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拓土部落小王色布帷带着六、七十人,押送着一千匹从野马原上买来的上好骏马,飞速北上追赶色布奎。按计划色布奎应该等他,一起上路。但色布奎想在自己奶奶面起表现一下,竟然没有等色布惟,提前上路了。 在穆勒剋的地盘上,按道理是不会出什么事。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阿尔石南时期库赛特国力蒸蒸日上,奥通加德城最早由讲达西语的商人建立,坐落在干燥的德夫赛格高原中央,当地常年干旱,但在春夏两季十分适合放牧,特别野马原上的骏马被各部落争相吹捧。因为奥通加德衔接南北的关系,穆勒剋十分重视这条商业路线,立即加强治安巡逻到处打击响马强盗马匪乱军。治安好了,很快就吸引了无数的商人,他们从北部巴尔塔罕德地区南下,或者从奥通加德周边的牧民村庄购置马匹、绵羊、牛,并在防备草原掠袭队的护卫轻松陪同下,将其成群结队牛羊骏马毛皮地赶到西边的帝国市场贩卖,而后又带回各种各样的衣物、瓷器、盐、粮食等等货物。为自己也为中部库赛特创造了大量财富。 但不久前中部库赛特刚刚经历内乱,山野之间不乏散兵游勇。一旦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就难以交待了。所以色布帷命令大家全力追赶。 色布帷看到四个飞奔而来的部落士兵,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等他们听完之后,浑身就是冰冷的了。色布奎死了,被人一招面就杀了。战马来回跑了四趟就被人杀了二十六个士兵。色布帷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带着四十个士兵快速赶到了出事的地方。死去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马车都被抛弃了,所有的战马都被敌人骑走了。 色布帷坐在马上火冒三丈,但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首先派出了三人赶到红石原通知中部大伯克穆勒剋。因为这事肯定和鸣泉部落的冰露有关。是她带人首先出手攻击色布奎的。同时希望穆勒剋能够派人帮忙搜寻。色布奎死了,怎么说穆勒剋都逃脱不了干系。然后安排两个士兵每人双马日夜赶路回到拓土部落,向色布刺禀告详情,请他火速派出援手。同时叫一个士兵立即原路返回,通知马队赶紧把马群赶到离这里最近的白露溪牧场等候援兵。色布奎已经死了,一千匹骏马可不能再出事了。色布帷望着明显的南下足迹,丝毫没有犹豫,立即率部追了下去。 九铃儿领着大家走了快十公里,然后绕进了附近一座小山。随即选了一处低洼的地方,叫大家下马扎营,不走了。九铃儿一个人坐在小山顶上,望着远处的原野。冰露拿着两块干rou爬上来,递给他。九铃儿不客气的接了过去,慢慢吃起来。 “连累了你,真的很抱歉。”冰露轻轻说道。 九铃儿没有做声,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他自从被流放以来,头一次和一个女孩子坐在一起,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这让他觉得很新鲜,也很享受。闻着冰露身上飘过来的淡淡清香,他陶醉了,头一次对异性产生了一种冲动。二个人默默坐杰拉德尔克着,谁都没有说话。 “九铃儿大哥,我们能安全逃出去吗?”冰露有些担心地问道。 九铃儿点点头,“当然可以。” 望着冰露的长发在山风中飞舞,九铃儿突然奇怪地问到:“你为什么是一头的长发,还带着面纱?” “我不是库赛特汗国人,我是帕迪沙阿人,我是被父亲大人捡回来的。”冰露早就知道九铃儿疑惑似的回答道。 九铃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冰露竟然不是伊迷扎的亲生女儿。是伊迷扎在帕迪沙阿国捡的。世上的事真是奇妙啊。 “帕迪沙阿人居住在遥远的东南方。我长大后,父亲把我送到帕迪沙阿的一个朋友那里。我还跟随帕迪沙阿的迪乌大师习武。因为父亲出事,我才从帕迪沙阿回来。” “你还习武?”九铃儿不相信的望着她。 冰露点点头, “我在帕迪沙阿跟随迪乌大师习剑。我的武功很好的。迪乌大师的大孙子比力亚还经常被我打哭呢!” 望着冰露一脸的严肃认真,九铃儿哈哈大笑起来! 冰露看到九铃儿绝对不相信的神情,还嘲笑自己,急了,“不要以为我被色布奎抓住是因为我的武功不好。那小子打不过我,他就让好几个手下用网抓我。结果才被抓住的。”说道后面她有些丧气了。 九铃儿看到她委屈的样子,赶忙安慰她:“没关系,没关系。武功高明的人失手被擒也是常有的事。只是现在知道了你是一位武功高手,那我们赶去恋人山的速度就会快多了。” “真的?”冰露怀疑的望着他。 “当然。对了,你杀过人吗?”九铃儿严肃地问道。 