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虎大王要喝酒
苦修者们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走了，赵山河上山，他们离村。 周察汶让他们呆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只休整了一夜，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苦修是一辈子的事情，没有过多的时间浪费在休息上。 其实赵山河还有很多东西想问，但是都没有问出口，他们就走了，走就走了吧，他们要修行，自己也要修行。 按照师父周察汶所说，这《龙形述真》要练一年才能有所小成，之后就是自己慢慢练，不需要他指点了。 任重而道远啊。 两只小狐狸也每天陪着赵山河上山，现在在路上也能陪赵山河聊聊天了，小狐狸二十最喜欢说她在山里的事，大狐狸十六最喜欢说他在外面溜门撬锁帮虎大王弄酒的事。 十六道：“我帮虎大王做事，虎大王还给了我一个小珠子，让我碰到危险就用，可保我一命。” 赵山河好笑道：“那你怎么能被我捉了去？一下子被我甩出去撞晕了。” 大狐狸十六觉得颇没面子，面色涨的通红，大声反驳道：“那日夜里，我以为你被二十迷住了，哪曾想你竟突然挣脱了二十的幻境。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就甩手把我撞晕了。此非战之罪。” 赵山河揶揄道：“呦呦呦，还知道此非战之罪呢。” 十六气的别过头去，不理赵山河了。 小狐狸二十忽然好奇的问：“对了，我还有事想问你呢。” 赵山河对趴在肩膀上的小狐狸二十颇感无奈，明山老祖说十六是惫懒货，其实这小狐狸二十才是又会撒娇又会偷懒的，自从她发现赵山河对她趴在自己肩膀上没有意见以后，就一直趴在赵山河肩膀上，好像赵山河是她的人形坐骑一样。 赵山河道：“你问，我的小祖宗。” 小狐狸二十道：“那天我在你的身后见到一闪而过的蛟龙虚影，是怎么回事？” 赵山河有些疑惑道：“蛟龙虚影？莫非是我小时候喝过蛟血，自那以后就中了蛟毒。无药可医。” 小狐狸二十有些震惊，道：“蛟血你都敢喝？那玩意儿就是灵丹剧毒，对于寻常妖兽有莫大吸引力。蛟有龙的血脉，五大灵兽，青龙、玄武、朱雀、白虎、麒麟乃万妖之首。吃蛟rou饮蛟血，可以让妖突破先天桎梏，启发灵智。但更大的可能是毒发身亡，痛苦不堪。” “你说你一人类，又不是妖，没有什么先天桎梏，你喝个什么蛟血？” 赵山河闲来无事，上山路上也只有两只狐狸作伴，就边走边解释当年的事情。 小狐狸二十啧啧称奇，大狐狸十六还在生气，别过头气鼓鼓的小声嘟囔：“咋没有给你毒死？也省了我今日之灾。” 赵山河一脚把十六踢老远，骂道：“你个小畜牲，给我滚。” 怪不得十六不得明山老祖欢心，懒不懒不知道，但是不会说话是真的。 一人两狐就这样边走边聊，时间也过的飞快。又路过猛虎涧，还没有继续朝山上走，就被一道声音给叫住了。 “十六，怎么那么多天没有给我送酒来。”那声音懒洋洋的，好似没有睡醒一般。 十六听到这声音，如遭雷击，也不理睬赵山河，慌里慌张的跑进猛虎涧。 赵山河也跟了过去，拨开猛虎涧外围的树木花草，只见到一只硕大的虎头浮出水面，赵山河比较了一下，那虎头竟然大约有一米高。 在这猛虎涧洗了这么多年的澡，却从来不知道这里竟然有一只猛虎大妖，张口就能吞下赵山河的那种。 小狐狸十六跑到虎大王的面前诉说这些天发生的事，他竟然给忘了这茬。 小狐狸二十在赵山河耳边小声讲解道：“这虎大王也是一只合道大妖，年岁不知，起码过千。酷爱喝酒，之前治好了我的腿伤。” 赵山河大致了解了情况，就遥遥鞠躬，道：“拜见虎大王。” 那虎头早就注意到了赵山河，硕大如铜铃般的眼睛盯着赵山河看了好一会儿，道：“奇哉怪哉！我观你命数，早都该死了啊！为何直到今日还没死？” “世间万物皆有渊源，可追溯至天地混沌之时。我修道千年，修的便是一个追本溯源，了然万物，算尽天下，通晓渊源。即使我算不到你的未来，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预知未来。