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途遇(求追读)
“你打吧,反正到了沛县也是死,不如就死在路上,你二人把我等的尸体扛回去交差就是了。” 其中一个年长点的犯人靠在路边一棵树干上,毫不在意地说道。 “想死?没那般容易!” 柴勇拿鞭子气哼哼地指着他,“不走便躺着,赶不到下一个亭舍,我二人反正有干粮,你们两就得饿半天肚子,我看你舍不舍得让自己活活饿死?” 那人眉梢动了一下,继续摆烂,“怎么死不都是个是死?” “那老子便打死你!” 柴勇被他这无赖模样气炸,挥起鞭子就要继续抽打,却被韩信拦住了,“算了,不必跟他一般见识,死了也好,咱们去下一个亭舍征辆车拉去沛县,倒更轻松些!” 他走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从包袱里取出烤饼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四月份的太阳已经挺热的,韩信吃了几口便觉口渴,却见竹筒里没水了,他去附近河边舀了一筒水,再捡些干草、枯木,准备用竹筒烧点开水。 柴勇颇为不解地问道,“大热天的,直接喝凉水多痛快,为何要烧热?” 韩信一边打火一边说道,“水中有我们rou眼看不见的虫子,吃了轻则闹肚子,重则会像虎子他娘那样,得水蛊之病,此病无药可医。” 柴勇知道水蛊,患了此病之人不仅身体肿胀,更严重的人还会咳嗽、胸痛、呕血,全身无力,最终可能导致死亡,却原来是喝生水造成的? “这真的假的?我从前也喝过好多次生水,会不会也得这个病?”柴勇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韩信瞥了他一眼,“目前看来是没有,日后就说不定了,今后莫再饮用生水。” 别看柴勇长得虎虎生威,其实很怕死,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应下。 二人慢悠悠烧着开水吃着饼子,旁边那两人干看着,觉得越发饥渴,那年纪小点的从地上爬起,小步挪过来,指着韩信手中的饼,腆着脸道,“这位差爷,能不能给罪人吃点?吃了饼罪人一定快快赶路,绝不再拖延!” 那個年长的也盯着韩信手上的饼直咽口水。 韩信没理会他,把饼收进包袱里。 相处两天,那人多少知道点韩信的为人,别看对方只是个亭卒,身上却自带威严,既然不愿给,就是求破喉咙也没用,只能忍着饥渴坐回树干旁。 韩信用木棍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柴火,柴勇见这二人目光时不时瞧着这边,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把rou干拿出来,故意坐到离二人近的地方,一口一口嚼起来,时不时砸吧一下嘴,吃得那是一个美味可口,把那小的馋得哈喇子直往下咽。 一会儿,竹筒里的水烧开了,韩信又取出另一个竹筒,倒一半过去放凉,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看样子是真不打算管那二人死活。 人在极度饥渴之下,什么底线都可以突破,随着太阳慢慢西斜,那个年长的终于受不了了,连爬带滚走过来,跪在韩信前面不住磕头,“求差爷赏点吃喝,明日罪人再不敢耍无赖偷懒,定乖乖赶路,差爷大人大量,便不要同小人计较了。” 这人服软,柴勇心里倍儿爽,却冷哼道,“方才谁说怎么死不是个死的?” “罪人错了,错了,差爷大人大量,不行您再抽我,只求给口吃喝!” 柴勇冷笑,“我现在倒懒得抽了,便让你二人饿死,我坐车去沛县多好!” “差爷啊,您不能啊,行行好,给口吃喝吧……” 那个年轻的也跪在地上磕头求,韩信见火候到了,这才开口,“想吃喝可以,不过今日这事,下不为例,明日若再拖延行程,我便是以一级爵来抵罪过,也不会再管你二人死活,听明白了?” 韩信知道这二人体力不支,却并非到了一步都走不动的地步,秦国规定囚徒的饭食数量是合理的,这些饭量能让他们坚持走一天的路,却没有多余力量来逃跑,这两人故意摆烂,不给点教训,他们走一个月都到不了目的地。 那二人急忙点头应承,“绝不偷懒,绝不偷懒了!” 韩信递给他们一竹筒水,二人轮流咕噜一通,又各自吃了半个饼,顿时感觉又活过来了。 今日这一耽误,天黑前赶不到下一个亭舍了,韩信不欲走夜路,干脆就在这里过夜。 此时正是鸟儿归巢之时,韩信用绳索把二人捆在树干上,留柴勇在此看着,他拿起弓箭,打算去附近的树林里打两只鸟回来炖汤。 刚跨过一片农田,远远看见一辆马车朝这里驶来,这两日他们遇到的车辆行人不少,韩信并未在意,不料那车竟然在路边停下,车上的人在和柴勇说着什么。
以为是问路,哪知刚说了两句,柴勇就朝他挥手,韩信折回来,却见车上坐着两个女子,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仆和一个女童。 女童七八岁模样,皮肤十分白皙,一双杏眼水灵灵的,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看见韩信走过来,女童立即瘪着嘴可怜兮兮地把刚才对柴勇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女娃无父无母,想要去沛县寻亲,不料刚出淩县便遭贼人追杀,请求韩信看在她孤苦无依的份上,能捎带一程。 韩信没有理会她,而是问柴勇,“她方才是先问你要去何处,还是先说她想去沛县?” 柴勇回道,“先问我们的。” 韩信点了点头,看向女童,“我二人有公务在身,无法与你同行,小娃请自便。” 女童用泛着水波的眼眸看着他,“你们反正也要去沛县,既然同路,为何不能同行?” 柴勇道,“你们有车啊,难不成有车不坐,跟我们走路?我看你这车也载不了我们四人。” 女童立即道,“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跟在后面,有二位官爷在,哪个贼人敢来sao扰?只要能安然到达沛县,我可以给伱们十金作为报酬。” 十金啊! 柴勇立即心动了,对韩信道,“看她也挺可怜的,不然就带上吧,路上要是走累了,还能去车上坐坐。” 韩信依然不为所动,低声说道,“此娃一看就是瞒着家人私自跑出来,她没有验传,害怕沿途亭舍检查,故而要和我们同路,带着她,小心到时候给你扣一个拐带人口之罪!” 柴勇疑惑道,“怎么看出她是私逃出来的?” 韩信道,“看那女娃,领口里面穿的是一匹上千钱的上好丝帛,这年头能穿锦缎者,家中必有爵位,如此身份,却只带了个车夫和女仆就跑出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这样乱跑早晚会被沿途亭舍抓住,待查问清楚,自会将她送回原籍。” 柴勇点了点头,“言之有理,这小麻烦不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