冰露一听傻眼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九铃儿带着他们往西北方向走去。 冰露发现了不对,昨天还一路朝西北方向狂奔,今天怎么又朝西南而去了。她立马凑近奇怪地问道“九铃儿大哥,这么走我们离恋人山岂不是越来越远的?碎心湖不在这个方向” “我们去白鹭溪牧场。”九铃儿笑着说道。 冰露?马上?反应过来,她非常担心的看着九铃儿说道:“色布帷在野马原购买的一千匹上等骏马昨天可能就到那里歇息了。我们现在跑过去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九铃儿笑嘻嘻的回答:“现在色布帷正带人南下苦苦追寻我们,白鹭溪牧场上的士兵应该不多。色布奎死了,色布帷已经没脸回去见他们的大伯克色布刺了。如果他再把一千匹战马弄丢,他自个把自个撞死算了” 冰露和围着他们的几个小孩看到九铃儿说的有趣,都大笑起来。 阿卡丹大概又重新得到了伙伴们的尊敬,显得非常兴奋。他大喊起来:“野人大叔,我们可以帮你。” 他在一旁摩拳擦掌:“野人大叔,你说怎么干?” 九铃儿大笑起来:“哈哈……库赛特汗国人的勇士真是多。很简单,等一下你们这些小孩分成两拨,跑到牧场里去偷马就行了。” 小孩们兴奋起来,策马狂奔。 溺水河畔,红石原。穆勒剋听到拓土部落士兵的报信后,不由的苦笑一声。不用想,他都知道是九铃儿干的。不知道冰露这个丫头在那里截住了他,竟然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祸事。现在赶紧想办法先稳住色布刺再说。 那天冰露赌气跑走九铃儿的时候,曾经威胁穆勒剋说,她要带人去路上劫走狼牙部落和断石部落的家人。穆勒剋也没有在意。最多不过冰露被拓土部落的人抓住,自己派个人到拓土部落把冰露要回来而已。没想到九铃儿却出现了。一想到九铃儿,穆勒剋就知道麻烦了。如果不去控制他,事情会越闹越大的。 穆勒剋把自己的侍卫叫进来。他们和九铃儿熟悉,办起事情来方便。有些事心照不宣,是不能讲出来的。 “你们十二个人立刻带上黑木令牌,赶到南边的几个部落去,召集人马准备拦截九铃儿。”侍卫们愣住了。 “大元帅,你不是答应九铃儿让他回卡拉德了吗?” “这个白痴野人。他在路上劫走了纳速给和乌幕答的家人,还杀死了色布奎和二十六个拓土部落的士兵。” 侍卫们大惊,面面相觑。这才走几天,就捅了一个马蜂窝,把色布刺的儿子都杀了。 “所以我特意让你们去。毕竟人死在我们这里,总要尽尽心意。” “大帅,可用这黑木追杀令,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九铃儿可就成了整个库赛特汗国的抓捕对象,一辈子都要遭到通缉的。”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穆勒剋有些伤感地道。 白鹭溪牧场。九铃儿就象一只矫健的猎豹,飞身扑了上去。帐篷内的七个士兵惊呆了。他们正在吃晚饭,突然就看到帐篷里多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野人。一个士兵嘴里还含着一块rou,头颅已经飞了起来。旁边一人整张脸被九铃儿踢了个血rou模糊,分不出鼻子和嘴了。九铃儿再上两步,一刀砍死了两个准备翻身爬起来的士兵。顺势一脚就踹在一个空手扑过来的士兵心窝上。那个士兵惨叫着连退七八步,口中喷血,轰然倒地。剩下两个士兵怒吼着,各举战刀扑过来,旋即被九铃儿躲过一个。与另外一个双刀相撞。那人没有九铃儿力气大,立即被倒撞弹回来的刀背击伤额头,惨叫着连连倒退。九铃儿转身迎上回头砍向自己的战刀,怒吼一声,双刀再次猛撞。那人虎口巨震,竟然拿捏不住战刀。就在这瞬间,九铃儿再起一刀,剁在那人颈上,鲜血喷射,刀坠地,人栽倒。九铃儿大步走到被自己刀背击伤额头的士兵面前,举刀劈下。 牧场上,十几个拓土部落的士兵正在大呼小叫,驱马追赶着几个小孩。士兵们以为他们是附近牧民家的小孩来搞恶作剧,所以一边追,一边威胁着他们,还一边哈哈大笑,浑不知,危险已经悄悄来临。 在帐篷左侧临时搭建的马棚里,好几个士兵趴在木栏上,欢快的看着远方追逐的众人,十分惬意的看着热闹指指点点。 一个士兵突然听到一声箭簇入体的声音,赶忙警觉的扭头张望。他看到了一支箭,一支笔直的插在同伴太阳xue上的箭,血丝正从箭杆四周溢出。他惊骇的张大了嘴,正准备叫喊,一支更快的箭突然就射入了他的嘴中,穿过脖颈,钉在了木柱上,发出“嘣……”一声响,箭杆剧烈震颤。响声惊动了其他的士兵,大家不约而同的朝右侧望去。一个高大的披发大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马棚里,拉开的弓上搭着两支箭。九铃儿松开弓弦,两支箭发出刺耳的啸叫射了出去。两个士兵应弦而倒,连哼声都没有发出。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整齐的怒吼,一轰而上,向九铃儿扑了过去。九铃儿不慌不忙,再次抢先射出一箭。一个抽刀奔来的士兵惨叫一声,仰面摔倒。九铃儿右手已经来不及拿箭,他顺手抽出怀内的小斧,劈头就甩了出去。小斧在空中怪叫着,飞旋着,“噗”一声斩入一个士兵的胸间。那个士兵惨吼一声,丢掉战刀,双手托着小斧,想把它拽出,但双腿已经不停使唤地跪了下去。鲜血很快就浸湿了全身。他慢慢抬头,看见那个象杀人魔鬼一般的大汉已经象猛虎一样扑向自己的同伴。只见到刀光飞闪,人影错动,夹杂着金属撞击声,惨叫声,转眼间同伴就全部躺倒在地上了。他看到那人手上的战刀在滴血,鲜红的血。
