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一张薄纸

    至于这场人情的交易，让大使都有一点不敢相信。

    “你们想要一张我签发的出生纸？”大使好奇的问道。

    “是的，我手中有一名贝宁出生的投手，说句实在话，真的是世界级别的一个投球手。可是他的出生日期比赛会要求的早了几天……你知道的，我们珍惜每一个人的天赋，如果上帝给他的是一个棒球天赋的话。”肖恩原原本本的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对于原因和目的都没有隐瞒。

    “没问题。”肖恩都能看到大使做了一个放松的动作，原本还踮起来的脚后跟现在也踏实地踩在了地毯上面。

    “我把名字和其他一些信息告诉你。”华莱士早就准备好了一张便签。

    “不，这是一个小事。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不是吗？既然你们这么坦率，那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使笑着说。

    下面的事情就很好处理了，并不需要修改出生纸。

    一等秘书很快就拿过来了几张大使馆的空白出生登记纸。大使完成签名后，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签字，一边笑着说：“记着给我送几张决赛的门票来。”

    “没问题，决赛的时候，您一定会出现在嘉宾包间的。”华莱士立马跟上。

    看到墨水很快干透，大使将他们叠好，递给他们。

    “属于你们了，朋友们，大使馆永远欢迎你们。”

    还好，大使要去给自己的妻子邀功，所以他没有强迫他们留在大使馆的聚会上，人们又开始欢快地唱歌。

    肖恩看着这一副怪异的画面。

    “你不知道，非洲人最爱的就是唱歌和跳舞。我们的飞机落在刚果金的时候，人们就在跑道上跳舞。我还以为她们是在欢迎我们，谁知道……向导告诉我们，他们就是一直在这里跳舞。”华莱士看着愉快的黑人姑娘，她们就在大使馆的楼间空地上跳的欢快。

    肖恩却是快步地走向门外。

    “给我们的梅森打电话。”一上车，肖恩就对史蒂夫华莱士说道。

    “三点了……”这一次华莱士将自己的手表举到了肖恩的面前。

    “打电话吧。你放心，这个时候梅森接到了你的电话，除了震惊和好奇之外，我觉得他会想要和你做一个真正的朋友。”肖恩肯定地说道。

    “你确定？”华莱士一边问，一边掏出了电话。

    果不其然，尽管梅森已经吃了安眠药睡着了。但是被华莱士的电话吵醒后，不但没有生气，还将他们约在了自己经常吃早餐的一家小馆子。

    这是一家老板娘很漂亮的咖啡馆，额外提供一些早餐。就在距离纽约警察局街对面不远处的一栋商业大厦的一层。小店的门头刚好对着内街，站在紧邻着警察总部的珍珠街上却看不见。

    “凌晨五点半到六点半，这就是我一天之中唯一的一个人的时间。”梅森并不怎么喜欢运动，他有着美利坚常见的中年人发福的身材，肚子很大，站立着的时候几乎看不见自己的脚。

    他自己将一块巨大的餐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端着一杯咖啡，等着在咖啡机旁边忙碌的老板娘上餐。看得出来，这家咖啡馆应该不是为大众提供早餐的。咖啡机旁边只是一个常见的家用电磁炉，而老板娘握在手里面的也是一个常见的家用平底锅。

    “很棒的，带着浓郁墨西哥辣味的煎蛋，你们应该试试。”梅森看起来兴致不错。

    “我有时候真的不愿意走进那一栋楼。”他指着就在街对面的警察总部。“我还是喜欢我年轻时的样子，那时我是一名侦探，我的日常工作是和人交谈。在谋杀案现场与人交谈，与黑帮分子交谈，与线人交谈，然后把罪犯绑在汽车后座上，把他们送回警察局，完成工作。那时候，即使有解决不了的困难，那也是头头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可是现在，只要我踏进那栋大楼的大门。你就会知道，送到你办公桌上面的，没有一件是容易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容易的事情，他们把容易的事情全部都解决了。凡是解决不了的，他们就一级级的报到了我这里。”

