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糖葫芦嘞，好吃的糖葫芦。” “来一碗馄饨。”“好嘞，加一碗馄饨。” 打铁的，斗鸡的，喝茶的，熙熙攘攘的街上，还有一群小孩子打打闹闹。 卖茶的小摊是这一片最火爆的摊位了，棚下摆着十几张桌子，几乎是座无虚席。前面还搭了一个简陋的小台子。一位身着藏蓝色长袍，拿着折扇的男子站了上去。 今日咱们来说一说村妇苌英娘当皇后。 “好～～”台下一阵叫好声。 “话说，有一个名为十三香的小村子，这日朝廷来征兵。” 这就是茶摊火爆的原因吧！ 这是谢芷宁第一次见着说书的，以前只在话本子里看过。扫视一圈，在最后排还有两个空位。兴冲冲的拉着祁晟坐了过去。 “老板，来一壶你们这最好的茶。”谢芷宁朝着摊主吆喝一声。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个响亮的声音盖过嘈杂声。 十三香堪称世外桃源，自给自足，民风淳朴，家家户户皆可夜不闭户。 往往平静久了，就会出现大风暴，这不十三香的大风暴来了。朝廷征兵，把村子里的壮丁都抓走了。 村子里老老少少，这下子重担全落在女人身上。可十三香的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在苌英娘的带领下，犁地，盖房，杀猪，全不在话下。苌英娘成了十三香的新任村长。别看这群女人，大字不识几个，干起活来可不比男人差。 台下的观众听的可是津津有味，卖出去这么多茶，茶摊老板也是乐开了花。 摊主上了茶，谢芷宁小抿了一口，虽然茶不怎么样，可她是来听故事的。 没了男人，十三香不但没有垮，反而更团结了。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十三香的平静再次被打破了。这天一队车马冲进了村子。停在了苌英娘家门前，下地干活回来的苌英娘吓了一跳，还以为进错家门了。 一群人见着苌英娘，跪了一地，“参见皇后娘娘。” 这可把苌英娘吓了一跳，手里的锄头都吓掉了。 说书先生换了种声音，模仿绘声绘色的讲道。“你，你们是谁呀！咋在俺家门口。” 为首的一个看起来30多岁的女人恭恭敬敬说道：“奉陛下旨意，接皇后娘娘回宫。” 苌英娘笑了出来，“姑娘，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你们口中的皇后。” 女人丝毫不慌，神态俨然道：“陛下说了，若皇后娘娘不信，就告诉您是王二牛接您回家。” 苌英娘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有摔倒。 王二牛，这么多年，还以为早死在战场上了。 苌英娘半信半疑上了马车。 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苌英娘着实惊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 看着冒着热气的大浴缸，更是让苌英娘吃惊，下人们上前为苌英娘脱衣，苌英娘连忙捂着，“哎哎哎，我自己来。” 见旁边站了两排人，苌英娘觉得尴尬，让她们都下去了。 小声嘟囔：“我自己有手有脚的。” 沐浴过后，下人们呈上来衣服让苌英娘挑，打眼一看，竟有几十件，五颜六色的，挑了半天，苌英娘挑了一件深褐色的，原因是耐脏。 时隔二十年，老夫妻再见面可不是大家想的两眼泪汪汪。 苌英娘见当初穿着粗布衣裳的王二牛如今身着金色龙袍，不怒自威，下面的的人一呼百应。 谁成想，苌英娘上前揪着身穿龙袍的王二牛的耳朵，“好你个，王二牛啊，整整二十年，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敢情造反的是你啊！” 这一举动可把一屋子的人惊着了。敢揪皇帝耳朵的怕是只有她苌英娘了吧 王二牛忍着疼，“出去，全都出去。” 下人们低着头退了出去。 “哎呦呦，英子，我错了，错了，你先把手放开，我现在是皇帝了，你就是朕的皇后。” 