但是你不一样，你与这个世界的交集很浅。” “无论人、妖、兽、物，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所以万物之间是有联系的。这种联系是隐于物之外的，是一种数术、概率、混沌的联系。但你没有，不，是很浅，这种联系很浅。你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赵山河惊了，这尼玛什么妖，这么叼，竟然能够看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猛虎越说越兴奋，好似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兴奋。 “就是你！就是你！我就说我的推演混沌之术为何停滞不前，原来是这样，我只在这个世界内部推演，却从未想过跳出这个世界！你！就是你！你就是我最好的研究样本。” 说话间，虎大王竟然往外爬出来，那巨大的身躯只露出前半部分，两只硕大的爪子就扒在赵山河身边的泥土，两条前腿比赵山河还高，赵山河身高一米八，这两条前腿起码两三米，毕竟头就高一米了。 那虎大王低头，抵近了观察赵山河，两只眼睛微微亮起白光。 过了许久，虎大王突然后退，两只眼睛竟流出血泪，虎大王犹自不肯放弃，死盯着赵山河看。 但虎大王越来越痛苦，终究没有忍住。虎大王闭上眼睛，怒吼一声，身体又摔进了池中。溅起了大片水花，淋湿赵山河一身。 赵山河不明所以，两只狐狸也呆了，大狐狸十六喃喃道：“果然是灾星，走到哪，哪的妖就倒霉。” 赵山河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在这等一会，再等一刻钟，虎大王没有出来，就上山找师父去。 不要一刻钟，只过了大约三分钟，那虎大王就重新从池子里冒出了头，开口就是：“酒，我要酒。” 赵山河此刻哪里有酒，便道：“十六，你去村里找村长拿酒。” 十六答应一声，快步疾跑，回去拿酒去了。 那虎大王又看了赵山河两眼，他眼睛流的血泪此刻都被池子里的温水洗干净了，只是两只眼睛犹自通红，看起来甚是骇人。 赵山河小心道：“虎前辈可还有吩咐？” 虎大王道：“以后你每日来我这一个时辰。还有，带酒来，我要喝酒。” 合道大妖的命令，不敢不从。但赵山河还是怕对方一怒之下就把自己吃了。 虎大王看出了赵山河的顾虑，道：“你放心，刚刚之事与你无关，我也不吃人，我与周小儿有约在先。我不理俗事，不伤人类，不出猛虎涧。他不管我让狐狸给我弄酒喝。” 赵山河应下了，便道：“我相信虎前辈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这边还要上山练武，等我下山之时，再来给您看一个时辰。” 虎大王点点头，算默认了。 赵山河此刻的心情，比起害怕，更加好奇。 那虎大王就一直盯着赵山河离开的背影，好像赵山河比那母老虎还吸引猛虎一样。 等到赵山河走的远了，虎大王才喃喃自语道：“太早了，我现在境界不够，混沌推演之术引入其他世界的变量会大大增加运算量，我根本处理不了。哎！难啊！大道难，难于上青天！” 猛虎又抬头看了一眼蓝天，摇头苦笑道：“上青天！上青天！青天九重，一重一难关。修大道！修大道！大道万古，一纪一世界啊！” 说完，虎大王又窝回池子里去了，等到十六累的哼哧哼哧的搬来了一坛酒时，四下望去，无人无妖。 大喊几声：“虎大王！虎大王！我给你送酒来了。” 从池子里传来几声闷响：“放那吧。” 十六也不着恼，放下酒就在这等着，反正他觉得在这陪虎大王比去山上陪赵山河要舒坦，这些日子天天与小狐狸二十一起玩，反倒没有之前的喜欢了，虽然还是很喜欢，但就是没有那么想天天粘在一起了。 而且小狐狸二十对他也没有任何想法，对他忽冷忽热的。 就这样在这里，泡着澡，游游泳，看看天，看看花草，逗逗蝴蝶，别有一番乐趣。 小狐狸十六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那坛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虎大王喝完了。 等到十六再醒来时，已经在赵山河的肩膀上，走在回村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