到底是要干嘛？这样的戏码还要演多久？好想快进啊！”

    阴九九笑说：“你当是看剧啊。”

    阳天说：“现在这情形，和看剧没什么分别啊。”

    正当阳天苦闷的时候，只见雪儿和红夜再次来到千城。这一日千城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

    只听路人纷纷说：“今天可是千城第一大美人千萍出嫁的日子，我们可得去看看沾沾喜气。”

    雪儿听了，想起上次来时他们说的也是千城第一大美人的事，现如今来了还是说她的事，看来是有什么机缘，便随同前往看个究竟。

    大美人家门口早已堵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门前，一顶大红轿子显得格外扎眼，一长排的接亲队伍静站等候着新娘。

    忽然，大美人家门口放起了鞭炮，大美人千萍身穿红装从里面走了出来，鼓乐奏响，一片欢乐。

    雪儿也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了，她无意间瞥见红夜站在对面看着她，好像周边的一切与他无关。她能看到红夜身上散发的怨气，好似此前没有的。

    雪儿寻思如果就此放任红夜一人，不知他今后会遇到什么事变成什么样。他的能力实在惊人不能因此误入歧途，不如就让他继续待在身边，引导向善。而且，说实话，她也挺喜欢和红夜相处的。

    这样一想，雪儿也就释然了，向红夜招手，示意他过来。她一招手，红夜就看见了，急忙从人群中穿过来到雪儿面前。

    红夜说：“jiejie可是原谅我了？”

    雪儿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这，而不是再问为什么。她拉起红夜离开了人群，来到人少的地方。

    “其实，不存在我原不原谅你，原本你也没做错什么。我不过是在考虑怎么改变你的命格。”雪儿说着，见红夜乖乖地听她说，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给他，说：“把它放在身上，这样你就不被其他怨气浸染，除非你自愿吸纳。”

    红夜说：“jiejie是嫌弃我吗？”

    雪儿摇头说：“没有。只是怨气不是什么好营养，你靠吸食它成长，我担心日后会有变故。”

    “只要jiejie让我待在身边，我听jiejie的。”红夜开心地手下符咒。

    雪儿说：“还有，你以后不要再叫我jiejie了。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和我年龄相差不大，就叫我雪儿吧。”

    说完，雪儿带着红夜又开启了四处祛除邪祟的旅途。一路上，红夜把雪儿照顾得无微不至。雪儿祛除邪祟时，不能靠近的他就远远地站着看；雪儿饿了，他就下河捉鱼；雪儿冷了，他就上山拾柴火……

    一天夜里，两人在溪边烤火休息时，雪儿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分开了，你准备去哪？”

    红夜说：“为什么要分开？一直这样不好吗？”

    雪儿说：“总有分开的时候，你该为自己打算了。”

    “为什么？”

    雪儿见他又是这样问，无奈地望着星空，说：“因为我准备回家了。”

    红夜说：“那我跟你回家。”

    雪儿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跟着我？”

    红夜说：“因为红夜喜欢雪儿。”

    雪儿听了这话，再看此时的红夜，脸竟然有些发烫。她还想说什么，但见他这样也就没说了。她让红夜赶紧休息，自己又望着星空想些事情，直至深夜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第二天醒来，雪儿默默地收拾行装，见到红夜也是热情高涨地帮忙，她又想起来昨夜红夜说的话，甚是纠结，但最终还是让他陪她回家了。

    一路上两人不怎么说话了，遇见邪祟除邪祟，无事时赶路，行了两月，终于来到阴家沟外。

    雪儿停了下来，说：“前面就是我家了，你不能再往前了。”

    红夜又问：“为什么？”

    雪儿将拐杖向前一挥，只见阴家沟外出现一个巨大的屏障，这个屏障可以阻隔一切外来邪祟，当然也就包括红夜。

    雪儿说：“看到了吗？你进不去。”

    “我不信。”

    倔强的红夜跑了过去。雪儿来不及阻拦，已见红夜被屏障弹了回来。红夜不服，又跑了过去，这一次他不止被弹了回来还受了伤。

    雪儿急忙拉住他，说：“不要试了，结果都一样。”

    红夜说：“就因为我不是人吗？红夜只想跟雪儿一直在一起。”

    红夜的话让雪儿不知如何回答，她沉默了一会说：“虽然你不能进去，但我可以出来。你在外面乖乖等我，按照我说的方法修炼，我会再来找你的。”

    红夜问：“那要等多久。”

    雪儿也不确定，说：“很快。”

    红夜信了她的话，眼睁睁看着雪儿进去。在他看来，很快的意思就是一两天的事。

    在旁围观的阳天和阴九九将两人再次分开，阳天说：“老规矩，你进去，我在外面。”

    阴九九点头同意跟了进去。

    红夜在外等了一天，阳天就看了一天，在外等十天，他就看了十天。只是没想到红夜这一等，等了两个月也不见雪儿出来。他的情绪越来越急躁，越来越坐立不安。

    这时，红夜的身旁汇聚了其他不怀好意的邪祟。其中一邪祟说道：“她骗你的，你被抛弃了。”

    红夜回答：“不会，她不会骗我的。”

    另一邪祟说：“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像我们这样的，怎么配跟人待在一起。”

    总邪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红夜越来越不确信雪儿是否还会出来，是否还愿意让他继续待在她身边。

    阳天看到这，忍不住说道：“搞半天，他后来变坏都是因为你们在这碎嘴。”

    红夜又在屏障外围等了一个月，仍旧不见雪儿。阳天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阴九九也不出来通个消息。

    阳天说：“好吧，你不出来，我就进去。”说着，他往屏障内走。没想到，如同红夜那般被弹了出来，叫苦道：“不是吧？我不应该出入自由的吗？”

    阳天再起身过去看红夜的时候，见他身边多了几个邪祟。只听见他们说：“要想穿过屏障也不是没有办法，你现在的能力太弱了，得要找到万灵珠提升法力才行。”

    红夜说：“万灵珠在哪里？”

    “都说是万灵珠了，肯定是在死人最多的地方啦。你想想现在哪里死人最多。”

    红夜思索着，眼睛亮了起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