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万剑朝宗，绝世锋芒
现实世界。 夏口市。 名胜蛇山。 自古以来，留下了无数传说的黄鹤楼，就坐落在这里。 从古至今，无数文人墨客于此流连，留下墨宝无数。 今日的黄鹤楼，虽已经不是昔日的黄鹤楼，但依旧有络绎不绝的游客。 这一天。 有一位游客，身穿一袭白色长袍，衣袂飘飘，如同画中走出的古人一般，走到了蛇山脚下。 过往游人，都不由自主被他吸引目光。 只因这人无论相貌气度，都是世间少有。 这一袭长袍，更令他飘飘如仙。 一些大胆的女子，更是想要上前搭讪。 只是才举步，就觉微微恍惚，下一刻，就不见了那人。 心下也不觉奇怪。 她们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人到底长什么样，甚至不记得是男是女。 不过眨眼间，刚刚还在山脚下的白衣男子，已经出现在了山顶上的黄鹤楼前。 缓缓走了进去。 进门前的一瞬，忽地顿住脚步。 露出几分意外神色：“居然这么快触动了剑意中的神念？” “呵呵……” “也罢，贫道便再助你一臂……” “小子，且观吾剑！” …… 平南王军营。 谢简所在营帐，此时早已经在惊涛般的剑气狂潮下变成零碎。 显露出内中情形。 眼看就要对燕东方出手的谢承伯，早已经顾不上那武夫对自己的无礼。 那从帐中呼啸而出的恐怖狂潮，令他呆怔原地。 这等剑气，早已非常人能承受。 仅是外溢的绝世锋芒，便能慑得人心胆惧裂。 谢承伯虽然没有这么不济，此时却也是手脚冰冷，动弹不得。 尤其在营帐支离破碎，显露出里肌的人影时。 更如同有一道惊雷劈落头顶，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那道人影，周身剑气环绕，闪烁丝丝青芒，仿佛一条条青色的灵蛇，缭绕、飞舞。 虚空托着那人，缓缓悬空而起。 他是……他是…… 谢承伯勉强恢复一丝意识，脑中生起一个念头。 一个他绝不愿相信、绝不敢相信的念头。 他是……那个弃子？！ 这是……晋升外罡之相？ 只是这天下，可有这等惊天动的外罡之相？ 倒是有些像是传说中的龙虎之境，风云相从，天地异象…… 不！不可能的…… 他区区一上弃子，何德何能？ 就算侥天之幸，他能入外罡，就已经是奇迹。 怎么可能入得龙虎！ 谢承伯一张俊逸贵气的面庞，此时已经有些扭曲。 那是愤怒、嫉妒……还有一丝恐惧！ 尽管他不相信，但眼前铁一般的事实却如惊雷一般，时时刻刻在提醒他。 不错，天下绝无这等外罡之相。 要令天地风云景从，只有龙虎之上！ 燕东方惊喜地看着眼前景象。 果然，谢兄非常人也！ 他虽不理解为什么谢简明明有一手惊世剑术，却连气海都不是，还要他讲授之后才踏入气海。 但他从来没有因此小看过谢简。 以他的见识，知道这天底下有不少奇功绝艺，令人无法想象。 就如那位天人孙恩所创的《九死丹经》，传说中便能死而复生，而且非得历九死九生，方能成就最高境界。 每一次死而复活，一身功力尽去。 却又能在短时间内重新练回，而且每一次都更十倍胜于往日。 端的神奇无比。 或许谢兄也是在修行此类神功异术也未可知。 无论如何，眼前景象，足以说明他修行有成。 燕东方自然为他感到欣喜。 一旁老赵也是惊疑不定。 他也同样想不到，这个并未被他看在眼中的谢氏弃子，竟然会有如此惊天动地的修为。 他才多大年纪？ 如此年岁，又有如此惊天动地的修为，或许……门第高低，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桎梏了…… 老赵生平第一次生起一丝后悔。 不是为自己当初怠慢这谢氏弃子而后悔，而是若因此而让此人记恨于心，令王爷错失一大臂助，那真是他的过错了。 演武场上。 谢简此时根本无心物外。 他将全副心神都投入了这一场“演剑”中。 他此时正处于一种奇异的境地。 仿佛是吕大仙隔世降临，以袖里青蛇剑意中那一丝残破的神意为引，驱动他体内剑气，甚至是驱动他的身体。 在为他演练剑法。 明明他的体内，根本没有如此磅礴的伟力，偏偏吕大仙儿只凭着那残存的神意，就做到了眼前的一切。 无中生有，凭空造化。 这就是仙人的伟力吗？ 龙虎境？ 那远远不是他能达到的境界。 同样，这也远远不是吕大仙儿这丝残存神意所能达到的极限。 “嗡嗡~！” 演武场上。 剑鸣之声愈发激烈，汇如雷鸣。 