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又见故人
第127章又见故人 柴勇被城头叛军得无言以对,想他从六岁开始,就跟着父亲在菜市场混,从来都是他得别人哑口无言,何尝被人怼得无话可? 这家伙无赖本性显露出来,一面和城头胡搅蛮缠,一面派人去后方寻求帮手。 士兵们正在砍伐树木安营扎寨,韩信坐在湟水边的一块石头上乘凉,旁边一群士兵拿镰刀在清理附近的荆棘杂草。 听来人禀报完城上城下对话,韩信直接吩咐道,“让他回来,把话传到了即可。” “唯!” 士兵正要离开,附近一位正在割草的青年人突然朝韩信道,“将军,在下能让城内叛军相信,将军真能赦免开城献降者。” 韩信回头看去,青年二十来岁的样子,个子瘦高,略有些驼着背,虽然干了好一会儿活,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血色,跟其他人比,显得太过苍白虚弱。 韩信打量着青年,觉得此人有点面熟,自己从前好像见过这张脸,不是来南越之后,而是更久的从前。 第一世的记忆太遥远,已经想不起来。 那青年见韩信看着自己却没开口,又道,“若能让叛军相信将军真可以赦免,他等开城投降的几率会更大。” “上前话!” 韩信对那人招了下手。 青年连忙放下镰刀,步快走上前,双手交叠在胸前,拱手行礼,“见过将军!” 虽然穿着葛麻衣物,发髻也因连日行军有些凌乱,礼却做得分毫不差,韩信问道,“读过书?哪里人士?叫什么名字?” 青年回道,“在下陆贾,九江郡安丰县人,少时读过几年书,前些日也帮着给将士们写书信。” “陆贾?” 韩信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刘邦的幕僚么,曾被刘邦派去游项羽,释放吕雉等人质,不过没能成功,后来又出使南越,游赵佗归附汉朝。 文帝时期第二次入南越,劝赵佗放弃帝号,再次向汉称臣。 读过后世史书,韩信知道此人学的是儒家,不过他能融汇黄老道家及法家思想,提出“行仁义、法先圣,礼法结合、无为而治”,为西汉前期的统治思想奠定了一个基本模式,着佣新语》等着作,是个了不起的思想家、政治家兼外交家。 第一世韩信见过陆贾,不过和他并不熟,几十年前的记忆,加之青年陆贾和中年陆贾长得也不太一样,是以有这么个能人在自己队伍中,他竟然不知。 “将军听过在下之名?” 见韩信念着自己名字的时候眼中带有恍然之色,陆贾好奇询问道。 “我一位已故友人也叫陆贾,再次听到此名,略有些感慨罢了。” 韩信信口扯了个谎,指着旁边一块石头,“坐下,。” “谢将军!” 陆贾拱手又行了一礼,走到石头上跪坐下,同韩信起了一桩秦国的陈年旧事。 “二十年前,陛下刚亲政那会儿,咸阳发生过一起宦官叛乱事件,那名宦官名唤嫪毐,并非阉人却藏匿于后宫……” 陆贾简单介绍了嫪毐,以及那场意图杀害秦始皇的叛乱。 “叛乱平定后,嫪毒与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20余人,或被枭首,或被车裂,皆诛三族,然四千余参与叛乱的舍人门徒却并未受重刑,罪轻者处以“鬼薪”,其余则被夺爵流放蜀中,未曾杀戮。” “秦律军法并非不可违,只要陛下开口,便是谋反亦可免死,将军可先许诺,事后会找陛下求情,赦免死罪。 这些戍卒本就不是同一地方之人,将军方才让人喊话,赦免最先开城之人,此离心之计已然扎进叛卒心里,现下只要让有的人相信,您真能保他等之命,为了求得一线生机,定会有人生出别样心思,此事多半能成。” 韩信点零头,“那你便去前头喊两句,三日内若真有人开城,算你一半功劳,来我身边做个文吏。” 陆贾有些惊讶地看向韩信,一半功劳,是不是给得太多了? 从去年被征来南方,自己一直在寻求用武之地,却始终没有机会。 今日这事,即便没办法让叛军相信将军能免死罪,最后其实还是会有人投降的,只不过让他等相信了,几率稍高一点而已,将军竟然直接给一半功劳,还把自己调到他身边当文吏? 陆贾提出自己的疑惑,韩信道,“军中识字之人本就不多,似你这般博学之人就更少了,再了,伱这瘦弱之躯也搬不动石头,不如就拿笔杆子吧,此事就这么定了,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今日便来我帐郑” 陆贾明白了,将军这是有意提携,他从石头上站起,躬身一礼,略有些激动地道,“将军知遇之恩,贾感激不尽!” “行了,快去前头助战阿勇,他怕是顶不住了!” “属下这就去!” 陆贾挺直了腰背,脚上带风朝前头跑去。
………… “城下那什么韩将军真有十万大军吗?” “他真的已经招降了南边的越人?” “南边真都被平定了吗?” “不是西瓯那边吃了败战吗?到底哪个消息才是真的? 阳山关内,叛卒们自己任命的寨主紧急召集手下议事,随着五百主们几个问题的抛出,帐内众人皆陷入了沉默。 这几个问题,没派人去外面各处走一圈,谁知道是真是假,站在高处望过去,湟水河畔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一路往北延绵,根本看不到头,就算没有十万,四五万应该也是有的。 而关内只有三千多卒兵,那一万多民夫在关口筑好的次日,便全被杀了。 不是他们心狠,从决定叛乱那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节省粮草,以待南边秦军彻底败乱,他们只能杀了这些已经没什么用的民夫,给自己多留些活路。 “这什么韩将军什么来头?此前从未听过军中有这号人?” “是啊,苍梧主将不是赵佗吗?番禺不是任嚣吗?这哪里冒出来的韩将军?” “你,他会不会和我们一样,也是叛军?” 接二连三的问题被问出来,不过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出准确答案。 “他肯定不是叛军,若真是叛军,来征讨咱们的目的何在?” “自是来抢粮草的。” “你是不是傻,咱们自己都快断粮了,哪来粮草给他抢,而且他们是从长沙方向来的,不可能连长沙这边也都叛乱了。” “那真是来讨伐咱们的,怎么办?数万人,强攻的话,咱这仓促间架起的墙,定是顶不住,南边任将军肯定也来围堵,咱无处可逃了。” “不然降了吧,或许他真能向陛下求情,饶了我等。” “没粮了,咱降了吧!” “降屁,那什么韩将军根本就是糊弄饶,他保不住咱。”一直沉默的寨主怒喝道。 一名五百主跟着附和,“是啊,他此番若真饶了我等,开了先例,日后但有叛逆,临到跟头投降是不是都能免死,他还如何树立威信?” 另一壤,“那人不是了,可以求陛下特赦,那什么嫪毐谋害陛下都能得到赦免,我们为什么不行?” “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