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精神信仰
“小孩子家的，莫要胡说！”陌潇然又瞪了她一眼。 楚如云欢快一笑，“我还是喜欢你有人气的感觉，别整天跟个假仙似的！” 陌潇然笑容收敛了，“因为以前没有可以让我调动情绪的事情。” 楚如云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支起身体，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陌潇然的侧脸，“因为没有在乎的，对么？” 陌潇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抬头对上楚如云的眼睛。 “曾经我也一样呢……”楚如云声音低沉下来，思绪仿佛飞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那时候，我总是觉得就算世界毁灭我都不会有任何感觉……因为我不在乎，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孑然一人，有什么可怕的……直到……直到我认识了三个战友……” “战友？” “嗯，就是战友。三个刀口舔糖，却不长脑子的人！”楚如云怀念似的一笑，“他们很单纯，也很直接……”说到这里，她却是不想说了。 有些记忆，留着自己品尝就好，连分享都会可惜呢。 陌潇然也不在意，“那你也明白我现在的改变了吧？” 楚如云挑了挑眉，“我们是朋友的。” “如云，你昏迷我很着急的。”陌潇然垂下眼睑，“生命里第一次有了一个朋友，远比自己想象的那样在意。即使知道你是因为脱力昏迷，依旧担心不已。如云我是自私的，我不想回到无欲无求的日子，所以不想让你有事。”他认真道，“你有你要守护的，但你也玩记住，我在守护着你。” 楚如云同样看着他，“我知道了。” 陌潇然缓缓一笑，那笑容是从所未有的美丽，淡蓝色的眸子里都盛满了笑意。 “还有，如云，我觉得你今天的事情做错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楚如云愣住了。 “你不应该独自去猎獾猪。” 楚如云抿了抿嘴唇，淡淡地道，“我是想改善一下村民的伙食和他们的胆量。最重要的是，我楚如云从来不接受不听话的子民。” 陌潇然耐心地点点头，“你的初衷没错，但是过程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对于村民来说，你是什么？”陌潇然也不急着要答案，扭动着轮椅给楚如云倒了一杯水。 楚如云握着水杯，看着简陋的金属杯子，里面的水十分清澈，清澈到能看清她的眼睛。 她忽然想到早晨给她打水的孩子，想到他们天不亮就打水的身影。 “看来，你是有了答案。”陌潇然俯身把鞋子放好，“出去吧，有人在等你。” 楚如云没有任何迟疑的掀开被子，穿上鞋，沉重的走向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抽出门栓，用力一推。 原本不宽敞的院子里站满了人，他们都面朝这她，黝黑的眼睛同她一样明亮，没有一个人出声，就连被抱在怀里的稚儿都静静地看着她。 全村一百余人都一直默默地守在她的门口，不约而同，却整齐划一。 楚如云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大字：精神信仰。 没错，就是精神信仰。她不仅仅是他们的领主，更是他们解脱被遗弃的精神信仰。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崩溃的却是他们。 她给了他们天堂，却不能反手把他们推向地狱。她再也不是孑然一人，她承载的是全村人的希望的理想。 是的，她错了。她不应该只身犯险！ 楚如云感觉衣襟有拉扯的感觉，低头一看，那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可怜。 她抱起宝宝，豆豆和月夕、申禹三人默默走到她的身后。 她不应该如此的固执，她的命连接着宝宝和月夕，更是连接着全村人。 从今天起，她是要学会做一个领主了！ “申禹，那些獾猪带回来了呢？” 申禹点点头，“都在后院。” 楚如云上前一步，看向全村人，“辛苦大家了，今夜，我们狂欢一场好不好！” 听着楚如云的话，大家也亢奋起来，“好！” “带上我们的猎物，去南坡，我们来个篝火晚会！” “吼吼！领主！领主！” 大家欢呼着走出领主府，走在前头的赫然是楚如云。 虽然没有酒，但是有像大象一样的獾猪，全村人这是第一次如此热闹的聚在一起吃‘大餐’。 在通红的篝火映照下，被分成几块的獾猪烤得只冒油。 