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自然神?天
鱼的力气很大，不确定是不是大海鲢。 “嘿，运气不错，明天早上给刺头炖鱼汤喝。”柳疯子拉起钓竿，全然忘了自己之前吃毒鱼的光辉事迹。 鱼线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仿佛随时要断掉一样。柳疯子不急不忙地用自己的灵力护住鱼竿和鱼线，一边跟鱼僵持着，想要把它的力气耗尽。 钓鱼就是这样，你想把鱼的力气耗尽，鱼想把你的力气耗尽。 柳疯子的体重不大，所以被向前拖动了存许，但鱼的力气也在消耗着，双方都陷入了僵局。鱼的力气虽然很大，但拖柳疯子下水并不容易，柳疯子没被累垮，但把鱼拉上来也很困难。 僵持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一条大鱼跃出了水面，足有一人多长，是大海鲢！ “漂亮。” 剩下的工作非常简单而又异常困难，那就是怎么把这玩意儿弄上岸。“我靠，劲儿真大。”柳疯子咬了咬牙，额头上的青筋突起，虽然他并没有非要用鱼竿的理由，但他就是想用。 鱼不停地上下腾跃着，溅起许多水花，柳疯子甚至差点握不住鱼竿。 “大爷的，”因为非要用rou体的力量，他现在出了一身汗，笑骂道，“老子妖都抓了，还差你一条破鱼？” 最终，鱼还是被他拉了上来，一刀结果了它的性命，将内脏和鱼头全都扔在地上，毕竟那些部位不能吃。 把鱼背在身后，他想起师姐刻意给他讲过两个概念，天和自然神。这两个都是无情的，不受世界干涉，同时是一切的起源，它们是无情的，视万物为刍狗。 这很唯心，用师姐的话是客观唯心主义，绝对意识支配着一切。 “高级文明，压倒性的力量，修仙虽然强，但推广不开啊。” 个体效率的提高无法带动整个社会的发展，毕竟甭管是修仙还是成魔，有天赋的是少数，天赋异禀的不是天选之人就是挂逼在世，无论能修仙的人变得再强，哪怕羽化成仙，跟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这个世界跟其他高级文明的关系很微妙，再弱一点，别人压根儿看不见你。但如果再强一点，其他文明就会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跑来试探你跟他究竟谁是刀俎，谁是鱼rou了。 “仙人级应该能应对，就算这里只是复制品，应该还是有战斗力的。” 最令人担心的妖，他们要挡住全面压制自己的种族，自称为神的种族。 “本来人和妖换换比较合适，压力都会小一些，但现在改变宣传模式已经来不及了啊。” 罗刹救活不下去的弱小种族的理由是人族会袭击他们，同理，人类团结一致的原因也是外面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妖。有感情的生物都是软弱的，一旦没有需要克服的外力，内部矛盾就会凸显出来。 “人类能团结，但需要理由，妖也能团结需要人来做他们的公敌。” “罗刹已经做好要失去在这里的一切的准备了，我呢？” 柳疯子背着鱼，鱼血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印，月光照着他苍白到不正常的脸上，显得更加阴森。柳疯子就这么走着，他还想再种一会儿地，再砌几年墙，再帮孩子治治病。 他下不了决心，他能没有心理负担的奴役妖，甚至能毫不犹豫地拿妖当替死鬼，但要完全消灭这里的妖，他必须做好准备坐在暴君的椅子上，光明正大地屠杀群妖。 只有出现了超出常理的东西，人们和妖才会怀疑迄今为止的敌对究竟对不对，如果眼前没有足够使妖和人同时震撼的场景出现，他们不会反省的。 呈现这个场景的不应该是爱养小猫妖喜欢小猫咪的柳疯子，也不能是喜爱自己老婆，甘愿做家庭妇男的罗刹。罗刹要放弃自己想救人的欲望，而柳疯子也必须和记忆里面的自己说再见。 “至少让我享受几年的平稳生活，让罗刹享受一下退休的悠闲再说吧。”他苦笑着说道。 正常的吃饭，普通的做药丸，安静的养猫。无所事事到天黑，然后在帮着找自己帮忙的人做些事情。 这是作为屠夫的他无法享受的生活，也是他跟小白从未接触过的生活，如果有来生，他要跟小白一起做猫妖，不杀妖，不害人，一起生活，直到死去。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妄想罢了，小白凭什么跟他生生世世绑在一起啊。这种自说自话的事也只有他能干得出来。 话虽如此，自顾自渴望日常的他，身上已经沾满鲜血了，和师姐他们一起谈论哪只猫比较可爱的日子一去不返咯！ 柳疯子就这么妄想着，拖着大鱼回到了村子里，天刚蒙蒙亮，农夫们已经起了，正在为数不多的几块地上劳作。卤水池就在村口不远处，用的是苦水河的河水。 村子里拿这里的水煮盐，有时还拿它点豆腐，可以说是村里的收入来源。 人不吃盐会死，所以盐才会是官家的生意，私盐虽然违法，但毕竟是贫穷之地的活路，税吏才不管村子穷不穷呢。 看着半仙拖了条大鱼回来，老张取下吊着的烟枪，笃笃地敲了敲，烟灰抖了出来，灰白灰白的。老张笑着说道：“半仙啊，谢谢您替俺儿治病哩，要不是您，俺儿可就活不成咧！” 柳疯子笑了，摆手说道：“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道家向来都知道一些草药，不然怎么炼丹啊？虽然柳疯子的水平让人不敢恭维，但治个感冒还是不成问题的。 “噫，可别这么说，您跟其他人不一样。”老张笑着说道。 老张家算是村里比较富裕的，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喝酒，结果就留下了一个酒糟鼻和烟嗓子，但老张待人厚道，人人见他都挺客气。 “行了，不说了，我先回庙里放鱼了，怪沉的。”柳疯子摆了摆手，拖着鱼走回庙里。曾几何时，宗门里有两个不按时修炼的人，一个是柳疯子，一个是彭刺头。 猫们闻到鱼的味道，有的凑了过来，喵喵叫着，有的看都不看一眼，扭头就走。并不是所有的猫都喜欢吃鱼的，只有海边的猫偶尔想吃。 “给。”柳疯子把鱼尾巴剁了下来，扔给群猫，猫们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鱼很大，分割起来很不容易，柳疯子很懒，掏出蝴蝶刀转了一下，将鱼rou切开，洗洗直接扔进锅里，再吨吨吨地灌一堆水进去，然后—— 劈柴！ 躲开四溅的不明恶臭物之后，他将木头塞了进去，用干草引燃，开始炖鱼。 他厨艺很烂，唯一的技能就是搅拌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