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赶集（二）
莫柒走出酒楼就看见春玲婶着急的走来走去在那踱步，心中一阵感动，笑着小跑过去。 “小莫，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样？”春玲婶拉过莫柒一顿左看右看，生怕莫柒哪里伤着了。 莫柒摇头，表示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给，这是今天卖地瓜的钱，托你的福，全卖掉了！”春玲婶高兴地笑道，拿出刚刚的那锭银子给莫柒 莫柒摇着手，比划着‘太多了，春玲婶，不用这么多，把那零头给我就行了。’ “好了，不用跟婶客套，这是你该得的！收拾一下摊子，我们去找你伯。还有等会去看看你那三个哥哥。” 三个哥哥？莫柒心里想着，脑中就出现了一串记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她记得七岁的时候，她还是个开朗的小女孩，经常跑去村里找其他小孩玩，可是那些小孩都嫌弃她是个哑巴，欺负她，嘲笑她甚至还拿石子丢她！那时候她记得有个叫赵瑞瑾的大哥哥站出来往那些小孩面前一站，他们立刻就跑开了。 “小莫，你没事吧？”他就说过这一句话。而莫柒因为被欺负，被嘲笑跑开了！没有回复他。 后来这个大哥哥去了镇上学医，至今已经七年了吧！还有那个赵瑞安赵瑞生，比她大一岁，是两个调皮的孪生兄弟，经常欺负她，但从不嘲笑她！有的时候还会帮忙教训那些嘲笑欺负她的孩子！只是他们都到了读书的年龄，被村长送去镇上读书了。没有了他们的保护，她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宠物，任何人都来欺负她，日渐的她不愿意出门，以致害怕见人，成天躲在那间小黑屋里，在人们忙完回家的时候，她就出去忙活，过着与村里人颠倒的生活。 拉回思绪，两人已经收拾好了，莫柒突然拉着春玲婶比划着手势‘我不去了，我去街上买些东西，回头在镇口那等伯和您。’ “好，那你一个人要小心点啊！”急着见儿子的春玲婶也没多想，所以也就没多问。 ‘嗯。’莫柒点头。 看着春玲婶的背影，莫柒也背上背篓走到街上。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那卖东西的小贩叫吆着，卖这卖那的！莫柒也不能随便买啊！毕竟不是有钱人，她都只是好奇的看一眼，然后又去看别的，直到看到自己想要买的，她才决定买下来。 这时，心中传来一个男音“去那个卖小玩的商贩那，把那个小石盘买下来。” 听到这个声音，莫柒吓了一跳，昨天晚上的发生的事情全都涌现出来，她还以为是个梦呢！今早因为春玲婶来叫她，也就没来得及回想，现在这突然冒出的声音，不就证实昨天那根本就不是梦吗？ 莫柒照着敖澈说的，走到小商贩那“小姑娘，看中哪个小玩意了？我给你算便宜点。” 莫柒没有回答，在这些商品上扫了一圈，最后拿起那个不起眼的小石盘 “小姑娘，这东西是我在路上捡到的，看着漂亮就摆在这台上了，不卖的，你看看别的有需要买的吗？” 莫柒再扫视了一下，看中了一个比鸡蛋大一些的石雕，石雕上面一圈漂亮的花纹，有些看不懂，但是很漂亮也很有规律。拿起那个圆盘，将蛋放在石盘上，还真就刚好能摆上去。 小贩一见，也就不多说了“这个石雕是我自己刻的，手艺不精，你要是喜欢的话便宜点卖你，给我五个铜板吧！”莫柒二话不说，掏出五个铜板递给小贩，弯腰道了声谢就走了 小贩见莫柒都不犹豫下，有些愣了“原来是个哑巴！”但是一想到自己雕刻的东西终于有人喜欢了，还是很高兴的，回去的时候可以多刻几个了。 莫柒买完敖澈叫买的小石盘后，又去买了些自己需要的，直到最后提了一大堆的东西，走到镇口等了一会，就看见村长夫妻两赶着牛车过来了。 村长赶到莫柒身旁，看见她身上手上买的一大堆的东西时。