九铃儿点燃了马棚里的草料。草料易燃,立即引发冲天大火。远处,士兵们突然发现了异常。他们丢下捣乱的小孩,大呼小叫着飞奔而回。跑到近前一个个飞身下马,叫喊着同伴的名字。 九铃儿隐藏在马棚暗处,忍受着炙人的热气。三个士兵几乎不分先后地冲了进来,转眼间被九铃儿射杀。后面的士兵觉得不对劲,没有继续往里冲。九铃儿无奈,只好自己冲了出来。剩余五个士兵突然看到火里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大汉,大惊失色。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让九铃儿劈倒了两个。剩下的虽然惊惶失措,但库赛特汗国人固有的凶悍让他们毫不犹豫的就冲上来和九铃儿厮杀在一起。 但他们的实力和九铃儿差得太远。没有交手几招,已经让九铃儿杀掉两个,剩下一个被九铃儿磕飞了战刀,踩在脚底下。 “快去告诉色布帷,他买的战马被我打劫了。”九铃儿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的踩着他着说道。 那个士兵侥幸留得性命,慌忙上马逃去。 九铃儿带着阿卡丹和几个小孩飞快的跑回来。冰露和他们的母亲早就望眼欲穿了。看见他们一个个安然无恙,高兴的迎了上去。小孩们兴奋不已,偎在母亲怀里,叫嚷个不停。 冰露迎上九铃儿,欣慰开心的神色溢于言表。九铃儿望着她美丽的笑靥,觉得漂亮的东西真是好,怎么看都是那样的舒服。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冰露白衣白马,飘逸出尘的绝美身影。 “如果我们加快速度的话,应该很快可以安全到达恋人山了。”九铃儿微笑着对冰露说道。 “真的谢谢你。”冰露感激地道,“如果没有你,我们都已经死定了。你叫我如何感激你呢?” 美人温语如玉,差点让九铃儿的心都飞了起来。 一行人在九铃儿的催促下,连忙上马,一路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飞速奔去。然后又再次转道向南,他要大家不眠不休的骑马赶路,中间绝对不停下休息。大人还可以勉勉强强支撑,小孩就不行了,骑着骑着就睡着了,常常一不小心就从马上掉了下来。九铃儿就把他们捆在马鞍上。冰露急了来找九铃儿理论,九铃儿看着冰露那弹指可破的脸,随即作罢,允许大家稍作休息。 白鹭溪牧场被偷袭的第二天傍晚,色布帷和手下士兵才筋疲力尽的赶了回来。色布帷和士兵们看到牧场上的野马三五成群,依旧悠闲的在吃草饮水,不禁如负释重,高呼起来。感谢啊。他真的要感谢那个杀了人却没有夺去马的野人。如果抢走了马,拓土部落损失的财产就大了。这比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败仗损失还大,色布刺不剥了他的皮才怪。但色布奎死了没有关系,色布刺还有好几个儿子呢。自己去奶奶那里好好疏通一下,色布刺不会因为这个而过分责难他。 色布帷再也不提追杀敌人的事。他宁愿回拓土部落不做这个小王了,也不愿意回去被色布刺剥了皮,丢了性命。何况色布奎死在穆勒剋的地盘上,责任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 色布帷心中越来越佩服这个杀人如麻的小野人。这个人不但武功高超,而且心思慎密。他先是诱骗自己北上追击,等自己北上了才去袭击牧场。最绝的就是这个人好象知道自己把这批马看得比追杀更重要。他杀完人之后没有袭击马群,把马完好无损的留了下来。这样一来,自己有了上一次教训,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去追杀了。但如果这人乱搞一气,把马群都搞没有了,自己绝望之下,只有和他拼个鱼死网破。这个人厉害呀。 第三天,去见穆勒剋的士兵赶了回来,并且带来了好消息。杀人的是卡拉德帝国的jian细,叫九铃儿。就是最近在库赛特汗国很有些名气的雪山野人。前一段时间他听说穆勒剋要攻打卡拉德,突然出逃。为此穆勒剋早已发出黑木令牌,召集中部库赛特各部落缉捕捉拿。 色布帷长吁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冤有头,债有主,就等大人派来的援兵了。只是这样一来,这个小野人更出名了。连穆勒剋都要下黑木令牌追杀他,可见此人之厉害。” 他的手下纷纷附和。把敌人吹嘘的更高明些,对自己逃脱罪责可有莫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