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会友

    “呵呵呵，废了那么多箭都没全部弄死啊，看来周室也就这样吧。”柳疯子一边帮忙砌砖，一边嘲弄着昨天分身戏弄的兵丁们想道。

    他心里并没有愧意，那群妖人和发疯的群妖是多亏了他才能多活些时日，再说了，疯了就不能挣钱了，留着他们过年吗？

    钱不是万能的，但金钱的力量是巨大的，金银这种离开人族就毫无意义的金属有时候却能成为杀戮最理想的兵器。柳疯子会让男妖们干活，如果死了便上交宗门换些银钱丹药，如果疯了便放出去当挡箭牌。

    任何一个王朝都不会规定压迫妖邪是违法的，一来这么做是跟仙师们过不去，二来自己也在这么做，三来民众会觉得这是个暴君，从而降低公信力。

    得不偿失，与其管群妖的死活还不如多收点税孝敬仙师们呢。

    柳疯子的“资产”们无论转移到哪里都不会被反对，甚至还有人委托他拷问抓来的妖魔，虽然嫌麻烦扔给分身们就是了。

    他跟罗刹关系不错，有时候遇到不该死的妖就交给罗刹处理，但——

    罗刹本体都窜了，妖里面应该也没剩下什么愿意明面与人类和平相处的妖了。“剩下的应该都是顽固的主战派和连站队的胆子都没有的半吊子妖了吧，懦夫不值得同情。”

    如果连罗刹那种只有半吊子邪恶的妖王都没胆子去找，那就算它们想要效忠人类也不可信。“如果只是怕死的懦夫或是犹豫不决的墙头草，还不如杀了或者卖给别人当奴隶。”

    柳疯子不打算亲自去见任何被自己饲养的妖邪，它们想要出去也不做阻拦。反正它们出去就会被拿去炼丹，明知如此还非要出去的妖都是白痴，没有利用价值。

    “谢谢半仙！哎呀，每次都让您帮忙真是对不住啊，要不您进来坐会儿？”农夫客气地说道。

    柳疯子笑了笑说道：“不必。”说完，也不多做解释，转身便走。转到无人的地方，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叹息着说道：“人家狐妖小哥不过是行刺了一下委托人而已嘛，卸条腿，别太过分。”

    “知道了。”阴影处的声音应答说道。

    也不知道分身会卸哪条腿，反正不关他的事。

    兜兜转转，来到了笔架山前，他轻车熟路地上了山，如果没有猜错，大鱼应该上钩了。

    庙内，彭湘屏抱着一只橘色的小肥猫坐在桌案上，大肥猫跳了上来，闻了闻小猫，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又跳了下去，肥肥的身子晃了晃，很有rou感。

    不一会儿，柳疯子就进来了，看见小猫，眉开眼笑，说道：“那群妖是先锋，所以，身上有那玩意儿吗？”

    彭湘屏没有回答，把小猫放在供桌上，问道：“何以见得？”

    柳疯子抱起小猫，摸了摸它毛绒绒的小脑袋，一脸满足地说道：“妖并不傻，如果同属一个部族，就算没有希望，它们也会尽力去营救的，但是据我所知，引发疫病的妖过于危险，根本不会有人去养。”

    “虽然不会有人养，被抓也是有可能的，但规模绝不可能上千，这其中必然有组织。”柳疯子摸着猫，回答说道。

    “所以为什么非要是那个呢？别的没有可能吗？”彭湘屏问道。柳疯子一点也不急，回答说道：“有啊，那个和人，你先查哪个啊？”彭湘屏哈哈笑了笑，没说什么，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没经过训练的妖不可能整齐划一，没经过教化的妖不可能不杀不抢，你懂了吧？”

    妖之中会教化部众的只有可能是那个家伙，人的范围更大，人选为零，只能从身陷囹圄的那个家伙开始入手。要是查得出来就消灭了一个恶人，查不出来就归罪于他，加重他这个妖的罪。

    就算不能直接弄死，囚禁折磨到死也不成问题，谁让他是妖呢。

    “这样对你无害，与其去怀疑一个连影都没有的人，还不如咬死一只妖呢。”柳疯子一边逗猫，一边说道。彭湘屏苦笑说道：“你说得倒轻巧，不过倒也是个办法，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牢笼，不然会变得更麻烦。”

    如果，有一个妖成功让人族内部认为妖也是有人性的，也是重感情的，那会怎么样呢？

    会有白痴去跟妖沟通，借助妖的力量的人会变得更多，还给了他们一个能勉强算是正义的旗号，所以就算杀死那名妖王并不怎么光鲜亮丽，还要置他于死地。

    既定方针既然已经确定了，就要咬死对方，吃掉他们的血rou，砸烂他们的骸骨，否定他们的思想，不得不说，人族需要妖这么个外部压力才能团结起来。

    师姐说过，人类就像沙子，外力强了，就会变得异常坚硬，可要是外力弱了，他们就还是沙子。沙子会被微风吹走，但无法被陨星毁灭，所以如果有妖想要蚕食人类，暴力并不是最可怕的。

    “自然派越来越弱了，我想请求去建立新的情报体系，你去帮我跟掌门请示一下呗？”

    彭湘屏苦笑着说道：“自然派是妖里面不怎么容易动武的派阀，比较族群和宗教很杂，外敌又强，所以把防守用到了极致，再建一个不太容易吧？”

    柳疯子笑了笑说道：“不要总想着容不容易，要想想有没有用，罗刹的对外方针越来越消极了，大部分的成员都在往大本营收缩，再过些日子，恐怕留着他们也没用。”

    “但你并不讨厌他们吧？”彭湘屏问道。柳疯子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们能让乖乖们活下去，乖乖在这里活不下去，与其被卖给别人或者被虐杀，还不如送走，我没有欺负女性的喜好。”

    “不准对女性出手，这是从恐龙时代就定下来的规则！虽然很想问师姐恐龙究竟是什么就是了。”柳疯子摸着猫，自顾自地嘀咕着说道。小猫不怎么安生，一直在喵喵叫。

    彭湘屏叹气说道：“那你以后要是遇到女性敌人该怎么办啊？”柳疯子十分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把麻烦推给别人。”

    “果然——！”彭湘屏无奈地想道。

    “难得来一次，不如多住几日，咱俩聊会儿天。”柳疯子笑眯眯地说道

    “哈哈，也好，反正我清闲得很。”彭湘屏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大事，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阴影处，分身赞叹着说道：“不愧是我，连不在场证明都准备好了。”

    发疯的妖是一个信号，妖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疯，如果大梁察觉了这一点，还算有脑子，如果察觉不到，说明它大限将至了。

    柳疯子有的是时间，就看这世俗王权能不能回光返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