    “要是每天一个人都面对的是无解的难题，想要快乐就很困难了。”他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咖啡，老板娘也恰到好处的将至少一打鸡蛋做成的蛋饼放在了他的面前。上面是一层深红色的辣椒酱。肖恩觉得，他要是再这么吃下去的话，估计很快就可以告别警察总部了。

    但是，这是每一个人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就好像梅森刚才发的牢sao一样，真的离开了这个位置，他会很开心？鬼才这么觉得。

    于是，肖恩不等到他抒发完自己的感想，他有点困，喝了咖啡还是很困，脑子都已经停止运作了。

    “一张出生纸，贝宁大使签字的。”

    “托雷·赫伯特的出生纸。”

    他什么条件都没有谈，就是将这一张薄薄的纸放在了警察局长梅森的餐盘里面。

    “空白的，你想填什么就填什么。托雷·赫伯特在美利坚的所有证件、资料都应该以出生国的大使馆证明为第一文件。所以，他就拥有了一个4月1日之后的生日。”肖恩说道。

    “你可以让他再多打一年球或者三年，看你的意愿了。棒球职业联盟的规则依旧是规则。”

    “不需要三年。我也只能干一年，为什么要替后人考虑呢？”梅森笑着接过那张薄纸，看了一眼后将它折叠好放在自己的西服里面的口袋中。

    “以一种不名誉的形式离开警察队伍，这是我对于处理贾维尔·科伊的最终底线。”梅森轻松地说道。

    “而且要我们内部来处理，不允许你们插手。”

    梅森态度很坚决。警察局是他的地盘，人情交换可以，而且贾维尔·科伊确实这一次走的有些远。但是即使是这样，也轮不到外人插手。

    “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能不能给我一点单独见面的时间。而且，我想要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今天早上就可以进行。你看，反正我已经坐在这里了。”肖恩坚持。

    梅森其实无所谓，原本就是会告诉贾维尔·科伊，这场祸事是从何而来，他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但是他惹了谁，他必须要知道。

    “没问题。肖恩，以后有事情就来这里找我，不用再去那个酒吧。”

    贾维尔·科伊原本已经不用上班了，但是他还是在早上十点钟收到了局长办公室的电话。说是有一场关于警员收受贿赂的听证会需要他参加。

    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对方并没有搞到司法介入的地步，仅仅是一个电话或者邮件的投诉。往往在警察局内部，这种听证会也只是一个程序。

    警员进行辩解，并进一步审核收受贿赂的具体情况，然后无罪一身轻或者移交给司法部进行进一步审理。

    大部分人都是无罪一身轻的结果。原因是很多电话投诉的人或者邮件投诉的人并不会参加。投诉是一回事，但是，面对面的控诉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贾维尔·科伊参与过这种听证会很多次。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事件模棱两可的时候，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委员会一个参考标准，让委员会听一听

    但是今天他踏进会议室的时候，迎接他的是纽约警察局的瘟神，政风督察局局长，警务专员莎朗斯通，一个不苟言笑的老女人。

    “fxck！”

    “语气还是不够强烈，应该在F上加重一些，不是吗？”老女人永远是一张面具脸。

    “出于礼貌，我选择在这里向你展示一些东西。”莎朗斯通点点头，一位年青的女士送上来一些文件。

    “每年从警察基金管理委托人那里接受超出标准的接待和金钱。”

    “这是惯例……”贾维尔·科伊暴躁地站起来，却被身后的警察给摁着坐下。

    “我并不是法官，你可以向法官申诉。”

    “三宗非法关说的案件，其中两件涉嫌销毁证据，一件涉及伪造证据。”莎朗斯通继续耐心的给他展示。

    “梅森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这就是对我的打击，我……”贾维尔·科伊掏出了电话。

    “贾维尔，我说过了这是出于礼貌，如果你拨通了任何一个人的电话，那么礼貌的前提就没有了，你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