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再见，情何以堪
一整节课我都无心听讲，眼神虽然看向前边，但心里想的都是身后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到我们的学校，还是在零班，而且就在我的身后，难道是为了报复我吗？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吗？何必要来上这无聊的人类课程呢？思想游走至此，我又想起了木木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告诉过我莱斯永远不会伤害我，甚至还会不顾一切的保护我，到此，我已经是满脑子的疑问了，脑小的我已经负荷不了这样的思想重量，耷拉个脑袋像条死狗一样趴在桌子上。 “非非。”我僵硬的拖着这个笨重的大脑袋转过方向面向木木，他正用无邪的眼神看着我，我双眼迷离状的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问话，眼的余光不自觉地向我身后的位置看去，咦？人呢？我立刻清醒，坐直了身体将整个头扭了过去。 “他，他人呢？”我结巴的问木木。 木木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隐约带着伤感的眼神看着我，微微皱起的眉毛让他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可怜，我突然意识到言语有失，尴尬的笑道：“我，我是说上课的时候，他怎么能够乱跑呢？”话说到最后，声音轻的连我自己都快要听不到了，我的眼神闪烁，飘忽不定的在他的周围打转，余光分明看到他棕色泛红的瞳孔变得深邃，我小小的心脏猛烈地跳个不停，是心虚吗？不会吧？但为什么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呢？ “干什么？看得我很不自在！”我嘟着嘴抱怨道，趁机转过脸来不去面对他的眼神。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耳边传来木木轻声的回答：“已经放学了。” 诶！我抬头看向木木，他的脸上重新爬满了微笑，眯起笑弯的眼睛，微微露出形似白玉雕出的牙齿，可爱的模样就像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 “木木。”我看着他微笑的脸，满心愧疚。 “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他说着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脸无邪的笑容将我的烦恼融化，心也尘埃落定。他就像是个大孩子一样管我要糖吃的可爱表情，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要亲亲他的脸，我看看四周，教室里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轻轻站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快速的弯下腰在木木的脸上轻轻吻下，他似乎被吓到了，身体微微一震，睁大眼睛盯着我，表情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 “看什么！”我瞪大眼睛朝他喝道。 他又是一震，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傻傻的表情让我又爱又恨。 “快跟上！” 我一声令下，木木立即起身喊道：“是！”然后脸上绽放出一朵大大灿烂的花。 “傻笑什么？”我故作生气状的看着他，而他却“嘿嘿”两声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走向门口。 “诶？餐厅开放？”我和木木站在布告栏前凝神注视。布告栏里贴了一张大红色地告示，上面显示学校餐厅已经开放，日期就是今天。 “学校餐厅？” “吃了会不会食物中毒呀？”和我一起弯着腰的木木淡淡的脱口而出。 我汗下，看看眼前这个，哦不，这只吸血鬼在大谈吃的问题时，不禁问道：“你吃了会有感觉吗？你又不是人。” “可是你会有啊。”又是简简单单的回答，我一愣，转脸看着他，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温暖，被他拉紧地手反方向的拽了拽，生气状的捏了捏他的胳膊。 “走吧，我们去看看。”我拉着他的胳膊说道。 “恩。” 在我的印象里，旧校区的食堂是单层楼建筑，简单的石灰外墙，简单的桌椅板凳，简单的饭菜和汤。我们走近食堂，食堂朴素的外表已经改变，一样变成了淡淡的米黄，进了餐厅门，眼前所见简直不敢让我相信，精致的桌椅板凳，各色菜系的美味佳肴摆放在桌子上，还配有见了就想流口水的五彩饮料，俨然是一家顶级的自助餐厅。 我傻眼的站在门口，张大嘴巴望着各色各样的菜肴，口水不住的流出。 “要进去吗？”