本又想说上几句，一看都是些需要品，什么刀啊、锄头啊、布啊、旧衣服、纸笔啊、米啊……等等一大堆零碎东西，乱七八糟的就闭了嘴。 “还不上车！”村长不近人情的说道，表情依旧让莫柒觉得可怕的吓人。 乖乖的上了车，牛车已经滚动起来了。不像来时那么急着赶路，现在回去还有的是时间，所以牛车赶的也很匀速。 忽然村长回过头来开口道“听你婶说，你会写字？”意思不就是春玲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 莫柒看了眼婶，嘟了下嘴。意思差不多是‘婶，你把我害惨了！’ 春玲婶尴尬的笑笑，似乎说，‘不能怪婶啊！’ 莫柒对着村长点头，忽又觉得不对劲，赶忙比划着手势解释着‘是瑞生瑞安教我的。’ 听到这个，村长原本还有些怀疑，但是也就没作声了，背对着她们继续赶车。 为了防止莫柒怪她多嘴了，春玲婶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看，小莫，这是瑞瑾让我给你的几副药，回去的时候一日三次，每次小剂量的喝，不要喝多了，当心虚不受补啊！” 不容莫柒拒绝，春玲婶继续道“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体质跟不上，看你精个拉瘦的，只剩皮包骨了。他听我这一提你，就问我小莫是不是当年那个经常被欺负哭鼻子的小女孩，我回答说是啊！后来讲了一些你的状况，就开了几副药给你，说是喝完，直接过去再拿几副…” 然后她又说到两个小儿子，说她那两个小儿子在书院里怎么怎么调皮，怎么怎么把她气的要死…。 一路上都是春玲婶在说，莫柒在听，时不时的笑笑。 终于到酉时太阳落在山头的时候，他们到了村里。 下了车，莫柒拿出纸笔，写了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婶，家里有没有石磨？” “有啊！你要磨干嘛啊？” “回去磨粉啊！”莫柒笑着在纸上写道。“我还要一口大缸，等会我还要婶帮忙呢！”莫柒表情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麻烦婶。 “好，那我先煮好你伯的晚饭，待会过去。” 莫柒点头，道了谢。村长伯伯就已经把磨分开一块一块搬来了。表情上依旧是不情不愿，但手上还是活动着，莫柒很感激，兴奋地深深弯了个腰向村长道谢。 回到家的时候，村长将磨装好，又把大缸搬了下来，说了一句“别让你婶干太多的活？她身体不是很好！” 莫柒点头又摇头，笑道“恩恩，不会的不会的。”村长这才离开。 莫柒将镇上买的东西都放好，摆在角落里。 敖澈一直在天府中注视着莫柒的一举一动，实在不明白这个女孩在干嘛！但又非常好奇！ 莫柒拨开掩盖地洞的黄草，将地瓜全都搬了出来，又背到屋后竹林那边的小河里洗干净，再背回来。来来回回跑了四五次才全都洗完了，太阳也已经完全下山了。 这时，婶终于来了！ 她将门口黄草上摆放的地瓜，以及那些婶要做的步骤全都解说了一遍。婶也开始忙起来了，她将洗干净的地瓜按照莫柒说的切成丁状，然后放在磨上。 看着莫柒推着磨，开始磨了起来，虽然有些不明白莫柒磨地瓜干嘛！但也没有多说，继续做她的。 看着磨成渣的地瓜随着磨里的开口流到了地上摆放的木盆里面。莫柒心里想着，幸好能磨的出来，要是磨不出来就惨了！因为在现代都是用机器搅的，这里又没有机器，所以只能用磨了！莫柒也只是利用磨黄豆的方法试试看能不能成功！多亏成功了！唯一不足的是，这个磨要人推着那个支撑磨转动的推子才能动，所以磨起来又累又重。 刚开始的时候，婶说让她来磨，莫柒死活都不肯，因为她答应村长伯伯，不能让婶干重活。 要是莫柒知道在春玲婶提出这话前，村长就在窗户那偷看着，又该庆幸了！因为就在村长看完莫柒确实没让他老婆干重活后，这才满意的走了。 只不过，走后不久，莫柒已经累的不行了，跟婶子换了班。两人都是累了就轮班换的那种！不过还是春玲婶做的多点，因为她是个成年人，力气比莫柒足一点。 