场上军士突然有种感觉，他们手上、腰间的长剑，似乎都活了过来。 而且都生出一股急切的欲望。 一股急切出鞘的欲望！ 他们开始死死按压着自己那躁动的长剑。 但随着剑气狂潮弥漫开来，越来越恐怖。 这股躁动，再也按压不住。 “铮！”“铮！”“铮！”……！ 一声声铿然出鞘之声，连绵不绝。 一把把长剑，竟都化作一道道寒光射起，汇入那汹涌的剑气之中。 剑气，剑器，融汇一处。 青光，银光，仿佛海中翻碧波、涌银浪。 呼啸之声如雷。 谢简双目紧闭。 但他“看”到了天地。 “看”到了天地间的剑气汹涌、剑器狂舞。 这股惊天动地的异象，并不是为了向人世间的凡夫示威。 吕大仙儿不仅是在他为演示剑法，也是在演示剑道，更是在演示一条…… 通天之路！ 演武场上，平南王一声惊呼脱口而出之后。 看着自己麾下精锐的剑器无主自飞，腾空而起。 心中之震骇，已经难以用言语表达。 一念起……万剑朝宗！ 这是传说中的剑道无上境界！ 龙虎……？ 平南王已经开始怀疑，弄出眼前一切的高人，究竟是何等境界。 他自己也只是初入龙虎之境。 龙虎之上，已经非他所能窥视。 自然也就无法分辨眼前这已超越了龙虎的境界。 是龙虎之上的还丹…… 还是传说之中的…… “天上仙！” 就在平南王这个猜测忍不住脱口而出时。 那飞身天空的无数剑器，突然发出更加剧烈的颤鸣。 一把把利剑，竟开始相击。 似乎有无数个人在手持着每一把剑，各自相争。 每一把剑，都令人目眩神迷，只要看了其中一把，就再也难以移开目光。 因为每一把剑，都像是在向世人展示着一套绝世剑法。 铮鸣声中，突然其中一把自这碧波银浪之中，飞射而出。 于半空飞舞盘绕，仿佛在这一场剑的争斗中脱颖而出，当空炫耀。 绕空数匝，那柄脱颖而出的剑，突然悬停空中，调转了剑锋。 剑尖轻轻颤鸣。 突然朝一个方向疾射而去。 剩下的剑器顿时如同失去了灵性一般，纷纷掉落。 也好在这里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士，惊而不乱，纷纷出手接住。 待将长剑拿回，却发现原本锋锐无比、闪着寒光的精铁长剑，此时竟然失去了光泽，锈迹斑斑。 仿佛受尽了岁月侵袭，几近腐朽。 而那唯一一柄脱颖而出的长剑，所射向的地方，正是谢简所在之处。 被青色剑气缭绕悬空的谢简，突然睁开眼睛，抬头望向朝自己射来的长剑。 心念一起，迎着长剑就飞射而出。 一人一剑，相向疾射，没有半点迟滞。 下一刻，下方几人就只看到青芒闪烁。 一人一剑，竟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一道绝世的锋芒！ 对此最为熟悉的就是燕东方。 当初谢简所出的那惊艳璀璨的一剑，就如眼前。 只不过，较之当日，如今眼前这道锋芒，更璀璨，更夺目，也更加惊艳世人。 这是一道足以惊艳人间剑芒。 轻轻一闪，谢承伯突觉浑身汗毛陡然炸起。 下一刻，他就看到那道剑芒竟指在自己喉前寸许之处。 谢简的身影，也在剑芒之后显现。 正手执七尺长剑。 喉前剑芒，正是他手中长剑剑尖之处闪耀的一点锋芒。 一旁的老赵一惊，从方才的种种异象中惊醒，张了张嘴，想要出声。 但在那点绝世的锋芒前，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开口都难。 谢简却开口了：“你，姓谢？” 谢承伯无声地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法发出声音。 他不愿在这个弃子面前失了谢氏嫡公子的身份。 但他也无法无视喉前那一点绝世锋芒。 所以，他还是出声了。 很艰涩的声音。 “我……是。” 谢简又道：“你认识我？” 谢承伯艰难地张嘴：“你是……二爷爷之孙，谢简……” “二爷爷是谁？” “文靖公次子……卿将，讳琰……” “你来此何为？” “猿剑仙……长生秘法……” 谢承伯在锋芒之下，似乎完全被慑去了心神，竟有问必答。 连这等极秘之事，都说了出来，令燕东方和老赵都是一惊。 谢简还想要继续问，却忽然目光微动，露出遗憾的神色。 转向一旁的燕东方道：“燕兄，我该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替我向赵兄说一声，当初说要陪他吃遍天下美食，怕是要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