木木的话把我叫醒，我看看他，他正用手在我的下巴下面接住我滴下的口水，表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意识到我的窘相之后，我赶忙闭嘴，用手擦拭着嘴角流出口水的痕迹。 “走！”我一把拉住木木正在接我口水的手进了餐厅，找了一张不太显眼的桌子坐下，然后做了几秒后就端起盘子去拿自己想吃的。 “木木！拿那个！”“恩，还有那个！”我指挥着木木的行动，因为我的盘子已经被塞得太满了，再装就显得太吃货了。 我们两个像托塔李天王似的端着摇摇欲坠的盘子坐回座位，我的吃相毕露，狼吞虎咽的豪塞食物，喘息间看见木木还在细嚼慢咽的往嘴里一口一口的填着东西，又看看木木盘子里的美味佳肴，不禁言出：“你要是吃不下就别勉强，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吃不完搁下，我帮你吃掉它们！”我说的好像是英雄救美一样壮志豪情，其实惦记的就只是那盘儿菜。 “啊！好撑呀！”我摸着肚子满意的笑着，木木在我旁边面无表情，我看不过去就问：“干嘛？又不是没见过我的吃相，不要吃惊，不然我会打嗝的。”刚说完，一个响嗝就脱口而出，尽管是木木在身边，但我还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是，我已经习惯了。”木木说着，丝毫没有别样的表情。 诶！习惯！是什么意思？见他不再言语，我也撑得难受，就闷着头回了教室。回教室午休，吃饱了饭这是最好的休息方式，等到突然天雷阵阵的时候，我突然坐起，肚子也是莫名的一阵阵疼痛，我终于忍受不住，跑进了厕所，刚一出门就和一个高个子撞了个满怀，余光看见他手捂住胸口退了进步，轻轻地发出了声呻吟。 不会吧？这么高的个子，轻轻地一撞就叫疼，也太娘了吧，低头的瞬间，无数的想法和词语涌现在我的脑子中，等到我抬头准备教训那人一番的时候，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与我相撞的人正是莱斯，他手捂住胸口站在一米开外，白皙的脸上微显汗迹，他正用深蓝色的眼眸看着我，眼神冷得似冰，再也不像我们在一起时的温柔似水。 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沉默掩埋了一切，周围寂静的快要让人窒息，深邃的眼眸让我感觉到了些许怨恨，突然想到先前伤他的事，心里满是愧疚，他就站在我的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要走。 “还疼吗？”我在慌忙之中问出了口，心中隐现出了楚楚痛意。 莱斯没有回答我，继续手捂住胸口向前走去。我的眼里湿润，想必伤他不轻，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但是我始终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们什么也不告诉我，要怎么去了解呢？ 我悻悻的走回教室，莱斯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还有木木，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犯着困，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同时面对他们个人呢？我喜欢木木，但和木木在一起的时候又会不自觉的想起莱斯，就是这样，我才会有一种脚踏两只船的罪恶感，让我想要逃避他们两个人。 艰难的一天终于结束，我和木木正在回家的路上。 “木木。” “恩？” “吸血鬼被御血伤了会不会很严重啊？” “怎么会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 木木停下来，伸出另一只手让我看。 “啊！怎么会这样？”当看到木木另一只手后，我吃惊的叫出了声音，眼前木木的手上沟沟壑壑，还有形似被烫伤的疤痕，我轻轻的拉住他的手，生怕一用力就会弄疼他。 “你忘了？那天在女寝室楼里，你把御血递给我那次？” 我的记忆迅速抽回，记忆中我确实曾经把御血递给过木木，当时他被御血所伤，但我却忘记了这件事，又突然意识到，这些天他老是用左手拉着我的手，从来不用右手，原来是因为这些伤痕。 “对不起。”我拉起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手上的伤痕。 “不关你的事。”他慢慢将手收了回去，我抬头看向他，他的眼里还是无邪的笑容，洁白的牙齿让笑容显得无比灿烂，我也朝他笑笑，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牵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木木单是碰了一下御血就伤的那么严重，可我却将御血压在了莱斯的胸口，那他岂不是伤的更重了吗？难怪今天我们相撞时他却显得很痛苦，原来是那伤势闹的，想到此，我对他的歉疚更深，罪恶感更是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