看着盆里的地瓜渣子倒了一盆又一盆，终于，全部都磨好了！两人都是腰酸背痛胳膊痛的，春玲婶稍微要好些。 但是，别以为这就完工了！还没呢！ 莫柒搬出家里唯一的一口大缸，又将之前村长家的大缸放在一起。就让婶子先回去了，说是接下来的工作都很简单，自己能干的过来。 她把一口缸里面放上大半缸的水，又拿出先前洗干净的一块白色麻布，将地瓜渣子舀了一瓢放在麻布上，包起来浸在水里，挤了挤汁，然后又将洗过一遍的地瓜渣子顺着布把汁又挤在另一口干净的缸里，最后就把已经利用完了的渣子倒在铺了块白布的筐里。这样循环着，舀一瓢，浸水，挤汁，倒渣，最起码不下百多次。 如果设备在齐全一点，帮忙的人数再多一个，就不用这样一点一点来了。 但是她又不能麻烦婶，婶已经帮了许多了。 自己都累成那样，婶肯定也累的差不多了，所以莫柒让婶回去休息！自己少量多次的做，总会完工的，正好当是锻炼身体了！ 这时，身在天府中的敖澈终于是看明白了些，都有些佩服这小女孩了，明明已经累的不行，还在坚持着！ 他开口问到“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养活自己啊！”莫柒都不用考虑，反正这话是从她心里说的，自然也是她心里最原始的话了。 敖澈接不了她说的话，沉默不语。“养活自己？”他实在有些不明白“光靠这样做就能养活自己？” 或许他忘了，莫柒现在是个普通的凡人！她生活的地方也只是适合普通人的地方！她做的也是普通人的吃食！所以他不明白！ 他觉得普通人太弱了，弱的连一只普通野品的兽都降服不了，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但他忽略了生存！ 不管是普通人也好，能修炼的修炼者也好，他们都是为了生存啊！只是生存的渠道不同罢了！ 似乎是想明白了些，敖澈有点认可这个小女孩了。就算是弱小的人类，也有强大的力量。 “其实你完全可以利用天府里的玄气来cao作！”敖澈突然说道。 “可是我又不会啊！要不你帮我好了！反正你力量大。” “不要什么都依赖我！我只会辅助你，只要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其他的我一概不会插手！等你做完这些我就开始教你怎么运用玄气！等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去寻找让你拥有玄根的方法！”本来修炼一事是想着随便敷衍敷衍莫柒，反正自己也没有看好过她这样一个没有玄根的普通人，但是现在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有了这个念头。 ‘真的吗？’莫柒听到后十分高兴，真的以为要自己去探索呢！她除了想办法养活自己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修炼。 “废话。” 莫柒无视他的鄙夷，在心里说道‘那现在我不会使用玄气，你是不是得帮帮我啊！我知道你只会辅助我，可是目前我就遇到困难了，你不该辅助下？’ 敖澈瞟了一眼莫柒，从簪子里化成一道紫色烟雾飞了出来，以真实的化形状态出现在莫柒面前。 莫柒震撼到了‘原来他也可以从天府中出来啊！我一直以为他不能出天府呢！’心里想着，却忘了他能听见。 “我可以待在天府十米之内，如果超过十米我就会被限制。”说完这句，莫柒又遭到他的一个白眼。 敖澈手一抬，那地瓜渣子就被紫色光芒包裹住放在麻布上，然后照着先前莫柒做过的步骤，浸水，挤压，倒渣。依次循环。不消半个时辰，已经全部完工了！ 亲眼见识了玄气的厉害，莫柒越发的对拥有玄气这个**强烈起来！她发誓，一定也要拥有它！ 将两口缸子用布盖起来，莫柒又去处理了一下剩下的地瓜渣子。她将渣与今天买来的面粉搅合在一起，放在木盆里等着它发胀！ 全部弄好之后，莫柒就准备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