楚如云担任大厨，用匕首在獾猪rou上打了几个刀花，然后一把盐撒了上去，高温令盐粒迅速融化渗透在rou里，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孩子们盯着烤熟的獾猪rou只咽口水，他们从来没吃过烤rou，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大人们才去沙漠边或者诅咒之森旁捉几只魔兔或者蝎子炖汤喝，汤喝没了就加水，一直到rou化成渣子。整块的rou他们几乎是没有吃到过，更别说是这肥美的獾猪rou了。 楚如云微笑的切下一大块獾猪rou，然后切成手指大的小块，装了满满一盆，放到了孩子们的面前。 “快吃吧，你们是遗落荒原的希望。” 很多年后，这群孩子长大后，永远忘不掉那天夜里，他们伟大的领主坐在篝火旁，把第一块烤熟的獾猪rou切好放在他们的面前。在篝火的映照下，领主小小的身体却有着无限的光芒，她对他们说，他们是遗落荒原的希望…… rou香飘散整个南坡，男女老少们脸上都洋溢着欢笑，虽然被遗落了很久，但村子里一直保持着能歌善舞的本领。 村民们自发的围在篝火前跳起舞来，欢乐的歌声传到很远…… 楚如云看着村民们的笑脸，心里也跟着舒畅起来，竟然喝了几口申禹的酒，没想到这酒的度数很高，她竟然有些微醺。 “领主。”一个眼熟的少年走了过来，恭敬地对她行了一个礼。 “坐。”楚如云拍拍身边的毡子，微醺的脸一片红云，就连那黝黑的眼睛都多了几分水色。 少年也不矫情，一屁股做了下来。 “领主，我叫褚砚，我可以跟您学习斗气么？”少年也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唐突，遗落荒原少有的白脸上有些羞赫。 楚如云眯了眯眼睛，仔细的盯着褚砚的脸看了看，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啊，你是今天早晨给我打水的那个少年吧？” “果然是领主，我们走过去发觉那边有人。”褚砚总感觉早晨有人在注视着他们，原来竟是领主。 “你要学斗气？”楚如云又喝了一口酒，不过因为有点辣，她五官都聚集在一起，看起来憨态可掬。 褚砚看着如此楚如云，脸竟然更加红了。 “为什么不去找申禹呢？他比我厉害，我的斗气也是他教的。”楚如云靠在身后的石头上，石头的冰凉让她清醒了几分。 褚砚摇摇头，“如果我让申侍卫教我，那我岂不是跟领主一般了，万万不行！” 楚如云明白了，褚砚是怕她与他同辈。 她轻轻一笑，“不用担心了，明天我就让申禹负责开设斗气班，村子里想学的都可以去学。” 褚砚面上一喜，“多谢领主！” 楚如云摆摆手，“你们强了，才是遗落荒原的强。” 毕竟，她的领地不可能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褚砚高兴地跑下去告诉其他人这个消息去了。 褚砚走后，楚如云眼里的醉气少了几分，“你是要问我什么么？” 黑暗中的申禹走了出来，站在楚如云的身边。 “坐下来，我不喜欢仰视别人。”楚如云本来就年岁小，平时跟他人说话都是仰头，这是坐着，便不愿再仰头了。 申禹坐下来，面无表情的脸对着楚如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是要把她看出花一样。 “申禹，你不会也暗恋我吧？”楚如云夸张的拢拢衣服，不过眼角满是戏谑。她就喜欢看面瘫变脸的模样。 果然，申禹像吃了苍蝇一般，“少爷，你想多了。” “是么？”楚如云故意逗弄的反问。 申禹知道楚如云是逗他，于是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少爷，您怎么会元素力了？” 终于问出口了么？ 楚如云勾唇一笑，“我能相信你么？” 申禹的眸子陡然犀利起来，看着楚如云风轻云淡的脸，迟疑着。 “好了，你有你的固执，也有你的信仰。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申禹的迟疑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是一个忠心的人，只不过…… 他效忠的不是她而已。 其实一开始申禹教她斗气也只不过是受人所托而已，所以她根本不会把他尊为师父。把他留在身边就算是对他的报答了。 陌潇然不喜欢吵闹，就没有参加篝火晚会，陌潇然不来，青羽更不会到。 楚如云看着豆豆、宝宝和月夕三个人玩的正欢，嘴角扬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衣食住行啊，她的领地不仅穷，地还荒凉，人也少啊！ 想到这里，楚如云突然想到她的莲心镯不是一个空间么！她是不是可以在里面种植一些作物，然后暂时供给村民呢？ 说干就干！ 楚如云一个猛子就窜了出去。