苌英娘揪的更使劲儿了，“谁要当你的皇后啊，我才不稀罕呢。” 当了皇帝的王二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是把苌英娘留了下来，习惯干活的苌英娘当了没几天皇后就烦了，可是过不了这养尊处优的生活，记得张大婶家的母猪要下小猪崽儿了，她可得回去帮忙，还放心不下家里的鸡鸭，还有牛。 收拾了东西就要回十三香，皇帝派人把十三香家里的牲畜全都运到宫里了。 前朝的大臣又搞事情了，国不可无后，纷纷劝皇帝充盈后宫。可皇帝却说后宫只能有皇后一人。一向勤勉的皇帝一连几天没有上朝。 苌英娘知道了这件事，深知自己只是个乡野村妇，大字不识几个，这辈子也只能当个村长，哪能管得了后宫，当得了国母。偷偷收拾了东西回了十三香。 “啪”一声，说书先生敲了一下桌子，“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观众这才缓过神来，“好～好”，纷纷鼓掌呐喊。 “什么呀，说一半。”谢芷宁嘟着嘴，一脸不开心。 “后来皇帝把皇后追了回来，还生了两个儿子。”祁晟随口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祁晟汗颜，这可是她们谢家的故事，“这是根据太皇太后和太祖皇帝的事改编的。还有太后和先帝的，太后和陛下的，各种版本。” 谢芷宁怎么没有听说过，真是要吐血了，没想到皇家的八卦这么受欢迎，“那这里面的苌英娘是我皇祖母，王二牛是我皇祖父？” 祁晟点了点头。 旁边桌的一个花痴女激动的都要哭了，拿着手帕悻悻的擦了擦眼角，“真是羡慕太皇太后呀，我怎么时候才能嫁给这样的男人，走上人生巅峰呀！” 在场的女人，无论老少，都是一脸羡慕，谁不羡慕太皇太后，这才是大景万千女人最羡慕的对象。村妇变皇后，走上人生巅峰。 长公主带着满脸伤的蔡戈进了宫，径直来到了太后这儿。听了前来通报的宫女说长公主来了，太后瞬间头大了，无事不登三宝殿，长公主每次来这雍华殿，不得哭上半个时辰。 “老身参见太后。” 太后连忙上前扶住长公主，“姑母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参见太后”，规规矩矩见礼的是蔡戈，平日里蔡戈再放肆，在太后面前还是得装一下的。 “哟，戈儿这脸上是怎么弄的，李嬷嬷，请医士过来给世子看看。” “是，太后。” “多谢太后，不用请医士了，戈儿这脸上的伤已经看过了。” 说着长公主拿出了手帕，拭了拭眼角，“大夫说，戈儿这脸上的伤十有八九是好不了，我戈儿这俊俏的脸蛋怕是保不住了，我戈儿还没有娶妻呢，这要是破了相，我哪还有脸去见我那可怜的儿子呀，哎呦喂。”长公主抽泣着跺了跺脚。 太后一边安慰着泣不成声的长公主，一边扶着她坐下，“姑母，您先坐。”“戈儿这脸上的伤是谁弄的？”太后试探性的问了问。 这一问，长公主哭的更大声了。 “戈儿，你说。”太后无奈的指了指蔡戈。 蔡戈脱口而出，“是康宁郡主。” 这时长公主又开口了，“太后啊，老身这不是说宁儿的不是，这宁儿可真得好好管管了，她一个郡主，在街上把戈儿打成了这个样子，您说，这不是丢皇家的脸吗！” “姑母，您这是说笑呢吧，这宁儿好好的在宫里呆着。怎么会在街上打世子呢？” “太后，您若不信老身的话，就派人把郡主请来。” 太后当然不信，派人去请谢芷宁。 结果带来的只有胖胖瘦瘦。 胖胖瘦瘦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头快要埋在地里了。 见到这，太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怒道：“郡主呢？” 瘦瘦抖得感觉嘴里的牙都要打起来了，“回，回太后，郡主她，她出宫了。”出宫了这几个字说的很快，有一种赴死的决心。 太后温着火，“你俩先跪到一边去，等会儿再处置你们俩。” 胖胖瘦瘦松了口气，郡主啊，您可得快点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