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头路（3）

    阳天寻着机会叫二婶来阳氏祠堂说了二婶婆婆的异常，决定晚上去探探情况。

    二婶小声说：“会不会是撞邪了？她从来没有梦游过。”

    阳天摇头不敢确定。要说撞邪，阴九九早就看出来才对。他吩咐二婶说：“晚上等奶奶睡了，您留个门。”

    二婶会意答应着去了。吃过晚饭忙活收拾完后，已是休息时间。她照顾她婆婆睡去，确定熟睡了去开门让阳天和阴九九进来，带他们到儿子的房间，说：“你们将就一下。”

    “很好了。”阴九九说。

    待二婶出去后，阳天和阴九九共处一室，两人有些不自在起来，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阴九九率先开口说：“要不你先睡，我守着。”

    阳天觉得两人在小的空间里干瞪眼也没什么好的，也不知二婶婆婆什么时间梦游，便去床上躺起。但他怎么也睡不着。突然灯关了，听见阴九九亲切地说：“睡吧。”

    阳天知她以为是因为灯光的原因才睡不着，被阴九九一时的温柔触动，说：“小九，我觉得你人挺好的。”见阴九九不语继续说：“我是说真的。虽然我们相处快三个月，你有时候做事有点极端自作主张外，都挺好的。”

    阳天想着和她撂开话题，像朋友一样聊天，仍不见阴九九答复，只得继续说：“你这人虽然话不多，事倒做的扎实。哎，你有没有想过一年后，不，应该说是七个多月后，约定期满，打算做什么？”

    “睡吧，两个小时后叫你。”阴九九说。

    阳天无奈地说：“又来，就不能让我和你再熟点么？”

    阴九九说：“要么我睡，要么你睡，你选。”

    “还是我睡吧。”

    阳天翻了个身不再言语，自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听到下楼梯的咚咚声，然后感觉到有什么拍打他说：“快起来了。”

    阳天急忙睁眼，见是阴九九正拿拐杖拍他叫他起床，说是有动静了。他急忙下床，两人到门口打开门缝，只见二婶婆婆下楼而去。他们悄声跟在后面，见二婶婆婆下了楼梯在客厅走了几圈，又上楼梯来，再下楼梯去走几圈。

    阴九九对阳天小声说：“按我教你的做。”

    一直以来阳天的联结能力都是针对去世的鬼魂，还从未在活人身上试过，也不知道能看出什么。虽有疑问，还是照做。他驱动联结能力，让体内储存的阴气外散笼罩整个房间。忽而整个房间化作一个空旷无边的空间，其他东西都不见了，连二婶婆婆也不见了，到处都是白色发丝铺成的纵横交错的小路，飘飘悠悠，让人看上去十分悚然。

    “这……”阳天不敢相信，看向阴九九询问怎么做。

    阴九九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白发丝，驱动白球，只见白球发射出的光投向前方的一条小路。阴九九拉着阳天走上去。

    那白发丝铺成的小路非常窄，只能容许一人走过。二人踏在上面，宛如脚踩飞燕般柔软，走起来摇摇晃晃。于是阴九九走在前边，拉着阳天的手让他走在后边，对他说：“小心点，千万不可掉下去，否则会打草惊蛇的。”

    阳天紧紧抓住阴九九的手，跟在后面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他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发麻。

    阴九九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传说中的白头路。”

    “白头路？什么是白头路？”阳天问。

    阴九九说：“白头路就是思念之人在梦境之中心生白发铺成的路，它会一直延伸到被思念之人的面前。最后，那思念之人的灵魂离开躯体踏上白头路，来到心心念念的人面前。”

    阳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路，想到二婶的婆婆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只为见到二婶的公公，敬佩之心油然而生，急问：“奶奶还要多久能见到爷爷？”

    阴九九叹气摇头地说：“目前还不知道。”说着，便停了下来看阳天，问：“你好像不担心这样做奶奶会死。”

    阳天苦笑说：“担心归担心。奶奶活了这么大的辈数，也等了一辈子，如果这事能了结她的心愿安心离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阴九九沉吟着，说：“或许你说的对。如果路途遥远，牵涉到亲人的性命呢？”

    “什么？”这是阳天万万没想到的。

    阴九九继续说：“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方法一直没有流传下来的原因。一旦编织白头路之人心力枯竭之时还没到被思念之人的身边，它便会自动延伸汲取周边人的精神作为养分，到时候这些人便会有生命危险。”

    “那还了得。”阳天想起来二婶一家，不想他们出事，急说：“我们该怎么办？”

    阴九九看着纵横交错的白头路，说：“我们先往前探探情况再做打算。”

    二人说着继续脚踏白头路前行，前路延绵不绝交错难辩，走了许久仍如原地踏步一般。眼看着时间过去许久还未看到尽头，耗费体力较大阳天已有些撑不住，阴九九便说：“你断开联结吧，今晚也就这样了。”

    阳天点头，解开联结能力，二人瞬间从纵横交错的白头路空间中现身原地，周边二婶客厅逐渐明显起来。

    只见二婶匆忙忙地上前来问明情况，二婶老公也跟在后面急切地等待回答。阳天让他们先把奶奶引回房间睡觉，然后悄声把阴九九的话全盘对他们说了一遍。

    二婶一听便哭了起来，说：“妈，你怎么这么狠心。难道为了见爸，连我们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二婶老公气愤地说：“妈这是越老越糊涂啊！”

    阳天急忙示意让他们小声些，安慰说：“我看这情况奶奶是不知道的。现在想来，肯定是那来历不明的中医搞的鬼。”

    二婶哭着问：“他为什么要害我们呢？”

    二婶的问题阳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详细询问了那中医的样貌。二人凭着记忆断断续续地形容着，但所用之词不怎么准确，他说好像眼睛比较小，她说好像有梨涡，让阳天也不能在脑海中绘制大概轮廓。

    阴九九打断他们说：“不用再说了。这事我已经有对策了。”她示意阳天和二婶、二婶老公凑近了些，小声说起了她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