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变量好坏

    简霍克的祖父佐治叼着烟斗，肖恩却是不习惯，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年轻人的睡眠治疗都比较好呢。”

    佐治敲了敲烟斗，将烟灰抖干净，又重新给自己装了新的烟草。肖恩四处摸索了一下，找了一包古巴雪茄，抽出一根放在火上慢慢的烤着。

    “有点头疼。”肖恩说的都是实话。

    “有些事情开始对你来说就是助力，但是一旦跳进去了，利害关系就很难计算了，光是梳理一遍就要耗费很多的精力，但是上帝又没有留给你足够的时间。”

    佐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谁不是一时的精英，哪一个又不是天选之子。可是为什么会失败？我们总是会嘲笑他们做出了极其愚蠢的选择，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他的判断时间却是少得可怜。”

    老头子指着厨房继续说道：

    “白宫里面有也有这么大的一间房子，里面除了有线电话和两根保密线缆传出的画面之外，什么信号也发不出来，什么信号也传不进去。我们把它叫做汤姆叔叔的小屋。”

    “很多的时间，我都能看到吉米一个人坐在里面，一动也不动。大使馆出事那天，所有的人都进进出出的，CIA，国防部，国务院，大家都有自己的主意，可是，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能代替吉米。他只能自己做出决定。然后，决定的后果很快就出现在屏幕上、媒体上……国务卿赛勒斯·万斯明明反对鹰爪行动，但是出了事之后，他却要第一个辞职。”

    “我去和他说了吉米的决定，你猜我在什么地方和他说的这件事？”老头子放下了烟斗，看着肖恩烤雪茄。

    肖恩划着了一根火柴，看着雪茄的切口变成了灰白色，这才递给了佐治。然后继续听老头子讲自己的故事。

    “我没有选国务卿的办公室，而是在尿尿的地方堵住了他，就在他站在便池的前面的时候。这是一个好经验，你要是向某一个人传递不好的消息的时候，这时候是最好的时间，但是你可要机灵一点，别让他溅到你身上。”

    “吉米看起来很难堪，国务卿选择回纽约做律师，但是梅隆和波士顿都很高兴。波士顿止住了下滑的趋势，梅隆有了新的生意。所以，吉米就没有了下一任。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也许吉米是故意的，也许吉米是无意的，谁知道呢？”

    有些事情在肖恩的面前露出了一点点的真实的面目。

    1980年，美国大使馆人质事件，总统吉米-卡特派遣部队救援但失败了，因此他在同年竞选寻求连任时输给了罗纳德·里根。

    他批准了一项代号为鹰爪行动的跨军种联合秘密营救行动。在事前的准备工作上就出现许多问题，许多需要的装备在当时并不存在，同时也欠缺统一的指挥管制体系，无论是在人力与资源的调度上都必须通过军方层层的官僚系统。

    整个计划由于无法找到在距离以内适合的基地，当时的运输机尚不具备空中加油能力，导致整个营救行动成为一次难度非常高的特种部队作战。营救行动因遭遇沙漠风暴，一架直升机与一架C-130大力神运输机相撞坠毁，8名美国军人阵亡而告失败。

    该行动的残骸被伊朗人发现并展示出来，而遇难者遗体则被游行示威者带到德黑兰游街的画面，通过电视传遍全世界。反对此次行动的卡特政府国务卿赛勒斯·万斯为此辞职。这一次的营救行动是高度机密的陆军三角洲特种部队首次参与实际行动。行动之后使得军方决定成立特种作战司令部，统一指挥与规划所有与特种作战相关的训练、装备与任务。

    “加油机合同，卫星合同、国防预算增长加上我们在中东的战略投资，吉米不得不将这些追加在自己和国会的谈判清单中。”

    “他和华夏的建交，可以绕过国会，国会反过手就是一个新关系法案。他在大使馆栽了一个跟头，国防部一堆清单就扔过来了。不到三天……你能想象？”

    “他们从来不加班的。”

    老头子惬意地喷云吐雾。

    “可不是比你现在要苦恼的多？”

    “我只是想救一个人，当你看到的时候，你就会有点忍不住……但是……”肖恩继续给自己烤雪茄，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吉米可以看到，我能看到，万斯也能看到，还有很多人都能看到，他们的反应和你不一样。他们看到无辜的人被拖在暴徒的车辆后面折磨的时候，思考的是我如何从这个泥坑中爬出来，或者我是不是要跳到这个泥坑里面去，这都取决是不是对我有利，而不是……我忍不住……”

    老头子也放下了雪茄，看着他说道。

    “霍克家现在只有两个女儿，很多时候你的决策就是代表着我们的决策。”

    肖恩也知道老头子才不会这么闲陪着自己半夜抽烟玩。

    “大方向上没有问题，从rou体上消灭敌人，谁都不容忍，是不是？无论是谁，都要坚持这个底线。”肖恩有自己的理由。

    “你要是这么说，就要这么做。或者反过来说，你要这么做，也必须要这么说。我和伊森之所以还过得舒适，原因是我们并不能影响局势，我们只不过是那种很不错的官僚而已。但是，肖恩，你可能会与众不同，但是你受到的打击就不是我们这种层面了。不想做棋子的想法很好，但是你要想好，在一个棋手的眼中，棋子可是随时都可以舍弃的。”

    “我知道。但是，我也可以做一个不舍弃棋子的棋手。”

    “哈哈哈……”老头子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去睡吧，肖恩。肯尼迪家族要把这一切梳理清楚可不是一天一晚时间能做到的。也许明天你还能收到白宫的电话呢，记得自己想要什么，或者能拒绝什么就好。”

    佐治有点欣赏地看着肖恩。他在简霍克的父亲身上花费了很多的心血，但是也仅仅把伊森送到了现在的高度。而他越看肖恩的成就越心惊，肖恩弥补上了他和伊森很大的一个短板，在金融业和实业投资领域已经初露头角。

    “可是波士顿这边明显还是在下降，佐治，如果……”

    肖恩知道，肯尼迪家族重度参与的波士顿财团已经历经了三次被围剿，后来又在左翼金融和IT财团的攻击下更是受损严重，要是他们准备借这个机会拉自己上车的话，自己似乎还有点为难。

    “哈哈哈……”佐治似乎看到了简霍克祖母的身影。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肖恩的肩膀。

    “我不知道你对于波士顿的判断来自于哪里，但是，他们现在还是一个大块头，不是吗？再说了，我们总是能看到很多的小树从腐朽的大树中生长出来，你害怕什么？”

    “对啊。”

    肖恩也笑了起来。

    一个是他所知道的未来的结局影响了他，另一个是他一直想靠自己的力量成长。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现在真的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