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黄雀在后

    「天天被屏蔽，过了一天还被屏蔽，有人投诉？还是什么？太难弄了。」

    索尼娅也没有离开，也不敢离开，她需要这份工作。

    战争创伤后遗症让她几乎不能胜任其他任何工作，这个工作是她现在唯一的收入来源。

    她的上司图帕克·蒙松是一个固执的一根筋。但是却在金钱上手很松，他们又是这种近乎于影子的国家机器，根本没有审计。随便找个理由，一个月弄上几万美金还是轻轻松松的。

    只不过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要养。自己的丈夫在中东受了伤，现在还在医院和家里来回的折腾，手里面还是紧巴巴的。

    所以，她对这个国家有感情，但是不多。

    索尼娅看着图帕克·蒙松带着自己的助手走进审讯室。

    图帕克·蒙松很粗暴。

    即使在关塔那摩湾，这种审讯也需要给被审讯的人连接上医疗监控设备，然后在医生的监控下，注射各种药物。

    可是图帕克·蒙松根本就不在乎，和中东恐怖分子有联系的人，都死有余辜。

    开始他只是一种简单的仇恨。

    可是后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来越享受这种行为带来的快感。

    他伸手，助手把肾上腺素注射药剂拍到他的手上。

    他直接挽起肖恩的袖子，直接一针就推了进去。

    肖恩的心跳迅速提升，血液被加速运输到大脑之中，就像是水冷一般，为他已经超频的CPU开始降温。

    他的大脑处理的速度越来越快。无效的片段被清除，有效的片段被固化成正确的回忆。然后，他的鼻血就停了。

    “你看，我觉得这玩意儿是最好的救命药，美利坚，所有人和所有家庭都应该配上一支。”图帕克·蒙松手心开始出汗，心情很激动，他故意大声说话来掩饰自己的愉快。

    “把那桶清水和毛巾拿过来，我们给肖恩先生洗洗脸，好让我们的富翁能够清醒的想起来一点什么。”

    “你想要知道什么你就问，我不会有什么隐瞒的。”

    肖恩小声的说道。

    他现在能够确认，对方绝对是政府机构中的人，黑帮不可能把房子装修的这么明亮。

    所以，他要自己争取一下。在他的印象中，美利坚的政府机构能够下狠手的并不多，更何况他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自己带走的，交出一具尸体，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就算是最残酷的政治清算，暗杀或者伪造死亡已经是禁忌中的禁忌了。要是这种公开逮捕，用私刑处死自己，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灌木丛，也需要承担想要借此谋利的各方势力的怒火。

    生命只有一次，大家都玩不起。

    “我是肖恩，并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想我们有机会应该可以坐下来谈一下。”

    “不，我们是敌人。”图帕克·蒙松淡淡的说道。

    “你不用否认，他们已经去了你的绿荫墓地三次了，在那里我们在CIA里面的线人特工也死掉了。这个国家从上到下全部都烂了，你也不例外，肖恩。”

    肖恩不理解对方说话的意思，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因为大脑还没有缓解，所以理解力变得很低下。

    “恐怖分子去过很多地方。”他试图和对方讲道理。

    “他们甚至去过白宫，你不会认为我们的大首领也是恐怖分子？”

    “不会。”

    水桶已经拿进来了，助理拼命扯住肖恩手上的手铐，他的肩胛骨已经错位了。

    “别说白宫了，就是五角大楼他们也进去过。但是每一个恐怖分子去那里，都有充足的理由和想法。”

    图帕克·蒙松拿过来一个白色的毛巾。

    “你只有一次机会，你最好能告诉我，他们去一个莫名其妙的墓园是为了什么？是想用最新的炸弹把那些你家里人的尸骨炸出来玩？”

    “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肖恩想要晕过去，但是即便是疼痛，却也只能让他的头脑越来越清晰。

    “我说的是正事，不是笑话。”

    “你看，我们是可以讲道理的，但是大家都不和我们讲道理。”说完，他直接把毛巾盖在肖恩的脸上，然后举起来水桶，就直接倒了下去。

    肖恩完全呼吸不上一口空气。

    水呛进他的肺部，他想要咳嗽，也想要呼气，但是都做不到。两只胳膊被死命的控制住，只能不断的踢着脚。

    谁知道，图帕克·蒙松后来就干脆一只脚站在他的大腿上。

    “国防部的电话。”助理走了过来，远远的对着站在单向玻璃前面的索尼娅说道。

    索尼娅点了点头。

    她有点想法，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要是现在就进去，就如同打断了一场双人运动的节奏。但是索尼娅看见过，图帕克·蒙松很快，所以不用等太久。

    到了一分钟的时间，他才揭开肖恩脸上的毛巾。

    肖恩已经没有了反应。

    图帕克·蒙松一拳锤到肖恩的胸口，肖恩一个躬身，开始剧烈的咳嗽。

    鼻涕，眼泪，口水，还有从肺里面呛出来的脏水，一起涌出。没有手，还被迫仰面朝天，咳出来的水一大半又咽了回去。

    这时候，图帕克·蒙松他俯下身，问道：

    “这一次再多来十秒钟，好不？”

    又是一次，两次过后，图帕克·蒙松的精神都涣散了。

    这个时候，索尼娅才走了进去，客气的说道：

    “国防部的电话，可能需要你亲自接一下。”

    “好。”图帕克·蒙松现在需要一个没有人的空间发泄一下，这个电话来的正是时候。

    “我去办公室一趟，你可以继续，索尼娅。”

    “不，我想这个询问还是您亲自来比较好，有些信息您需要第一手的。”

    肖恩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图帕克·蒙松看到了索尼娅的目光，放松的说道：

    “我的技术很好，他不会这么死掉的。”

    “我一会儿再回来。”说完，又是重重的一拳捶在肖恩的心脏上。

    终于，房间中只剩下了肖恩和索尼娅两个人。

    “我不能说图帕克·蒙松不对，但是我只能说图帕克·蒙松有足够的理由和权利来弄死你。但是我想并没有这个必要。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一点什么，能够救你的命，什么都可以。”

    她甚至用毛巾帮助肖恩清理了一下脸。

    “没什么，我觉得死亡也许是一个好事。而且我可以保证，我的死亡对我来说是一个好事，对这个国家也是一个好事。”

    “我死了，这里没有人能够活下去。”

    索尼娅笑了。

    “你过去高看自己了，我们的存在就有我们存在的理由。就像影子一样，太阳越强，影子也越强大。”

    “咳咳咳。”肖恩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说的很准确，你们的机构能存在，但是你们不行，我说的是你们个人。”

    “不错么。”

    图帕克·蒙松站在外面，看着索尼娅，这个女人几次三番都从自己手下逃脱了。好几次他敞开大门和助理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给她看的。

    一边想，一边佧佧，丝毫不在意助理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